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著迷[先婚後愛]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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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解釋:“你別誤會,我沒有陰陽你工作的意思。我是真覺得你的工作強度好大,一般人吃不消。”
奚瀾譽沒再說話了,他好像總是沉默的時候居多。
當寧枝說完,向他看過去時,他已經率先移開了視線。
這舉動實在令人無法猜透他的想法。
寧枝也就沒再開口。
-
奚瀾譽臨時有事,寧枝坐另一輛車送外婆去北辰醫院。
北辰被譽為北城最好的私立醫院,這個“好”字並不單單指環境的優越,而是服務、醫療、人文關懷等的多重疊加。
估計是因為奚瀾譽特別交代過,寧枝剛下車,負責照顧寧湘蘭的幾位護士就已等在外面。
奚瀾譽給寧湘蘭安排的是頂層的VIP套房,這種級別的房間,配套設施自然沒的說,跟住家裡其實也差不多。
最讓寧枝滿意的是,這裡為每位病患配備了三個護士與一個主治醫師。
這樣,寧湘蘭但凡有一點不舒服,都可以得到最及時的照料。
寧枝將寧湘蘭帶過來的行李交給這屋的護士,她坐下來陪寧湘蘭說話。
這次回南城,寧湘蘭其實是存了不再回去的心思。
寧枝在返程前將家中的老物件簡單打包了一下,緊要的能帶的帶走,剩下的暫時就堆在家中,留著下回再說。
寧枝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寧湘蘭:“外婆,您真想好了?那房子咱們真的要賣?”
寧湘蘭“害”了聲,“又不回去,留著幹嘛,不如找個合適的買家,也算不浪費。”
寧枝倒有點捨不得:“您在那住了大半輩子呢。”
寧湘蘭挪了個合適的位置,笑著說:“你這傻孩子,人這一輩子就這麼長,該抓的抓,該放的放,朝前看,不要往後瞧。”
寧枝低頭默了半晌,說:“好,那我先給您在網上掛著,我們爭取找個愛惜房子的有緣人。”
寧枝第二天還要上班,陪寧湘蘭聊了大概半小時,她坐車回北江灣。
別墅裡靜悄悄的,寧枝猜測奚瀾譽估計還沒有回來。她接了杯水,正準備上樓,忽然聽到書房內傳來一陣爭吵聲。
奚躍霆低沉壓抑的嗓音像雷雨天的那一聲悶雷,“要不是我跟嵐因,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怎麼?現在翅膀硬了,就是這麼跟我說話的?”
寧枝直覺自己聽到了不該聽的,她站在樓梯上,握住杯子的手微微緊了一下。
——什麼叫不知道在哪?
——奚瀾譽應該去哪?
還沒等寧枝想出個所以然,那書房的門“砰”的一聲,已從裡面開啟。
奚躍霆甩上門,見寧枝在外面,先是愣了下,而後狠狠瞪了她一眼,下樓摔上大門。
寧枝有些微妙的無語,不是,瞪她做什麼,她又不是故意聽的。
她抱著水杯正準備回房,一抬頭,忽發現奚瀾譽正站在書房前看著她。
他們隔著長長的距離,但寧枝莫名心裡顫了下。
說不上來那眼裡究竟含了多少情緒,但大概是審視、意外?還有那一點若有若無的悲憫?
悲憫什麼?
她?還是他自己?
寧枝轉而將水杯擱在旁邊,朝奚瀾譽走過去,坦然說:“除了最後一句,我什麼都沒聽到。”
寧枝已隱約覺察出奚家錯綜複雜的那一絲一縷,像一個纏繞著蛛網的沉默的黑洞,看一眼便會將人吞沒,寧枝謹慎得選擇避開,不願深究。
奚瀾譽略垂眸看向她,嗓音低沉:“不好奇?”
