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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飛快盤算著,偷偷抬起眼,正好對上司馬邳陰晴不定的目光。
“剛才是你在上面”他盯著衛姌,寒著聲問道。
衛姌點頭。
司馬邳咬牙切齒道:“就是你……”
還未說完,內侍們面露驚恐地看著他。
司馬邳眼前一陣暈眩,眼前所見都變得鮮紅,頭上一股液體順著司馬邳面門流下,他反應慢了些,伸手輕輕一抹,垂眼看去,手裡也是一片紅,他嘶嘶地粗重呼吸兩下,在眾人驚疑的目光裡,他伸長手臂抓住衛姌的手,“你……”
他頭沉如灌鉛,嘴裡最後吐出的幾個字含糊不清,人就暈了過去。福寶幾個嚇得肝膽欲裂,剛才一行血順著司馬邳臉上淌下來,瞧著著實駭人。福寶當即命內侍合力將司馬邳抬起。
衛姌掰開司馬邳的手,看著眾人前呼後擁將他抬走,匆匆往後院去。
福寶突然回頭道:“不知方才發生什麼,請小郎君隨灑家來。”
衛姌點了點頭,跟著一群人一起來到行宮朝南的一處院子。福寶指揮著人將人抬了進去,院內院外皆有侍衛把守,幾個宮人聞訊趕來,立刻就有人去打水取帕子,又有宮人急奔出去,不到片刻時間,門外守衛的侍衛變得更多了,面色冷肅,嚴陣以待。
兩個太醫很快趕到,進入屋內。衛姌站在院中並無人理會,來往宮人目不斜視,彷彿沒見著有人杵在這。須臾,兩個宮人捧水盆出來,衛姌看過去,只見盆裡是血水,她心頭惴惴,真誠希望司馬邳別有大事。
她仔細回想剛才山石下面司馬邳血流滿面的樣子,是摔得狠了,傷的是腦部,連行動言辭都有些遲鈍。
衛姌想了許久,院裡宮人來去行色匆匆,人人自危,氣氛格外緊張膠凝。
又過片刻,太醫從屋裡出來,與福寶交代幾句。
衛姌隱約聽見“不見水”“將養”之類的話,初步猜測傷勢或許不如想象中那般嚴重。畢竟若是琅琊王真有什麼大礙,這些近身服侍的人早就慌了。
將太醫送走,福寶來到衛姌面前,他眼皮天然有些低垂,瞧人也像眯著眼似的,“衛小郎君,不知剛才山石上發生了什麼,事關重大,還請小郎君告知。”
他言辭客氣,但目光卻不客氣。
衛姌將剛才已理過的話說了出來,她在園中閒逛,失了方向,周圍又黑,看見假山石,便想著登高尋一下方向,剛上去就聽見山腳有聲音,下來見到琅琊王失足摔在地上。
這番話並無漏洞,福寶想了想道:“今夜事大,又只有小郎君知原委,委屈小郎君暫且住下,等殿下醒來或還有事要問。”
衛姌心裡不安,臉上卻只做出坦然鎮定的模樣,關切地問琅琊王傷勢如何。福寶並未多說,叫來一個內侍,讓他妥善安置衛姌。
宮人瞧著二十來歲,面無表情,帶著衛姌安置在側殿廂房內,衛姌叫住他,問他姓名,宮人只說在行宮當差,卻沒有說姓名,衛姌拿出一串五銖錢給他,說要給家中帶口信。宮人看著錢有些意動,但又有些猶豫,怕惹事上身。
衛姌道:“我家中若是尋不到我,定會著急。羅家也我家乃是世交,若是為了找我鬧出動靜,那真要鬧出笑話了。”
宮人將錢揣進袖裡,聽從衛姌吩咐出去傳口信。
廂房內陳設簡單,只有一張矮榻,支著石青勾花軟緞帳子,床前擺著几子,靠窗有木架熏籠。
衛姌坐在榻邊,沒有解外衣,合衣躺下,心想石階上的事只怕司馬邳也糊塗著,反正她咬死不認,真有責罰她可以受,但傷害皇親的罪名決不能親口承認。她想了許久才昏昏欲睡,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突然傳來猛烈敲門聲。宮人喊著“衛小郎君”。
