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醫生的王府生存指南 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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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閻雲舟便要前往百花村,傷兵營不用寧咎時時看著,他便也跟著他過去了。
閻雲舟用的車架,他自然也是跟著坐在車架上,這一路無論是閻雲舟還是外面的將士都很沉默,寧咎也沒有說話,他們誰都知道在百花村等待他們的是什麼。
他們進入百花村的時候先到計程車兵已經在城外挖坑了,寧咎扶著閻雲舟下來,這才看見整個地上鋪的都是草蓆,他一低頭就能看見腳邊的草蓆底下露出來的一個頭顱。
他是學醫的對屍體自然不陌生,但是這麼一大片死狀悽慘的屍體他確實是沒有見過,一股難言的憤恨從胸口升騰而起,扶著閻雲舟的手不自覺收緊了一下。
閻雲舟以為他是害怕,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側頭:
“你去車上坐著吧。”
寧咎一回神兒才看見那人眼底的擔心:
“沒事兒,我不是害怕,就是有些屈,這幫畜牲。”
閻雲舟的眸光冷了下來:
“那些羯族人我必不會放過他們。”
閻雲舟親自為百花村的村民立了一塊兒墓碑,躬身行禮,寧咎在他身後也跟著行了禮。
隨即他就看著隨他們過來的幾個仵作在拼湊屍體,羯族人窮兇極惡,他們不僅屠村,而且還會將人肢解。
寧咎湊了過去,蹲下,北境寒冷此刻屍體都已經被凍住了,倒是沒有聞到太大的味道,他看見身邊那個仵作直接將屍體拼湊在一起然後再讓人用席子捲走之後直接埋葬,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
“這樣也分不出是不是一個人吧?”
那仵作有些年紀了,抬起頭來,面色僵硬:
“如今已經分不出來是不是一個人了,這下葬不能將胳膊腿分開來葬,不然靈魂不得安寧,所以只能這樣先將人拼起來,等到安葬後他們的靈魂會找到自己身體的。”
寧咎聽著這說法神乎其神的,閻雲舟走了過來,解釋出聲:
“在戰場上有些死了的將士身體無法復原,都是用這樣的辦法。”
寧咎點了點頭,他明白了,這就算一種美好的祝願吧,期待那破碎的身體的靈魂能夠得到安息。
他蹲了下來:
“我來幫你吧。”
這話說完別說那仵作,就連閻雲舟都看了過來,就見寧咎手上戴了一個軍中拿出來的手套,就直接撿起了一個已經凍的僵硬的手臂,然後又從邊上撿起了一個人的腦袋…
寧咎後知後覺才察覺到兩人目光的不對,略微有點兒尷尬,只好蹦出來了一句:
“我聽老人說替人收屍積陰德。”
閻雲舟看著他抱著頭顱拿著手臂的樣子,忽然想起這人開刀劃破人肚氣那眼睛都不咋眨的樣子,心裡甚至在想,虧的是寧咎救了那個道士,這要是換一個人拿到了那本書,估計也不敢下刀,這人還真是天生膽子大。
寧咎跟著仵作處理屍體,閻雲舟帶來的親兵都在外面挖坑,埋屍體,這冬天土都凍上了,很不好挖。
誰都沒有想到,變故就在這一瞬間發生,寧咎身邊的那個仵作忽然一回手間,手中寒光乍現,手中利刃衝著寧咎的脖頸刺去。
寧咎背對著那個仵作沒有任何的察覺,就在那把刀快要刺到寧咎脖子上的時候一把匕首截住了那把刀,
“寧咎,快回去。”
閻雲舟的音色急切,寧咎懵了一下,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仵作已經臨近身前,他條件反射反身就跑。
但是快不過身後的刀子,他似乎都已經感受到了耳邊刀鋒的聲音,卻驟然落入了一個帶著藥香的懷裡。
“去死吧。”
閻雲舟護住了寧咎將人拉到了自己身後,抬手截住了那仵作的刀,反手捏住了他的腕骨,手一扯將人擒住,目光森寒:
“誰讓你這麼做的?”
