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敢騙我們的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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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巨獸追了一路的康從空中落下，將手裡提著的先驅摜在地上，把這個身子骨弱的外星人摔得七葷八素，四條上肢一陣抽搐，嘴裡發出一陣陣嘶嚎。

“我剛剛衝過去，第一眼就看到這傢伙，頂著個沖天頭冠太顯眼了，不搶它都對不起它長這麼大個腦袋。”康一臉邀功的表情向周銘道。

“幹得不錯。”周銘並未吝嗇讚揚話語，伸手一指，一點綠色光點飛出，半空中炸開化作一條藤蔓繩索，將被俘的先驅結結實實綁起來。

藤蔓一端生長，接觸地面後迅速固化，成為支撐端，把那個倒黴的先驅提吊在半空。

“喂，會說地球語言吧，有名字嗎你？”

周銘拍了拍它頭上厚厚的外骨骼頭冠，發出“叩叩”的沉悶聲響。

先驅劇烈掙扎，兩隻螃蟹一樣漆黑的小眼珠快速轉動，看上去就像是受到了奇恥大辱一般，朝周銘發出一陣又一陣嘶吼。

“很好。”周銘點頭，再次屈指彈出一隻奴隸蠱。

奴隸蠱炸開，化作一團黃色光影，落在先驅身上。

然而，一直以來無往而不利的奴隸蠱，這次卻沒有達到預想的效果。

黃色光影籠罩住先驅，卻沒有了下一步的變化，先驅沒有任何反應，周銘也沒受到任何掙扎反噬，就像是將這隻五轉蠱蟲用在空氣中一樣。

黃色光團漸漸消失，最終消散一空。

“難道先驅這個種族沒有魂魄？”

周銘有些驚訝，不過並未感到不可思議，畢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沒有魂魄，純粹依靠生物腦維持思維存在的生物，自然也是存在的。

不過這樣一來，一些針對魂魄的手段就用不上了，就連吞魂煉神術都無法作用於先驅。

“那就再試試意識！”周銘調御蠱蟲，催生出大量假意，朝著先驅的腦海灌注進去。

】

然而馬上，他就感覺到了那些假意的消亡。

“沒有靈魂，連讓意識寄存的基本土壤都沒有，這種生物有意思啊！”

周銘心中升起再抓幾個先驅關進自己仙竅福地裡增加物種多樣性的想法。

“不過這樣的話，該怎麼跟它交流，獲取情報？”

原本週銘以為，憑先驅一族的文明發展程度，語言這一塊應該已經不是障礙才對，沒想到眼前這個先驅身上連個語言翻譯器都沒有。

難道真要跟電影劇情裡一樣，透過“通感”去跟先驅交流？

“羅松，做個通感儀器出來。”周銘下令道。

“通感儀器做起來簡單，不過老大……”羅松有些遲疑：“先驅文明有些類格式塔意識，你要通感的話，面對的很有可能是整個文明的整體意志。這個風險還是很大的，我們要不要再謹慎一些？”

格式塔意識，或者蜂巢意識，意即整個文明的所有成員，他們在心理、精神或者肉體上是一個整體，或者可以描述成由“分離的整體”構成的“完形”整體。

比如說蜂群、蟻群，乃至眾多文學作品中越來越多出現的蟲族。

先驅文明同樣擁有這樣的特徵，它們有著類似於“腦聯網”一樣的連通體系，有著嚴格的上下級劃分，各擔其責，各司其職，雖然每個個體都有著獨立的性格氣質，但它們的意識整體，才是整個先驅文明。

原劇情裡，地球上一個專門研究怪獸的博士，根據人類透過意識連線架勢機甲的原理，想方設法弄到了一個活的怪獸大腦，用儀器將自己和那個怪獸大腦連線後，成功通感到了那個大腦中存在的東西。

