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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塞了部正在通話的手機給鶴見述。

電話那頭是一個溫潤和藹的中年男人,自我介紹為森鷗外,聽起來很親切很好說話的樣子,也可能只是他的偽裝。

港口Mafia的首領,哪有那麼簡單。

森鷗外親切地問他今晚可否見一面,在鶴見述拒絕並說出“十點要準時睡覺”後,飛快接受了這個一看就很扯淡的理由。

“那麼,閣下何時有空閒呢?”

鶴見述琢磨了一會兒:“……明天下午,可以嗎?還有,我不要去你們總部。”

“我知道有一家甜品店的蛋糕很不錯哦,我的女兒也很喜歡。”森鷗外笑眯眯地說,“明天下午,中也君會在酒吧門口接你。”

他沒問鶴見述的居住地址,想也知道不可能告訴他。

掛電話前,鶴見述問:“森先生,你為什麼堅持想見我?”

森鷗外低低笑了一聲:“……當然是因為你很重要。”

電話結束通話,鶴見述眉頭緊蹙,不解地看著掌心的手機:“他笑得好狡詐,聽起來好怪。”

中原中也:“……”

這可是對首領的詆譭,中原中也聽不下去了,一把奪回手機。

鶴見述懷裡的三花貓不知為何表情很是憂鬱,讓他有些擔心。

“我可以走了吧?”鶴見述說,“你看,我的貓都不開心了。”

中原中也壓了壓帽簷,側身讓行。

鶴見述沒往外走,直接進了隔壁包廂,找到正對著卡座用來唱歌的大螢幕。

食指輕觸螢幕,水波漣漪由指尖為中間向四周擴散,很快便變為一個順時針旋轉的漩渦。

中原中也斜斜倚靠著門框,神情複雜地看著黑髮少年往裡鑽。

“喂,小鬼。”中原中也喊道。

鶴見述從[門]內探頭出來:“幹嘛?”

“我是中原中也,你叫什麼?”

反正明天都要自我介紹的,今天提前說,還可以免去一個步驟,想到這裡,鶴見述便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中也。

“鶴見述。”

中也:“這時候你就不擔心‘名字是咒’?”

鶴見述嘲笑:“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代,巫女和陰陽師的術法早就失傳了,流傳下來的術法威力不比當年,毫無威懾力。”

“再說了,我會害怕這種東西?想詛咒我,你就咒唄,被反噬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鶴見述惦記著時間,語速飛快:“上次是騙你放鬆警惕的,笨蛋!”

中原中也額角鼓了鼓,頭頂黑線。

“你這傢伙……”

“沒事我走了啊。”鶴見述說著,大半身軀已經沒入螢幕之中了。

“最後一個問題,”中原中也提高音量:“我們之前有沒有見過?”

黑髮少年已經完全進入[門]內,包廂冷冷清清,唯有大螢幕上的漩渦仍在旋轉。

中原中也耐心地等了片刻。

螢幕後的聲音含糊地傳了出來。

“……沒有。”少年哼了一聲,“你竟然對我動手,就算有我也不認。”

*

鶴見述回到酒店,本想直接換回睡衣,剛抬手,就聞到衣服上的混雜氣味,是在酒吧染上的味道。

這……透哥要是聞出來了怎麼辦。

鶴見述連忙把貓一放,抓起睡衣就衝進浴室。剛從浴室出來,門鈴就響了。

“!!”

鶴見述做足心理準備,慢吞吞地湊過去開門。

金髮男人手裡提著一袋夜宵,笑吟吟地說:“阿鶴,我買了點吃的,肚子餓不餓?要不要一起。”

“好!”鶴見述眼睛一亮,秒點頭。

安室透垂著眼眸看他,手搭在門上,微微俯身:“你出過門嗎?怎麼又洗了一次澡。”

鶴見述微不可查地一僵,腦子極速運轉,即將露出破綻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貓叫。

“喵嗚——”

安室透一怔:“哪兒來的貓?”

現成的藉口送上門,鶴見述狂喜。他指著地毯上的三花貓說:“是小咪突然來找我玩,我被他踩了幾個爪印,才重新洗了一次澡的。”

三花貓淡定舔毛,對按在自己身上的黑鍋不做抗議。

安室透很是驚訝:“我們住在高層,小咪竟然還能找上門。”

三花貓邁著優雅的步伐,大搖大擺地從正門離開房間。安室透跟在貓身後,看著他從安全出口的樓梯跑了下去。

“看吧,小咪很聰明的!”鶴見述驕傲道。

“……嗯。”安室透不再糾結,看來在酒吧真的看錯人了。倒也是,阿鶴怎麼可能會去那種場合。

兩人坐在房間分食完夜宵,安室透在收拾桌面,鶴見述謹慎地試探道:“透哥明早想對我說什麼?”

安室透將垃圾袋捆好,洗了手,在鶴見述對面再度入座,語氣竟也有些小心翼翼。

“一直沒有時間好好跟你聊聊。”安室透斟酌著說辭,“阿鶴在橫濱或其他城市,還有家人嗎?”

鶴見述一聽,內心悲痛無比,暗道果然如此。

——透哥被吃窮,養不起他,要把他送走啦!

“沒有……”

鶴見述仔細觀察安室透,眼看男人要露出為難的表情,立馬話鋒一轉:“其實,我有一個值得信任的朋友,他是絕對不會傷害我的。”

安室透頷首示意他往下說。

黑髮少年藏在桌子底下的拳頭悄悄握緊。

安室透對他很好,如果註定要分別,也不該讓他為難。

越是喜歡,越要站在透哥的角度為他著想。

鶴見述慢慢地說:“我知道他在哪裡。我出來之後,本來就打算去找他,可是開門時被奇怪的動靜嚇到,才放棄的。”

“奇怪的動靜?”安室透危險地眯起眼,他要查清楚阿鶴口中的朋友是否值得依靠,才能放心地將阿鶴交給他。

鶴見述回憶道:“有三個人,一個鬧著要上吊,一個在勸他不要死在偵探社,另一個在勸他完成工作再死。”

“這三個人都有可能是我的朋友,他們站在一起,我沒看到人,分辨不出來。”

安室透:“……”不管是誰都很不靠譜的樣子啊!

“我明天陪你去見一見他。”

不親眼見過人,安室透是無法放心的。

明天要去赴森鷗外的約誒!

“不行。”鶴見述支支吾吾地說,“透哥,我明天約了人。”

安室透吃驚之餘,有些欣慰。

阿鶴天天悶在酒店看電視,他都怕阿鶴悶出病來,現在總算知道出去走走了。

“那就後天再說,明天玩得開心點。”安室透以為他是約了朋友出去玩,考慮到少年人的隱私,沒有多過問。

“嗯嗯!”鶴見述沒敢說他約的是港口Mafia的首領。

安室透準備回自己的房間了,臨出門前想起什麼,轉身問道:“阿鶴,你說的那位值得信賴但行為古怪的朋友,他叫什麼名字?”

鶴見述搖搖頭:“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是我的路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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