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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超領軍衝陌刀隊的夢想最終還是沒能如願。

看著一臉不情願且頗為自來熟的馬孟起被簡雍勸走,張飛首次感覺到了雍涼這塊地兒的熱情。

馬騰兒子的心眼全長韓遂身上去了?

而且這馬超居然這麼聽憲和先生的話?

隨即張飛便被自己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

馬超對馬騰都不見得能這麼聽話。

搖搖頭將這個頗怪的想法甩出腦海,張飛遺憾且小心的收起陌刀。

某種意義上來說龐統說的沒錯,目前這陌刀比士卒還要金貴幾分。

而韓遂面度陌刀和馬超雖然萌生出來了退意,但在談條件時便是半點不退。

一旦接受了要被逐出雍州的事實,韓遂反而相當放得開了。

既然你要我履行作為徵西將軍的責任,那是不是應該如以前的朝廷一般對徵西將軍做出支援?

在馬超抽刀之前,率先堵死韓遂話頭的是龐統:

“韓將軍請看這河西之圖。”

一副潔白如雪的宣紙被平鋪開,韓遂首先眯著老眼仔細看了看這紙,搓了搓還嗅了嗅:

“好紙,來一千卷。”

身在邊疆,韓遂最明白不過漢胡貿易的本質:互通有無。

只要是胡人自己沒辦法做出來的東西,胡人的權貴都喜歡。

若是像那陌刀,韓遂還要擔心賣給胡人後會不會用來砍自己。

可這種一看就很名貴的紙就完全不需要此類擔心。

龐統不耐煩的用小皮盾敲了敲桌子道:

“涼州韓伯約竟也是買櫝還珠之輩?”

韓遂呵呵一笑,不動聲色將目光移到了紙張的內容上,端詳一會兒後,便皺眉道:

“這是西海附近的地圖?”

雍涼縱橫三十年,自是見多識廣。

金城往西是西平,西平往西為西海,這他都是知道的。

但再往西的情況就完全不清楚了,但地圖上卻標註了出來,尤其在那西海的西南方向,標註了一道山脈。

而在後面還有一個小湖:青鹽天池。

龐統此時變得出奇的好耐心,詳細給韓遂講解了此處地形,並允諾若是能採來青鹽,定高價收購。

而且以這西海為中心,龐統的指尖先是拉出來一條向北的路線:

“往北便是韓將軍最為熟悉的涼州,如今此地有河西鮮卑為禍,可立封侯功業。”

看著韓遂不置可否的眼色,龐統再比了一條向西北的路線:

“這條路難走,但能直通敦煌,若能打通便是開疆,能名傳千古。”

看韓遂的已經在慢慢考慮了,龐統加了個碼:

“此地往南,過一山埡口後一路往西,千里沃土足以立國,若盡歸漢土,則可功比衛霍,開祠立廟。”

這個談判並沒有持續太久,韓遂便帶著這卷宣紙心事重重的離去。

張飛則是滿臉好奇纏著龐統追問:

“龐軍師,這韓文約真會相信這地圖?”

“西海又不遠,等他到西海發現那後世所說的茶卡鹽湖,自會相信。”

“龐軍師,那這韓文約最終會選哪條路?”

“哪條路都無礙,只要能提供戰馬即可。但涼州富庶卻有羌胡和鮮卑,敦煌有龜茲焉耆車師,唯有那吐蕃發源地無強敵有水草,韓文約素有野心,定尋機自立。”

“龐軍師你就不擔心這韓文約成了吐蕃的祖宗?”

“翼德你當那後世所說的高反有那麼好過?再說地圖籠統,我只是想找個人替我們探索罷了。”

說著龐統駐了足,回望著韓遂一行人的背影道:

“這韓遂不在意他鄴城的兒子,那閻行頗在意鄴城的父母。”

“不出兩年,其部自潰。”

張飛搖搖頭:

“龐軍師,伱心真黑。”

“不過黑的好哇。”

……

長安,太極殿。

李承乾看著大唐皇帝又站在地圖前沉思。

若是以前,他定然是低頭束手,等待這位帝皇問話,即使這一等可能就是一兩個時辰。

但最近父皇的態度似乎變了不少,對課業沒那麼苛求了,每隔兩天還會親自領著他們幾兄弟去騎馬玩兒。

因此幾乎是首次,李承乾大著膽子主動發問:

“父皇在看什麼?”

李世民輕輕吁了口氣道:

“在看大唐。”

說著又補了句:

“此處無外人,不需要如此拘謹。”

十一歲的李承乾鬆了口氣,悄悄又看了眼李世民,想起來母親此前的叮囑,於是大著膽子道:

“爹爹,我看你一直在看這寫著吐蕃之處。”

李世民怔了下,態度更加溫和不少,點點頭道:

“這是大唐的大敵。”

李承乾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因為他還記得父親上一次被父親這麼稱呼的是突厥。

“承乾,突厥乃是大唐大敵,你說要怎麼對付?”

