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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清澗衝入谷底,聲音仿若碎玉,陽光灑在長滿青荇的路面,露珠綴在上面,如同千萬顆晶瑩剔透的寶石鑲嵌其中。
這樣美麗的景色,卻只能在書中見到。眼前,只有無盡的河床圓石,一片荒灘之中,一個女孩揹著大揹包無助地坐在一邊。
路辛夷看著手機裡可憐的訊號,一個令人絕望的叉讓她生機幾乎斷絕,她仰天長嘯:
“老天呀,就算現在是劣幣驅逐良幣的時代,你好歹也給我們這些認真的笨蛋一點活路吧!”
幾天前,為了讓作品寫實,她親自來到山東濰坊附近。可獨自一人的行動,意味著毫無計劃的瞎闖,更何況她還是個路痴!
身為網路作家的她,已經整整一年多賦閒在家,幾乎沒什麼收入了!
路辛夷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肚皮,嘆氣道:
“小說裡都寫青丘富得流油,處處都是狐狸變幻的美男子,可我這是來到哪了嘛!明明還是繁華的城市,走著走著,怎麼進了一處荒灘!甚至連訊號也沒了!”
她站起來舉著手機跳了跳,又手舞足蹈地拿在手裡砸了砸,依舊毫無反應!充電寶裡紅色的0讓她的絕望更近了,她再也受不了了,抱著手機一屁股坐在一塊大青石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啊!我千不該,萬不該當這個什麼所謂的網路作家啊!好好的996不上,為愛發電!這下好了!哪有什麼,狐仙來救我!”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狐鳴。路辛夷一驚,立馬止住了哭聲,她睜開眼睛循聲走去,手裡,抱著自己殘破的書稿——
她的小說只寫了題目,開頭和結局草草完成,本打算來找點靈感,可現在,她還哪有心思寫書!
聲音越來越近,可她的意識,卻彷彿越來越迷糊,懵懵懂懂中,只聽見一個雌雄莫辨的聲音幽幽地嘆道:
“是你創造了這個世界,是你創造了吾,可你不明白吾的心意,吾便要你親自來過……”
路辛夷聽得一頭霧水,欲再往前時,只覺腳下一滑,身體頓時失去重心,向後栽去——
“嘭!”
是書從天上掉落的聲音,但隨之嗡的一聲,她只覺得後腦一痛,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響了——
景國的永壽宮中,繁華無比。
君主最寵愛的小女兒,辛夷公主,自小喜歡與飛禽走獸嬉戲。這陣子,她又得了一隻小老虎,正養在腳邊取暖作樂。
公主取名辛夷,不僅僅是因為這一個小女兒生得伶俐,襯人心意,更因為公主自小體弱,君主不忍讓她擔負太多,便只取了個尋常百姓家的中藥名字。
本來是不允許公主養老虎玩兒的,可自從公主府上來了個叫如宋的人,此人能通獸語,性子溫潤,頗得公主和聖上歡心,這才破例讓這隻剛滿月的小老虎給公主暖腳。
公主吃著瓜果小食看宮人摔跤打滾,如宋立在一邊抱著貓兒陪公主觀看。公主將頭轉過來一點點,立馬有宮人上前為公主奉茶。
辛夷不滿地撇著嘴:“你這臭貨來添什麼亂?叫如宋給我奉!”
宮人不敢說話,垂頭將茶盞放到桌上,接過如宋懷裡的貓,立在他身後。
公主偏愛如宋,僅僅幾天時間,皇宮內外便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看完了人摔跤,嫋嫋踢開小老虎,轉身跳上凳子。
“孤累了,要睡覺,如宋背孤回去!”
