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母女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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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素顏的姿態，留一方靜謐，在魚龍混雜的京都中，將心開成一朵蓮，婉約細緻，從容綻放，將遺落在心底的陳年往事，在晨露中清洗，這一天，程雨兮起來，閉目躺在苑裡的軟塌上，心情極好。

將昨天之事拋開，程雨兮的眼裡，是幽幽的綠意，耳邊是情悅的知了聲，心中是世事通透的安然，擁一縷陽光在心中，守望著屬於自己的一季風景，任年華溫良如玉亦或是斑駁縐痕，對於程雨兮來說，她只願獨守一份清寧，拈花一笑，簡清如水，淺笑而安。

“郡主。”晴兒走過來，慢慢跪在程雨兮的面前，輕叫。

程雨兮聽到晴兒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當看到晴兒跪在地上，她清澈的眼中升起了一絲情緒，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晴兒我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怎麼出來了，還有你這是幹什麼？”

“晴兒已經沒事了，晴兒懇請郡主送晴兒進聞風樓學武。”晴兒懇求道。

程雨兮對於晴兒的請求，有些意外，但也知道她為什麼會做下這樣的決定，沒有立刻拒絕，也沒有立刻答應：“晴兒，你已經過了習武的最佳時期了，在學武的話，必定會很辛苦，其實你沒必要習武，我可以送你回清醫谷，那裡很和諧，很平靜，沒有人敢欺負你。”

“不，我知道郡主是為晴兒好，但是晴兒有自己的考量，紫兒昨晚已經把郡主為晴兒所做的一切，都告訴了晴兒；是晴兒不好，是晴兒讓郡主為難了，還害了郡主承受了皮肉之苦，是晴兒的不是。”想到這裡，晴兒心裡就覺得愧疚，如果不是她，郡主也不會央受這種罪。

“晴兒，那是程暮雪欠你的，也是程暮雪欠我的，這些程暮雪遲早都要還的，置於皮肉之苦，這是我還給程業華的，他對我有生恩，所以你不必記放在心裡，與其說是為了你還不如說是為了我自己。”

若是她不願意，程業華也奈何不了她，這些都是她自己自願，她不怪任何人。

“郡主，你就答應晴兒吧，晴兒不想回清醫谷，只想跟在郡主的身邊，可是晴兒不想給郡主惹麻煩，所以晴兒必須要有保護好自己的能力，才能不給郡主帶來麻煩，才能像橙兒她們一樣，站在郡主的身邊保護著郡主。”晴兒眼裡閃過決然，她是真的好像變強大，不想被別人欺凌，連累自己也連累到郡主。

“晴兒，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可是你真的想好了嗎？你要不要再想一下”程雨兮心裡動容，但是她還是希望晴兒考慮清楚，畢竟學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晴兒已經過了學武的最佳時機，學起來必定會比平常人要受到的苦多好多。

“不用了，晴兒已經決定了。”晴兒堅定道“郡主不必擔心晴兒，晴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程雨兮見晴兒決然，起身把晴兒扶起來道：“既然你已經心意已決，那我也不再相勸，待會我會安排人將你去送去聞風樓的，但是晴兒，你若是覺得苦，就回來吧。”

“嗯，晴兒謝過郡主。”晴兒眼睛溼潤。

“你回去準備一下吧，明天會有人來接你的。”程雨兮心裡也有些失落，畢竟晴兒跟在她身邊那麼多年，現在馬上就要離開了。

“是，晴兒告退。”

晴兒離開後不久，紫兒就從外面走了過來，臉色有些猶豫，想了一下還是對程雨兮開口道：“郡主，將軍府的楊姨娘求見。”

程雨兮聽到這話，臉上沒有多大的表情，但心裡卻是莫大的苦澀，那個是她的孃親，終於要見到了麼？程雨兮苦笑：“帶她過來吧，然後守在外面，不要讓任何人踏進苑裡一步。”

沒事，要來的總是會來的，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程雨兮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所以心底除了有些苦澀外，便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

“是。”紫兒明白她的意思，轉身去找楊荷香。

楊荷香一路跟著紫兒走著，她的心裡七上八下，走到琉璃苑的外面，紫兒止住了腳步淡聲且不屑的對楊荷香道：“楊姨娘，進去吧，我家郡主在裡面等著，還有在我家郡主面前規矩著點。”

楊荷香見紫兒對她冷著臉，心裡雖然不開心，但是現在楊荷香一心只想弄清程雨兮的身份，也不跟紫兒計較。

楊荷香提步就走進去，走了一會，看到一個身穿紫色清煙羅長裙的女子背對著她坐在石桌前，她越走近，心裡就越跳動得厲害，她是程雨兮嗎？

當走到程雨兮的背後時，楊荷香止住了腳步，停頓的想了一下，怕她不是程雨兮，於是還是屈身行禮規矩道：“妾身見過輕舞郡主。”