那個仵作看向閻雲舟,目光裡帶著掩不住的仇恨和瘋狂:
“是你,百花村被屠村都是你,你為什麼沒有派兵過來,是你,都是因為你,你們走不了了,今天誰都走不了了,只要你們死了我的家人就能活過來,就能活過來。”
閻雲舟聽到他的話心裡一沉,果然,隨著這個仵作的話音落下,村子裡頭突然射出了箭簇,銀甲衛及時趕到,暗玄護在了閻雲舟的身前。
但是箭簇太過密集,閻雲舟拉著寧咎,將人護在身後往車架的方向走,寧咎都不敢抬頭。
銀甲衛及時趕到,盾牌擋下了箭簇,閻雲舟一直擋著寧咎,沒有讓他直接上車架,如果進去,再有箭射過來他必然躲不過。
箭止了下來,暗玄去方才出箭的地方檢視:
“王爺並沒有發現人埋伏,是幾個弓弩盒子,連著沙漏,沙漏滴完弓弩盒子就會啟動。”
寧咎看見閻雲舟的右手的虎口處還在滴血,拉住了他的手腕,也顧不上問那個仵作為什麼要來殺他,而是拉著閻雲舟就要上車:
“傷著了,上車我先給你包紮一下再說。”
閻雲舟看了一眼暗玄,他知道這個事兒沒有那麼簡單:
“將那名仵作和弓弩盒子都帶回去,派百戶將村子周圍巡查一遍,不光是北牧和羯族人,口音不對的生面孔一律抓起來。”
“是。”
閻雲舟這才和寧咎上車,剛才那仵作也是練過的,閻雲舟情急之下只能用手格擋,虎口處被劃了一個很深的口子,寧咎趕緊翻出了車裡的消毒藥品,這箭傷難免有細菌:
“這裡沒有別的藥,我用酒精幫你洗一下傷口,會很疼。”
閻雲舟從早上出來,折騰到現在臉色也不好看,他靠在車廂中有些嗆咳,閉上了眼睛,手腕便搭在一邊:
“沒事兒,你處理你的。”
酒精本不能這樣直接處理開放性的傷口,但是現在也沒別的辦法,誰知道那箭上有多少的細菌?
寧咎用棉花球蘸了酒精給閻雲舟的傷口消毒,眼睛還不住地觀察著閻雲舟的反應,卻見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剛才那一下也是,這人好像也沒有猶豫,手中刀擲了出去,就徒手去攔住那把刀。
寧咎一邊處理傷口一邊悶聲開口:
“剛才多謝你。”
閻雲舟睜開眼睛,看著他嘆了口氣:
“說的什麼話,你是遭我連累。”
寧咎想起了剛才那個仵作的話,他知道閻雲舟此刻心中一定不好受,他守著北境這麼多年,百花村的事兒他其實比誰都在意,此刻蹦出來一個人如此對他,連他都會覺得寒心,忍不住便多說了一句:
“剛才那仵作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我看著他的精神狀態不是太正常,多半是受了刺激。”
剛才那個仵作狀若癲狂,嘴裡一直唸叨著什麼只要他們死了,他的家人就會活過來,這多半是精神有什麼問題。
閻雲舟低頭看了看認真包紮傷口的人,忽然開口,眼中有些溫潤之色:
“你怕我聽了那話難過嗎?”
寧咎抬頭,對上了閻雲舟那連唇上都沒有什麼血色的臉,就算幾乎是日日相見,他也是也能感受得到閻雲舟的狀況比在王府的時候差了不少。
咳嗽壓不住,這幾日吃的也不多,雖然他嘴上從不說身上哪不舒服,但越是這樣他心裡越是開始不安,他怕大蒜素根本不能完全抑制他肺部炎症的問題,怕他真的救不了他。
“這麼多年你鎮守北境,沒有你這邊關未必有這麼多年的安穩,我聽了都生氣,你聽了不難受?”
