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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望見這一幕,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當年在翠竹峰時他曾經說過悶棍或者板磚是最樸實無華的防身武器,但是沒想到商瓔珞居然真的聽了進去,尋到了一根竹棍,並且看樣子這敲悶棍的手法還很熟練。
商瓔珞隨意的將黑色棍子收入懷中,驕傲說道:“沈玉,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來救你了。”
語音清甜,如山中鳴鸝。
半年多的時間沒見,沈玉發現商瓔珞的身子又長高了一些,圓潤的臉蛋消瘦了不少,徹底變成了瓜子臉,一身青綠長裙,如小家碧玉。
他有些失神,原來不知不覺小姑娘已經長大了,或許在過幾年,她又會成為另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
當年,那個跟隨在自己身邊的小妖精,也是如此。
沈玉眼神帶有一絲暖意,搖頭說道:“這裡的守衛陣法太強大,你救不了我。”
商瓔珞不解,伸手向前,不出意外便碰到了一股肉眼看不見的無形屏障,她運轉全身的靈力,最後整個身體幾乎都趴在了屏障上,嘴裡嘰裡呱啦的說了一氣,忙活了許久,卻依舊停留在原地。
沈玉只是微笑的望著這一幕。
商瓔珞終於累了,氣喘吁吁的後退了幾步,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愁眉苦臉說道:“那怎麼呀?”
沈玉看她如此模樣,原本壓抑的心情稍微好了許多,笑著說道:“不急,總會有辦法的。”
商瓔珞想了想,然後認真說道:“你說的有道理。”
隨後的時間裡,商瓔珞便坐在洞外,不住的說著一些很小很小的事情,比如靈狸如今在淵聖殿居然和那隻土狗成為了好朋友,一對狐朋狗友,整天的在山上山下亂跑,然後自己和楊柳也成為了好朋友,兩個人沒事的時候就跟在大師兄後面讀書寫字,更讓人驚奇的是深潭中的那條靈鯉居然瘦了許多。
小姑娘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可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關於沈家舊宅的案子。
因為在她想來,這個事情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沈玉默默的聽她說完這些,看了一下天色,示意小姑娘回去了。
“我先走呀,明天在來看你。”
商瓔珞很是灑脫,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又一溜煙的下了崖去。
不一會,地上就傳來了細微的哀鳴聲。
“哎喲,那個王八蛋打暈了我。”
丁一右手按住後腦勺,掙扎著起身,迷迷糊糊的望向沈玉。
沈玉望了一眼山下,說道:“沒看到。”
“沒看到嗎?”
丁一疑惑的環顧周圍,並沒有人來的痕跡,不解說道:“真是見鬼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有人來?”
...
沈玉在的地方總是很熱鬧。
丁一從來沒有想到這個冷清至極的思過崖會有人來人往的時候。
衍法殿明見,江少秋,渡真殿餘雯雯,甚至連清律殿極為重視的天才弟子葉知秋都來過這裡。
最讓丁一感興趣的還是餘雯雯那個看著年紀很小的小師叔,每天準時來,又準時走,清晨到天黑,也不覺得煩。
只不過每次見到她朝著自己露出笑容的時候,丁一宗覺得後背微涼,也不知道為什麼。
這一日,望著那小師叔蹦蹦跳跳的消失在了山腳之後,丁一沒來由的鬆了一口氣,然後轉過身打量起那個盤膝坐在地上的傢伙,神色複雜,既有感慨,又有可惜,還有些許的佩服。
這些天來了許多人,也說了許多話,無一例外都對沈玉如今的處境並不看好,甚至有些人悲觀的認為他的前途一片渺茫。
但是眼前這傢伙卻永遠都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在這狹小的山洞內,該閒聊時閒聊,該修煉的時候修煉,似乎對自己的事情毫不在意。
他是怎麼做到心如止水的,他的人生經歷了什麼?
丁一自問自己是做不到如他那般坦然,第一次對一個人感到佩服。
明明兩人相距只有幾丈遠,閒聊時他也沒有帶著絲毫的不屑和高貴的語氣,但是丁一總覺得自己離對方很遠,即使近在咫尺,卻如同相隔萬里。
“你有什麼打算?”
丁一少有的認真說道:“倘若宗門按照門規,你這一次輕則被逐出道宗,重則廢除修為,淪為凡人,此生都無法修行。”
沈玉沉默了許久,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你還真是...”
丁一聞言,直翻白眼,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鄙夷說道:“說起來,連其他三殿都有人來看你,怎麼就你們淵聖殿的人沒來?難不成他們還怕因為你而丟了面子?”
這些天就連清律殿葉知秋都不懼同門流言,堂而皇之的來思過崖探望,可淵聖殿從沈玉回山開始就沒有來過這裡,甚至外面已經有些弟子傳言,說道宗掌門有過示意,決定放棄這位泯滅人性的弟子。
沈玉面色淡然,想了想,說道:“想必事情有些複雜了吧。”
...
淵聖殿,飛來峰。
無論外面如何雲起雲落,這裡永遠是那麼的平靜,彷彿數千年來皆是如此。
楊柳在靈草園中給幾株掛劍草澆水,但面色憂愁,心思全然不在上面。
“在澆下去,這幾株靈草就要壞了。”
蘇陌溫潤的聲音出現在一旁。
楊柳這才回過神,匆忙將手中的木瓢收回,歉然的笑了笑。
蘇陌說道:“在想什麼?”
