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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知道自己是個棋子,他不甘心永遠做大哥的棋子,這有錯嗎?
他燒得頭疼,卻好似心中那最後一點父子與手足之情全都被燒成了灰燼。是啊,在皇阿瑪心裡永遠只有太子是他的兒子,他從小將太子帶在身邊教導,甚至要求他們全都要向太子行君臣大禮,從一開始,皇阿瑪就將他們與太子隔開了。
可高高在上的太子就贏了嗎?他們哪個兄弟沒看出來太子的如履薄冰呢?胤禩在想笑,卻牽動了額頭上已經癒合的傷疤。分明已經不再痛了,可他卻還能感覺到那道傷口在心中的痕跡。那是之前太子將他踢下臺階時留下的。
長窗外傳來噠噠的腳步聲,他半睜開眼,望見了窗外那頭戴華貴的點翠嵌珠海棠寶鈿的身影,他的生母衛貴人是沒有這樣珍貴豪華的首飾的,即便有,她也不敢戴。
這個鈿子,是惠妃三十五歲生日時,康熙賞賜給惠妃的。這件首飾用上了各色寶石、珍珠鑲嵌,渾圓的大珍珠就有五十顆,小珍珠又不知有幾百顆,寶石也有二百多塊,因此平常的日子惠妃都不捨得戴。
胤禩嘴角勾出一抹諷刺的笑來,看來他失勢了,惠妃很高興。
但這抹笑容在惠妃進門的那一刻就消失了,他的臉變得誠惶誠恐又感激涕零:“額娘,您怎麼來了?兒子不孝,又惹您擔心了。”
“呼塔布……”惠妃雙眼含淚,急步走到床前,側身坐在床沿上,緊緊握住他的手良久,卻只是垂淚,似乎難過得說不出話來了。
胤禩聽到這久違的小名,也有些恍惚。他小時候體弱多病,未賜名之前,惠妃給他取了個小名叫呼塔布,是希望能把他拴住的意思。他和惠妃也不是從一開始就這樣生疏的,很小很小的時候,他甚至以為惠妃是他額娘……
“額娘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糯米涼糕……”惠妃溫柔地用手輕輕撥開他凌亂的額髮,略帶哽咽地說,“你也知道,你皇阿瑪有多看重太子,你們這些做兄弟的,不能行差踏錯一步!額娘相信我的呼塔布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所以,千萬不要自怨自艾……如今,你雖然革了內務府總管大臣一職,但繼任的來保也是明相的門生,不用著急,回頭讓你大哥再託你一把……”
胤禩在聽到“大哥”這兩個字的時候,立刻就從那溫情脈脈中清醒過來,他面具愧色,掙扎著要起來給惠妃磕頭:“兒子多虧有額娘和大哥求情,否則定然小命不保……”
“別亂動,你要好好養著身子……”惠妃連忙將人摁回床上去,用帕子給他擦拭額頭上的冷汗,慈愛地凝視著他,“你皇阿瑪是最重情之人,你過兩年娶了媳婦,好好過日子,不要再惹你皇阿瑪生氣,也就好了。”
胤禩自然一副全聽額娘話的乖孩子的模樣。
惠妃又關心了幾句他的傷勢,才擔心地說:“你把身子養好以後,多去瞧瞧衛貴人吧,她心思重,這幾日都不吃東西了,說是她牽連你……”
胤禩臉立刻就白了,他再也裝不出母慈子孝的模樣了,又不想讓惠妃看見他的軟弱,便立刻低下頭去,咬著牙根,藏在袖子裡的手緊緊攥住,手指的指甲深陷掌心,他才穩住了聲音:“好,謝額娘。”
他平淡地回應著,彷彿心中不曾滴血。
惠妃見他聽說衛貴人之事,低垂著頭,渾身都忍不住顫抖,這才心滿意足地起了身告辭。
“好孩子,好好休息,額娘明日再來看你。”
去年,胤禩出宮建府,卻選擇將府邸建在老四隔壁,還經常去找老四說話……漸漸的,他連來延禧宮請安也疏離地叫她母妃、惠母妃,他這是想做那八面玲瓏的人,兩頭討好,更是胤禩想脫離她掌控的預兆。
惠妃怎麼會容許養在身邊多年的小狗朝別人搖尾巴?
