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醫生的王府生存指南 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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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斷案只講罪證,不講人情,這案子審理也有小半月的時間了,一人或許是攀咬,但是多人同時攀咬一人,臣不敢說這人一定有罪,還請陛下定奪。”
蘇北呈作為從小和閻雲舟鬼混長大的人,也是鬼精鬼精的,這個事兒捏在手裡,他和大理寺就成了炮竹的中心,會被各方勢力拉扯,踢出去那斷官司的就成了皇上,只要皇上有心偏袒,那麼御史臺的那些老古板都會為閻雲舟鳴不平。
前有周穆將軍被戶部侍郎的兒子李洪害死的傳言,後有魏閣老的兒子魏長青謀害閻雲舟的案子,再加上當今聖上出了一個挪用北境軍餉去修皇極殿的昏招,幾件事兒分著看或許掀不起多大的波瀾,但是此刻湊在了一起,都向朝臣傳遞了一個訊息,當今這位聖上怕是真的要將閻雲舟給逼急了。
梁平帝李啟雖然登基了六年多,但是相比於先帝對朝堂的掌控顯然弱了不止一點點,他一直試圖將自己的外家和親信安插到軍中,但是因為南境頻繁出現的兵亂,還有李啟與閻雲舟的對峙和對北境軍的態度,都讓朝中很多武將和他並非一條心。
幾日的時間,朝堂幾乎是吵成了一鍋粥,畢竟這個案子實在錯綜複雜,查案的人是大理寺卿蘇北呈,父親是三朝元老,做過先帝帝師的蘇太尉,姐姐更是當今太后,蘇貴妃從入宮盛寵十年不衰,先帝駕崩之前特意明發召旨,封蘇貴妃為後,當今天子當奉其為嫡母。
而被查出來的人則是皇帝的親舅舅,魏閣老的兒子,被謀害的又是實權親王閻雲舟,這案子牽扯的哪個人都是貴重至極,看似是在討論案子,實則是各方勢力的拉扯,口水仗每天從上朝開始,一直打到散朝,然後各自回家養精蓄銳,明日再戰。
李啟這兩天也被鬧得十分頭痛,甚至將魏長青叫到了養心殿盤問,雖然魏長青一再否認,但是李啟對這個武人舅舅是不是真的會幹出這樣的蠢事也確實是拿不準,因為閻雲舟還在朝中的時候,魏長青就因閻雲舟在軍中的威望多有不滿,算是確有仇怨。
朝中吵了幾天之後李啟反而放下了心,如今各方吵得不可開交,所謂的魏長青刺殺閻雲舟一事,多半到了最後會變成一個糊塗官司,而他只需要在各方都吵累的時候出面調和,刺殺一事閻雲舟也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但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如今正吵得膠著的朝堂會被燕北將軍一封上奏的摺子所打破。
“臣沈燕恭請聖安,十二月二十三日夜,有北牧流寇襲擾軍營邊的村莊,李洪,鄭審,朱天成…等人在督軍時,擾亂軍紀,擅離職守,已死於兵亂,臣已著五十兵卒護送幾人遺體回京,請聖上聖裁。”
這一封摺子讓李啟的臉色鐵青,每日爭吵不休的朝堂此刻頓時寂靜了下來,那一個個浸潤朝堂的老狐狸都嗅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誰人不知自從三年前北牧被閻雲舟大敗之後,整個北境都安穩的很,哪來的北牧流寇此刻還敢去襲擾村莊?還襲擾軍營邊的村莊?找死嗎?
李洪,鄭審,朱天成都是上半年陛下派去北境督軍的,哪個都是朝中重臣之子,這大半年的時間都過去了,縱使閻雲舟心中或許不痛快,但是這大半年到底也沒有鬧出什麼事兒來,怎麼如今就整整齊齊的全都死於流寇兵亂了?而且死了還不算,還要安上一個擾亂軍紀,擅離職守的罪名。
現在只要還長了腦子的人都知道,周穆將軍的死和李洪那幾人脫不開關係,陛下卻拖著遲遲都沒有給此事一個說法,而閻雲舟也不準備再忍了,人就是這樣乾乾脆脆地給殺了,燕北將軍是有名的殺神,但是到底不是個真瘋子,都是重臣之子,若是沒有閻雲舟的首肯,他也不可能敢這樣上奏。
戶部侍郎的臉色大變,頃刻間老淚縱橫:
“陛下,此事有蹊蹺,北境一向安穩,如何就出了兵亂?微臣的兒子一向恭謹有禮,嚴守軍紀,他怎麼會擾亂軍紀,擅離職守?陛下,您一定要還洪兒一個公道啊。”
同時跪下的還有鄭審的父親光祿大夫鄭豐,太常寺卿朱玉,那方才還爭吵不休的朝堂,此刻倒成了他們哭喪喊冤的地方了。
朝中已經有武將虎著臉開口:
“李侍郎喊冤的倒是順溜,敢問李侍郎家的公子有何軍功在身?可懂軍營排兵佈陣之事?您為何篤定他不會擾亂軍紀,擅離職守?難不成李侍郎是覺得燕北將軍會憑白誣陷你的兒子?”
