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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頂著部下好奇的目光走到巷口,一群黑蜥蜴的人躲在巷子裡,探頭探腦地看熱鬧。

"你來這裡做什麼?"

中原中也的語氣很不耐煩,看似很不待見鶴見述,但熟悉他的人都能聽出他藏在言語中的關切。他上下打量面前姿態親密的兩個人,尤其是前方的金髮男人。中原中也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的目光不知不覺中帶上了挑剔意味。

金髮深膚的英俊男人將鶴見述擋在身後,獨自迎上重力使。他面對重力使幾句壓迫感的視線依舊不慌不忙,神情未變,姿態始終從容不迫。

氣勢還行,長得也還行。

這傢伙就是小鬼的兄長?

中原中也:“小鬼,他就是你之前說的兄長?還躲著做什麼,我早就看見你了。”

黑髮少年呲溜一下從安室透身後冒出來——他想裝鵪鶉躲在安室透身後,不想被中原中也看見。無奈對方不肯陪他演戲。

“你怎麼總是喊我‘小鬼’,中也先生,我是有名字的。”鶴見述抱怨道,"你可以喊我的名字呀。"

中原中也嗤笑:"你以為我像你一樣自來熟?"

什麼自來熟,他們以前本來就是朋友啊。只不過鶴見述認識的是還沒被套入人類軀體,還是一顆小黑球的荒霸吐。

不過兩人那時的意識都不算太清楚,如今荒霸吐在中原中也體內沉睡,中原中也明顯沒繼承荒霸吐的這部分記憶,鶴見述又都忘了大半。

勉強也算是重新認識。

這麼一想,鶴見述就接受了"自來熟"的評價。

他哦了一聲,沒有向中原中也介紹安室透的意思,體貼道:“中也先生在忙吧?我看見你的部下了,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

說完,就要帶著安室透開溜。

安室透依照鶴見述的心意,全程保持了沉默。

中原中也估摸了一下,覺得離首領到來還有點時間,便果斷把人攔了下來。這一回輪到鶴見述警惕地擋在安室透身前,說:“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幹嘛!”

中原中也被他氣笑了。

"問題都不回答就想跑?"

見述就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才含糊其辭的,中也先生怎麼揪著不放!

他抿了抿唇,用奇奇怪怪的腔調問道:“裡面死的是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嗎……哎呀,這是我能問的嗎?一不小心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真是抱歉呢。"

中原中也:"……"

安室透:"……"

無論立場如何,兩個男人的神情都很複雜。

阿鶴/小鬼什麼時候學會了陰陽怪氣這一招?武偵到底在教他什麼/一定是混蛋太宰教的!

鶴見述說完也有些心虛,但他愣是撐住了,沒露怯,還哼了一聲,反嘲回去!進步非常大,很是值得來幾個小蛋糕鼓勵一下。如果這蛋糕是透哥親手做的,那就更香了。

現場靜默了片刻,就當安室透預備好說辭打圓場時,中原中也開口了。

"一個急著找死的殺手,不是什麼大事。"中原中也似笑非笑道:“你去武偵之後,膽子倒是大了不少。”

所以阿鶴與中原中也是在去武偵之前就認識的。安室透默默記住了這條資訊。

鶴見述不自覺地回眸看了一眼安室透,眼底藏著一些忐忑。

他不想把安室透暴露在港口Mafia的眼皮子下,如果早知道會在這裡遇見中原中也,他一定會和安室透換一條路走。

但鶴見述不知道,他避而不答的態度,再結合從前無意間透露出對“兄長”的親近和保護之意..…

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中原中也無意為難鶴見述,少年死活不肯搭理他的原因,他也能猜到幾分。

無外乎就是不想讓作為普通人生活的兄長與裡世界有任何瓜葛。一種保護家人的手段罷了,中原中也見得多了。

他無意為難鶴見述,得到想要的答案後便側身讓開道路:“你們走……”

“我是阿鶴的兄長,這位……中也先生,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安室透突然勾唇一笑,禮貌且客氣地問道。

他表現得就像是完全不認識眼前之人,一點也看不出來將中原中也的資料倒背如流的模樣。鶴見述驚慌回眸,低聲壓得只有他們兩人聽見:"透哥……他是港口Mafia的幹部!"安室透安撫地拍了拍

他的手。

鶴見述這才慢慢鎮定下來。

中原中也默不作聲地旁觀他們的互動,心想:他們的確是關係極好的兄弟,雖然外表沒有半點相似。

……不過這不影響他對被陌生人叫‘中也'感到不適應。

“我姓中原。”

中原中也非常直接,"你們兄弟長得不像啊。"安室透笑了笑:“因為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中原中也:“……你們是重組家庭?”

這話問得就有些冒犯了,畢竟涉及到了別人的隱私。中原中也脫口而出後就覺得不妥,正想隨便找個話題蓋過去,便聽見了對方的回答。

安室透:“我們也不是重組家庭的孩子。”

中原中也:"啊?"

