第三十章 美好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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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分開，給對峙的二人留出充足的空間。

“竹內斷水流，竹內順！刀名府前丸衝越，斬敵四十六，刀下不斬無名亡魂！”

竹內順右手搭在刀柄上，身體微低，鋒銳的氣勢盡數隱沒於刀鞘中，蓄勢待發。

“周銘。”周銘卻沒有如竹內順那般認真介紹自己，只是頗為敷衍地說出自己的名字，鬆鬆垮垮地握著刀，沒有半分對敵人重視的模樣。

“哼，狂妄！”

竹內順怒喝一聲，拔刀出鞘，刀聲清越，一抹雪亮刀光自左下撩向右上，似要一刀將周銘斬成兩截。

鬼影蠱！

唰！

刀光從周銘身上劃過，卻只斬了個空，將一個殘影斬得消散。

周銘本人則出現在五步之後，沒有傷到分毫。

“怎麼這麼快！”

這個念頭在竹內順腦海中剛剛浮現，就見到周銘張開嘴，一聲陰寒兇戾的尖嘯驟然爆發。

魂嘯蠱！

不好！

竹內順只覺頭皮發麻，下意識就要伸手捂住耳朵，然而他的動作再快又怎麼能快過聲音？

那尖利如指甲刮黑板的聲音瞬間傳入耳中，猶如一把利劍直刺大腦，讓竹內順的意識變得渾渾噩噩，一片空白。

不只是他，四周圍得近的一圈竹內斷水流武士全部意識模糊，宛如喝醉酒一般東倒西歪。

這種狀態來得快，去得也快，隨著尖嘯聲停止快速消退。

然而意識剛剛清醒過來的眾人，卻是目眥欲咧地看到，周銘長刀已經斬入竹內順腰腹。

嗤！

熱血潑灑，堅硬的骨骼在愛德曼合金刀面前如餅乾般脆弱，竹內順整個人被攔腰斬斷，撲倒在地，鮮血從腰間汩汩流出，迅速染紅他身下大片土地。

“道場主！”

“不，道場主！”

“你這惡賊！”

“退後！退後！”

四周頓時一片譁然，竹內斷水流弟子群情激奮，有的面露震驚悲痛，喊叫著竹內順，有的一臉仇恨憤怒，瞪向周銘。

這時趴在地上的竹內順還沒斷氣，硬撐著斷斷續續道：“你那……不是刀法……是……妖術……”

“抱歉，我的刀法確實不如你，所以只能用這種方法打敗你.”周銘收刀歸鞘，大方承認。

“你……不講武德……來騙，來偷襲……”竹內順一句話終究是沒說完，頭一低，洩了最後一口氣，死了。

“只要能達成目的，方法不重要，不是嗎？資本的原始積累總是血腥的，學會適應吧，哦，你沒機會學了。”

感受著腦海中激盪的武道經驗，周銘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使用蠱蟲也可以獲得武道經驗，看來主神果然看重的是輪迴者自身的力量。

如果自己走的楊志勝的道路，用自己身體強化的武器殺死竹內順，能不能獲得武道經驗？

這個問題只在周銘腦海中一閃而過，便被他拋之腦後。

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去驗證就行了，想這些有的沒的屬實沒什麼意義。

竹內順的死，像是一枚燃燒的火柴扔進油桶中，點燃了所有竹內斷水流弟子的怒火，淹沒了他們的理智。

“殺了他！”

“為道場主報仇！”

“殺！”

一個個武士怒吼著拔出刀，朝周銘衝來，劈頭蓋臉就砍，誓要將周銘碎屍萬段，以報殺師辱門之恨。

這其中也包括竹內青太，迷魂蠱不是奴隸蠱，不能一勞永逸地控制敵人，需要一直使用蠱蟲，不停消耗真元維持效果。

在和竹內順對決時，周銘就解除了對竹內青太的控制。

這個原本懦弱的青年，此時雙眼通紅如鬼，表情猙獰扭曲，涕泗橫流，嘶吼著衝向周銘。

下一刻，他的身體就被一道劍光洞穿，伴隨著一陣劇痛，渾身的力氣都順著那個被刺穿的血洞流走，雙腿一軟倒在地上，雙眼徹底失去了神采。

劍光縱橫，鬼影森森，此時此刻，周銘真正展現出二轉巔峰蠱師的戰力，大開殺戒。

殺戮之風掀起一片片的血之風暴，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周銘面前倒下。

武道經驗源源不斷灌輸入腦海，又在不斷的殺戮中被迅速消化，吸收，轉化為更強大的戰力。

每一次揮刀，每一次劈砍，都讓周銘對刀法的理解更深一分，出刀的章法更加明晰，更加犀利。

直殺到剩下的人膽寒，四散逃離，再無人敢衝上來送死。

艾德曼合金刀一甩，一條血線順著刀身灑落，清冷的刀身上滴血不沾。

周銘跨過滿地殘肢斷臂，避開一個個血坑，鞋底仍不免沾上鮮血，踩出一個個黑紅的腳印。

側前方，一個武士趴倒在地上，渾身顫抖，掙扎著向竹內道場的大門口爬著。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武士向後回望，看到周銘的身影，他的表情迅速因為恐懼變得扭曲，眼淚鼻涕在臉上糊成一團。

