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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校門,景崢隨手攔了輛計程車,也沒給程霧宜拒絕的機會,直接讓她上了車。

“去哪兒?”景崢問她。

程霧宜紅著眼睛:“人民公園。”

少年從錢夾裡拿出張紅色鈔票,遞給前面的司機:“儘快。”

司機將油門踩到底。

程霧宜還攥著手機,線人的手機已經打不通,她卻還在一遍遍固執地回撥。

景崢穿上拿在手上的運動外套。

運動外套全黑,中間是白色的對鉤logo,拉鍊被拉到頂。

他下身則是籃球隊統一的藍色隊服短褲和球鞋,配一雙乾淨規矩的白色籃球中襪,一截冷白.精瘦的小腿露出來。

少年手上還拎著空空的籃球網,也不打擾她,就這麼沉默地看窗外。

籃球褲兜裡手機這時響起來,是劉百川。

“我說哥們,你什麼時候回來?”

景崢昂了一聲:“可能要一會兒,怎麼了?”

電話那頭,劉百川叫起來:“我操,你真陪霧宜妹妹翹課出去也就算了,你他媽也不叫我回去上課幾個意思?”

少年懶懶掀起眼皮:“這節什麼課?”

“物理,你不知道?”

“知道啊,我還知道這節講卷子。”少年情緒冷淡,“你不快滿分嗎?那你上不上有區別?”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不好意思起來,“哎呀我是考得挺好的,但不還是不如你嗎?我跟你說我要不是最後一個選擇題最後一分鐘改錯……”

景崢沒什麼情緒地直接掛了電話。

車到人民公園是半小時後。

程霧宜心思很亂,下了車就朝公園門口的咖啡館奔去。

她想要見到媽媽,卻又害怕見到媽媽。

爸爸不會知道,那些他日夜加班加點貼出去的尋人啟事,其實都是她撕的。

爸爸更不會知道,程霧宜最害怕的,就是讓爸爸找到媽媽。

一個失蹤快十年仍杳無音訊的人,如果不是死了拐賣了,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是她自己不想被人找到。

母親失蹤的那一年,程霧宜七歲。

父母親總是吵架。吵得兇了,她總能聽見離婚兩個字。

七歲的小女孩,還不懂離婚是什麼意思,只記得爭吵時會有鍋碗碰撞破碎的聲音,母親臉上也會有傷。

程家家境不富裕,那天母親帶她去鎮上,卻意外地大方,給她買了新衣服新書包。

程霧宜對母親的最後印象,是看著她上了一個陌生男人的摩托車,把她丟在集市上的旋轉木馬上,消失在揚起的塵土裡。

母親拋棄了她和父親,曾經程霧宜以為,這只是她一個人的秘密。

長大了才發現,這只是父親不願意承認的,一個事實。

眼睛受傷那天,程霧宜心裡清楚,父親之所以會那麼生氣,不僅僅是因為自己阻撓他出門。更重要的,是在父親眼中,他那個乖巧聽話木偶似的的女兒,生平第一次反抗他,就直接撕破了他十幾年的面具和偽裝。

推門進去的時候,程霧宜深吸了一口氣。

咖啡館裡人少得可憐,程霧宜環顧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人,正準備再給線人撥過去——

程大有的電話先打了過來。

“阿霧,你現在在哪兒呢?”

程霧宜噎了噎:“學校,怎麼了?”

“也沒什麼。”程大有的語氣掩不住的失落,“就是今天有個人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剛剛在人民公園見過一個像你媽媽的人,我趕過去,說要先看照片,對方說要先給錢……”

“然後呢?”

“……”

程霧宜見怪不怪,心卻沉下去:“又被騙了是嗎?”

程大有有些掛不住:“阿霧,他沒給你打電話吧。”

少女抿了抿唇。

“沒有。”

程大有:“阿霧別難過,你放心,爸一定——”

“——爸,你什麼時候才能死心?”

“……”

電話有幾秒的空白。

“我現在回家了,有人來買水果。”程大有扯開話題,“囡囡寶,我先不跟你說了,好好學習。”

程霧宜掛了電話,又在咖啡廳裡站了一會兒,轉身出去。

又是假訊息,她明明應該開心,應該如釋重負的。

但程霧宜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有點失望。

推門出去的時候,她又突然想起,剛才推門進來的那一剎那,她腦海裡居然已經在勾勒想象母親的容貌。

這種下意識的反應讓程霧宜覺得羞恥。

恨嗎?有過。

想念嗎?或許吧。

她沒法釐清自己的這種感情。

不想父親找到母親,卻好像並不代表,她不想見到母親。

咖啡館外,烏雲密佈,空氣中有泥土的味道。

雨滴彷彿也就是在程霧宜出門的同一刻落下來。

景崢就坐在咖啡館正對面的長椅上。男生手上拿一把剛拆封的傘,標籤還在。自己卻懶得打,隨意勾起運動外套的帽子,頭髮大部分都留在外面,額髮打溼了也不在意,就這麼慵懶又隨意地在打遊戲。