這個訊息終於讓連日來憋著一口氣的武將有了宣洩的出口:
“李侍郎可曾去過北境?可曾吹過那帶血的風?如何覺得此刻北境就如此安穩?”
任朝堂吵的如何洶湧,焰王府的大門依舊緊閉著,閉門謝客,不放任何的人進來。
這幾天的時間,寧咎那邊的速度倒是上來了,有閆賀文的配合,冷凝管如今已經多了三個,可以基本實現流水化蒸餾,上一個蒸餾裝置中蒸餾出的蒸餾液立刻放進下一個蒸餾管中再一次蒸餾,反覆三次。
另外寧咎又搭了一個裝置來加熱石灰石,碳酸鈣會在加熱的情況下分解為二氧化碳和生石灰,因為生石灰的性質不穩定,極易和空氣中的水發生反應,所以為了保證生石灰的純度,寧咎只能將剛剛生成的生石灰立刻就投放到最後一個蒸餾燒瓶中。
在生石灰的作用下,95%的酒精和水的共沸物再一次得到提純,無水酒精總算是誕生了。
寧咎看著那瓶子裡味道熟悉的液體,總算是舒了一口氣,他命人洗乾淨了其中一個蒸餾瓶,然後將蒸餾燒瓶中倒上水,再一次加熱,這一次冷凝管中流出來的就是正經的蒸餾水了。
他按著比例配比,終於,他再一次感受到了75%的醫用酒精那熟悉的味道,他拿著剛剛配置出來的醫用酒精就抬步進了閻雲舟的房間。
每天閻雲舟都差不多是這個時候換藥,正好,今天就用醫用酒精給閻雲舟的傷口消毒,很不巧,這一次他進去的時候正看見上一次和閻雲舟彙報訊息的那個暗衛也在,說的隱約都是朝堂上的事兒,他頓時轉頭就準備走,卻被身後的人叫住:
“寧公子,何故躲著本王?過來。”
寧咎摸了摸鼻子:
“本想給王爺換藥,既然王爺忙著那我就一會兒再來。”
這一副小心的模樣盡數落在了閻雲舟的眼中,他招了招手:
“過來換吧。”
寧咎只好過去,解開了閻雲舟的衣服,閻雲舟半闔了眼睛,對著眼前的暗衛開口:
“繼續說。”
“是,今日李洪幾人身死的訊息已經經燕北將軍的摺子送到了宮中,早朝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李侍郎不肯相信他兒子是真的死於流寇作亂,朝中武將群情激奮,和李侍郎還有光祿大夫,太常寺卿吵的面紅耳赤。”
今天的朝堂實在是熱鬧非凡,寧咎一邊解開閻雲舟身上的繃帶一邊豎著耳朵聽著,那天閻雲舟發病那天說的話他還記得,害死周將軍的就是李洪那幾個人,他當時的話他也還記得,沒有想到短短几天的時間,李洪幾人就真的按著閻雲舟安排的死法死於了流寇兵亂?
閻雲舟只著了一身深青色長衫,墨髮披散在腦後,快到晌午的時候他一貫精神不太好,索性閉著眼睛養神,忽然他聞到了一股子刺鼻的味道,睜眼就見到寧咎開啟了一個瓶子:
“這是什麼?”
寧咎晃了晃手中的瓶子:
“這個叫酒精,就是從酒裡面練出來的,在上藥之前用它塗抹傷口最好。”
閻雲舟接過來聞了聞,眉頭一瞬間皺緊:
“你要了那麼多的酒就是為了這個?”
他現在和閻雲舟講殺菌他也不懂,所以換了一個通俗的方法:
“是,用這個消毒過的傷口不容易潰爛。”
“王爺,你躺下吧,可能有些涼哦。”
他解開了閻雲舟身上繃帶,用自己做的棉籤蘸了酒精抹在了閻雲舟的傷口上,微涼的觸感讓閻雲舟微微皺眉:
“你說的藥就是這個?”