打掉了養子的氣焰,還將內務府握回到納喇氏手裡,惠妃志得意滿地離開了胤禩的寢殿。走在路上,她忽然就明白了明珠此人的厲害之處,他的計謀永遠簡單卻奏效,因為他算準了人心。
惠妃在這次交鋒中當了黃雀,雖然可惜沒傷到毓慶宮的子嗣,卻也將毓慶宮堅不可摧的防護撬開了一個洞。誰能想到,所有的謀劃看著是衝著程氏去的,實際上明珠在得知太子妃有孕後,傳進來給惠妃的信中早就挑明瞭:“如此這般,太子妃石氏必亂陣腳。”
人性如此,石家自然很需要一個嫡子、一個阿哥,太子爺如何加恩石家,都不如太子妃自己生下一個石家的阿哥。太子是石家效忠的人選麼?或許在太子妃心中,未必。
就像納喇氏傾全族之力也要為胤褆一爭,哪怕是對抗東宮!哪怕賭上腦袋!在宮裡,有了孩子以後,所有的利益都將倒戈……生下胤褆後,惠妃就對康熙的寵愛毫無興趣了。皇上是天子,他有那麼多的阿哥,但納喇氏的阿哥卻只有他們的“大千歲”。
正如太子已有兩個庶子,太子妃這樣剛強、肩負石家未來的人,怎會不為了嫡子而動心?她甚至比惠妃想象中更貪心,宮權不肯放手、孩子也要保全。
可世上哪有這樣好的事?什麼都叫你佔了……惠妃冷冷笑著走過長廊,今兒是個豔陽天,濃烈的陽光像一根燃燒的火把照亮了惠妃的臉龐,她微微眯起眼睛,享受著臉上有些灼熱的溫度。
胤褆回來時可說了,太子對太子妃的不滿,甚至在康熙面前都表露無遺。他們在回宮的途中,太子與大阿哥陪侍在御駕中,親耳聽見太子氣鼓鼓地對康熙說出:“石氏真應了這個姓氏,脾氣比石頭還硬!行事越發不敬夫君,導致東宮內宅不和。”的話來。
胤褆說起這段事情,不免有些幸災樂禍,還當著康熙的面揶揄太子:“二弟未免性子太過軟和,這福晉就得好好管教,怎麼能縱得她爬到你頭上去?”
這話音一落地,胤褆就被康熙拿筆扔了滿頭墨水,還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看著兒子風塵僕僕還穿著甲冑就到自個面前請安,惠妃就點著胤褆的額頭嘆氣:“你也該和太子學學,他可算是把你皇阿瑪的脾氣摸透了。”
太子為何敢在康熙面前這樣說話,這是因為這正是康熙喜歡聽的。
皇上大勝歸來,心情正好,不會計較那麼多。而太子言語親暱,哪怕自己夫妻間的不和都坦誠相對,一副還要皇阿瑪教我的模樣。雖顯得軟弱、沒出息,卻正搔到康熙的癢處——終究還是老子比兒子強,他的兒子果然還是太年輕了啊,還很需要他為他掌舵才是……
而太子故意說石氏的不是,多半還是為了他那寵妾吧……惠妃心裡琢磨著,外頭的人看來都低估了太子對他那程氏的寵愛啊,惠妃嗤笑,太子妃恐怕也沒想到吧?她就是太高傲了啊,照這樣下去,若是日後太子真能登基御極,恐怕學先帝廢后都未可知。
不過這也說明,太子身上又多了道能攻訐的缺口,倒也不是壞事。
再看太子監國時的眾多表現,他對朝臣避之不及,想拍馬屁都找不著他的人,若非如此,明珠也不會想到要用這種法子打擊東宮……幸好,太子還有個性子過剛易折的太子妃。
而太子妃性子裡的弱點,正好被時常進宮為康熙參謀軍國大事的明珠瞧了出來。
惠妃想起太子妃剛接過鳳印的那段日子,她和德宜榮三妃心裡未嘗沒有疙瘩,惠妃很多次都想給太子妃使袢子,但都被明珠阻止了:“不,你要捧著她、將她捧得高高的。”
惠妃的舉動,瞞不過其他三妃,她們也心如明鏡,四人都無需多言,就暗中聯合起來,相互配合得極好……
什麼最難得的將門虎女、什麼都做到最好的皇子福晉表率、又賢惠又孝順,還大氣不善妒,這一年多里,四妃不餘遺力地成全太子妃的名聲。捧得她終於以為,這些都是她自個掙下來的,沒有太子的寵愛和權勢滔天的孃家,她一樣立得住。
惠妃在知道她刻意瞞下懷孕訊息的那一刻,就不禁笑了出來。
她以為那什麼婦人病的說辭能騙過所有人麼?這都是她們用剩的伎倆!當初她為了保全她的保清,也是提心吊膽了三個多月,直到顯懷才說了出來。她和榮妃都死了那麼多個阿哥,不得不如此,可太子妃心裡想得是什麼呢?
