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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見述跟著武偵在樓上開大會,安室透在樓下和公安開小會。

兩人各有各的忙,直到太陽完全落山,華燈初上時分,鶴見述才從四樓下來找安室透。彼時,咖啡廳恰好快要打烊了,安室透也正準備上去找他。

兩人在這棟外表老舊的辦公樓一樓大門處相遇。

受繁忙的事務和組合的威脅影響,他們的臉色都算不上好,表情一個比一個憂鬱和沉悶,像是誰欠了他們幾百萬。

安室透恰好走到大廳的臺階下,鶴見述正好走出來,在臺階上方,一個微微仰頭,一個難得可以俯視對方。

兩人乍一碰面,互相對視著愣了片刻,齊齊笑了。冰冷麵具在頃刻間破功。

安室透朝少年伸出手,喚了一聲:"阿鶴,會議結束了?"黑髮少年神采飛揚地飛奔下臺階,搭上安室透的手,順勢撲進他的懷裡。

"嗯!"鶴見述笑著抱了一下,便退出了男人的懷抱,但依舊抱著他的胳膊不放,"等會兒跟你說社長的決定。"

"你們會議的內容可以告訴我?"

"當然可以啦,透哥又不是外人。我好餓,我們晚上吃什麼?"“阿鶴有想吃的食物嗎……”

談話聲漸遠,兩人又黏黏糊糊地粘在一起走遠了。

因為職業問題,安室透從前很不適應這麼親密的肢體接觸,但接觸他的人換成了鶴見述,便莫名其妙又順理成章地接受了。

安室透從一開始就知道,鶴見述是隻喜歡黏人的乖巧貓貓。

如果不讓他貼,阿鶴就會像得不到摸摸的貓一樣,在他周圍走來走去,一言不發地望著他,小表情幽怨且困惑。

像是在說:“你怎麼還不來摸我,是不愛我還是有了別的貓。”

一般只要鶴見述示弱,安室透都無法拒絕他小動物一般的楚楚可憐的表情。只不過除他以外,安室透還沒看見鶴見述黏過誰。

好像只有他,是鶴見述的特例。就像他只會接受鶴見述的貼貼一樣。

餐廳人多,隔牆有耳,不適合談論重要事務,怕被偷聽。

兩人也都沒有在餐桌上談事的想法,難得的放鬆時間,就不要影

響食慾了。

直到回到安室透的白色馬自達上,車門車窗皆關得嚴嚴實實,他們才開始談論正事。安室透問:“武偵決定怎麼辦?”

鶴見述簡單概括了一下現在的局面,愁眉苦臉道:“社長收到了戰貼,我們可能要和港口Mafi

a、組合開戰。"

安室透眉心一跳,擰眉問道:"港口Mafia和組合聯手了?"“難說。”鶴見述搖搖頭,"更大的機率是三大組織各自為戰。"

安室透的臉色難看至極,他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變成現在這樣的局面。他已經能想象到三大組織間的爭鬥會牽扯進多少無辜市民了。

鶴見述:“社長已經下令讓沒有異能力的事務員進入避難所保證安全,調查員則跟著社長轉移陣地——至於轉移後的詳細地點,這個就真的不能說了。"

轉移後的據點“晚香堂”在地鐵廢棄岔路的最深處,是武裝偵探社曾經使用過,如今已經廢棄的據點。

隱蔽、安全、鮮有人知曉,拿來做臨時陣地足夠了。

安室透對此表示理解。

"你也是調查員,你不用跟著一起去嗎?"安室透問道。

鶴見述:“我向社長申請遲一點再去新據點。”

安室透不解地蹙了蹙眉,緊接著,他在車內的後視鏡看見了自己的臉,倏地反應了過來。

“阿鶴……”安室透嘆氣。

少年低著頭玩手指,嘀嘀咕咕道:“透哥一個人在外面多危險啊,今天又被港口Mafia的人看見了你的臉,誰知道他們和組合會不會背後耍花招。"

“透哥,我得留下來保護你。”鶴見述認真道。

安室透失笑,從駕駛座探身過去揉了揉少年的發。“我自己可以保護好自己,你怎麼不相信我的能力,總是覺得我很弱?”

鶴見述乖乖被rua,嘴上依舊在反駁:"透哥又沒有異能力!"

安室透挑眉:“所以你有異能力咯?……也對,武偵的調查員基本都是異能力者。阿鶴,一直沒問過你,你的異能力是什麼?"

他本以為鶴見述會爽快地告訴他,結果少年迴避了

這個問題,哼哼唧唧地假裝沒聽見。安室透很意外:“不能說?”