這個味道實在是不怎麼好聞,寧咎搖頭:
“自然不是,這只是換藥的時候用的東西,不能當藥用的。”
這幾天他也會偶爾給閻雲舟換藥,動作已經駕輕就熟了,換好了藥閻雲舟忽然撐了一下扶手起身,緩步走向了桌案,隨口吩咐身邊的寧咎:
“研墨。”
寧咎愣了一下,就見閻雲舟已經在桌案的後頭落座了。
“王爺要寫什麼嗎?”
“上摺子,朝堂這幾日如此熱鬧,本王總是要湊一湊的。”
來到王府這麼多天他還沒有見過閻雲舟寫字呢,寧咎看了看桌案上的硯臺,墨石有些露怯,他從小對於一切舞文弄墨的文藝東西都不感興趣,只能大概記得前幾天桃月研磨時候的順序,要先加水。
他看向了一邊有一個小匙,從一邊盛放清水的筆洗中舀了一匙水就放進了硯臺裡,閻雲舟看著那一整匙水也愣了一下,以為寧咎誤會他要寫什麼長篇大論這才出聲:
“只是寫個幾句話的摺子而已。”
寧咎沒理解他的意思,看著那方大硯臺都沒有被水鋪滿,就又是一匙水放進去,這一次換閻雲舟不理解他了,幾句話的摺子哪用的到這麼多水磨墨?隨即他就看到了他桌子上的那方上好的徽墨,這才瞭然,想必寧咎是手癢:
“本王這兒的墨還不錯,待本王寫完摺子,寧公子可坐下練練字,說起來本王還沒見過寧公子的墨寶呢。”
寧咎…啥?他的啥寶?墨寶?
作者有話要說:
寧咎:我那一手老蟑爬要暴露了嗎?
下一章王爺嘎嘎亂殺,敬請期待
第25章王爺這是我自創的草書
寧咎終於反應過來了閻雲舟那話的意思,低頭看了看硯臺,這是水放多了?讓閻雲舟誤以為自己是想用他的墨?
此後的半刻鐘寧咎什麼也沒做,就是機械一樣地磨墨,手腕都酸了,閻雲舟看了看他那看著實在彆扭的姿勢有些詫異,不過忽然想起來之前來報的人說過,寧文鴻好像沒有為寧咎專門請過師父,而他遠在莊子上,自然也不可能和侯府其他的少爺一塊兒去書房讀書,所以,寧咎沒怎麼接觸過這些?
也不對吧,這人還時常看畫本子,那認字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好了,墨這樣剛剛好。”
寧咎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喊停了,閻雲舟執筆蘸墨,寧咎微微側頭,那隻握著筆的手顯得更加骨節分明,有一種堅毅的力量感,寧咎忍不住在腦子裡把那支筆想象成了手術刀,就閻雲舟這樣的一雙手如果握著手術刀應該也十分好看。
那微微泛黃的摺子上落下了鐵畫銀鉤一樣的幾排字,就真的像閻雲舟之前說的一樣,他真的就只是在摺子上寫了寥寥幾句話,甚至連臣子慣常喜歡問安的長篇大論都僅僅的縮減成了四個字“臣恭聖安”。
閻雲舟抬頭就看見寧咎直勾勾地盯著他的手,他以為寧咎是對他手中這支筆感興趣,便抬手將筆遞了過去。
“你若是喜歡就叫管家送些徽墨過去,毛筆我記得也還有兩隻,來,要不要練字?還沒見過你寫的字。”
這上好的筆墨尤其是出自名家手筆的向來珍貴,一貫是一些文人追求的東西,他以為寧咎會喜歡。
寧咎驟然抬頭:
“啊?不用,我不喜歡寫字。”
寧咎著急之下只乾巴巴說出了這麼一句話,開什麼玩笑?他那一手字還不得把閻雲舟給嚇過去。
閻雲舟看出他有些窘迫的模樣,更加相信之前的猜測了,心裡有些心軟:
“你在莊子上長大,並沒有名師指點,字差一些也沒關係的,這裡沒人笑話你,寫就是了。”
說完又將毛筆衝寧咎遞了遞,寧咎品了一下他這話,想來估計原主也沒有讀過什麼書,字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閻雲舟此刻已經站了起了身,手拉了一下寧咎的手腕一帶,他是習武之人,手上的力道不小,又用了一個巧勁兒,寧咎眼前一花就被人給按在了椅子上,這是不寫不行的架勢嗎?