鶴見述氣呼呼地鼓了鼓臉頰,白了他一眼:“我和尼桑單純關係好,不行嗎!”

中原中也:"……行。"

“透哥,快點走啦。敦君該等急了。”鶴見述推著安室透的背,把他推離原地。

安室透從善如流地往前邁步,還不忘偏頭跟中原中也打招呼:“中原先生,我們先告辭了。”鶴見述附和道:"中也先生再見!"

中原中也:"……再見。"

他站在原地,看著兩人拉拉扯扯地走遠,目光越來越茫然。……看來,他們真的是關係很好的兄弟啊。

後頭的部下喊了中原中也兩聲,他才回過神來,突然記起有一件事忘記告訴鶴見述了。"算了,到時候他就知道了。"

中原中也抬手壓了壓帽簷,走回巷子裡,耐心等著森鷗外的到來。

因為不爽鶴見述被武偵社長用幾袋小魚乾拐走,自己連夜訂了幾大箱進口的高階貓咪零食一事,等快遞送貨上門了,鶴見述自然就會知曉了。

中原中也心想:要是能用這些順利把某隻貓釣來港口Mafia,那真是再好不過。

港口Mafia大規模出動,一看就是出了大事情。

能讓中原幹部帶著黑蜥蜴耐心等待的人,除了森鷗外,別無他人。

鶴見述防的人並不

是中原中也,中也先生並不是會在背後使手段、下黑手的性格,但是森鷗外就不一定了。

他沒有叫中原中也替他保密,因為沒必要。

森鷗外不問,中原中也本就不會提。森鷗外問了,中原中也就不會替他隱瞞。與其多此一舉,還不如自己繞遠路避開森鷗外,以後多加小心。

他拽著安室透走得飛快,擔心中途遇到森鷗外,還換了條路。

也幸好他選擇了換條道。在他們走後不久,森鷗外便從鶴見述原先的必經之路緩步走來。

紅圍巾搭在他的肩頭,下襬隨風輕輕飄揚。穿著漂亮洋裙的愛麗絲蹦蹦跳跳地跟在他的身側,森鷗外面色平靜,唇角含笑,一點兒也看不出剛剛才在露西的異能力空間裡經歷過一場打鬥。

他對地上的屍體視若無睹,在下屬齊齊單膝跪下行禮後,詢問了關於組合的情報。最後,森鷗外才問道:“剛剛這裡有發生什麼突然事件嗎?”大家沉默了一會兒,目光齊刷刷地望向距離首領最近的橘發男人。只是隨口一問,還真有啊。

森鷗外驚訝地問:中也君?

中原中也在心裡嘆了口氣,不再猶豫,把遇到鶴見述和他兄長的事都告知了森鷗外。

無名無實,卻異常親密的兄弟關係麼……森鷗外怔了怔,眸中若有所思:“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樣,難怪鶴見君會這麼緊張。”

中原中也迷茫:“什麼意思?”

森鷗外一笑:“沒什麼,中也君,你昨天說有辦法把鶴見君拉攏到港口Mafia,我還沒來得及問是什麼。難道與他的這位‘兄長’有關嗎?

關那個金髮男人什麼事。

中原中也搖搖頭:首領,我訂了最高階的貓條、貓罐頭和小魚乾,寄給了鶴見述。森鷗外疑惑地問:“為什麼都是和貓有關的食物?”

“那小鬼喜歡。”中原中也平靜道,他把我給他的黑卡向武裝偵探社的社長換了幾袋小魚乾。

“據說,交易完畢後的第三天,他就加入了武裝偵探社。”

森鷗外:……

銀狼閣下不是不討貓咪喜歡嗎,為什麼這一次能如此輕鬆和順利。實在令人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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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見述和安室透一起成功與中島敦、谷崎兄妹會和。

在得知賢治很有可能在組合手裡後,幾人決定先回偵探社商量對策。坐的安室透的車——依舊沒走那條會有大機率碰見森鷗外的路。

安室透停車的地方離巷子不願,鶴見述好奇心過度旺盛,實在沒忍住,往那邊快走了幾步,鬼鬼祟祟地探頭去看。

包括中原中也在內的大批的黑西裝Mafia們都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餘下兩三名Mafia在彎著腰處理屍體和殘局。