當那個面目十分平常的小太監開始修剪她院子裡那顆四季桂之時,她就知道明珠有信來了,也知道動手的時候到了。
這次,最好的結果便是讓太子妃滑胎,若沒辦成,離間東宮的目的也能達成。而胤禩早就在他們的計劃之中,不論是什麼結局,都是那個要揹負一切的倒黴蛋。
至於東宮的嫡子……惠妃如今也不急,她現在年紀上來了,總算能明白明珠為何總是對她和胤褆說的“靜觀其變”與“忍為上”了,放長線才能釣大魚,他們要推倒的是一座被康熙親自壘起來的高山,要耐心、也要時機,決不能著急。
一計不成以後還有一計,惠妃想到她的承慶、榮妃的承瑞、賽音察渾,全都是生下來以後兩三歲病死的。她忍著心中的悲傷想著,活不下來的嫡子,也就不算嫡子了。
何況,誰知道太子妃肚子裡的是男是女?
她剛回到延禧宮正殿,卻突然聽見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是大阿哥身邊的親信太監,他滿臉是淚跪倒在惠妃面前:“娘娘,大福晉方才……方才去了!”
惠妃方才的所有快意全都消失了,雖然她對這個兒媳談不上特別滿意,但也相處了多年,大福晉除了總生不出兒子之外,素無過錯,如今就這麼沒了,惠妃心情也低沉下來。
“來人,我要去乾清宮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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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阿哥府報喪的鐘聲響起時,程婉蘊與太子的車馬正穿過熙熙攘攘的市井。
暢春園距離紫禁城約莫有十幾公里,原本是明朝明神宗賜給外祖父的“清華園”,後來康熙就在這個園林的廢址上修了暢春園,從康熙二十六年陸陸續續修到了康熙三十年,才算基本完工。之後這幾年也是不斷整修增建,直到去年才算完全竣工。
康熙在建這個園子的時候,特意在主園旁邊修建了一個西花園,是專門留給太子與其他皇子居住的。並將西花園湖泊邊上最漂亮的建築群命名為“討源書屋”賜給太子。其他皇子則居住西花園荷花池畔其他南中東西四所,那四所宮殿還沒有名字,且……十幾個皇子擠在裡頭。
就,偏心得很理所當然。
以及,康熙這麼多年下來,給太子題寫了十幾幅御書匾額,其中,太子爺特別喜愛“日知堂”這個題名,不僅毓慶宮淳本殿裡的書房裡掛著,今日要去暢春園,他還復刻了一幅帶著,預備懸掛在討源書屋裡的新書房裡。
太子爺的行李收拾好,這幅字就捆在最上頭,程婉蘊上車時還挺好奇地看了看,康熙的書法真的沒得說,蒼勁有力,風骨清絕,見字如見其人,康熙當時一定也是抱著無比純粹的教子之心寫下這三個字的吧?或許也是想起小時備受康熙的疼愛,太子爺微微笑道:“這是我剛出閣讀書的時候,皇阿瑪專門為我題寫的。”
哪怕如今父子之間已沒有當年那般的心無芥蒂,胤礽心底裡仍然為康熙這個父親留有一個角落,這是無論如何也斷絕不了的……
想到這裡,他微微嘆了口氣。
而且西花園的修建康熙多次問過他的喜好,不論是山水景觀、花草樹木都照著他的心意來建。當然,在康熙問他的心意時,他也想著阿婉喜歡的茶花與月季、薔薇與游魚,在碧湖邊栽種了不少,還給咪咪與旺財都留了專門的小屋子。
甚至“討源書屋”這四個字,也曾經有他的私心。