這是兩年前的問話,至於怎麼回答的,李承乾已經記不清了。

但他顛三倒四搜腸刮肚回答完之後,父親那失望的眼神和嘆息他是記得很清楚的。

如今……

“承乾,下午無事,你去喊上青雀,爹爹帶你們去騎馬。”

青雀乃是皇子泰的小名,年齡就比李承乾小一歲。

李承乾睜大了眼睛,然後便是一聲歡呼。

緊接著猶豫了一下,李承乾小心翼翼提出了一個請求:

“爹爹,能帶上二囡嗎?”

“二囡是誰?”李世民話一出口就想起來了,觀音婢曾與他說過,武家小娘排行老二。

想起來這後來的武則天,李世民不由自主就想搖頭嘆氣。

隨即就看到李承乾一臉惶恐的解釋,說是二囡來宮中太早,想家了。

於是李世民只得寬慰長子,說剛才是想到了別的事情,至於那二囡,想來就來吧。

於是一父兩子再帶著個拖油瓶,一路穿過後苑,去後面一個被圈起來的小跑馬場。

也是應李世民之命,這馬場最近添了幾匹小馬駒,作為皇子皇女們玩樂的坐騎。

穿過後苑時還看到宮人們在將一排樹連根拔起,在移栽一個不認識的新樹。

看著李世民的表情,還不待發問,李泰就跳起來:

“我知道!”

“娘說了,這樹是聽了孫太醫所說種的叫山楂樹,是為了給爹爹治病的!”

原來如此……李世民心裡無奈。

那冰糖葫蘆看著自是好奇,但如今長安尚且才五月出頭,離山楂成熟尚還要小半年,暫時指望不上。

那日觀完光幕後,李世民倒是吩咐御膳房制了一些時令水果的冰糖製法。

更是令御廚研究了一下所謂的糖畫,這幾日皇子皇女們吃的很開心,李世民還給家中孩子尚小的親臣家中送了一些。

然後李世民一個沒吃到。

孫藥王嚴厲警告過,稱這蔗糖對李世民來說與砒霜無異,除了吃飯時可少量佐食,其他時候碰都不能碰。

禁令太多,導致最近李世民已經開始覺得,只活五十歲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至少,只活了五十歲的那個李世民應該是把羊肉吃了個爽,不像自己,現在一個月才能吃上一頓。

這股怨念一直持續到了晚飯的時候。

皇子皇女們一起吃,李世民和自己皇后一起吃。

一見面,長孫皇后就有點嗔怪:

“妾身聽聞,下午二囡也騎馬了?”

一說起來這個李世民就略有無奈:

“那時候在照看青雀別從馬駒上摔下來,沒想到那武家小娘偷偷溜入馬棚,牽了一匹小駒來騎。”

“等看到時已經跑了半圈了。”

長孫皇后有點頭疼:

“下次可別帶她去了,若是墜馬出了事兒,此般麻煩如何說得清楚?”

李世民一臉無所謂:

“這武家二囡,騎的還挺好。”

“說不得能為我大唐第二個女將軍。”

第一個自然就是李世民的親姐,平昭陽公主。

不過這自然只是笑談,如今不比開國時,麾下名將已經夠捲了,女將如何能插足?

李世民心裡更是在想,如果最終這武則天還是登上了帝位,恐怕史官會把今日的擅自騎馬當做異相給記錄下來。

而也就在笑談間,幾道菜餚端了上來,長孫皇后看著盤子中的魚瞪大了美目。

大唐的皇帝陛下笑的很囂張。

雖然有孫藥王禁令,但流口水的大唐皇帝陛下怎麼會被這些許困難擊倒?

於是前些天御膳房的御廚們接到了詔令:

以蔗糖和魚肉為材料,研製新菜品。

而如今便是御膳房的成果:糖醋魚。

迫不及待夾了一筷子,李世民簡直要為自己的聰明才智鼓掌。

長孫皇后也一起夾了一筷子,入口酸甜可口,但這糖量明顯有點超標。

要不然還是知會一下孫藥王吧?她想。

糖醋魚讓李世民體會到了久違的快樂,於是次日的閻立德便看到皇帝陛下臉上時常掛著微笑。

這倒是讓閻立德輕鬆了少許。

從光幕的“怛羅斯之戰”中抄錄出來諸多盔甲之法後,如今方才有底氣給大唐皇帝上疏,請御駕來觀察成果。

將作監自然是沒辦法演示的,所以穿過後苑,在這裡千牛衛已經劃出來了一塊空地,嚴禁任何無關人接近。

然後李世民便看著閻立德指揮著人搬來鎧甲,然後叫過五名騎士,開始前前後後的忙活。

而隨著這些盔甲在閻立德的指揮下一片片掛到馬匹和士卒身上,李世民臉上的微笑也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興奮之色。

李世民太瞭解重騎兵是什麼威力了,因為開唐時,玄甲軍便算得上重騎兵,只不過沒有馬鎧而已。

但如今,構造更加合理的鎧甲,以及學自那阿拉伯重騎兵的馬鎧,將一名騎士武裝的沒有死角。

這是比玄甲軍更強一籌的重騎兵!

李世民雙眼閃閃發光,只需要千騎,便足夠在一場戰爭中一錘定音!

這位大唐皇帝舔了舔嘴唇,不知道周邊哪個不開眼的,能有幸率先嚐嘗這鋼鐵洪流的威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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