他看了看眼前的紙張,又看了看一邊非要遞給他筆寫字的閻雲舟,一瞬間好像看見了小時候逼他去學書法的他媽,算了,寫就寫吧,他一把接過了毛筆,面對桌面,姿勢端正,深吸了一口氣,表情十分虔誠。
閻雲舟站在桌案邊上,目光落在了眼前的紙張上,再然後,就見那上好的絹紙上出現了一溜鬼劃符勾。
寧咎下筆流暢,期間都不停頓,看起來頗有大家之風,只是那字…簡直可以用形神俱滅來形容,用不慣毛筆的人控筆很成問題,所以寧咎要是老老實實些楷書,那字肯定是比老蟑爬還難看,所以他索性寫下他為醫多年,獨家秘笈的草書。
他雖然是一個資深理科生,但是對所謂書法也是有一定了解的,藝術這東西不拘一格,所以他寫草書,以後若是閻雲舟找出了原主從前的字發現對不上也很合理,畢竟草書這東西是藝術,藝術怎麼能相同?要的就是別具一格,寧咎很誠懇地出聲:
“王爺這是我自創的草書,您看如何?”
閻雲舟不是沒看過流暢舒展的草書,只是這東西也能叫草書嗎?還他看如何?他看著像是在鬼畫符,但是看著寧咎那雙幽深瞳仁中盡是認真的神色,半點兒都沒有玩笑,心裡又忍不住有些慨嘆,那個寧文鴻對這個兒子都還不如一個得力的下人,寧咎自小沒有什麼老師可以指點,在莊子上自然也沒有什麼人看他寫字,或許他真的覺得他自創的草書還不錯呢?
寧咎說完就微微低頭,一幅有些不好意思又窘迫的樣子:
“王爺,你也知道我沒有名師指點,所以我就一個人練了不少種,這是其中一種,你還想看別的草書嗎?”
誰說一個人的筆記就一種的?就這樣的草書他想寫出多少種就寫出多少種,到時候若是發現字跡和原主不一樣,那就說是他嘗試了不同的寫法,反正他又沒有老師,怎麼寫不都是自己說了算?
閻雲舟又盯著那字看了片刻立即擺手:
“不用了。”
看著寧咎那有些窘迫的樣子又怕傷了他的自尊,閻雲舟頓了一下又出聲:
“王府倒是有善於書畫的師父,你若是想練一練儘可讓管家為你找來,書寫一途還是要按部就班,這草書現在練為時尚早。”
閻雲舟說完之後就撐著桌案走回了躺椅,再多看一眼寧咎的墨寶他都眼睛疼,卻沒見他身後低著腦袋的人眼裡都是笑意,寧咎立刻放下了筆,他對練書法可沒有興趣。
這焰王府中的平靜和朝堂中的波瀾可謂是對比鮮明,昨天燕北將軍的一封摺子徹底打破了朝堂中從前粉飾的太平,今上登基的幾年中和王府裡的那位雖然一直有些相對,但是至少表面上還算平和。
梁平帝派往北境軍中的人太太平平在北境待了大半年也沒出什麼事兒,就連給閻雲舟賜了一個克親克長的侯府公子做男妻,焰王府雖然態度消極,但是到底這婚還是成了,都說閻雲舟病重,朝臣漸漸也傾向了今上那邊,畢竟閻雲舟權勢再盛,也終究是活不了多久了。
但是這接二連三的事兒,宮中這是將閻雲舟逼的太緊了,這一次朝中明眼的人都看的出來,周穆將軍的死和李洪那幾人脫不了關係,這周穆不是旁人,是先焰王身邊跟隨最久的一位老將軍,戍邊衛國,戎馬一生,更是閻雲舟早年的老師,他就那樣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幾個陛下派去北境的公子哥手中,莫別說是閻雲舟,就是北境那十二萬兵將也是要一個交代的。
當街刺殺,加上週穆的死,再加上陛下挪用的北境軍費,宮中這是步步緊逼,而燕北將軍一封奏摺就要了李洪那幾個公子哥的命,沒有試探,沒有請奏,一句流寇兵亂就直接取了幾人性命,如此不留餘地,這已經是閻雲舟擺出來的態度了,如今朝中各方無不在猜測閻雲舟的底線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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