若是換做別人說了也就說了,但是閻雲舟為北境付出了這麼多,甚至連健康都搭上了,因為敵軍的一次偷襲,就被人咬著牙恨不得他死,這事兒放在誰身上都難以接受。
閻雲舟眼底的暗色一閃而過:
“方才那人其實最想要你的命,你想想,如今誰最希望你死?”
寧咎驟然抬頭,確實,剛才的那些弓弩是衝著他們過來的,但是那仵作持刀想要殺的人卻是他:
“你是說,那仵作是受了宮裡人的教唆?”
閻雲舟冷哼了一聲:
“這主意多半是魏家那個老不死的出的,他慣是喜歡玩這種借刀殺人的戲碼,人已經抓了,暗玄必然能從他的嘴裡審出些什麼。”
寧咎仔細包紮好了傷口:
“好了,包好了,你傷在虎口,這幾天手不要碰水,儘量別扯到傷口。”
閻雲舟收回了手點了點頭,到了營中,暗玄便親自提著剛才的那個仵作去了營房,洛月離急忙迎了出來:
“怎麼回事兒?遇刺了?傷哪了?”
他盯著閻雲舟上上下下的看,閻雲舟晃了晃手臂:
“傷了手,沒什麼大不了的,是宮裡的人坐不住了。”
直到天快黑了的時候暗玄才回來回話:
“王爺,那個仵作的父母,妻子,兩兒一女都死在了百花村,他是因為當天去給別的村子的人出殯這才算是逃過了一劫,回來之後看見妻兒父母的死狀人就有些不正常了。
前幾日有一個聽著描述是京城口音過來的人說,是王爺命北境將領駐守原地,還為他的妻兒算了八字,說只要寧公子死了,他的妻兒就能借魂重生。”
寧咎聽完簡直無語: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這人不是精神有問題,他是智商有問題,這種江湖騙子的話也會相信?”
閻雲舟喝了一口藥茶:
“人到了絕境的時候總是喜歡抓住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和他說這些話的人多半是宮中派出來的,看來這北境是滲進來了不乾淨的人,查營房。”
暗玄立刻點頭:
“王爺,那名仵作如何處理?”
“他也是個可憐人,但他若是繼續留在北境也不妥了,問清楚弓弩盒子的問題,然後著人將他送出關。”
“是。”
暗玄走後寧咎便聽著床上的人一聲一聲地咳嗽,他定聲開口:
“你和我說實話,胸口的憋悶和脹痛是不是加重了?”
閻雲舟看了看他,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這一下卻點到了寧咎的心上,寧咎的神色有些愴然地怔愣,隨即閉了一下眼睛嘴角有一絲苦笑。
是了,是他將問題想的太簡單了,他以為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時代,哪怕只是做出已經被現代臨床淘汰的大蒜素也是可以‘包治百病的’。
卻忘了,就算是在這個抗生素並沒有亂用的時代,閻雲舟的狀況也不是簡簡單單一個大蒜素能解決的了的。
閻雲舟看見寧咎這個樣子心中說不出有些發酸,他知道寧咎是真的想治好自己,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清楚,自從到了北境他就感受到了症狀的加重。
但是每每看見寧咎那充滿鬥志的雙眼,他都不忍說,他怕那雙眼睛失去神采,更不願意看見寧咎失望,空氣安靜了片刻,閻雲舟故作輕鬆地開口:
“好了,興許是北境的天氣不好,有些反覆,過段時間適應了就沒事兒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閻雲舟這樣反過來安慰他的樣子心中沒來由地煩躁,話語沒有經過大腦就那樣衝口而出:
“你自己的身體你不知道嗎?為什麼症狀加重不與我說,要死的人是你,你安慰我做什麼?”
這句話吼出口的時候寧咎都愣了一下,他少有這樣情緒失控的時候,他驟然站起了身,平復了一下呼吸,沒有再看閻雲舟的表情,低著頭開口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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