衛姌頓時清醒,起來開門。
宮人語氣急促道:“殿下醒了,召小郎君前去。”
衛姌心霎時就提到了嗓子眼,暗暗調整了一下呼吸,道:“領路吧。”
外面天色漆黑如濃墨般,似乎剛過子時。
衛姌來到內堂房門前,遠遠已聞到一股藥味,宮人來到臥室門前,對內道:“衛小郎君帶到。”
裡頭傳來一聲,“進來罷。”
衛姌低頭走進去,床前原有一面六扇屏風,眼下已經被收了起來,一進門就可以看見床的位置,司馬面朝下躺著,單衣敞開,露出大片背脊,肩膀寬闊,面板白皙,背上扎著十幾根銀針,太醫坐在床邊,動作迅速地拔出一根。
司馬邳背脊微顫,不一會兒,太醫就將所有銀針拔下,囑咐幾句讓司馬邳好生修養,莫要動氣。
衛姌看了一眼後就迅速垂目。
太醫走後,福寶將則衾往上拉攏一些,端茶過來喂司馬邳吃了幾口,然後就站立一旁,像個擺設似的紋絲不動。
司馬邳轉過臉來,看向衛姌。
“是你踹的我。”他緩緩道,辨不出喜怒。
衛姌咬牙,一理衣袍,跪在地上,“殿下明鑑,石階陡斜,上去時我也險些撞到石角,聽見殿下聲音尋下去時殿下已經躺在地上。”
司馬邳陰惻惻一笑,“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摔的”
衛姌道:“我確實不知。殿下曾在宴席誇我的字好,我對殿下感激涕零,如何敢謀害殿下,再者我身單力薄,平日連只雞都捉不住,又怎能踹倒殿下。”
福寶抬了下眼皮,瞧了衛姌一眼,心下也覺得衛姌說的不錯。
“哦”司馬邳挑高眉頭,“是我冤枉你了。”
“殿下遭此橫難,我同在山石上卻未能即使察覺拉住殿下,萬般錯都在我,請殿下責罰。”
司馬邳咻咻地喘氣。
作者有話說:
87
第87章薄懲
他沒想到衛姌說這一番話。
她剛進來之時,司馬邳還當她定要痛哭流涕地求罪認罰,哪知衛姌絕口不認踹他的事,卻又滿口知錯,願意領罰,嘴裡說得甜,實際上卻滑不溜秋,避重就輕這套用得十分純熟。
司馬邳瞪著眼,重重喘了幾下,說實話,昨夜山石臺階上他挨的那一下並不重,只是天太黑路又陡一時不慎才摔下來,受的全是皮肉傷,只是頭上流血把眾人嚇得不輕,太醫仔細診斷後發現是道劃開外皮的傷口。他原本就想著,此事可重可輕,若是瞧在衛釗的面上,對衛姌也該重拿輕放。
司馬邳原決定好好給她敲打一頓再施恩放人,可對衛姌這番圓滑的應對叫他胸口發堵,一時間沉默不語。
福寶見狀立刻倒了杯熱茶,送到他的嘴邊,道:“衛小郎君年紀小,已知錯悔過了,殿下一向寬宏大量,略施薄懲就是。”
他看出司馬邳不會真下狠手,便出來打個圓場。
衛姌抬起頭,看到司馬邳頭上纏著的布條,趕緊又低下頭去。
司馬邳冷哼,“她知錯”
衛姌趕緊道:“都是我的錯,殿下保重身體,千萬別動氣。”
司馬邳臉色微沉,抬手招了招,“真是個伶俐懂事的郎君,你過來。”
衛姌猶豫了一下,緩緩往前挪動,一直到了窗前兩步的位置。
司馬邳周皺眉,不耐煩道:“靠近些。”
衛姌又往前移,膝蓋都有些發疼,她抬起臉,不解地看去。
忽然一隻大手到了面前,抓著她的肩膀,把她拉著往前傾。
衛姌心急跳,瞪圓了眼睛。
司馬邳此人登基後乖戾性情傳遍建康城,熟悉他的朝臣都時常難以揣摩他的情緒。
衛姌離他近了,看著他眼眸裡閃過捉摸不定的光彩,心高高懸起。
司馬邳手掌寬大,雖然受了傷,抓著她肩也不費力,他垂了臉,一字一句迸出,“小滑頭,就是你踹的。”
衛姌冷汗涔涔,拼命搖頭,“不是,真不是。天黑迷眼,殿下許是沒瞧清。”