鶴見述沒來得及細看,眼睛就被矇住了。溫熱的軀體貼近少年的後背,攬著他往後退。

“別看,髒得很,當心晚上做噩夢。”安室透說道。

他說髒的時候,表情很平靜,彷彿他的手不曾如同那些人一般沾染洗不淨的鮮血,彷彿這話影射不到他自己。

鶴見述哦了一聲,沒多想,很乖地閉著眼,跟著安室透的指引往後退。

鴉羽般纖長濃密的眼睫輕輕顫動,一下又一下地輕撓掌心。有些癢。

安室透也瞥了一眼屍體,隔得有些遠,屍體又被穿著黑西裝的Mafia們遮擋著,看不真切。

即便這樣,他也知道屍體有多醜、多嚇人。若是不及時處理,屍體的臭味會蓋都蓋不住,直把人燻吐。

安室透收回了視線。直到退到看不見屍體、也聞不到血腥氣的地方,安室透才鬆開矇住他眼睛的大手。

他並不奇怪鶴見述會認識港口Mafia的人,最多會有些驚奇他認識的是幹部級人物。

港口Mafia滲透進了橫濱的每一處,能與其抗衡的是武偵和異能特務科,巧的是阿鶴都與這兩大組織有關係,那他會認識港口Mafia的人也很正常。

但這不妨礙安室透想保護好鶴見述,不願讓他接觸黑暗。

他大概永遠也不會告訴鶴見述自己的真實身份。除了……臥底任務完成,組織毀滅的那一天。

“走吧,我送你們回偵探社。”安室透說。

鶴見述點點頭:好。

安室透開車又快又穩,飛快把他們送回了偵探社,到樓下時,他卻沒有再上去。鶴見述停下腳步,疑惑問道:透哥,你不跟我們一起上去嗎?安室

透搖搖頭,揉了揉少年細軟的烏髮。

他終究不是武裝偵探社的社員,也沒有得到全部社員的信任,開這種緊急大會時若有外人在場,一定會束手束腳。

“我就在一樓的漩渦咖啡廳,要我幫忙時不要客氣,直接下來找我。”安室透細細叮囑道。鶴見述點了點頭:“好。”

叮咚。述君,電梯到了!中島敦揚聲道。

“來了!”鶴見述小跑過去,邊跑邊回頭,頗為戀戀不捨。

安室透見狀乾脆站在原地,看著人進了電梯,電梯門又合攏,才徹底沉下臉。他拿出手機,找了個僻靜無人的角落撥給風見裕也。

風見!這種危險的異能組織為什麼能夠透過稽核進入國內?!公安一點風聲都沒收到嗎?

風見裕也其實也在叫苦:收到了,但那邊是透過外交申請的通關憑證,不同部門間的資訊傳遞有滯後性,上頭迫於壓力,不得不同意。

“弗朗西斯的申請是今天剛批覆的,我還沒來得及把訊息整合發給您。”

“他原本並不是在今天入境,沒想到弗朗西斯無視了政府給他定下的時間,申請一透過,立即要求入境。

安室透面沉如水,重重嘖了一聲。

組合劫持了武裝偵探社的社員,那是橫濱市的市民!派人去探查他們在哪兒落腳,把大本營的位置報給我。還有……

他冷聲吩咐著一項又一項事務,直到風見裕也領命而去,他才結束通話電話,有了一小會兒的歇息時間。

安室透原本也不打算休息,他打算用組織的內網去查一查組合。手機上顯示的內網才剛載入完畢,又一通電話打了過來。看清來電人,安室透目光一凝。再次接起電話時,他的語氣和腔調完全變了個樣。

怎麼,貝爾摩德,找我有事?安室透的聲音懶洋洋的。

電話那頭是一個女人慵懶微啞的嗓音,非常好聽。波本,你的計劃打算什麼時候進行?

安室透:“急什麼,釣魚要有耐心,否則只會一場空。”

貝爾摩德:“你真的相信那個男人還活著?”

安室透冷

笑了一聲,不屑道:“他沒那麼容易死。”

“你之前去橫濱調查基爾,查出什麼結果了麼。”

這就與你無關了。

……哼,不愧是你啊,波本。

“彼此彼此。”安室透問,你還有什麼事,沒事我就結束通話電話了。

貝爾摩德輕笑道:“當然有。過幾天我回日本,記得來接我。”

安室透:……

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回國。

按照兩人平時的相處習慣,作為波本的他是絕對會去接貝爾摩德的。

兩個人在路上互相套話和交換情報,接著一起走組織公賬享用五星級餐廳的美食,在讚歎美食和美酒的過程中緩和彼此互相套情報時不快的情緒,恢復良好的相處氛圍。

最後再送貝爾摩德去她定好的高階酒店,有時候還要充當拎包小弟陪她去購物,兩個人一起毫不客氣的買買買——當然,刷的組織的卡。

安室透心知此時絕不能拒絕,否則會被懷疑。

他微笑著應了下來,一如往常。貝爾摩德沒聽出異樣,告訴了他自己的班機和落地時間後,便率先利落掛了電話。

由此可見,套情報和問計劃都是鋪墊,真正目的是找個人給她接機,順便陪她去高階餐廳吃飯。

安室透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希望橫濱這邊的事能夠快點結束,兩邊不會有時間衝突。

剛走兩步,風見裕也便又打來了電話——這次是反饋行動的階段結果。

安室透不得不退回角落駐足,再度接起電話。

真是忙啊。

安室透暗暗嘆息一聲。

而在電話接通的前一秒,安室透心中竟然想起了鶴見述那個簡陋的約會計劃。

看樣子,今天不能陪阿鶴去摩天輪了。

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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