程雨兮聽到楊荷香的話，嘴邊揚起一抹苦笑，隨即換上一副淡淡的神情，站起來，轉身對著楊荷香淡聲道：“免禮。”

楊荷香聞言，慢慢地站起來抬起頭，當看到程雨兮那一張跟八年前還有這幾分像的臉，不用問，楊荷香就能確定了她的身份，咬牙道：“程雨兮，原來真的是你，原來你真的還活著。”

楊荷香驚訝，憤然又不解，當年程雨兮不過是一個手無寸虎之力的弱孩子，而且當時她還暈了過去，她到底是怎麼逃出那場大火？

楊荷香不覺得當年的程雨兮有能力逃出那場大火。

“原來娘還記得兮兒啊，很抱歉，兮兒還活著，讓娘失望了。”程雨兮清淺無波的看著楊荷香，眼中清淡無波的目光，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閉嘴，原來你還記得我是你娘，你竟然”

程雨兮心中苦澀，淡淡打斷了楊荷香的話：“我自然記得你是我娘，孃親手放火欲將我葬身於火海。我明明是將軍府的千金，娘卻讓我吃不飽，穿不暖。娘開心的時候，不開心的時候，動不動就對我動手這些的這些我又怎麼會不記得娘呢。”

這世間上，能對自己的孩子下毒手的只怕也只有楊荷香一個了，她又怎麼可能會忘記楊荷香這個娘。

平緩的語氣毫無起伏，像是在述說別人的故事一般的程雨兮，其實她的心底早已經苦澀無比，心底複雜的她，絲毫也沒有發現不遠處，櫻花樹後面的那抹白色身影。

“所以你是回來報仇？所以你就一次次地傷害雪兒？”楊荷香憤恨地看著程雨兮，早知道如此，當年在程雨兮出生的時候，自己就該掐死她。

程雨兮聽到這樣的話，心裡覺得嘲諷無比，面前這個人是她的娘嗎？放火置她於死地竟然連半點愧疚都沒有。

“報仇？本郡主還不屑。”程雨兮此刻的心裡是有怨的，但更多的是悲涼，有什麼比有這樣一個要置她與死地的母親更悲哀。

楊荷香看著六分像程業華，四分像那個人的臉的程雨兮，心裡就覺得恨，當初為什麼不在她出生的時候就插死她呢？

當楊荷香在聽到‘本郡主’的三個字，一股怒火從心底猛然升起，揚起手‘啪’的一聲，落在程雨兮的臉上，陰狠道：“不過是一個庶女而已，你的生命是我給的，我要你死你就得死。”

別以為當上了什麼郡主，就能翻身了，楊荷香恨恨的盯著程雨兮又再次揚起手，狠狠的向程雨兮揮去

程雨兮一把抓住那個將要揮下來的手，清冷道：“你生了我，是給了我一次生命沒錯，可是那條生命，早在八年前，你放火置我於死地的時候，我就已經還了給你。剛剛那一巴，我原本可以躲的，可是我沒有躲，接下了那一巴。是想告訴你楊荷香，剛剛那一巴，我讓你打斷了我們的關係，你我母女情分到此結束，以後你要是再敢聯合程暮雪來害我，我不會再手軟。”

說完，程雨兮冷冷地甩開楊荷香的手，從今往後，她與楊荷香的母女情分到此結束，再見便是陌生人，又或許是仇人。

楊荷香聽到程雨兮的話，真的被氣到了：“程雨兮你以為你當上了郡主，就高貴了？翅膀就硬了？就能趾高氣揚了？我告訴你，不管你現在變成的是郡主還是公主，你都改變不了你是庶女的出生，你要是敢再傷害雪兒一根頭髮，我就把你是低賤的庶女出生的身份曝在大家的面前。”

楊荷香就不相信，她奈何不了程雨兮，身份在這個京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就不信程雨兮不在乎，不掂量著些。

可是楊荷香錯了，程雨兮是真的不再乎，身份與程雨兮而言，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隨便你，你不怕大將軍知道你當年的所作所為，便去說吧，本郡主還有事，楊姨娘，請回吧。”程雨兮心裡苦笑，冷漠的轉過身，為什麼楊荷香可以為了討好程業華，千方百計的討好對程暮雪，卻不願給她一分真心。

“你哼”楊荷香見程雨兮冷漠的轉身，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帶著恨意離開，楊荷香發誓她不會讓程雨兮好過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