胤礽看著阿婉掀開車窗簾子的縫隙,往外看的樣子。她似乎很喜歡看市井小民那種熱鬧的生活,眼睛總閃爍著亮光,風將她的髮絲吹拂起來,街面上幾個孩子舉著竹風車無憂無慮地追逐著,她不知不覺彎起眼睛笑了起來。
陽光下她的臉龐剔透如玉,胤礽倚靠在車壁上,靜靜凝視著她的笑顏。
皇阿瑪原先讓他為自己的居所題名,他題的是“桃源書屋”,是屬於他和阿婉的。自始至終,他從沒想過帶其他任何人進來,那就是專屬於他和阿婉的桃源。
但皇阿瑪覺得桃源二字不好,有些消弭鬥志,便用了晉陸機《文賦》中:“或因枝以振葉,或沿波而討源。”的典故,化作了“討源書屋”。
但在胤礽心裡,它依舊是桃源,是他心目中留給阿婉的地方。
第103章釣魚
程婉蘊是到了暢春園才知道大福晉沒了。
她收拾行李的手微微一頓,胤礽瞧見了開口道:“阿婉,你就不必去了,等會我騎馬回宮一趟。”
按家禮來論,伊爾根覺羅氏終究是他的大嫂,不論平日裡他和老大怎麼鬥,遇著生死之事還是要放下芥蒂。人沒了,他於情於理都該去上一柱香。
程婉蘊沉默地點點頭,她與大福晉真正的交集不多,大多是遠遠行禮罷了,但她也是眼睜睜看著大福晉好似一朵花,從盛開到凋零,也不過幾年的年頭。
貴為福晉……又能怎麼樣呢?太子爺走後,程婉蘊一邊忙著打理屋子,一邊在心中嘆息。
什麼恩寵、權勢、地位,珍惜當下才是真的。
前幾天程家遞了訊息進來,說懷章中了二甲第三名,她高興不已,隨後又聽吳氏說預備給懷章看媳婦了,媒人如今每天都快把他們家的門檻踏平了,吳氏在滿人姑娘和漢人姑娘裡猶豫不定,程婉蘊就勸她:“門第太高也不一定是好事,懷章這名次是一定要進翰林院的,那是清貴之地,往少了算,都得熬五六年才能出頭,配個性情好、身子骨健康的姑娘比什麼都強。”
為何她特意強調身子呢,因為現在漢官世家的閨女已經有養得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為榮的風氣了,還有偏激些的,裹了小腳連地都不讓沾,出入有人揹著、抬著,真成了弱柳扶風了。
而八旗滿人家的姑奶奶,說實在的,與他們漢軍旗通婚,又顯得他們高攀了。滿清八旗的人數加起來都沒有漢人的零頭多,因此八旗內部是很喜歡通婚聯姻的,但卻不大愛和漢人通婚,尤其她聽吳氏說媒人裡頭還有來他們家為上三旗出身的姑娘說親的,讓程婉蘊目瞪口呆了都。
上三旗裡和皇室聯姻都不算少,七拐八彎說不定還能和太子爺論上親戚,程家如何高攀得起!如今肯屈尊下嫁,也不過是為了提前燒太子爺的熱灶頭罷了……程婉蘊提醒吳氏,這樣的就推了吧。
尤其八旗聯姻歸聯姻,但背刺親家的事情依舊做得十分順手,手起刀落完全不帶猶豫的。
說起來佟國維的妻子還姓赫舍里氏呢,且不是遠親,而是實打實索尼的閨女,赫舍裡皇后的姑姑。這麼親的關係,耽擱佟佳氏成為堅定的反太子黨了麼?並沒有!但這也是為什麼太子爺小時候被人汙衊“生而克母”的時候,唯有孝懿皇后敢接過這個燙手山芋,放在身邊短暫照顧的原因。
他們兩家是實打實的親戚。
所以指望聯姻就穩固兩家的關係,這或許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實際上,並沒有哪個家族會真的顧念嫁出去的女兒,兩個家族一時借力合作倒是有的。
懷章的前程已經定了,他中了進士又不指著蔭封,就沒必要再將婚姻大事當做交易了。何況,若要聯姻,程家不是已經聯上了暫時的最強大腿太子了麼?烈火烹油,實在不必再加勢了。
