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人美為患 第14節,人美為患,朵朵舞,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劉氏不過嘀咕一句,卻被他如此一通訓斥,臉上已是有些掛不住,冷聲道:“你以為只有你懂得兄弟情深,我就是心胸狹隘你沒瞧到今早就來家中的一夥軍士,自稱是你二弟部曲,他年紀輕輕,就已是聲名在外,自有人來投奔。你呢,堂堂衛家長子,理應擔起家族重責,這些年只知閉門研習儒玄,九品官人法都未入品,若是父親有什麼事,衛氏士族地位不保,別說高官厚祿日後與你們無關,現有的田產宅院都要被人奪了去。”
衛進臉色平靜,道:“明年的雅集定品我會參加。”
劉氏眼睛一亮,隨即又輕輕哼了一聲,“別說我老是逼你,若是定品女郎能去,我又何必求你,我自去雅集擢選。”
衛進知道妻子心高氣傲,在閨閣中就極為出色,自嫁給他後,卻因他遲遲沒有定品,倒讓她也跟著臉上無光了。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是個女中丈夫,若是女郎有品,我是娶了個一品回來。”
劉氏臉紅,啐了他一口。
因衛姌要帶著楊氏去求醫,府中奴僕這幾日都在收拾行裝。快到仲冬,天氣忽然就冷了起來。朔風掃瓦,簌簌生寒。
衛姌換上冬衣,不復秋衫大袖飄飄之灑脫,她有些畏冷,以往每年入冬手腳冰冷,房內總比他人要多用些炭火。
惠娘一邊收拾一邊擔心,由江夏至羅浮山,千里路途,緊趕路算著來回也需要小兩月,路上不比家中舒適,又是寒冬在外,她擔心女郎受苦。
衛姌笑著安慰她,“如今我是郎君了,不怕苦,再說不是還有你陪著。”
僕從將楊氏衛姌的東西整理完畢,足有兩車,衛姌覺得不妥,要惠娘再縮減一些。正商討著什麼該帶什麼不該帶時,樂氏派人來找她過去。
衛姌走進衛府庭院,只聽到遠遠傳來呼喝聲,動靜不小,似乎有好些人在喧譁。
僕從給她解釋:“那是釗郎君的部曲,前幾日剛到府中,釗郎君早起習武,便將他們全叫上操練。”
衛府以前安靜寬闊,聽的最多的是衛勝讀書聲或是捱揍聲,如今衛進衛釗全都回家,女眷僕從滿滿當當一群人,倒讓偌大一個衛府也顯得侷促起來。
衛姌穿過正院正要往後面去,旁邊一條偏門小路傳來一陣腳步聲,又急又快。
衛姌和僕從同時轉頭看去。
只見衛釗從路那頭走來,穿著武士勁裝,單一層松闊的褲腿,束著綁腿,蜂腰長腿,更顯得人挺拔高大,他單手提著一把短刀,穿著單薄,身上卻冒著汗,渾身熱氣騰騰,正垂頭和隨從在說著什麼。
日光照在他手中鋒刃上,折射的光在衛姌臉上一晃,耀目如同雪光,她不由閉了一下眼睛。
衛釗也見著了人,腳步定住。
衛姌身側的僕從在衛家這麼多年,從未見過刀劍這類東西,對上衛釗的目光,腿都有些發軟,喊了一聲郎君。
衛姌喚:“二哥。”
衛釗“嗯”的略點了點頭,見她穿的厚實,多看了一眼,帶著人很快走了。
衛姌感覺衛釗今日似乎有些冷淡,轉念一想,衛釗如今已是建武將軍,興許和她這樣未成年的小郎君是無話可談。
衛釗大步離開,跟隨在旁的蔣蟄卻忍不住頻頻回頭。蔣蟄是梁州人,父母死的早,家中資產被族人侵佔,他胡混著長大,因好勇鬥狠又頗有義氣,成了個遊俠兒,和衛釗遇上的時候正巧碰上李氏遺後作亂,蔣蟄幫著出了力,事後他對衛釗為人和手段十分佩服,主動來投奔。
蔣蟄雖沒讀過什麼書,字也識得不多,但他心裡很清楚,像他這樣的出身,能抓住的機會就得好好把握,不然一直胡混下去,不定哪天年紀大了就會猝死在路邊,無人收殮。
他進得衛府,所見所聞都與過去不同,因此是樣樣好奇,剛才見到衛姌,不由驚歎。
“那就是琮小郎君吧難怪縣上的人說他是仙童託生。”蔣蟄開口道。