鶴見述面露糾結之色:“也不是。是沒想好怎麼說,我的異能力比較……嗯,複雜。”"以後有機會我再告訴你,好不好?"鶴見述朝安室透討好地笑笑,企圖萌混過關。安室透無奈:"好吧,如果這是你的意願,當然要按你的心意來。"

他扭動車鑰匙,放下手剎。

白色馬自達緩緩駛離停車位,朝鶴見述下榻的酒店行駛而去。兩側的路燈和樹影飛快後退,在車窗的倒映中模糊成斑駁的光影。

安室透隨口問道:“你是新社員,之前也沒有緊急情況,應該從沒去過武偵的秘密基地,路線之類的都不熟。真的不用跟他們一起行動嗎?"

安室透說:“你不用管我,優先考慮自己的事。我可以保護自己,阿鶴,對我有點信心嘛。”“這個不用擔心哦,我去據點非常非常方便。”鶴見述狡黠一笑。

因為他已經讓中島敦扛了一塊超大寸的電視螢幕過去,那邊有電網,只要把電視螢幕插上電,他就可以從酒店的房間直接爬到晚香堂!

安室透聞言微微頷首,沒有細問。涉及武偵的秘密,又是在“戰爭時期”,他總不能叫阿鶴為難。

馬自達很快抵達了橫濱酒店。

安室透把車停在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和鶴見述一起進了停車場內的直達電梯。

電梯天花板的白熾燈兢兢業業地工作著,散發的光足以照亮電梯內的每一個角落。

鶴見述其實不太喜歡這種全密封的電梯,很容易讓他想起和本體一起被關在小黑屋裡的事——那時的小黑屋正是全密封、不透任何光線的保險箱。

橫濱酒店是高檔酒店,內配有透明玻璃牆的觀光電梯。他一般都會去搭乘觀光梯,還能看看夜景什麼的,挺好。

不過地下停車場顯然不會有觀光梯。

鶴見述邁進電梯時還有些緊張,但很快就被明亮的光線和身前的安室透無形安撫住。安室透走在前頭,鶴見述進電梯的腳步也很自然,他沒有發現少年的些許緊張。他抬手摁下一層。

安室透走的時候是退房了的,他想要再次入住酒店,只能去前臺重新辦理入住手續。兩人去到前臺,安室透唸了鶴見述的房間號,表示想要住在他的隔壁

,問是否還有房。

前臺小姐姐低下頭飛快敲了敲鍵盤,又用滑鼠點了幾下,抬起頭歉意地笑道:“抱歉,先生,這一層已經沒有空房了。"

安室透一愣:“那其他房間……”

“十層還有一個類似的套間,您看可以嗎?”前臺微笑道。安室透很是猶豫。阿鶴住在二十層,兩人之間相隔十層樓,如果有什麼意外情況發生,他很難及時趕到。

即便他的反應速度再快,體能再好,能以最短時間趕到。但異能力實在防不勝防,要是

阿鶴來不

及通知他怎麼辦?

隔著十層樓,什麼動靜都聽不見。

安室透遲疑了一會兒,問道:酒店有多餘的備用被子嗎?

前臺小姐姐點頭:有的。

安室透:“那麻煩您往這間房多送一套被褥。”說完,又扭頭對一旁的黑髮少年道:“阿鶴,這幾天我和你先睡一間房。

鶴見述正無聊到扣手,聞言驚愕抬頭,瞳孔地震:“誒?!”“我、我們一起睡覺?”鶴見述震驚道。

安室透本來還覺得沒什麼,他已經當著鶴見述的面向前臺多要了一床被子,這就是委婉表明兩人即便睡一間房,也不是一個被窩。

但他沒想到鶴見述的反應會這麼大,脫口而出的話會如此直白。直言睡覺什麼的,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啊!

安室透很熟悉鶴見述,知道他不懂那方面的事,也並沒有那些心思。少年口中的睡覺,就真的只是蓋被子閉眼睡覺。

不過,考慮到阿鶴的一些小心思。兩人已有半月沒見面,武偵又是如此不靠譜,不知道阿鶴會不會跟著谷崎兄妹學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識….…

安室透謹慎地解釋道:“我向前臺小姐多要了一床被子,我蓋備用的那一個,或者我睡地板也可以的。

房間每天都有保潔阿姨上門作清潔,地毯也會打理得乾乾淨淨。隨便鋪一套被褥,也不是不能變成簡易榻榻米。

安室透再度向前臺確認:小姐,可以給我們多一套被褥的,對吧?

前臺小姐姐懷揣著吃瓜的心,非常有職業素養地端住了表情,微笑道:

“是的,請不用擔心,稍後便有專人送上門。

安室透放下心,轉頭去徵詢鶴見述的意見:“你覺得呢?”

他湊近鶴見述的耳邊,低聲道:如果晚上組合或港口Mafia的人來襲擊,我好及時反應過來保護你。不過也不必太擔心,在其他樓層我也有把握及時趕到。一切按你的想法來就好。

鶴見述恍然大悟。

——沒錯,如果不在同一層,敵人衝過來的話,他要怎麼保護透哥!可是……他今晚真的不能和安室透一間房!他要爬電視螢幕去晚香堂開會啊!