“好奇什麼?”寧枝無所謂地聳下肩,“我說過,是人都有秘密,成年人賦予彼此最好的體面就是彼此尊重,絕不好奇。”
“當然,”寧枝將耳邊那縷髮夾到耳後,微微仰頭,認真看著他的眼睛,“如果你想說,我現在也可以做一個聾子。”
這意思是:如果你想說,我願意傾聽。但我可以耳障,所以我向你保證,我什麼都沒有聽到,更不會將你的秘密說出去。
奚瀾譽沒說話。
不知是頭頂那燈閃了下,還是奚瀾譽眸光略過一絲漣漪。
這一瞬快到寧枝險些以為那只是自己的錯覺。
或許也真的只是錯覺。
因為奚瀾譽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摸了把她的頭髮,嗓音磁啞:“回房去。”
寧枝一霎有點懵,奚瀾譽從未在這樣日常且清醒的時刻,對她有過如此親暱的舉動。
但……
算了。
寧枝愣了片刻,嘴唇囁嚅半晌,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
那天半夜,寧枝下樓倒水,忽見立在窗前的奚瀾譽。
他罕見地並未抽菸,那銀質煙盒與打火機被他扔在一旁。
他略微躬身,一手搭在窗臺邊沿,窗外吹來的晚風讓他杯中的酒液微微搖晃,他懶散地看了眼,沉默抿一口。
好奇怪。
他分明穿著緞黑的家居服,寧枝卻不知為何,總覺得他彷彿溺進了一片幽藍的海域,冰涼到令人窒息。
-
鄭一滿得知外婆骨折,當即扔下工作跑來北辰醫院。
她是出了名的“社交悍匪”,在討老人家開心這方面也格外有一套。
寧湘蘭被她逗得不行,捂著肚子笑說:“小滿啊,不能再聊了,再聊下去我這腿就白養了。”
鄭一滿爽快起身:“行,那我下回再來陪您解悶兒。”
寧枝開玩笑:“你這來多了,外婆怕是連我這個孫女都不記得,光惦記你了。”
鄭一滿回頭指了指寧枝,朝寧湘蘭講唇語:“你看,還吃醋。”
寧湘蘭笑著讓她們倆路上慢點。
一出病房,鄭一滿便收了笑,正色問:“外婆這是怎麼弄的?”
寧枝邊走邊如實說:“外婆回老家那天,遇到了搶劫的,她年紀大,跟人糾纏的過程中失手摔了一跤。”
鄭一滿大為不解:“瘋了吧,高鐵站附近都是攝像頭,那人怎麼敢的?”
寧枝也很無語:“就是啊,我都不懂她怎麼想的,總之現在也差不多結束,該有的處罰她一個都別想逃。”
鄭一滿撇嘴:“改天我們去廟裡給外婆求個平安符,這怎麼想怎麼感覺有點點背呢。”
寧枝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兩人走出北辰大門,鄭一滿回頭看了眼這氣派的醫院。
她湊近寧枝,撞了下她的肩,“哎,這地方,奚瀾譽給安排的吧?”
寧枝知道她在想什麼,看她一眼:“我警告你啊,不要亂想。”
鄭一滿掛著笑:“我什麼都沒說呢,你心虛什麼?”
寧枝不說話了。
鄭一滿又側身問:“這回南城接外婆,是不是也是他幫忙的?”
寧枝頓了幾秒,想敷衍但又不想對好姐妹撒謊,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嗯”了聲。
眼見鄭一滿要繼續逼問,寧枝趕緊轉移話題:“你別老問我,你自己的相親怎麼說的?”
鄭一滿聽完,神秘一笑:“什麼破相親,哪有我新包的小奶狗香。”
寧枝瞬間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她的思維,“啊?”
鄭一滿把臉湊過來:“你看,是不是容光煥發?我跟你說,等你跟奚總結束無性婚姻的那一天,你就能體會到我的快樂了。”
不知怎的,寧枝腦海莫名浮現奚瀾譽那張無波無瀾,一看就很禁慾剋制的臉。
她趕緊搖頭:“我們是合約夫妻,不可能的。”
鄭一滿笑著說:“你這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奚瀾譽對你,其實真是夠可以的了。你想想,他要是真把你當個塑膠老婆,有必要這樣出錢出人又出力的?”
寧枝依舊不為所動,“他不是有基金會嗎,或許他熱愛做慈善。”
鄭一滿恨鐵不成鋼地戳一下她的腦袋:“你啊,氣死我啦。你這腦子明明幹什麼都轉得很快,怎麼碰上感情就這麼遲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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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回去的路上,鄭一滿在手機上一頓操作,臨了下車拍了拍寧枝的肩:“上次白住奚總房子那麼久,怪不好意思的,我給你們倆買了個小禮物,過兩天記得收。”
寧枝皺眉:“別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吧?”
鄭一滿淡定搖頭:“怎麼可能,我是那種會讓你社死的好姐妹嗎?”
寧枝想到她曾經送給自己的逼真到下面還有個小木棍形狀的玩偶,誠懇點頭。
鄭一滿噎了下,“那是個意外,這次我保證,肯定是好東西,奚總一定喜歡。”
……
三天後,寧枝收到鄭一滿寄來的快遞。
儘管她以自己的人格做過保證,但鄭一滿這人喝多了什麼話都講得出來,寧枝還是不太相信她隨處可拋的人格,她決定自己先偷偷拆一遍。
奚瀾譽最近可能比較忙,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
寧枝常常都快睡著,才隱約聽到大門傳來模糊的一聲“滴”。
現在才下午五點多,按理說,奚瀾譽肯定不會回來。
寧枝放心地把快遞抱到沙發上去拆。
畢竟時間還早,就算真拆到什麼不合適的,她也有時間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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