“以訛傳訛之言,以後不要再提,”衛釗道,意識到語氣稍重,他頓了頓,又道,“玉度還小,不可讓這些虛言讚語養驕了性子。”
蔣蟄半懂不懂地點頭,心中想的卻是,像琮小郎君那樣的,便是驕矜一些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
衛姌到了後院小廳,樂氏坐在上首,下面是衛釗後院女眷。這場面讓衛姌一度有些眼熟之感,不同的是這次令元並沒有抱琵琶,而是與佩蘭並排坐在一處。
樂氏招手讓衛姌近前,問她是否收拾妥當,然後道:“這次你們兄弟兩個外出,天寒地凍,身邊少了細緻貼心的人照料,我實在不放心。”
樂氏下巴對著眾女一努,卻是輕輕問衛姌,“你喜歡哪個”
衛姌愣了下,心道二哥的家眷,帶誰怎麼問起她的意見了。衛姌一頭霧水,側過臉看向樂氏,很快就明白了,這些美婢在樂氏眼中都是一樣無足輕重,唯一一個特殊的就是令元的背景來歷。
衛姌自然順從樂氏的意思,從剩下三個裡選,她目光從四個女子身上轉過,四女全都是面帶微笑,溫柔望著她,眼中滿是殷切。就連頗為清高的肖蘊子也不例外。
“她如何”衛姌指向肖蘊子,問樂氏道。
樂氏溫柔笑笑,對衛姌會選一身書卷氣的女子也不覺得意外,對肖蘊子道:“小郎君親近你,速回去準備準備,路上你需細心照料他。”
子雎和佩蘭面露失望,令元微微垂了頭。
肖蘊子自是高興,心口還有些砰砰亂跳,今天她們來拜見樂氏,已猜到要選個女眷陪同郎君一行去羅浮山。楊氏病著,貼身需要婢女僕役照料,衛釗衛琮兩個郎君,尤其是衛琮還小,從衛釗後院選一個隨行照顧最是妥帖。若是衛釗來選,令元機會很大,畢竟近日她最得寵。
幸而是由琮郎君來選。
離家遠行,自是沒有留在家中舒適自在,但辛苦也是良機,若是就此與郎君朝夕相處,肖蘊子暗忖,自己雖不及令元嬌媚,但也沒有輸太多,只要給她機會和時間,總能叫郎君欣賞她的詩書才華。
肖蘊子對著樂氏行禮,徐徐退下,抬頭看著衛琮亦是淡淡露出感激的笑容。
衛琮被樂氏留下用飯。
等她回到家中,惠娘又將所帶物品精簡,堪堪一車。
又過一日,第三日清晨,衛姌早早被叫起,收拾整齊,婢女已經將楊氏攙扶出來,她這兩日沒有犯病,卻也並不清醒。
衛姌走上前道:“母親,我們該走了。”
楊氏注視著她,目光渾濁,片刻後才有反應,“姌兒。”
衛姌心一跳,硬下心腸道:“是我,衛琮。”
楊氏糊塗地點頭,被僕從扶著上車,惠娘也跟著上去,另有婢子小蟬。
“郎君放心,夫人交給我照料。”惠娘道。
衛姌上了前一輛牛車,很快來到衛申府前。聽到外間馬蹄橐橐作響,衛姌開啟廂門,只見門前停著一輛牛車,另有僕從牽著馬,前前後後一共八匹,很快衛釗在侍衛簇擁下走了出來。他一身蒼色勁裝,外罩著擋風的大氅,身形頎長,氣度凜然。
跟隨在他身後的女子手裡提著一個小包袱,行走姿態優美,一身冬衣也難掩嫋娜身姿。
衛姌看見她卻是一愣,怎麼是她,不是肖蘊子。
作者有話說:
雙十一,晚了感謝在2022-11-0923:31:32~2022-11-1023:59: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19
第19章路上
令元小步來到牛車前,對衛姌行禮,柔聲道:“小郎君。”
衛姌上下打量她,前世在謝閥她也曾見識過諸多後院手段,剛才一見到是令元,她不由就想的多了些。
令元站在牛車前頗為忐忑,琮小郎君剛才瞧她的第一眼,彷彿大有深意,可她再去看時卻並無表示。令元疑心自己眼花,從小郎君不過才十三歲,比童子也大不了多少。
衛姌瞥過她後,視線很快越過她看向衛府大門。
衛申樂氏,衛進夫妻還有衛勝一群人已來到門口送行。
衛姌立刻跳下牛車,向衛申樂氏行禮。樂氏拉著她的手,叮囑她路上小心。衛申則是神色嚴肅告知衛釗,路上要仔細照顧嬸孃和弟弟。
衛進對衛姌說了幾句,劉氏則讓僕從送上一個棉布包裹,說裡面有條皮子,天冷時正用得著。衛姌謝過大嫂,最後看向衛勝。
