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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家郎君笑道:“張兄雅人高致,不拘俗禮,既來了此處,就住我家中,萬莫推辭。”說著就叫來僕役收拾別院。
苻諫淡淡笑著道了聲謝。
丁家郎君與他談了一會兒,只覺得苻諫見識廣博,談吐不凡,越發熱絡起來。丁家在漳水只是下品士族,而會稽山陰等地高門士族眾多,雖說張家聲名不顯,他也有拉攏些關係的意思。
苻諫見聊得多了,便問起城外大軍的事。
丁家郎君道:“桓家將要起兵北伐,前兩日就到了,張兄不知,這裡離漢水近,所以大軍必須從這兒過,不過桓家治軍嚴,不會入城來,等幾日大司馬到了他們就該走了。”
苻諫道:“實不相瞞,山陰那裡幾十年未見戰事,我還是頭一回見這般陣仗。”
丁家郎君笑道:“江南之地太平安寧,確實與我們這兒不同。”
苻諫不著痕跡又問了些桓家帶兵是誰,帶兵多少等話。
丁家郎君半點沒有起疑,便是他們私下也會議論桓家這次出兵的事,山陰來計程車族從未見過大軍行進,有好奇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不過丁家郎君所知也不多,只能將聽說的桓傢俬事說給苻諫聽。無非是大司馬桓溫似有意換世子,倚重桓啟等傳聞。
苻諫沒聽見軍情,也不覺失望,聽了一腦門桓家的事,把桓熙桓啟之爭記在心中。
這時又聽丁家郎君道:“對了,桓將軍將他表弟也帶來了,就住在城裡。”
苻諫眼中幽光一閃,“桓將軍表弟”
“江夏衛氏子弟,衛琮之名你可聽過”
苻諫根本沒聽說過,聽丁家郎君口氣竟是名氣不小,他做出思索的模樣,“有些耳熟,一時卻想不起來。”
丁家郎君嘿嘿一笑道:“人稱玉郎,這一年名聲大噪,都說他是當世少有的美郎君。”
苻諫一聽,與戰事無關,便不在意。又與丁家郎君聊了一陣,這才去休息。
這夜苻諫躺在床上,將丁家郎君安排服侍暖床的美婢遣走,他身處晉地,不敢放縱,萬一睡著時囈語暴露身份就會惹來殺生之禍。苻諫瞧著魁梧健壯,實則極是心細如髮,如今又格外謹慎。
如此過了一夜,第二日丁家郎君便帶著苻諫在城中逛了一圈,又說過幾日出城去遊玩。
苻諫說既來了興致,何不這兩日就出發。
丁家郎君道:“家中長輩多有囑咐,這幾日不妥,還是等桓家帶兵走了再說。”
苻諫心下微微一沉,道:“何不相邀衛家郎君”
“張兄說得是,他一來我就想去邀他出來喝酒飲樂,我們士族子弟不都如此交往。可聽說桓將軍極是愛護這個兄弟,走到哪帶到哪,也不許旁人帶歪了他,還是等些日子再看看吧,我也想瞧瞧,這難得一見的美郎君到底是何模樣。”
苻諫眸色暗了暗,翌日又虛度一天,丁家郎君叫了人出來飲酒。苻諫酒量極好,這日卻裝作不勝酒力,等隨從將他從宴客的堂屋扶出來。苻諫在屋中猛然睜開眼,目光刀一般犀利。他招手讓隨從上前,低語幾句。
隨從點頭,很快找了一身玄色出來。
苻諫為不惹人疑,只帶了隨從和兩個侍衛來丁家,其餘人還留在城西。他在丁家兩日,發現丁家這樣的下品士族根本幫不上忙,今日他攛掇丁家將衛琮約出來,丁家也是不敢,話裡話外都是等桓家起兵離開之後再去聯絡。
