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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宣腦中仍有些亂,竟未感到臉上的疼,他勉強移開目光,道:“不用怕,有北地作亂的人混了進來,今晚來襲的人不會太多,就算有宵小闖到此間,我也能護住你。”
衛姌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對他所說半信半疑,又看了看他手裡的劍。謝宣年幼就曾學過兵法練過身手,只是他在人前一貫俊雅出塵,讓人忘了他並非只是個文弱士子。
“呦呦呦,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親親熱熱的”旁邊一個戲謔的聲音響起。
衛姌吃了一驚,扭頭看去,就見一個面色赤紫,身材異常魁偉的漢子大步走來,手裡握著長槍,眼睛卻從敞開的房門朝裡望。
“子淵,你何時藏了個女郎在此”還未走近,漢子就嚷道。
謝宣轉過身,將衛姌身形掩去,“休要胡說,這是衛家小郎君。”
漢子道:“衛家安邑衛氏”他頭左右轉動,只見謝宣將人遮得嚴實,剛才匆忙一撇,只覺得是個極貌美的女郎,哪知卻是郎君,他唏噓一下,很快甩到腦後,將槍一提道:“幾個毛賊亂匪,你們在這等著,我去處理了就來。”
他疾步離去,很快外間就傳來陣陣慘叫驚呼之聲,又有人大喊著要“逃命”。
廝殺擊打聲漸輕,是局勢得到控制。衛姌倒有些意外,剛才只下去了一個人,她問道:“那人是誰”
“劉道堅,”謝宣道,“彭城人。”
衛姌問道:“彭城劉氏雁門太守之後”
謝宣點了點頭。
衛姌立刻就知道對方的身份,大嫂劉嶸正是出自彭城劉氏,與這個劉道堅可以說是同族。她依稀感覺這個名字耳熟,便沉思起來。
謝宣悄悄看了她兩眼,見她出神,他不由悵然。
“玉度。”
衛姌回過神,抬起眼看向他。她總覺得這晚謝宣有些古怪,全然不似平日氣定神閒。今晚這場襲擊,聲勢鬧的大,但並未有多大凶險,不至於將他嚇住。衛姌胡亂想著,問道:“何事”
謝宣猶豫片刻,道:“你……可曾有身處夢中,恍若另一身的感覺”
衛姌心裡一沉,神色卻淡定看著他,搖頭道:“不曾夢過。”
謝宣難免失望,其實上一次還在豫章時他就問過衛姌,只不過心裡始終有所不甘,仍抱著一線希望。他抿緊唇,眸中掠過一抹精光,道:“外面這樣吵,反正也睡不著,上次在豫章時我就和你說過,我在夢中彷彿有另一生。”
衛姌心跳快了些,卻不耐煩道:“謝兄不用和我說這些。”
謝宣道:“左右無事,聽聽無妨。其實這夢三年前就有了,我並未在意,每次夢中醒來也只模糊不清,徒留個印象,可自從去了江夏,夢裡所見就清晰了許多。”
衛姌聽得心煩,轉身去倒茶。睡前屋裡有半壺熱茶,此時都涼了,她倒了一杯。謝宣跟上來,不由分說將她手裡的杯子奪下,“冷茶傷身。”說著他對外喊了一聲,很快有個僕從跑來,神色驚魂未定。謝宣囑咐他去燒茶,僕從很快應聲走了。
衛姌提醒道:“謝兄不出去看看情況”
“玉度害怕”
衛姌無語。
謝宣凝視著她,繼續道:“玉度遇著夜襲都未如此慌張,為何連個夢都不敢聽勸”
衛姌將心中複雜情緒全部斂去,笑了笑道:“我竟不知謝兄如此好興致,危機四伏還有意談夢。”
謝宣卻神情自若道:“或許是夢,或許是另一生,我也分不清。我表妹阮氏女郎,幼年失怙,在謝家長大,與我如手足兄弟姐妹。可自從我做起那個夢,就對她心生嫌隙,再難以兄妹視之。”說到這裡,他緊緊盯著衛姌,見她面色如常,沒有絲毫反應。
他又道:“夢中我遭她算計,進退兩難,十餘年不得安寧。夢中所見太過真實,令我厭煩至極,想給她安排一門婚事遠遠嫁走,哪知她和我夢見的一般,還是嫁入琅琊王府。”