鶴見述緊張兮兮地問前臺:小姐姐,我那一層真的沒有多餘的房間了嗎?

前臺小姐姐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像網路上的段子一樣對著前來開房的小情侶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先生,您那一層只有最後一間房了。”

她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真的沒有房間了。

安室透不願見到鶴見述為難的表情,他暗暗嘆了口氣。如果可以,他也不願如此唐突。

十層就十層吧,大不了這幾天他夜裡警醒一些。只要入侵酒店的幾個監控,晚上多盯著一點,應該問題不大。

安室透開口道:“還是麻煩您給我開十……”

不行!”鶴見述脫口而出,打斷他,“我要和透哥待在一起!否則他不放心。

鶴見述踮起腳,和安室透咬耳朵:“透哥,你說得沒錯,跟我住一起,我才好保護你!”

安室透:……

反了,反了啊!

如果兩個人睡一間房,也是他保護鶴見述,不該是鶴見述保護他。他們兩個人怎麼總是爭著保護對方?

安室透無奈道:“阿鶴,不用勉強。”

鶴見述認真地說:我不勉強,我是自願的!——我自願為了保護透哥徹夜不眠通宵達旦!

前臺小姐姐的眼神悄悄變了,她在兩人間來回看了幾眼,最後把金髮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眼神微妙,

安室透依舊在嚴謹地再三確認鶴見述的想法。“真的可以嗎,阿鶴。”

r/>嗯!鶴見述點頭,試探著問道:“透哥,你今晚會用膝上型電腦工作麼?”

或許吧,看情況。

鶴見述面露糾結之色。

安室透誤會了,笑道:“放心吧,阿鶴,我今天睡地板。我也會小聲一些,不會讓我和電腦打擾你休息的。

這怎麼行!

首先,說好的休假就不應該上班。其次,他要瞞著透哥去開會啊,總不能當著他的面爬進電視螢幕吧。

鶴見述當機立斷,嚴肅道:“我不同意,透哥和我今天都要早點睡覺才行。”——只要讓安室透儘早睡著,再偷偷摸摸去開會,這樣就沒問題了。

鶴見述很樂觀,把問題想得非常簡單。他趴在櫃檯邊上,跟前臺小姐姐說:“不用開新房間啦,我們住一間就好。”

安室透跟著道:“被褥的事,還是要麻煩您。”

前臺小姐姐無視了安室透,嚴肅地問鶴見述:“小弟弟,你今年幾歲?”

鶴見述茫然地看著她,說了自己這具人類軀體的年齡:“我十八歲了,怎麼啦?”小姐姐非常執著地要求看證件。

鶴見述便掌出身份證明給她看,心想還好太宰先生幫他辦齊了身份證明。

小姐姐看完了,為了不讓自己的舉動顯得太突兀,很敷衍地又查了查安室透的證件,才把身份證明還給兩人。

“被子會安排人送上去的。”小姐姐對鶴見述叮囑道:“要是有什麼情況,床頭的電話按快捷鍵可以直呼前臺,知道嗎?

安室透多敏銳的一個人啊,當時就察覺到不對。他細細品了品方才和阿鶴的對話,心情逐漸微妙。

鶴見述還在聆聽小姐姐的酒店各項安全措施,他尋思著萬一敵人來襲擊時能用上呢,因此聽得很認真。

前臺小姐姐看著如此乖巧的男孩子,很心軟,心神恍惚間嘴瓢道:“床頭還有個小櫃子,裡面放著幾個小包裝,那是……

安室透:!!

安室透迅速拍了拍鶴見述的肩,表情有些不自然:“阿鶴,快回房吧,我累了。”

>

“透哥,那我們快點回房休息,早點睡覺!”鶴見述輕快道。

換作平時,鶴見述聽到安室透喊累,是會心疼的。但他今天不僅不心疼,還有點小高興。

累了好啊,累了就能早點睡覺了!早點睡覺,他就能早點溜去晚香堂開會。否則遲到了怎麼辦,總不能讓社長和一群前輩坐在那兒等他一個人。

安室透被拉得一個踉蹌,他快走幾步,跟上鶴見述的步伐。走了兩步,他福至心靈,回頭望了一眼。

前臺小姐姐正用非常微妙且唏噓的目光注視著他們,唇瓣動了動,似乎在自言自語什麼。安室透眯了眯眼,凝神分辨她的口型。

那是一句:好一招以退為進,那個男人可真會釣小可愛。

安室透:……

他不是,他沒有啊!!

作者有話要說:

鶴鶴:透哥,我們今天早點睡覺吧(這樣我好愉跑)

路人:以退為進,呵,男人。

適子:我不是我沒有,我甚至主動睡地板啊(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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