然而這卻是先驅文明設下的陷阱，因為怪獸是先驅文明用自己的基因為藍本創造培育出來的，怪獸的行為也是先驅操控。

博士通感那個孤立的怪獸大腦，實際上根本就是通感先驅文明，直接被先驅文明洗腦，反而把自己腦子裡的情報洩露得一乾二淨，讓人類在接下來的大戰爭吃了個大虧。

甚至後來，博士直接被先驅洗腦控制，差一點釀成大禍。

“你只管做就是，我會很謹慎使用的。”周銘道。

“好吧。”羅松見周銘沒有改變想法的打算，只好開始動手，直接將自己身上的奈米戰甲進行改造，很快打造出一套簡陋的裝置，由一根銀色電線連線著，兩端各自有兩枚銀色金屬貼片，銀色電線中間是一個控制按鈕，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東西。

“時間有限，外形我就不做最佳化了。”羅松嘿嘿一笑，把那看上去跟搞笑電影裡測謊儀一樣的玩意兒展開，將其中一端的金屬貼片貼在先驅的腦袋上。

周銘則將另外一端貼在了自己的兩邊太陽穴上。

“準備好，我要開機了，三，二，一！”

隨著羅松按下按鈕，一股奇特的力量作用於周銘的意識，想要將他的意識延伸出去，傳遞到不知道什麼地方。

這種力量並不強大，周銘的意識輕易就可以阻擋，不過他當然不會抵擋。

空念蠱催動，腦海中源源不斷的產生一個個半透明的念頭，如同氣泡一般，代替周銘自己的意識進入到了這次連線當中。

空念蠱是五轉蠱，能產生空白念頭，沒有任何資訊存在，一般被蠱師用來讀取資訊，或是防備其他蠱師的查探。

兩方意識的碰撞，是互相交流、交換的過程，雙方都會將自己意識中的資訊洩露出來。

當一方意識的體量遠遠強過另一方時，這一方就會佔據主導地位，能夠獲得對方更多的資訊，同時也能更少的將自己的資訊透露出去，或者有意識引導，讓對方得到自己想給對方看的東西。

先驅文明有著漫長的殖民歲月，曾經對付過各種不同星球上的不同智慧生物，跟先驅文明產生通感的也不在少數。

甚至於這一次，先驅文明正期待著與周銘的通感，從他的身上，先驅文明看到了另外一條截然不同的進化道路。

然而這次通感的結果卻並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

不，應該說，他們什麼也沒看到！

明明與對方建立了通感，明明對方接受了自己海量的資訊衝擊，明明資訊交換過程沒有任何問題，為什麼己方什麼都沒看到？意識中除了一片空白，還是一片空白？

難道跟己方通感的是無知無覺的植物人？不，就算是植物人，也有腦訊號，有著資訊的產生。

為什麼對面那個跟己方通感的奇怪人類卻始終沒有任何資訊產生？難道他已經進化到了可以自由操控自己的意識存在與否？

不！這太不科學了！

在先驅文明打呼不科學的同時，周銘腦海中那一顆顆空念卻是不斷膨脹，裡面儲存了大量來自於先驅文明的資訊，被周銘隨意攝取翻閱。

不斷有吸納慢了資訊的空念被周銘收回，又不斷有新的空念被催生出來補充上去，那邊先驅文明心中茫然，這邊周銘忙得不亦樂乎。

就在這時，一顆正在建立通感的空白念頭突然“砰”的一聲炸開。

而後，是一顆顆空白念頭接連不斷地炸開，噼噼啪啪，在周明的腦海中響成一片。

“好傢伙，這是看得不到任何資訊，就準備用一個文明集合意識的絕對優勢，對我強行洗腦了。”

周銘心中瞭然，當即把那些已經承載了足夠多資訊的念頭都挪移走，同時源源不斷地生產著空念，給先驅文明隨便消耗。

“內部洗腦的同時，外部的攻勢也應該來了吧，難為它們竟然等了這麼久才開始行動。”

以先驅文明的科技水平，要將強大的武裝力量直接壓到周銘他們面前，是絕對不需要多少時間的。

之所以拖到現在，完全就是為了從意識上衝垮周銘，控制周銘。結果現在不但沒能達成目的，反而賠進去了許多，它們自然不可能沒有任何反應。

既然不能用意識征服你，那就用物理方式改造你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先驅文明開始展現自己真正的力量。