看見程霧宜,他收了手機,將傘展開,走過來。

“怎麼,不認識我了?”景崢沒好氣。

程霧宜驚恐地搖了搖頭。剛才全部身心都放在別處,她是此刻才意識到——

景崢一直在等她。

少女有些手足無措,道:“打車錢多少,我還你。”

又看了一眼頭頂:“還有傘錢。”

“……”

見他不說話,程霧宜急了:“你別不收我的錢。”

景崢促狹地笑了笑:“想得挺美的,我怎麼可能不收。”

程霧宜掏出手機:“微信可以嗎?”

少年抱著手,微微側下身子看她:“就這麼想要我微信啊?”

程霧宜:???

“那支付寶也行。”

“我沒支付寶。”

“那現金……”程霧宜說著就掏錢包。

男生已經開啟手機:“掃我。”

-

景崢的微信頭像是一隻風箏。

油畫,技藝不凡。

“你很喜歡風箏嗎?”程霧宜問的是頭像,眼光卻落在男生的右手上。

運動外套袖子堪堪遮住他手腕。

她知道,那裡也藏著一隻,一模一樣的風箏。

少年啊了一聲:“我媽喜歡。”他聲音平靜,“她懷我的時候,所有人都說是個女孩。風景的景,風箏的箏,本來我應該是叫這個名字,”少年撓了撓頭,“結果我投錯性別。”

程霧宜不知道在想什麼,不著痕跡放大了他頭像,囁嚅著說:

“斷了線。”

景崢手腕上的紋身,雖然程霧宜只見過一次,但因為印象太過深刻,所以她很確定那紋身圖案就是那副油畫拓下來的。

風箏線之於整個畫面佈局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所以沒人發現,風箏線是斷的。

氣氛陡然變化。

少年罕見地失神了一瞬,程霧宜察覺到不妥,也立刻收回了視線。

雨下大,起了霧。

程霧宜攥著衣袖,忐忑地開口:“我聽同學說,學校最近那個新的助學金,就是以你媽媽名義辦的。”

雲嘉一中有各種大大小小的助學金計劃。最新出臺金額也最大的那個是由一個言之圓夢基金會的組織贊助的,程霧宜正打算申請。

聽袁雨詩說,這個基金會背後就是景崢家,言之,也是景崢媽媽的名字。

“你媽媽……真善良。”程霧宜搓著手,她其實不太擅長說這種場面話,很有些侷促。

景崢沒看她,微眯著眼睛看著遠處的雨霧,口氣很冷淡:“不一樣。”

“……”

程霧宜也不知道是哪兒不一樣。

男生的臉龐在雨幕中更加看不清楚,他很高,手背上的青筋明顯,整個人身形像一棵青松,沉寂得很,就這樣默默站在她身邊,雖然安靜但也沒法讓人不注意。

莫名地,程霧宜覺得景崢氣壓低得可怕。

很明顯地,他不太開心。

人民公園是老公園了,裡面遊樂設施不多,摩天輪是其中最高的建築。

程霧宜就指著那破舊的摩天輪道:“要坐嗎?”

男生抬起眼睫,眼風掃過她。

程霧宜捂著錢包,揣度著摩天輪的門票價格:“我……我請你。”

男生愣神片刻,轉瞬勾了勾唇角,笑了起來:“程霧宜,哄我呢啊。”

程霧宜:“……”

景崢是桃花眼,內雙,內眥贅皮堪堪遮住眼頭,眼尾飄逸瀟灑,似書法餘韻悠長的最後一捺。

他那笑容促狹,程霧宜有些語塞,景崢也沒說話,只是撐著傘帶著她往公園裡面走。

摩天輪亮了燈,售票處前,排隊的人不少。

程霧宜乖巧地排在隊尾,正在錢包裡整錢,沒發現這隊伍裡大多數人都是成雙成對的,她和景崢,共撐一把傘,簡直是完美融入。

“程霧宜。”

程霧宜聞言抬頭。

程霧宜戴著墨鏡,雨天裡視線又不好,她微微墊腳,離景崢近了點。

少年眼角處那顆淚痣於是愈發明顯。

景崢:“你不是也不開心?”

程霧宜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啊?”