楊柳有些欲言又止,最後小聲說道:“大師兄,你為什麼不讓去清律殿看望沈玉師兄?”
這些日子以來,外面發生的一些事情楊柳多少都知道了一些,自然知曉沈玉的遭遇,心中萬分難受。
“時候未到。”
蘇陌淡淡說道。
楊柳搖了搖頭,委屈說道:“外面...他們都在說我們要捨棄沈玉師兄,這會不會讓沈玉師兄難過啊。”
蘇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說道:“你小看你的沈玉師兄了。”
蘇陌解釋道:“他現在身在棋盤之中,有些身不由己,但是我們這些觀棋的人,總要看清楚那幾個下棋之人的意圖,若是貿然進入裡面,太過於被動了。”
楊柳似懂非懂。
蘇陌突然問道:“你相信外面這些人的傳言?”
楊柳堅定說道:“不信。”
蘇陌又問:“若是小師弟真的做下了那件事?”
楊柳認真說道:“那他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
“那就夠了。”蘇陌頷首而笑,然後踏出了靈草園。
望著大師兄遠去的身影,楊柳總覺得心裡面少了什麼,然後下意識回頭望去。
竹林之外,空無一人。
而原本那裡應該有一個清瘦的道人在盤膝修行。
...
清律殿,思過崖。
沈玉盤膝坐在在山洞之外,迎著冰冷的山風進行修煉。
丁一又開始絮絮叨叨了起來。
“已經連著好幾天沒有見到那小丫頭了,真是奇怪。”
丁一笑著說道:“我說,是不是他們真的打算捨棄你了?你還真有點慘,就我一個小嘍囉陪著你,哈哈。”
沈玉睜開眼,靜靜的望向山腳之下。
空氣一震細微的動盪,隨後微風吹過。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過來,他望向沈玉,微微一笑。
丁一見到此人,頓時站直了身體,滿臉嚴肅。
坐忘峰首座張執隨意的揮了揮手。
丁一一溜煙的跑了出去,然後在一處岩石後面躲藏,小心翼翼的望向兩人。
“這裡風景不錯。”
張執負手而立,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隨後目光落在了困在監牢之中的沈玉,說道:“是不是很奇怪你的那幫朋友怎麼一下都不來了?”
沈玉淡淡說道:“你又找到了新的本命靈寶了嗎?”
張執聞言臉色瞬間陰沉,半響後冷笑一聲,緩緩的伸出一根手指,說道:“十年前,你殺害沈家二十六口時,應該沒有想到這一切全部被一個流浪的小乞丐看見,為此你方才遠走他鄉。”
“但是....”
張執緩緩的伸出第二根手指,沉聲說道:“在大離西南邊境的落日鎮,有一座道觀,名叫雲陽觀,在沈家之事發生後的第二年,你出現在那裡,化成一個落魄的小乞丐,在那年的除夕之日,將雲陽觀觀主活活打死,還將觀內幾名道眾關在燒死,大火燒了三天三夜,雲陽觀從此化成廢墟。”
丁一在遠處岩石後面張大了嘴巴,一臉震驚。
“雲陽觀是大離王朝冊封的道觀,觀主至善道人更是西南德高望重的前輩,名滿天下。”
張執衣袖一揮,怒斥道:“沈玉,你居然做下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難道你真的想找死?”
聲音如九天雷鳴,思過崖稀薄的靈氣轟然散開,無數雲霧劇烈翻騰,震人心魄。
沈玉在場中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淡淡說道:“哦。”
“無話可說,是嗎?”
張執沒有見到對方驚慌失措的樣子,有些遺憾,接著繼續說道:“就算沉默也改變不了事實,你還天真的以為這是殺了幾個凡人的事情?你殺掉的是大離王朝冊封的宗門,有著極高聲譽的修行者,現在道宗再也沒有人敢當眾為你說話,整座思過崖所在的山峰禁止任何人靠近。”
“至於你,等到半月後,去往中州書院的名額確定了,你就會在祖師殿前被我親手廢去修為,然後再送往大離都城,接受世俗官府定罪。”
張執心中暢意,俯身笑著說道:“如何?這個處置你可滿意?”
沈玉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模樣,說道:“哦。”
“哼,到了現在,你還依然如此硬氣,還真是有趣。”
張執眼神冰冷,笑容變得有些玩味,“說起來,有件事情還是要感謝你,這一次宗門大比,你的名額已經被我坐忘峰替代了,沈玉,你也算是為我出了一份力。”
沈玉毫不在意,靜靜的望向雲海。
“享受你最後的時日吧。”
張執拂袖,大笑著離去,走在半路時突然轉身,朝一處問道:“你都聽見了?”
丁一拼命搖頭,說道:“沒....”
砰!
隨後,他的身體重重的砸在了巖壁之上,隨後吐出了一道殷紅的鮮血。
“下次別把假話說的那麼真。”
張執走下思過崖,淡淡說道:“下一次在讓我看到你跟這傢伙如此親近,我打斷你的腿。”
腳步聲漸行漸遠,思過崖一片寂靜。
丁一倒在岩石旁,腳下滿是鮮血,雙拳緊握,死死的盯著遠去的身影。
沈玉默默的望著這一幕,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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