苻諫腹誹這些晉國士族庸碌無能,整日飲酒作樂,對城外大軍的情況半點不知,著實一群酒囊飯袋。他心頭不屑,想著日後秦地修養民生,遲早渡江而過,吞併這裡。
但眼下這種種兇狠的念頭都要按下,苻諫今晚要去一趟衛琮家中。
依丁家郎君所說的,桓啟對這個表弟極為愛護,若他想辦法挾持了他去,以衛家郎君之名,能不能去到漢水。
苻諫很快翻牆離開丁家,白天已探知衛琮所住宅子就在不遠處。他對地勢路徑向來過目不忘,穿行過兩條暗巷,很快來到一處宅子後面,他見院內有一株樹極高,攀上牆頭,趁黑又爬到樹上。
他剛要從樹幹滑下去院中一探究竟的時候,忽然看見兩個侍衛從院門外進來,在花園中巡視。苻諫伏在樹上不動,等人走後,他也沒有立刻就動,想著這裡的府衛有多少人,他若真要動手,有多大機會成事。
雖沒有見過,但桓啟這樣幾乎與桓溫相似的性子,挾持衛琮能否一路抵達漢水,他心下存疑,但聽丁家郎君所言,桓啟對衛琮比親兄弟還好。
事關重大,苻諫一時舉棋不定,難以決斷。
過了片刻,又有侍衛巡視路過院子。
苻諫皺眉,丁家人丁不少,可府中也沒有這麼森嚴,由此可見桓啟對這個兄弟的確是不一般。這時忽間有間屋子門開啟,從中走出個身影,正緩緩走進花園。苻諫緊貼在樹上,凝目向下望去。正看見那人走近,是個少年郎君,身量纖細,唇紅齒白。
苻諫聽丁家郎君說什麼美郎君,還不以為然,這一眼看見衛姌不由怔了怔。他美人見多了,眼前郎君姿容如此美麗,把以往所見女子都壓下去的,這真是頭一個。
苻諫將她從頭至腳來回看了兩圈,心下嘖嘖稱奇。
衛姌剛寫了一篇字,出來散散活動手腳就要回去歇息,來到院中,她深呼吸兩口,伸手在肩上輕輕按了兩下,她走了一圈正要走,夜風襲來,吹在臉上有些涼意,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頭無意間一抬,目光掃到樹上。
苻諫看見衛姌抬頭,手已按在腰間匕首上。
天色昏暗,有枝椏遮擋,衛姌目光一掠而過,又打個小噴嚏,將衣襟拉攏些,她便轉身回屋去了。
苻諫盯著衛姌的背影,見她走地不疾不徐,皺起眉頭,等她快要走遠,心中突然喝了一聲“不好”。
衛姌走到院門,已看見前面走來的侍衛,飛快朝身後樹上一指,喊道:“有賊。”
侍衛大驚,拔劍而出,立刻朝樹奔去。
石竹與空青聽到聲音也齊齊跑出來,趕緊過來左右扶著衛姌往屋裡走。
其他幾個侍衛也聞聲而動,等來到樹下,抬頭一看,樹幹上空蕩蕩,並無人影。
楊昀面色難看,讓人立刻出去宅子外面檢視,巷子裡空蕩蕩,也不見人。當下侍衛把府裡內外全搜了個遍。
苻諫一路疾奔,很快回到丁家,在屋裡換了一身衣裳,他立刻躺下裝作酒醉睡覺,回想剛才衛姌的確是看到了他,卻佯裝無事,在她有意緩步往回走的時候,他直覺不對,若是受冷要回屋,腳步也該快一些。
沒想到他苻諫終日打雁,倒叫雁啄了眼,差點載在這麼一個柔弱無用的郎君手裡。
作者有話說:
第250章二四九章上門
石竹散開衛姌的發,拿篦梳一下又一下輕柔順發,空青則端了一盆熱水進來,為衛姌擦臉拭手。
“小郎君放心,內外都看了,沒有人在,”空青道,“夜裡風大,吹得樹枝亂晃,我走夜路的時候也時常被花枝草叢的動靜嚇到,回頭院裡多點些燈就好了。”
石竹道:“便是有流民入城,去的也是城西城北,絕沒有膽子敢到這兒來偷盜尋事。”