小胖子的臉耷拉著,有點沒精打采。
衛姌笑著問他怎麼了,是不是不捨得她走。
衛勝眼皮一抬,對著衛進方向撇嘴,“原先只一個管著,如今又多一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琮哥,我實在是羨慕你啊。”
衛姌差一點笑出聲。
“算了,不說那些傷心事,我有個東西給你,”衛勝在袖子裡摸了半晌,拿出個牛皮束口袋塞進衛姌手中,“這可是我心愛之物,一共只得兩個,這個給你,裡面還有我近日親手打磨的木丸,這次全給你了。你先拿些石頭練手,回頭有了準頭,再用我的木丸。”
衛姌一聽木彈,已經猜到是什麼,低頭開啟繩結,朝袋內一看,果然是個木彈工,還有幾枚圓溜溜的圓丸。
衛勝送就送了,還一臉不捨,眼珠子盯著牛皮袋不放。
“既不捨就留下,心意我領了。”衛姌要還他。
衛勝擺手,“送出之物豈有要回的,拿走拿走。”
衛姌收下,看他表情似乎還想說什麼,“還有事”
衛勝輕咳一聲道,“聽說這次路途迢迢,你定要去很多地方,我怕你煩悶,將彈工都給你了。前兩日我讀到衛風中有一句,投我以木瓜,後一句是什麼來著”
衛姌:“……報之以瓊琚。”
衛勝撫掌道:“這就對了。”
衛姌忍著笑,一本正經道:“你這讀了上句就忘了下句可不行,我要與大哥說一聲,讓他時時考你。”
衛勝目瞪口呆,身體都有些顫抖起來,顯然是氣的。
衛姌不再逗他,摸他頭上角髻,道:“我知道了,路上看到什麼新鮮好玩的,都給你帶一份,永也為好也,如何”
衛勝這才滿意。
敘別一番,衛姌上牛車,令元也跟了上來,坐在角落,面上始終帶著溫柔淺笑,對衛姌明顯有幾分討好。
衛釗騎著馬,隨性侍衛八人分散在牛車兩旁,緩行朝縣外而去。
牛車平穩,裡面又放著褥墊和一小個茶案,另還有個木匣,放著這幾日衛姌正在讀的《老子注》。只是重生以來,這是第一次外出,衛姌暫時無心看書,推開廂門朝外觀望。隨是早晨,縣城裡往來人流,已是有些熱鬧。江夏交通便利,還有水路,收成這些年也好,縣民生活雖稱不上富足,倒也衣食無憂。
路旁商鋪眾多,眾人見到侍衛和牛車隊伍,知道不是士族就是本地豪族,紛紛避開。
衛姌看了許久,直到出了縣城,漸漸看到田野和河道,她放下廂門,倚在褥墊上。
一杯熱茶奉到面前,捧茶的手白皙如玉。
“小郎君用茶,”令元道,“妾今早做了些糕點,你可要嘗一些”
衛姌點頭。她立刻高興地開啟帶著的包袱,從裡面拿出食盒,共有兩層,第一層擺放著四色糕點,還是梅花牡丹的圖案,足見心靈手巧。她從第二層拿出小碟,將兩個花樣的各揀一塊盛給衛姌。
不愧是頂級門閥出身的婢女,舉止妥帖,讓人舒心。
衛姌吃了兩口,味道也無可挑剔。
令元拿出帕子要給她擦嘴,衛姌擺手拒絕了,抽了帕子自己動手。別人當她如孩童般照顧,但她自知身份有異,還是不願與人接觸太近,如今在車內也不敢太過放鬆。
衛姌拿出書卷看了起來,令元安靜不語,從不打擾,總是適時在她口渴時遞上茶水,或是她微微皺眉,就為她調整褥墊高度,不聲不響,事事卻都照顧到。
本朝官道上每隔四十里都有驛站,二十里設有亭,供人休憩食宿。
白天行了八十里,晚間在一個叫落河的地方休息。衛姌下了牛車,見天色昏暗,暮色沉沉,飛沙走石,風如刀割。一行人進入驛站內休息,楊氏在惠娘和婢女的照顧下歇息安睡,衛姌見惠娘和小蟬都是面有倦色,便讓她們先去休息。
令元主動來到衛姌房中,為她鋪被薰香,又要來為她寬衣。
衛姌退了一步,避開她的手,道:“去照顧二哥吧,我這裡不用你。”
令元睫羽輕顫,咬了一下唇,楚楚可憐。她知道這次出來之所以要帶上一個內眷,就是為了照顧小郎君。惹他不快,日後樂氏對她只會更為不喜。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