司馬邳冷笑,手掌用力,指間關節泛白,“你在山石上做什麼”
衛姌剛要張口。
司馬邳又道:“什麼登高找路的就別來糊弄了,說實話。”
衛姌頓時頭大,謝宣去見王穆之關係到王謝兩姓,她根本不想牽涉其中。她抿了抿唇道:“我是跟著謝宣來的,跟丟了人,只好爬高些找。”
司馬邳眉梢微微一挑。
這時外面傳來喧譁聲,內侍攔在院門前,“王妃娘娘,殿下已經歇了……”
王穆之帶著婢僕一大群人,聲音平正清冷,“今夜宴席結束時也未見殿下露面,大好的日子,阮氏獨守空房,殿下也沒派人去知會一聲,莫非是有事,我來瞧一眼,殿下無事我立刻就走。”
內侍苦著臉,強笑道:“殿下歇息前吩咐不許任何人打擾。天色已晚,娘娘還是等明日白天再來。”
王穆之面色徹底冷下來,“這裡何時輪到你們當家了”說完她便徑直往前走,內侍還要上前攔,幾個婢女一哄而上,拉扯住他。
王穆之抬腳走入內堂,來到臥房門前。
司馬邳剛才聽見她聲音時已是臉色有些不好,鼻腔裡發出一聲笑,放開手,對福寶瞥去一眼。
福寶趕忙過去開啟門,王穆之已經快步走來。福寶在門前擋住,正要勸:“王妃娘娘……”
王穆之知道王府所有內侍裡,他最得司馬邳信任,不等他開口,一把推開他,闖了進去。
王穆之是太原王氏的女郎,平日雍容大方,舉止嫻雅,從不曾有過這般自己動手的樣子,福寶目瞪口呆,愣了一下趕緊回頭,王穆之已經進了臥房,撲面而來一股藥味讓她皺眉,隨後看見司馬邳俯身躺在床上,地上還跪著個小郎君,兩人離得極近,那小郎君齒白唇紅,生得美極了。她認識,是衛家那個姿容出眾的小郎君。
王穆之停住腳,露出驚疑的神情。
司馬邳微微側過臉,看著王穆之,神情淡淡的。
王穆之又走近兩步,這才看清司馬邳頭上纏著布條,身上也有傷,她快步來到床前,伸手要碰司馬邳,“殿下怎突然受傷了”
司馬邳微微側過身,揚聲喊“福寶”。
王穆之臉色有一絲尷尬,但眼裡仍是關切,在床邊坐下,道:“殿下為何要瞞我我是殿下的妻,與殿下休慼與共,何況是受傷這麼大的事。”
司馬邳剛才裸著膀子也一派坦然,此時卻將外衣拉攏,擋去身上的外傷,“行了,吵得我頭疼,剛才不是說瞧一眼就走,現在瞧過了,可以走了。”
王穆之臉色一陣白一陣紅,道:“殿下受了傷,我如何放心得下。”
司馬邳不客氣道:“有什麼不放心,你是會看病還是會熬藥別在這惹我脾氣。”
兩人夫妻多年,王穆之知道他脾氣向來喜怒難測,咬了一下唇道:“殿下總該告訴我如何受的傷。”
衛姌一聽就緊張起來,剛才從福寶打圓場的舉動,她猜出司馬邳不會大罰。但王妃卻不一定了,就剛才看著,她對司馬邳身體十分關心。衛姌餘光偷偷朝上瞥去一眼,被司馬邳看個正著。
他笑得有幾分不懷好意。
衛姌心一時都有些發涼。
只聽他緩緩道,“宴席時我登花園山石不小心摔下來,說起來,怎麼園裡那處無人掌燈”
王穆之先是一怔,立刻明白過來,那是她有意吩咐過,在謝宣過來時那一片不要掌燈,哪裡知道司馬邳不巧就摔傷了,她沉默片刻道:“今日宴會用的人多,許是下面疏忽了,我會問個明白。”
司馬邳撇了撇嘴。
王穆之看著他的神情,莫名就有種發虛的感覺,她掃了一眼司馬邳頭身上的傷,又問:“太醫可看過了,如何說”
司馬邳卻不耐煩和她掰扯這些,道:“你剛才在外面說阮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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