衛姌吃了一驚,心道原來前世阮珏前世今世都是一樣入了琅琊王府。
“除了阮氏表妹之事,其他夢中所見之事,能記得的,也都成了真,”謝宣道,“我夢中還見到一個女郎,只瞧見她的背影,就讓我心痛難忍,我未曾見著她的樣貌,離得她稍近一些,便會見到烈火突然而至。”
他露出心痛的神情,沉默了一瞬,他道:“玉度,你說那女郎是誰可是我的妻”
衛姌臉色刷的發白,可很快又恢復如常,勉強笑了一下道:“怎問起我來,你的夢既如此靈驗,那應該是泰山羊氏女郎吧。”
謝宣道:“玉度相信我的夢是真的了”
他這一句說的極輕,衛姌卻覺得有些毛毛的,情不自禁往後退了一步。
這時僕從送了熱茶進來,衛姌藉著飲茶,稍定了定心神。謝宣說的分明就是前世,記得在豫章時他的夢還模糊不清,如今竟已記得那麼多,會不會有一日將前世全部想起來她心頭悚然。
謝宣從未與人說過夢境之事,今日托出也並不是求個暢快,若有似無總是在試探衛姌,他本是個極穩健老成的,剛才見衛姌神色剎那微變,差點就要耐不住氣。
衛姌放下杯子,鎮定道:“有這樣的夢,能佔盡先機,著實了不得。不過這些神鬼傳奇之事,不應告知外人,謝兄還是該謹慎才是。”
謝宣露出一絲笑,“你為我憂心”
衛姌只是不想再談下去,哪裡是為他擔憂。
謝宣卻臉上笑容和煦,竟是少見的溫柔,“玉度,這是我心中最大的隱秘,連至親都未曾袒露過。”
衛姌心頭沉甸甸的,被他盯著實在難受,撇開眼,岔開話題道:“外面已沒了聲音。”
劉道堅洪亮的嗓音從外傳進來,“匪賊已全殲,可以安心睡覺了。”
衛姌和謝宣同時朝門外看去。劉道堅已經回來,身上到處沾染了血跡,臉頰上更是一抹鮮紅,他本就相貌有些醜陋,如今更是像從血水中淌了一遭,周身瀰漫著血腥味,看起來兇殘無比。
謝宣道:“站著別動。”
劉道堅抖了抖長槍,一串鮮血滴落,他臉上有興奮之色,揚聲問道:“衛小郎君,聽說桓啟武藝了得,當日孤身就滅了成漢細作,以你所見,與我比如何”
衛姌還未答話,謝宣就先開了口,“她不懂武,如何比較,休要胡言亂語。”
劉道堅笑了一聲。
謝宣知道外面還有殘局要收拾,轉身對衛姌道:“已經沒事了,你回去睡吧。”
衛姌心潮起伏,不得平靜,但也不願再與謝宣探討夢境之事,於是與兩人招呼一聲,看著謝宣離開,她迅速關上門,長嘆一聲,經過今夜,她壓力倍增,就怕謝宣什麼時候全記起來。
謝宣和劉道堅來到樓下,見地上躺著十來具屍體。
劉道堅道:“外面還有,這些狗賊倒是油滑的很,在裡面也買通了人,今天聽說琅琊王信使來了,這才趁夜偷襲,謀劃的倒也不錯,哪知我們早就有了安排。說起來真是神了,子淵你料敵於先,這份智謀足以為帥。”
謝宣蹲下身,仔細看了看屍體面貌,“北地來的流民,心思駁雜,有混進來的探子一點不奇怪,算什麼智謀。”
劉道堅郎朗笑道:“其實我最佩服的,還是你竟能與琅琊王議定訓練私兵,短短時日就招募到了這麼多人。”
謝宣道:“明日將這些屍首全送去軍營,殺雞儆猴立個威。”
兩人議定好,很快從塢堡內跑來幾個兵士,將屍體全搬運出去。
劉道堅剛才大戰一場,正是熱血沸騰,看了眼謝宣忽然笑道:“我說子淵,剛才那真是個郎君莫不是女郎扮的,生得細皮嫩肉,國色天香的……”
他說到這裡,謝宣徹底冷了臉,目光更是嚴厲。
劉道堅道:“不說了不說了,一個小郎君你護成這樣,莫不是有些怪癖。”
謝宣道:“不要拿她取笑。”
劉道堅哼唧一聲,大聲叫嚷著僕從送水來清洗一下。謝宣正要走,忽然又停住,回頭問:“若是我能卜算將來之事,你會如何”
劉道堅道:“若你真有那個本事,我自然先要求一卦。”
謝宣眸光一沉,心道:對了,這才是人之常情,可衛姌聽說他夢境中預見為真,竟不問一句,這才是最大的破綻。
作者有話說:
第168章一六七章情急
