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投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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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今日早上,天矇矇亮,辛苦謀劃許久的周師傅,早早起床。
他懷裡揣著朱夫子的信。
躺在躺椅上,看著東方魚肚白。
堂屋裡亮起燭火。
周大顧開口:“然然,以後不必這麼早起床,咱現在也不缺銀子,早上讓王安出去買點吃食就行,他小子跟賣包子的嬸嬸關係好,還能多拿一兩個!”
“不是然然!”白花紅站在他身後。
周大顧抬起頭,有些詫異:“你起這麼早?今日上早工?”
“嘲笑我不是?你不早就猜到,我壓根就沒有上工的!”白花紅坐在對面椅子上:“周大顧,你是不是一直都清楚我是什麼人?”
“不清楚,只是猜到一點!”
“我……”
周大顧捂著耳朵:“別說,我可不想聽你的身份!”
“我一個清清白白的讀書人,要是聽見什麼不該聽的,會很難做的!”
白花紅望著他:“你真的很奇怪!”
“你大早上不睡覺,更奇怪!”
“那你呢!今日學堂休沐,你又為何不睡?”
“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那就去做吧!”
“可,這件事令我很苦惱!如果我去做,一定會傷害到一些人,他們本就是貧苦百姓,若是沒有我的出現,他們完全可以在這樣的日子裡一直捱下去!”
“捱?”
“嗯!我要去引爆這場不公平,為了我,也為了他們!當然更多的還是因為自己,你清楚我的,我更多時候是個自私的人!”
周大顧看向堂屋:“我本應該是個完全自私的人,可,我也不清楚,現在的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閉上眼睛,腦海裡出現很多人,周武,王叔,許典,王安,周悠然。
他內心疑惑,什麼時候自己從奸商周大顧,開始變得像秀才周大顧了呢?
他睜開眼睛,看見白花紅。
她說:“去吧!周大顧,做一切你應該去做的!”
“我相信你!”
周大顧站起,太陽的光照在清晨的落葉上,葉子也變得明亮:“若是錯的呢!”
“我相信你,無論對錯!”
“為什麼?”
“因為,你是周大顧!”
這理由出奇的與昨天晚上,他的話相似。
兩人相似一笑。
周大顧站起推開門,正看見遠處扛著菜走來的老兵:“老爺子,早啊!”
“今日,早點回去吧!城裡會很亂!”
“早,周鳴州!”
周大顧離開多加巷子,走在人來人往的中街。
他穿過人群,穿過黑夜與光明的交界。
他站在青雪府正中間的建築門口。
“噔噔!”周大顧拍門。
門房開門:“誰啊!”
“故人之徒,蔡縣周大顧來求見杜州牧!”
門房從周大顧手裡接過信:“周鳴州,快請進!”
“您不進去通報?”周大顧詫異,自己名頭什麼時候,這麼響亮了?
“不用,州牧說了,您早晚回來拜見,若是您來了,不用通報,直接迎進來就是!”
周大顧輕笑搖頭,本以為一切都是自己的算計,沒想到這下棋的人,早就看見自己這棋子的動向。
他跟在門房後面,穿過兩扇小門,走進內堂。
門房站住:“再往前就是內堂了,小人不方便進去,州牧大人說了,您是自己人,只要來,可以進出自由!”
“這會州牧應該正在膳廳內,吃飯呢!”
周大顧微微愣神,州牧大人如此器重自己,他到底圖謀什麼?
是自己跟左相的對立關係。
可,要是牽連左相,自己這顆棋子,實在也太微不足道了!
他思考不明白。
從大門走到內堂大門。
他既然已來,就沒有退路了!
周大顧走進內堂,看見一群丫鬟正在往一個房間裡送吃食。
杜州牧是一州最大的官員,州牧這個稱呼,就有代天行牧之意。
這倒不是杜州牧故意的排場,而是他這個官職,必須的禮儀,上官若是不這樣,整個青雪府官場的官員會很難做的!
周大顧大步向前,他跟在丫鬟後面。
他看見一扇門,門口坐著一個長鬚白麵,眼睛囧囧有神,兩頰高起,面容偏瘦,穿著一身寬鬆青衫的中年男人。
周大顧愣神,這是他第一次見杜州牧。
按照對這種大官的心裡印象,他應該是一個頗有微言,不苟言笑的形象,可現在看起來就好像在家門口吃飯的老頭子。
站立在一旁的管家注意到他,正準備開口詢問。
周大顧先開口:“見過,杜……”
“大顧來了!進來坐吧!”杜州牧視線從書上抬起,實際上從周大顧進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
這是州牧府,不是什麼農家大院,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進來的。
杜州牧親切的樣子,讓周大顧有些不安。
他內心的多疑再一次湧現,這是他的壞習慣,越是安樂時候,他心裡越是警惕。
周大顧拜禮,他原本想叫杜州牧。
可州牧這句話,裡外的意思都把他當成晚輩,他要是還見外,那就有點不懂禮數了:“見過杜師伯!”
“唉!就應該這麼叫!”
杜州牧把書推到一邊:“整個象州,州牧府外,我就只有你師傅一個親人,可惜他脾氣太倔,不喜歡跟我多來往,怕沾了我的光!”
“我還以為,他這輩子就一個人,在小小的蔡縣生活下去,沒想到竟然收下你這個弟子!”
朱夫子在私塾教書,私塾的學生只叫他夫子,只有周大顧被他允許叫恩師。
杜州牧從盤子裡給他拿一個番薯:“我早上不喜歡吃別的,就喜歡吃些這個!”
“你坐下吧,來青雪府,一直沒機會來我府裡見面,我卻時刻關注著你呢!咱倆好好聊聊!”
周大顧點頭,這位師伯開口時候,他是真的感覺到一州州牧的氣勢,那種上位者對下位者勉勵的感覺,讓他思緒一滯。
他從懷裡拿出書信:“這是夫子,讓我帶給您的!”
杜州牧拿了番薯手上沾著水,他從周大顧手裡接過書信,用來擦擦手,丟在地上:“我知道他的意思,不就是說些讓我多照顧你的話,我明白的!”
“你來的第二天,他又給我來了一封書信說明!”
“他絮絮叨叨的話,我早就看煩了!”
杜州牧抬起頭看向周大顧:“我是想聽聽你說話!”
“你周鳴州,來青雪府這麼多天,現在才來到我的府裡,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要給我說的?”
周大顧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開口:“杜伯伯,我此刻前來,想必您都知道,我是想求您幫我個忙!”
“作為代價,我給您送上一個同知,一個司馬的空位子!”
“您覺得,這個交易怎麼樣?”
杜州牧來了興趣:“一個秀才,能決定同知,司馬的位置?”
“楊同子,可是那年的三甲進士啊!”
“你且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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