但懷章以後是要繼承家業的,他的媳婦也要是個能幹的才能管得好家,像吳氏這種程婉蘊就覺得很不錯啊,她笑著和吳氏說:“額娘就照著您自個去選就是了。”
把吳氏都說得臉紅了。
不過吳氏的確是個聽勸的,聽說現在讓程世福在自個同僚裡尋摸,託額楚問到了一個姓於的漢臣,也是漢軍旗出身,是康熙二十年的狀元,一直在翰林院供職,因出身低微,十幾年來才任侍郎,但他是個為學嚴謹、學問很大的人,被康熙點為侍讀學士,按照輪值,每月兩次到上書房給皇子皇孫們講學。他膝下就有個女兒,進宮選秀複選被撂了牌子,正好已經到了聘嫁的年歲。
程婉蘊聽了覺得不錯,漢軍旗對漢軍旗,這樣才算門當戶對嘛!而且能在選秀裡進了複選的姑娘,至少樣貌、規矩、儀態一定是沒問題的,也肯定沒有纏腳,她還讓添金去內務府打聽了一下這個姑娘在選秀的時候有沒有什麼事蹟傳出來,但她似乎不大起眼,或是太過小心,那麼多秀女,內務府裡除了她的花名冊,其他人都記不起這位於姑娘了。程婉蘊就滿意地點點頭:優點再加一條“謹慎安分”。
她覺得挺好,但最終也要吳氏和程世福覺得好才行,目前正打聽這於夫人的脾性呢。
太子爺回去,騎馬來回大約一兩個時辰就回來了,說是回宮裡看了一眼,又去大阿哥府一趟,那頭已經搭起蘆棚來了,按照欽天監的吉日,約莫停夠二十七日就要下葬。聽說惠妃特意去求了康熙,這葬禮就辦得很風光,還特意請了三福晉、五福晉兩個妯娌幫著料理喪事。
太子爺是半君,平日裡不需要做什麼,等出殯日再去送一次,已盡了心意。
等大福晉的喪事徹底辦完,暢春園裡的荷花已經開得很好了,程婉蘊也完全適應了在園子裡的快樂生活。太子爺隔三差五還是要回宮裡去刷康熙這個NPC的好感度的,但她不用。所以,今兒一早,她可以趁著太陽還不熱烈,就帶著貓貓狗狗(含咪媳婦三花及三個圓滾滾的崽)、弘晳和額林珠,每人提個小木桶、頭頂著荷葉,拿著釣竿,沿著河堤去釣魚、撈蝦,或是泛舟在接天蓮葉無窮碧之中,哪怕無所事事,也能被曬得渾身都暖融融的。
咪咪和旺財由於體型較大,專門分配它倆坐另一艘小船,咪咪怕水,頂著個荷葉就趴在旺財身上不下來,可是又想拿爪子去抓水裡的小魚,一隻爪子勾住旺財的毛,另一隻極限往外頭探去抓魚,然後就直接帶翻了船。
程婉蘊聽到後頭一聲嗷的喵叫以及撲通撲通的落水聲才發現,然後就見咪咪胡亂撲騰著被旺財從水裡頂起來,非常慫地用兩隻前爪巴住了旺財的脖子,落湯雞一般,嚇得扯著嗓子“喵嗚喵嗚——”直叫喚。
“哎……”程婉蘊和兩個孩子都愣了一下,隨即爆笑出聲。
實在是從一隻貓臉上看見這樣驚慌失措的表情,太好笑了。
“汪汪!”旺財反倒很喜歡水,四隻腳在水裡刨著,背上頂著嚇破了膽子的咪咪游過來,程婉蘊連忙把這倆溼淋淋的小可憐拽了起來,又讓添金划船回去取巾帕,結果旺財上了船,直接一個劇烈抖毛甩幹,把全部人都弄得驚叫一片,渾身溼透。
魚一條沒釣上來,就出師未捷身先死,灰溜溜上岸換衣裳。
太子爺打馬進了園子,就看到一溜溼噠噠的大人小孩和貓狗,不論人還是寵物,頭上的荷葉都曬得蔫蔫的,阿婉臉上還有泥點子,提溜著鞋子從那高高低低的蓮葉裡鑽出來。
他本想生氣,阿婉這麼大人了還帶著孩子胡鬧,別看夏天熱,這樣溼了衣裳叫風一吹也容易著涼!但看著他們在夏日濃濃的陽光下,笑笑鬧鬧還不忘高舉網兜追捕蜻蜓的樣子,心又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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