“不，不要殺我……大人，求求伱……”

他想站起來逃跑，然而極致的恐懼讓他四肢發軟像麵條，連爬都爬不動，更遑論站起來？

“不要害怕，我不殺你。”

周銘居高臨下俯視著那個武士，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語氣溫和，表情和藹。

“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迷魂蠱再次發動，那武士的目光迅速變得迷茫。

“我叫大和田南。”

武士呆呆的說道。

“大和田南，站起來跟我說話。”

聽到周銘的命令，大和田南馬上從地上爬起來，直直站在周銘面前，沒有絲毫手軟腳軟的模樣。

“不錯。”周銘滿意的笑著。

越是靈魂虛弱，意志不堅定的人，越容易被迷魂蠱控制，操控起來也越容易，真元消耗越少。

無論之前的竹內青太，還是現在的大和田南都是這樣。

如果換做對竹內順使用迷魂蠱，那成功的可能性就會非常低，即便成功，維持蠱蟲效果也會十分吃力。

“走吧，帶我去大石神風流的道場。”

大石神風流，竹內斷水流的死對頭，讓竹內順兩個兒子一死一殘，竹內斷水流顏面掃地。

周銘很想知道，這個流派跟竹內斷水流的不同之處在哪裡。

同時，他也在等待著掌握這片土地的大名，織田平藏的反應。

周銘的計劃很簡單，既然是這樣的世界，這樣的時代，那根本不需要有多少顧忌，簡單粗暴，一切都可以在殺戮中完成。

一個籍籍無名的人，憑什麼被大名看中，參加天下第一武士大會？

殺！

周銘刀法平平，憑什麼在武士大會上展露頭角，技壓群雄？

殺！

野原桃之助想看到的是殺戮，眾大名依仗爭奪天下的還是殺戮。

原始，血腥，暴力，簡單。

“真是一個美好的時代啊。”

周銘心中暢快大笑。

御田大館，織田平藏的宅邸。

心情煩躁的織田平藏，正因僕人做的醬湯飯味鹹而大發雷霆。

僕人瑟瑟發抖，心中腹誹醬湯飯味道與平常一樣，卻一個字都不敢說出來，生恐被盛怒的織田平藏貶為奴隸，或者更乾脆直接砍掉腦袋。

這時，一個武士從外面走進來，對現場的情形視若無睹，直接走向織田平藏，在他耳邊耳語幾句。

“什麼？你說真的？”織田平藏驚訝地問道。

“大人，千真萬確！有很多路人目睹，屬下已派人去竹內道場打探！”

“那人……那武士現在何方？”

“正往神風流道場去！恐怕是……”武士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有些猶豫著道。

“快！安排車駕，我要親自去見見那位武士！”

織田平藏急不可耐道。

“大人三思！那武士如此嗜殺，必是窮兇極惡之輩，大人貿然接近，就怕……”

“好了好了，不是還有你們嗎？”織田平藏不耐煩道，“難道你們這麼一群人還保護不好我？”

“不，不是。”武士連忙鞠躬，“屬下這就去安排！”

因織田平藏的積威而被充分調動行動力的手下們效率非常高，十分鐘便完成了集結與出行，不到半個小時就趕到了神風流道場。

儘管一路上織田平藏仍舊不耐煩地數次催促快些，手下們也幾乎拿出了最快的速度，然而當到達神風流道場時，眼前的一幕還是驚呆住了眾人。

道場大門大開，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面而來，鮮血漫過門檻，順著臺階一階一階流到大街上，聚成一灘水窪。

即使從門口看不到一具屍體，眾人仍然能夠在腦海中想象出來，道場中到底是怎樣一副慘烈的模樣，剛剛又是爆發瞭如何劇烈的戰鬥。

不，不是戰鬥，簡直是一場單方面的碾壓！

一行清晰的血腳印從道場裡蔓延出來，順著街道一路向西，腳印漸漸變淡。

在腳印周圍並沒有無規則灑落的血跡，說明那雙腳印的主人都沒有受到重傷。

如此慘烈的戰鬥，其中一方竟然連灑血的傷都沒有，這不是單方面碾壓是什麼！

驚呆的一群人裡，還是織田平藏身邊的武士率先反應過來，大喊著下命令。

“快，快進去兩個人看看裡面什麼情況，還有沒有活人！”

“你們幾個，去問問這附近的人，有沒有看到剛剛這裡發生的事，從這裡面走出來的人去了哪裡！”

手下的人們立刻領命四散開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