時年公主不過十五歲,豆蔻年華,雖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但因久居深宮,又備受寵愛,還是和幾年前的任性刁蠻沒什麼兩樣。
如宋放下茶盞,將小老虎抱起,摸了摸它被踢的肚皮,轉身將它放回籠子裡,安頓宮人好生待它。
嫋嫋在凳子上等了好久,眼看的就要發作,但只因為是如宋,害怕她又生氣了不說話,便也只是嘟囔著嘴,等她走近了,才氣鼓鼓地爬上她的背去。
細窄的宮廊,一個年紀稍長一些的女子,揹著另一個天真活潑的少女,只是有一點,那女子雖然纖細瘦弱,一雙胳膊卻好似格外有力,毫不費勁地揹著少女在宮廊中漫步。後面的宮人遠遠地跟著,無一人敢上前。
雪零零星星地下著,這是晚冬的雪,比一般的雪要沉重幾分,也比一般的雪多幾重深情。
趴在如宋背上,辛夷公主略帶慍色:
“你方才為什麼不先來背孤,孤還不如一隻畜生打緊嗎?”
如宋長長的睫毛,在她白皙的面頰上仿若一筆墨痕般濃重,那睫毛抖了抖,卻始終沒能說出什麼話來。
嫋嫋不開心,她從未被人置於第二的位子上,她用力錘瞭如宋一拳。
“問你呢!你這個奴才,怎麼老讓孤等你的答案!”
說著,她掙扎著跳下如宋的背,如宋比她高出半頭,她就跳上宮廊旁邊的欄杆,扶著柱子勉強站直,居高臨下地指責著眼前的女子。
如宋眼眸低垂,她頓了頓,卻始終沒能發出任何聲音,只是撩開長袍,露出她那條衣著單薄的右腿,然後彎曲,跪在公主面前,算作認錯。
辛夷越發生氣了,她從腰間抽出鞭子,那是父皇送給她讓她用來馴獸的鞭子。
“你以為跪下就完了嗎?父皇說畜生不聽話就要用鞭子抽,奴才和畜生沒什麼區別,你不怕我也用鞭子抽你嗎?”
見眼前人仍舊沒什麼反應,嫋嫋揚起鞭子,眼看鞭子就要落下,她卻猛然對視上那雙充滿不甘、恨意的眸子,那種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有著深淵一般的可怕與神秘。
她一愣,手中的鞭子隨即減了九分力度,只剩下輕飄飄的一鞭,焉焉地落在如宋身上。
辛夷有些發懵,但她的憤怒,開始轉為一種委屈,一種怨懟,她扁著嘴,立在欄杆上,委屈巴巴地望著如宋,剛想要說些什麼,卻突然腳下一滑,向前撲去。
一雙手穩穩地接住她瘦小的身子,她跌落到一個溫暖的懷抱裡,那懷抱柔軟而結實,彷彿是天底下最綿柔的地方。
如宋扶起公主,將她好好放在地上,又轉身蹲下,示意她重新回到背上來。
辛夷只好乖乖回到背上。
如宋這才獎勵似的說出一句話來:“背小老虎公主回府咯。”
她很少說話,更別說這樣寵溺的開玩笑的話。因此辛夷只覺得新奇,也並不介意她將自己和畜生比在一起。
辛夷也開心起來:“哪裡小老虎了?”
“可愛,單純,像小老虎,也和……小老虎一樣漂亮。”如宋說,她面上一紅。
辛夷滿心歡喜地笑著,享受著她作為公主獨有的高貴,她很喜歡待在如宋身邊,因為只要有她在,她的寒症,總能減輕太多。
夜晚,當哄了公主睡著後,如宋孤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解開厚厚的外衣、裡衣,脫掉裹胸,在鏡前長久地注視著自己裸露的上身。
鏡子中,分明顯現出一個男孩子的身體。那微微隆起的喉結,若不是障眼法遮蔽,他又怎麼能瞞得過?
如宋有些發呆,他腦中猛然顯現出自己誇辛夷的場景——
“也和……小老虎一樣漂亮。”
他的臉一下子從耳後紅到了脖子根。
可他早就不該臉紅了。
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如宋努力剋制著這一番情愫。他強行褪去面上的潮紅,卻聽得門外宮人急促的腳步聲,噠噠噠地跑到他門前,他還未來得及穿好衣服,宮人便敲著門大聲呼喊道:
“如宋,快開門!公主,公主她發燒了,吵著嚷著要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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