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時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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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老朽從來沒聽說過在太元世界存在過恆宗這個勢力！”

一道稍帶疑惑的蒼老聲音徐徐傳來。

“嗯？有人！”蒼穹神色一喜，尋著剛才聲音的方向急速而去。

……

“晚輩所說，句句屬實，絕對沒有欺騙前輩。”玥靈望著啟世驚疑的神色焦急道。

啟世的目光逐漸陷入沉思，自己被困在這座金字塔不過三十年，太元世界什麼時候多出一個恆宗？

“小女娃，你們恆宗的創始人叫什麼名字？”啟世望著平靜的水面道。

“名字？”玥靈的思緒回到久遠的過去，記憶中的某個長者似乎談起過那位古老的先祖，於是帶著不確定的語氣回答道：“聽長輩說過，老祖好像叫玥……飛。”

“玥飛？”啟世眉頭微微一皺，努力搜尋著這個似乎有點熟悉的名字，浩如煙海的遠古資訊在腦海中快速重現。

“三百萬年前，玥飛。”啟世再一次唸叨，緩慢道：“三百萬年前好像沒有這號人物吧？”

“慢！那個小子？”

正當啟世陷入疑惑之時，一段關於“玥飛”的記憶片段浮現在腦海某個未知名的角落深處。

二十年前……有一名放牛的青年，曾闖入這波譎雲詭的天地，啟世當時震驚的發現，青年竟然能自由進出這片世界，完全不受封印的影響。

當時，啟世彷彿控制不住自己顫抖的心臟，逃出去的曙光似乎已然來臨，當時自己認為，一定是封印鬆動的原因，外人才可以自由進出，所以當即決定，用盡全力衝出金字塔。

可是，當他準備一舉衝破這方天地時，兩天一水間，憑空出現了一種不能理解的規則之力，再一次打斷了他逃出這方天地的念頭。

“玥飛！”啟世瞳孔收縮，突然大聲問道：“你宗門老祖叫玥飛？”

“前輩？”玥靈被啟世的突然發問嚇了一跳，隨即道：“前輩認識我宗門老祖？”

“不，不。”啟世平復心境，又恢復和藹可親的面目，道：“應該是一個巧合。”

“巧合？”玥靈不知所云。

“二十年前，有一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曾經也進入過這裡，那個小男孩也叫玥飛。”啟世平靜道。

“重名罷了。”玥靈嘆氣道。

她的老祖存在於三百萬年前，怎麼可能與二十年前的青年存在什麼交集。

“不管這些了。”啟世聽到此話，微微一笑，顯然也同意了這種想法，放下魚竿，道：“小女娃，你們恆宗都有些什麼功法，正好，老頭子也喜歡研究各個宗門勢力的功法理論。”

“功法？”玥靈目光平靜得猶如周圍的水面，對於這位先祖似乎並沒有過多的記憶，所知所解也是長輩們的口語相傳，憑著記憶將宗門過往一一訴說。

“我們恆宗，以劍創宗，據說很久以前，老祖獲得天賜造化，得到一門世間絕世的劍法，從此在大陸上一鳴驚人，創宗於虛無大陸。”

“敢問貴宗的劍法淵源來自何處！”啟世脫口而出，自然問道。

“淵源……我不知道，但是名字好像叫《九天創世劍意》。”玥靈輕聲回答道。

“什麼！”

啟世瞳孔再一次收縮，突然大聲而道，手中的魚竿也隨之脫落，一種未知名的恐懼襲滿全身。

“前輩？”玥靈被嚇得不輕，她不明白為何眼前的老者突然變色。

啟世不斷抽搐的臉，湧現出一絲絲冷汗，恐懼的原因不是這套劍法有多麼驚天動地，而是因為《九天創世劍意》乃是出自己之手！

這套劍法不過是自己年輕之時由興而創，自創立以來，一生之中只有三個人知道，一是自己，二是自己兒子，三則是二十年前闖入這裡的那個名叫玥飛的青年。

當初，啟世突破這方天地失敗，意冷之下，闖入到這裡的玥飛反而成為了唯一可以“談話”的生靈，在之後的一段時間中，啟世感到無聊時，便傳授劍法給青年，由於青年資質太差，其他大道之法，青年都很難悟透，只有這門很普通的《九天創世劍意》悟到其意。