一隻只三級、四級的超巨大怪獸從四面八方出現，數量之多已經接近三位數，這樣龐大的數量如果一股腦地湧進地球，那地球早改主人了，可惜不能。

蟲洞的理論透過能級有上限存在，超過上限便無法透過，強行硬塞的話會導致蟲洞坍縮，大家一起死。

這種上限是一開始最低，到後來隨著蟲洞的穩定、發展與擴張，上限逐漸提升上去，所以侵入地球的怪獸才會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強。

而現在，在先驅自己的土地上，沒有任何限制的先驅，當即拿出了巨型怪獸軍團這樣的巨大手筆，以此來展現自己的絕對力量。

“哇！這麼多！”感受著腳下大地的劇烈震顫，遙望遠處像一座座小山一樣不斷靠近的巨型怪獸潮，羅松一陣膽戰心驚。

“憑我們四人的力量對抗一整個文明還是太渺小了，尤其還是這樣一個跨星際殖民的文明。”

“我說，要不我們還是先撤吧，打游擊比正面對抗贏面大得多啊！”

羅松戰戰兢兢地向自己的兩個隊友建議道。

秦無夢輕咬嘴唇，取出九陰玄天劍，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九陰玄天劍，這把來自於劍界的神劍，一直都沒有被周銘帶進蠱界同化成蠱蟲。

他手裡的劍道仙蠱已經足夠多，而這把劍的特性又實在不錯，周銘用不到，由秦無夢來執掌同樣能發揮其威能，並且彌補了秦無夢遠強近弱的一大缺點。

在水波福地苦修的這幾年，經過水波地靈的針對強化，秦無夢的劍道也不再是一片空白，已經能將九陰玄天劍的威能發揮出極強的效果。

“要死要死。”見秦無夢拔劍，羅松心中不由一陣發緊，這女人簡直是隊長的死忠腦殘粉，也不知道隊長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比康那個二傻子還要盲從於隊長。

看她這樣子就知道，除非周銘這個時候醒過來親口下令，否則只怕怪獸群把這一片地來回犁一遍，她都不會挪動半步。

至於康？那小子就更不用說了，隊長讓他現在衝進巨獸群裡送死他都會無腦硬衝，更不用說在這裡對抗了。

“要不乾脆我把聯結器斷開算了！”羅松心中發憷，想這麼做又不敢，他怕自己一伸手，就被秦無夢把胳膊削掉了。

眼看著巨獸群越來越近，而在那些三級、四級的獸群之後，又出現了幾個更高出一大截，一百米、一百五十米、乃至兩百米高的巨獸，“監測到五級波動”的聲音在耳邊響個不停，一身的高科技裝置都在提醒自己這裡的高能反應劇烈，危險程度不斷上升，就差沒帶著羅松直接跑路了。

“老大啊，我拜託你快點醒過來吧，老大別玩了……”對抗死路一條，跑又不敢跑，羅松心裡一陣哀嚎。

彷彿是聽到了他心中的唸叨，從通感開始後就沒有了任何動作的周銘忽然伸出雙手，將貼在自己太陽穴上的銀色金屬片扯下。

“走！”周銘甚至都沒有解釋什麼，直接開啟仙竅門戶：“你們都進來，連那個先驅一起，我帶你們走，快！”

三個隊友沒有一絲猶豫，直接抓著那個被綁的先驅進入仙竅中，周銘關閉仙竅門戶，催動劍遁蠱沖天而起。

“以老大一個人的實力，打不過肯定能跑過了吧。”仙竅福地中，羅松小心翼翼地道。

另外兩人都瞥了他一眼，沒人說話。

羅松尬笑幾聲，想緩解緩解氛圍，那被綁著的先驅卻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一個聲音突然在他們三人腦海中響起：“終於找到機會了！你們三個，一個都走不了！”

“他真的會說人話！”羅松張大嘴巴指著先驅叫道。

“砰！”

康面無表情，重重一拳砸在先驅肚子上，痛得它連聲慘叫。

“你原來會用這種方式交流，那剛才裝啞巴果然是在欺騙我們！”

秦無夢眼神漠然，抬劍橫亙在先驅脖子上。

羅松趁機上去踹了兩腳，喊道：“對，敢騙我們的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