衛姌等外間平靜再無聲響,合衣睡到床上,輾轉難眠,謝宣所說關於夢境的事翻來覆去在腦中浮現。他說遭阮珏算計十餘年不得安寧,難道前世的事還有隱情想到此處,衛姌卻是暗自嗤笑一聲,前世夫妻離心,渾噩半世,他便有千百種苦衷,與她又有何關。何況已是再世為人,她已選擇捨棄衛姌的身份,就不會再去糾纏舊事。
前世清苦多年,衛姌自覺已經看透不少世事,如今謝宣苦惱困頓,全因夢境模糊,未見全貌。若他真是徹底想起來,只怕也不想重蹈覆轍,就是如此一來,她的身份就瞞不住了。
衛姌越想越是煩躁,跑來一趟惹的全是麻煩。一直到天都亮了,才闔目睡了一會兒。清早又趕緊起來先梳頭髮收拾一番,然後才放僕從,漱口梳洗。
早飯衛姌是和謝宣劉道堅一起吃的。
劉道堅對她好奇極了。他相貌天生醜陋,幸虧出身士族,但自小因為這張臉也沒少吃虧,背地裡時常被人嘲笑唾罵。他偷偷瞟了衛姌好幾眼,心裡罵了一聲,原來還真有長成這樣的小郎君,這也難怪自己長的不受人待見了。
彭城劉氏與衛家是姻親,他與衛姌寒暄幾句。衛姌態度十分客氣,兩人聊地融洽,倒把謝宣冷落在一旁。
吃完飯後,衛姌立刻提出要走。
劉道堅道:“那正好,我也要出去,送你下山正好。”
衛姌點頭正要道謝,謝宣道:“還是我去送,你有正事要忙,別耽誤了。”
劉道堅也不在意,站起身郎朗笑了一聲道:“行,咱們分頭行事。”
謝宣叫僕從將桌上一屜甜米糕包起來,讓衛姌帶在路上,又吩咐人去備車。
衛姌昨日才經他一番試探,心中還有所警惕,便四處瞧瞧沒有說話。
謝宣道:“你眼睛有些紅,昨晚沒睡好”
衛姌道:“我膽兒小,昨天聽見外面動靜,有些睡不著。”
謝宣道:“時間還早,若是睏倦,現在可以去補會兒眠。”
衛姌搖頭拒了。這時僕從進來說牛車已經備好。衛姌起來拔腿就往外走。到了塢堡門前,兵士正往外抬屍體,一具具扔到木板上,拖在牛車後。衛姌這才明白劉道堅要做的正事是什麼。屍體數量不少,粗粗一看就有三十多具,可見昨夜情況兇險。
謝宣快步擋在她的身側,阻隔她的視線:“都是些亡命之徒,沒什麼可看的。”
到了車前她登上去,回頭要與謝宣道別,剛一轉身就見謝宣扶著栻木也要上來。
“你做什麼”她問。
謝宣俊秀的臉上微微一笑道:“正要回趟廣陵,與你一同走。”
衛姌蹙眉,但他已經上來,坐到車內,她坐在另一頭。
謝宣合上廂門,輕叩兩下,車伕一揮韁繩,牛車透過塢堡大門,朝山路緩緩駛去。
衛姌沒想到一路還要與謝宣相處,臉上雖還平靜,心下則有些不安。
“玉度,”謝宣道,“昨日匆忙,有些事還未說清,趁著現在,正好問你一個問題。”
衛姌心頓時一緊,“什麼事”
謝宣道:“我所夢見的事,只要記得請,必會成真,你既已信了,居然一句都不曾問過未來之事。”
衛姌身體微微一僵,難怪昨日就有些隱隱不安,原來是出在這上面。尋常人若知道這等玄奇之事,自然會有所好奇,但她對此避之不及,反倒顯得奇怪。
謝宣一錯不錯地看著她的臉,“有一件事,我心中也疑惑許久,玉度,你我江夏初次相見,你就十分冷淡,我還以為你性情孤傲,目下無塵,可後來見你對販夫走卒都溫柔可親,絕非天生性情如此。我對你一見如故,心中只有親近之情,你卻待我始終如寒冰般,難以化解,玉度,莫非……”
衛姌聽到這裡,一瞬間毛骨悚然,立刻道:“我並非是故意對你如此,只是謝衛原有聯姻,見著你我就想起逝去至親,這才心情不好。”
謝宣緩緩點頭,眸光深沉,“這倒也說的過去,我還當玉度與我一樣,也曾夢見過什麼,因我曾做了錯事,讓你記恨。”
他聲音輕緩,不疾不徐,如老友閒聊似的。
衛姌卻頭皮發麻,怕他再說出什麼驚人之語。她長睫微垂,道:“子淵兄,念在我年紀尚小,為人處世不夠周全,往日多有得罪,日後定不會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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