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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很俊,眉眼特別乾淨,一看就是那種陽光、開朗型。”
“身材不錯,非常結實、健美,聽說還開了個成人網球培訓班,經常組織活動。”
“唯一不足的一點,是他一直沒有結婚。聽說以前在大學裡有個初戀情人,後來初戀出國了,他情深難忘,別人介紹了好多個他都不滿意。”
好吧,這是趙向晚今天遇到了第三個完美男人。
就連何明玉都一臉的嚮往:“重情重義,長相、能力、性格都是上佳,好男人啊。”
朱飛鵬拉下臉:“喂,何明玉,簡騰那麼好,難道我就差了?”
何明玉故意白了他一眼:“你呀,一身的臭汗,喝起酒來像喝水,看到電視上的泳裝美女眼睛就發亮,哼!”
旁邊幾個開始擠眉弄眼,拍桌子起鬨:“換!換!換!把小朱朱換掉!”
朱飛鵬一瞪眼:“你們懂什麼?我這樣的才叫男人,哪有沒一點毛病的人啊……”
朱飛鵬突然意識到什麼,眉頭緊皺:“鮑嘉俊的確可疑,他在婚姻裡表現得太過完美。”
也是啊,夫妻相處,哪有不拌嘴的?每個人的脾氣、性格、處理問題的方式不同,想要捏攏在一起過日子,肯定少不了有矛盾。真正的恩愛夫妻,都經歷過爭吵、談判、妥協的階段,最後因為愛各退一步,尋找到一個合適的方式在一起。
怎麼左鄰右舍從來沒有聽過鮑嘉俊、烏菱容爭吵?連一句埋怨都沒有?
除非……是假的。
除非……是演的。
這個念頭一起,重案組的所有人都感覺眼前現出一道曙光。
鮑嘉俊這是故意佈下迷陣,引得眾人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轉,一條線索追一條線索,但條條線索都是錯誤的。
想到這裡,大家都恨得牙癢癢。
這個案子從三泰路派出所轉過來,就是因為鮑嘉俊提供的仇家名單太多,再加上鑰匙丟了之後到底是誰撿了去,要追查的東西千頭萬緒,他們實在人手不夠。重案一組接手之後,順著先前三泰路的調查思路,繼續調查走訪,可是依然一無所獲。
這兩天大家正在討論是不是調查方向出了問題,趙向晚便來了。
來得好,來得妙!
朱飛鵬說:“既然鮑嘉俊的嫌疑仍在,那重點就該放在那天晚上十一點至十二點之間,他到底有沒有離開辦公室。”
何明玉補充一句:“還有簡騰和曾禱,這兩個人也非常可疑。如果人是鮑嘉俊殺的,那他倆就是在為鮑嘉俊作偽證!”
趙向晚微微一笑,站起身來:“你們得謝謝我,我為你們找來了一個很有用的證人。”
朱飛鵬反應最快:“曲又哲?”
趙向晚點頭:“曲又哲是個同性戀,他的男友在三泰路小學當體育老師,那個所謂的成人網球培訓班,就是圈內人聚會的場所。”
何明玉霍地起身,脫口而出:“簡騰,是同性戀?我擦!”
第92章請教
◎最大的秘密被人戳破◎
如果說,簡騰是同性戀,可能說明不了什麼。
如果說,鮑嘉俊也是同性戀呢?那問題就大了!
如果說,兩人是同夥,一個做偽證、打掩護,另一個抽時間去殺人呢?那這個案子先前的偵破方向完全是錯誤的!
圍牆處的攀爬痕跡——說明兇手是校外人員;
一週前丟掉的鑰匙、房間裡丟失的金器——說明兇手可能是撿拾在鑰匙、併入室搶劫的人;
夫妻倆在事業蒸蒸日上的同時不斷樹敵——說明兇手可能是曾經得罪過的人。
這些線索牽著偵查人員的鼻子走,疲於奔命。
可是,如果這些都是障眼法呢?
越想越氣,重案組幾個年輕人同時一捶桌子:“狗東西!”
抓緊時間提審曲又哲。
曲又哲向來遵紀守法,平生第一次進公安局,被周邊的嚴肅氣氛所影響,一顆心七上八下。
被板著臉、默不作聲的警察帶進審訊室,曲又哲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麼事,慌得兩條腿都要發抖。見到兩名面容和善、一男一女兩名警察走進來,簡直如同看到親人,撲過去就喊:“我沒有犯法,我只是談個戀愛而已,能不能讓我打個電話?我要和家人聯絡。”
朱飛鵬、何明玉對視一眼,何明玉微笑道:“你別急,我們有些問題要問你,你如果老實回答,就放你回去。”
曲又哲的內心頓時升騰起濃濃的希望,連連點頭:“好好好,你們問。”
何明玉坐下,拿出筆錄本,準備做記錄。
朱飛鵬也坐在曲又哲對面,雙手放在桌上。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待什麼。
曲又哲有點慌,催促道:“有什麼問題,你們問啊。”
隨著他的話語,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一身制服的趙向晚英姿颯爽地走了進來。她腰細腿長肩平,脖子細長,穿上警服有一種柔美的力量感,讓人眼睛一亮。
曲又哲卻絲毫感覺不到趙向晚的美,瞳孔一縮,脫口而出:“你是警察?”龔安怡姐妹倆騙了他!趙向晚根本就不是什麼公安大學的學生,她是個警察!