少年無謂地轉了轉傘,抬高一點。

摩天輪從傘上鑽出來,琉璃般閃爍的燈光像碎星,照在他臉上。

“你剛咖啡廳出來的時候……”景崢欲言又止,他很有分寸,收了後面的話,只是問她——

“自己都不開心,卻只想著要來哄我開心啊?”

“……”

快排到售票視窗。

只聽前面一個女生挽著男朋友的手,指著摩天輪說,傳說在最高點接吻的話,情侶們就會永遠在一起。

程霧宜呼吸緊張了點,她開啟手機搜尋,看到各種曖昧的說辭之後,棕色的瞳孔驟然放大。

“小姑娘,買兩張還是包廂?”售票處的大爺探出頭來,手上拿一把鋼尺,隨時準備撕票。

“……”

“一張就行。”景崢出聲,麻利地亮出二維碼。

少年拿著票撓了撓頭,有些羞赧地對她說:“不好意思忘了跟你說,我恐高。心意領了,就不坐了。”

程霧宜:“……”

景崢食指放在唇邊:“秘密,不要跟別人講。”

隔著墨鏡,眼前少年的模樣,好像清晰了一些,卻又好像變得更令人捉摸不透了點。

如果景崢真的恐高,在程霧宜提出要去坐摩天輪時就可以提出來,大可不必這個時候才說。

所以更有可能的,是他也聽見了前面那個女生說的話,所以用這種方式,避免了她的為難和尷尬。

程霧宜拿袖子擦了擦墨鏡上的水汽。

摩天輪緩慢升高,車廂裡,和程霧宜一起的,還有剛剛排在她前面的那對情侶。

她看見景崢站在路燈旁。少年倚在燈柱上,傘撐在地上,又將運動外套的連帽隨意扣上,雙手橫握著手機,應該是又在打遊戲。

而後一個女生朝他走了過去。

兩人說了什麼,程霧宜看不清景崢的表情,但男生漫不經心地,像是跟女生說了什麼,而後看向摩天輪,隨手一指。

明知道他不可能看見她,但程霧宜還是被抓包了一般,趕緊回頭。

車廂裡,情侶在如若無人地熱吻。

程霧宜臉燒得厲害,她並不想打擾他們。可是,好像轉身回去,去看向景崢的那一刻更叫她耳熱、更無法承受。

原來。

從她見他的第一次開始,每一面、每一秒。

她都難捱。

景崢最煩打遊戲的時候被人打擾。

推基地一波的時候,許言之的電話打了進來。

許言之生日party之後,許言之主要忙兩件事,一件是給個展找場地,另一件事就是籌備基金會助學金的事情。

許言之平時很少外出,一是景豐不喜她拋頭露面,二是她出去也是交際,即使這些年惡補了很多文化知識,在那些鐵血老錢跟前,也還是根本上不得檯面。

景崢從褲兜找出耳機戴上。

電話裡,許言之的聲音溫柔又親切,竟像慈母一般,話起家常來。

“小崢啊,媽媽今天去了兩個地方給藏品展挑場子,會展中心高階,人民公園位置好,你覺得你覺得哪個地方比較好?”

景崢敷衍地說了句都好。

許言之又說:“你爸爸說了,雖然是集團辦藏品展,但誰不知道就是景家拿私藏的東西,總要有些鎮得住場子的東西……”

景崢退了遊戲:“想說什麼?”

許言之這回已經是近乎討好:“你爸爸說,家裡頂層畫室裡,還有一些畫,也叫我拿出來展……”

景崢輕笑了一下,語氣倒還是正常,只是微不可見地皺了眉:“那是你能碰的東西嗎?”

電話那頭半秒停頓。

“是,我就是說,所以媽媽專門給你打這個電話,小崢,你放心,媽媽絕對是,”

景崢直接掛了電話。

幾乎是剛掛電話,一個陌生的女聲就響起來——

“你好,我看你很久了,能加個微信嗎?”

“……”

景崢無謂地頂了頂腮,沒用正眼看那女孩:“不能。”

但女孩不放棄,說自己有多餘的票,邀請景崢去坐不遠處的過山車。

景崢又和黃毛連麥開了一把遊戲。

女孩就在一旁觀戰,彩虹屁吹得天花亂墜。

黃毛聽得一清二楚,頂著個0-8的戰績還不忘揶揄景崢豔福不淺,氣得他差點把大招放反。

景崢被纏得煩了,四處望了望。

終於。

“我說妹妹,看見那摩天輪了嗎?”少年朝天空指了指。

女孩點了點頭。

景崢:“我女朋友在上面盯著我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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