可是，青年是二十年前進入了這裡，眼前的小丫頭卻說玥靈已經在兩百萬年便得到劍法，從此一鳴驚人。

兩百萬年，二十年！

這說明！

這方天地的時間規則被某種力量篡改了。

外界的時間流速比這方天地竟然快了十萬倍！

就是說，自己被封印在這方天地過去三十年，外界已經過去三百萬年。

三百萬年啊！

滄海變桑田！

世界早已物是人非。

蒼天啊！你在跟老頭子開玩笑嗎？

啟世雙眼無神望著遠處的水平面，在這寧靜到恐怖的兩天一水間，時間彷彿變成了惡魔般的詛咒。

啟世緩緩閉上雙目，不知道在想什麼。

“前輩？”玥靈對於老者這般變化感到很意外，開口道：“前輩知道這劍法的來歷？”

“小女娃，你說你是被追殺而落到這方天地。”啟世沒有回答玥靈，反而問出了另一個問題，道：“想不想報仇？”

……

此時，北方的天穹，空間裂紋中，浮出一位挺拔的身影。

蒼穹望著水面中心的兩人，陷入深深的疑惑！

兩人的交談，盡數落於蒼穹腦海中，無盡的茫然同樣也隨之而來，蒼穹越聽，神色越蒼白。

如果如啟世所說，這方天地的時間流速比外界整整慢了十萬倍，那麼就意味著，外界已經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滄海歲月。

蒼穹此時感受到，時間正如同一把無情的鐮刀收割著自己遙遠的守護，一切，似乎就在昨日，一切，都在離自己遠去。

蒼穹黯然的眼眸看向了天際的亮點，以他的視力竟然無法窺見其背後真容，可以想象，這亮點要麼就是天地源力形成的虛象，要麼就是太過遙遠，遙遠到……就如同昨天一樣。

“帝神都。”蒼穹閉上雙眸，心情極度彷徨，心中喃喃自語：“等著我，我的故鄉。”

……

“復仇？”

玥靈如同星空般晶瑩目光中，透露出一絲人性原始的悸動。

“我可以幫你。”

啟世同樣深邃的眼眸，緊緊盯著玥靈的雙眸。

就這樣，兩天一水間，星辰下，玄舟上，三人間，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整個世界的命運齒輪都在轉動，至於轉向何方，無人得知。

……

“前輩您在幹什麼？”

“我要開闢一處時空。”

“開闢時空？”

“嗯，和外界時間流速一樣的時空。”

……

茫然蒼穹雲霧聚，絲絲潤雨橫山去。

獨站平原望前川，無盡長路愁欄柵。

絲絲細雨撫摸著這片古老的平原，平原上有一座山峰，當地生靈稱之為八角峰，唯一的一座山峰點綴在這片茫茫無際的平原上，似乎，又是那樣和諧，盡顯造物者的鬼斧神工。

蜿蜒曲折的通天大河，猶如一把鋒利的劍從九天之上橫插而下，一群雎鳩鳥正在佈滿苔蘚的礁石旁旁低頭注視著，水中的魚正在隨著水流緩慢向前移動，一隻全身通紅的蝦正在啃食著自己捕獲的食物，經過億萬年的進化，紅蝦知道，危險已經來臨。

大魚已經關閉的魚鰓，全身意志集中於獵物的每一寸空間，在億萬年進化的驅動下，大魚發動了進攻，嘩啦，瞬間的爆發力使周圍的水形成的一個環形空洞，彷彿將湖面擊穿。

砰！

隨著一陣水中的泥沙捲起，紅蝦活了下來。

大魚失敗了。

失敗，有時候有從頭再來的機會，但是，今天似乎是大魚最後一次了。

隨著一聲破空聲傳來，雎鳩鳥已經將厚重如鋼筋般的死亡之爪伸入了大魚的脊椎，朝著遙遠的天空緩緩飛去！

玥靈坐在青石上，望著手中的羅盤以及地圖，神色不由疑惑，當初自己希望用羅盤幫助啟世突破結界，可是失敗了。

玥靈望著天際上的飛鳥與魚，世界總是這麼充滿意想不到，她的思緒回到遙遠的過去……

那是一段痛苦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