【早如果龔安怡有個這麼厲害的警察朋友,我何苦要找她?找個農村出來打工的妹子,分分鐘搞定。只怪簡騰說,找老婆還是找個老師的比較好,一來老師要面子發現問題之後不敢嚷嚷,甚至還會幫你遮掩;二來老師有寒暑假可以管孩子,能夠把家庭打理好。如果找個農村打工妹,結婚倒是容易,但脫身難。】
聽到曲又哲心中所想,趙向晚眼中寒意更盛。
曲又哲固然可惡,但他的男友兼“人生導師”簡騰更加該死。
他們真是步步為營,事事考慮得週週全全。
女性教師社會地位高、受人尊敬,這也造就了她們愛惜自己的羽毛、重視名聲。發現丈夫是同性戀,大多數人不會嚷嚷出去,要麼為了家庭的完整選擇隱忍;要麼默默、堅定地選擇離婚。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女性教師其實也是弱勢群體。她們沒有社會資源,不掌握權力,沒有保護自己的力量,再加上有些人書讀多了思想受到束縛較多,校園人事關係又相對單純,一旦發現真相,沒有什麼辦法懲治丈夫。
曲又哲他們這類人敢招惹女性警察、法官、律師、拳擊、柔道教練嗎?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
柿子專撿軟的捏,這些人打的算盤可真響。
趙向晚穿的是實習警察的制服,但曲又哲顯然分不出來區別,一看到她穿的是制服,立馬緊張起來。吃飯的時候她不斷逼問他男友是誰,曲又哲清楚地記得,當時自己一顆心快要從胸腔裡跳出來。
【簡騰說過,千萬不能把他說出去,不然後果很嚴重。我說了什麼嗎?我好像什麼也沒有說,都是這個警察猜出來的,她,她是怎麼猜出來的!我以前是不是對龔安怡說過一些細節?她連網球班都知道,太可怕了。】
趙向晚特地換上警服,就是要營造出一個嚴肅、端正的審訊環境。
制服挺拔英武,警徽閃閃發亮,對作惡者是一種巨大的威懾力。
趙向晚坐在一旁,目光炯炯,緊緊盯著曲又哲的一舉一動。
朱飛鵬單刀直入:“你認識簡騰?”
曲又哲不敢說謊,只能點頭:“是。”他認識簡騰並不是秘密,隨便一打聽都知道,說謊很容易被揭穿。
第二個問題,就很讓他難受了:“你和簡騰是什麼關係?”
曲又哲嘴唇緊閉,一個字不說。
朱飛鵬將臉一板,面孔肅然,提高音量:“你和簡騰是什麼關係?”
曲又哲受不住這氣氛,囁嚅道:“朋友。”
朱飛鵬繼續問:“什麼意義上的朋友?”
曲又哲的聲音像蚊子叫:“就是一般的朋友。”
朱飛鵬看到他那扭扭捏捏的模樣,想到他是個同性戀,就覺得刺眼睛:“是那種上床的朋友吧?”
曲又哲的心臟一陣急跳,他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就是普通朋友。”
朱飛鵬想到趙向晚所說的話,諄諄善誘:“你每週要去參加一次網球培訓,那是你們這類人聚會的地方,是不是?”
曲又哲不承認:“沒有,就是正常地訓練、練習。”
朱飛鵬挑了挑眉:“你們經常去參加的網球培訓,最近還在舉行嗎?”
這題曲又哲會答:“那是個網球俱樂部,定期舉行網球訓練,不過最近停了兩週。”
“從哪一天開始停的?”
“好像是從10月27號開始的吧?我們一般週二、週五晚、週日下午聚。”
烏菱容10月26日早晨發現被殺,警方立刻介入,27號停止訓練,也正常。
只是,10月26日是週一,頭一天是週日,他們聚過?
朱飛鵬繼續問:“知道原因嗎?”
曲又哲遲疑了一下:“聽說,是三泰路小學那邊出了人命案,警方要搞調查。”
“10月25日下午,你參加網球訓練嗎?有哪些人?”
曲又哲點頭說自己參加了,並列出了幾個人名。
朱飛鵬問:“有鮑嘉俊嗎?”
曲又哲不知道為什麼警察要問這個人,不過他依然老實地回答說:“他沒參加訓練,只是中場休息的時候過來說了幾句話,讓簡騰晚上加班,迎接檢查準備資料。”
何明玉插話:“鮑嘉俊和你一樣,是同性戀?”
曲又哲沒有說話。
朱飛鵬冷笑:“你不說,旁人一樣會說。我們只要把網球培訓班的名單拿過來一個一個地調查,總能問出來。你現在說呢,還能戴罪立功,如果有意隱瞞,那後果就嚴重了。”
場上一陣安靜,只有呼吸聲可聞。
日光燈發出絲絲的電流聲,更引人焦躁。
秋日的晚上,微微的寒意襲來,曲又哲的內心一片冰涼。
【如果我說出去,我在這個圈子還怎麼混?我在這個城市還怎麼待得下去?簡騰說過,我們是一群可憐人,更需要守望相助。可是我今天已經說了好幾人的名字,在餐廳,當著龔安怡的面已經預設,騎虎難下,怎麼辦?】
趙向晚聽到曲又哲的心聲,知道他為什麼要隱瞞。說穿了,還是社會輿論壓力,他不敢承認自己的性取向。
趙向晚欠了欠身,開口說話。
她的聲音不復西餐廳裡的強勢、冷硬,反而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和煦之感。
“曲又哲,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的性取向和旁人不一樣的?”
曲又哲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她,不知道她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不敢隨便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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