剛才楊昀已回稟過,兩個婢女怕衛姌受驚,服侍她梳洗的時候仍是溫柔勸慰。石竹給她梳了發,又給她按了回頭,這才和空青離去。
衛姌躺下之後,看著床帳難以入睡,方才院中匆匆一瞥,樹上黑黢黢一團影,似乎是個人靠在樹幹上,剎那間她汗毛直豎,硬是忍著假裝無事,等走開一段才喊人,一路到屋裡沒回過頭,聽侍衛婢女都說樹上無人,此時再回想起來,心頭仍有不安,更多了一絲疑惑,莫非真是天色暗花了眼
夜裡鬧了這麼一回,第二日起侍衛巡視院子更勤了些。如此平靜過了兩三日,衛姌心中那點不安慢慢散了去。這日僕從將一張拜帖送了進來,是本城士族丁家的邀約。衛姌拿著帖子略沉吟,看上面相邀品茶,又在午後,她在此地不知要住多久,與本地士族交往少不了,不說深交,認識一下也是應該,這就答應下來。
翌日衛姌按時到了城東一處別院,丁家郎君出來相迎,此人性情疏朗好客,為衛姌介紹家中客人山陰張氏郎君。衛姌目光一轉,不由一怔,原來那日看見街上敷粉少年,就是這位張氏郎君。
張氏郎君正是苻諫,他臉上含笑,眼裡藏著幾許讓人看不透的暗色,看了她兩眼,稱呼一聲衛郎君,也不多說話。
丁家郎君席間叫了兩個伎子撫琴吟唱作陪,閒聊說笑許久,都是各地風貌和詩詞文章,倒也賓主相宜。衛姌發現那位張家郎君寡言少語,偶爾丁家郎君問了他才說兩句,但言語極有見地。他坐在那兒氣度非凡,不像是敷粉追求風雅之人,衛姌多看了幾眼,越發覺得他身上隱隱有種與桓啟類似的感覺。
苻諫忽然扭頭看過來,道:“衛郎君有話要與我說”
衛姌暗地裡打量被他發現,略略有些尷尬,這一刻突然記起件往事,會稽與山陰相鄰,她前世所交婦人之中,有個嫁至會稽士族的張氏女郎,未曾聽她提過家中有這麼出色一個兄弟。她道:“張家三郎與我兄長交好,不知他如今可好”
苻諫神情自若,道:“我家三哥去寧都為官,一切安好,勞衛郎君記掛。”
衛姌笑了笑,時隔太久,她也記不清前世那些細節,依稀記得似乎是有那麼一件事,便不再疑心。
喝了幾盞茶,伎子又換了曲子彈唱,忽然楊昀的聲音傳了進來,說有急事。丁家郎君立刻讓他進來。楊昀在衛姌耳邊輕輕說了兩句,衛姌聽了,起身告辭離去。
丁家郎君將人送到門外,看著牛車啟動,回來招呼苻諫繼續玩樂,又叫僕從趕緊換酒來。苻諫見衛姌中途離去,心下正有惱意,他還想趁今日好好觀察衛姌看是否還有機可趁,只是這衛家郎君,看著文弱,倒是個聰慧機敏的,剛才還試探了一回。
他想著,似隨口道:“不知何事走那麼急”
丁家郎君剛在門前聽僕從提起過,笑道:“是桓將軍入城,叫衛郎君家去呢。”
苻諫心道:出兵在即,桓啟還抽空回來見這個兄弟,外面那些傳言還真不假。他暗自盤算一番,眸光也沉了下去,再沒有別的法子,還是隻能在衛家郎君身上打主意了。
衛姌坐著牛車回家。桓啟已梳洗過換了身衣裳,坐在堂屋裡,僕從很快送了熱湯來,他拿起喝了兩口,見衛姌回來,問道:“怎麼跑去丁家了”
衛姌道:“丁家郎君邀去飲茶,說些閒話。”
桓啟擰了下眉,見她臉上白裡透紅,氣色不錯,便沒說什麼,只道:“我這兩三日就要走,你要想出去散散心也行,別走遠了,在外不許飲酒。”
衛姌連連點頭。
