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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晚要和他睡一張床……!
糟糕,頭好像比剛才更昏了。
尤簌站在門前掙扎了五分鐘,小臉都要擰成包子,直到身後傳來一股力道——
蔣馳期直接拉開拉鍊,摁頭把人推進去。
“冷不冷,傻站著幹什麼?”
男人頭髮吹得半乾,身上混著冷水和木質雪松香,走進來隨手用毛巾又揉了幾下黑髮。
尤簌被他身上的味道弄得臉泛紅,不自覺又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鼻子。
“感冒?”蔣馳期注意到她的動靜,眼睛直勾勾盯著她,募地又伸食指戳了下她臉。
“……臉有點紅,發燒了?”
“應……應該沒發燒。”
尤簌往後退了半步,悄悄和他拉開距離,又拿起他剛才灌的熱水給自己倒了一小杯。
“我決定貫徹下午時候許下的誓言。”她神色正經地抿了口熱水。
“什麼?”男人眼皮微抬。
“跨年夜不睡覺。”
“……”
“你真發燒了吧?”
眼看他又傾身過來,尤簌沒躲及,兩隻手被反剪到頭頂,她沒半分掙扎的力氣,只能用一雙清麗的眼睛瞪。
蔣馳期探了下她額頭。
“也不算太熱。”
手腕隨即被鬆開,尤簌才幹巴巴地揉了揉手,小聲嘟囔道,“本來就沒發燒。”
她語氣猶猶豫豫地,跟藏著事似的。
背影稍頓。男人忽地想到什麼,聲線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漫不經心,他回過頭,眼眸略帶調侃。
“那你臉怎麼這麼紅,剛才想什麼呢?”
稀鬆平常的氛圍隨著這句語調曖昧的話,隱隱被推到一個不一般的狀態。
蔣馳期提步跨上床,順手關掉白得刺眼的探照燈,帳篷此時僅留下一盞煤油燈,淡淡提供著暖黃的微光。
周遭暗下來的那一刻,尤簌神經忽地被挑了一下。
她囁喏半天,只當沒聽到他的追問,別過臉不看他,心跳卻愈加快。
暗色光線下的聽覺似乎更敏銳。
靜了一會,她下意識聽見幾聲衣服悉索的摩擦聲,隨後有一聲沉悶的響動,伴隨著一股被蕩起的風,刮蹭在她耳邊。
是外衣被脫掉,隨手丟到沙發。
察覺到他這舉動,尤簌指節更侷促地拽著衣襬,她還沒鼓起勇氣側眸看一眼身邊被丟來的具體是什麼衣物,忽然覺察領口湧來一股強勢的抓力。
“蔣馳期……!”
尤簌半惱半怒地叫他名字。
“感冒還熬夜,”
蔣馳期輕鬆把人拎上氣墊床,隨後單獨給她扔了一張被子,散漫地打消她全部顧慮,“睡素的,不碰你。”
鬆軟的被子包裹住身體,尤簌漸漸適應了一點暗光。
她半晌才悶著鼻音,降低了點心率,縮得嚴嚴實實。
露營的床墊本就材質緊密,他那稍微動一下,尤簌就能立即察覺到,女生不受控制地分了絲心神過去。
手機忽然震動一瞬。
被突如其來的聲響打斷思潮,尤簌像被抓包一般,又緊緊裹住被子,一動不動。
“尤簌。”
“幹嘛?”她神經一跳。
“手機是不在你那邊?遞一下。”
“哦……”
手掌伸出在枕邊摸了幾下,三秒後,她才找到手機。
螢幕亮起,遞過去的那一刻,尤簌不經意瞥見。
他手機螢幕上顯示的,
是一張航班變動提醒。
[尊敬的乘客,您預定的20××年1月1日21:14航班,欒城上嘉機場-Y市清崇機場因航司通知已調整為1月2日12:31……]
Y市,
她家。
“……蔣馳期,你定了去我家的機票嗎?”
“嗯?”
男人頓了一下,才有些悶地開口,“忘退了。”
他嗓音微淡。
良久沉默,察覺到尤簌又在胡思亂想,蔣馳期才嘆了口氣,手掌安撫地揉了兩把她腦袋。
“只是怕今天哄不好你,所以提前買了去Y城的票。”
“多舔舔,萬一……能不分呢。”
尤簌心裡像被墜了一塊沉重的鐵塊,她鼻腔募地酸。
蔣馳期這樣的人明明該享受同樣熱烈肆意的愛,不該為她的退縮膽怯妥協這麼多。
她在這段關係中……似乎永遠是被寵讓的那個。
兩條被子中的空隙倏地被打破,
尤簌伸出手臂,把臉貼到他身上,“蔣馳期,對不起……”
山風驟響。
男人喉結難耐地滾了滾,黑暗中他被觸到的面板隱隱像燒了團火,順著癢到骨髓。
蔣馳期低頭看向扒在他身上的柔軟肢體,忍了兩秒,翻身摁住她手腕。
“尤簌……你男朋友定力真沒你想象得那麼強。”
第76章正文完
◎可你是綠色的樹◎
“我……”
含糊的嗓音只冒了個頭,就被周遭的氛圍嚇了回去。
夜色中交錯的視線,暗|昧到像接了個冗長的吻。
夜風偶爾吹過帳頂,流竄在山林和星幕,發出淡薄的呼嘯聲。
尤簌縮著,借帳頂薄薄一層的透光區,窺見蔣馳期自抑的黑眸滾動著情.潮,在沒光的地方,很有存在感地掃著她的臉。
微弱的響動在靜謐的四周漸漸清晰,呼吸漫長又深遠。
無聲的詢問。
她沒說話,心臟卻跳得像燒著了,鼓動得沒章法。
對峙片刻,尤簌終於微抬頭,悄悄啄了下他下巴,又瞬時鴕鳥一般縮到布料熨帖的枕上。很輕很緩,眼睛潮溼無辜。
有意無意地引.火。
她聽見男人漸重的呼|吸,克|制著響浸在耳邊,讓人難捱到後頸松麻。
下一刻,
手腕被摁得愈發緊,夾在他帶著薄繭的乾燥指腹和柔軟面料間,附著說不出的撓心麻意和淡痛感。
蔣馳期嗓音啞得出奇,溽.熱的吻|揉向她唇角,咬.得不清不楚。
他說,
“尤簌,你一會別哭。”
眸色朣朦溼潤,腦袋亂成一團漿糊,思維無法連線,在腦海中沒頭沒腦地亂晃,偏偏其他神經又敏銳起來。
沙沙的布料聲細碎,連帶著他幹.澀小臂的骨骼一塊墜下。
帳篷外的風颳得熱烈,枝葉在黑夜中暗響。
蔣馳期抓她手,低|啞的聲線貼在她脖頸。
“不舒服吭聲。”
……
昨晚山林下了場微不可查的小雨。
尤簌被抱去洗澡時,看見枝葉上落了幾點溼,最後她腦袋被整個護住,隔著毛毯陷入微燙的懷中。
次日上午。
保溫杯中的感冒藥泛著一股略苦的怪味,尤簌耍性子不想喝,又被整個撈到懷裡,杯口強制推到唇邊。
混著苦味的蒸汽撲到她鼻尖,她條件反射地輕咳了兩聲。
“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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