桓啟見她乖巧模樣,心下歡喜。昨日桓溫帶著大軍已到了漳水,大軍匯合,稍作休整就要開拔。戰事一起,短則三五月,更長就說不定了,他惦念衛姌,一整夜沒睡好,今日清早與桓溫又商議一番出兵細節,等出了營帳,桓啟這顆心彷彿被火燎了一般,他心裡實在放不下,把幾個將領吩咐幾句,他帶著幾個親兵,快馬加鞭就入城來,想著離開之前無論如何也要看一眼衛姌。
桓啟治軍嚴明,出兵前還為私事奔波一趟以前從未有過,一路疾馳,他胸口彷彿被什麼充實著,滋味難以言說。此刻見著人了,他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直到衛姌覺得煩了,他才挪開眼。
僕從這時送了一桌飯菜過來,桓啟自知不能留太久,進門時就讓人準備吃食,等著和衛姌一起用飯。他吃得有些快,又囑咐了些話。衛姌聽得多了,半晌才應一聲。桓啟揉了下額角,見她態度敷衍,在她臉上掐了一把,道:“你這沒良心的,就沒句好聽的說了”
衛姌也知道戰場最是兇險,刀劍無眼,她輕輕嘆了口氣,猶豫片刻,道:“你自己小心。”
桓啟不算滿意,但還是笑了笑,放下筷子,淨手之後就站起來,道:“好了,該走了。”
衛姌起身送他到門外。
桓啟笑意收斂,臉上一片沉肅,看了她半晌,見僕從侍衛都在側,他手指輕輕一捻,到底什麼都沒做,翻身上馬道:“快進去吧,你身子骨弱,少吹風。”帶著人馬如風一般走了。
衛姌轉身回去,心中對這一次北伐戰事也有揣測,以桓啟這樣不同與前世的變數,或許真能奪回洛陽也不一定。她對桓啟心存怨氣,但對他的本事卻從不懷疑。
第二日衛姌正想著要給家中寫信,忽然聽見外面喧譁聲。
她抬頭朝外望去,婢女帶著兩個僕從從外面走來,道:“小郎君,丁家出事了。”
衛姌吃了一驚,“出了什麼事”
婢女扭頭朝身後看去,兩個僕從走上前,道:“我家郎君生了急病……”
僕從腳下不停,衛姌覺得兩人已離得太近,當即喝止,這時忽然見其中一人抬頭,露出張家郎君的臉,衛姌頭皮一緊,心跳如簧。
作者有話說:
第251章二五零章借名
“你……”她張嘴欲喊。
苻諫動作迅如閃電,飛撲而上,一手牢牢箍住衛姌的脖子,另一隻手上寒芒閃動,匕首抵在她面前。
婢女這才覺著不對,滿面驚惶,身旁那個僕從已抓著她的頭和肩膀,手用力一擰,只聽咯的一聲,婢女脖頸扭斷,兩眼翻白,人已軟綿綿倒了下去。此人站在原地,神色平靜,顯見是個見慣生死的。
衛姌臉色煞白,這個婢女是外頭看院子的,名叫若菱,手腳勤快,有些貪嘴,平日就在屋外聽差遣。
苻諫道:“可瞧明白了我知你府中有好些侍衛,你把領頭的叫進來。”
衛姌見他們二話不說就動手殺人,嚇得手足冰涼,此刻死死咬著唇道:“侍衛是我兄長留下,我平日也使喚不動。你若是在丁家惹了什麼事,拿住我也無用,真要鬧大了,城內城外都有守軍,便是山陰張氏也保不住你性命。”
苻諫一陣冷笑,匕首貼在她脖上,道:“不用拿話試我,既然來了,便是什麼都豁出去了。”
衛姌瞪視著他,“你不是山陰張氏。”
苻諫擰起眉頭。這時卻聽屏風後哐噹一聲,銅盆砸落,灑了一地的水,原來是空青從內屋走出,她剛收拾出來,見著堂屋內情形,嚇得手腳發軟,跟著就尖叫一聲。才叫一半,就被僕從捂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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