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合力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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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騎士先行下馬，他們揹著弓箭，腰間佩著馬刀，目光巡視著食攤，看到陳曦他們，兩人直盯著巧雲身上的弓箭和佩劍，眼裡帶著戒備的神色。

馬車的御者跳下車來，在車門處放下梯板，在車邊候著，車裡的人從裡面拉開車門下車了，男子二十幾歲，中等身材，穿著色澤明朗的白色錦服，一張略帶倨傲之色的臉龐上，眉梢微微挑起，眉宇間透著一股凌利的氣息，看起來是頤指氣使慣了的人物。

兩名騎士早已將桌凳打掃乾淨，恭請男子就座，御者已從車上取出食盒，擺出幾樣精緻菜餚，還有一壺酒，一名夥計欲上前招呼，一名騎士攔住了他，跟他低語幾句，夥計就往店裡走了。

那名騎士給男子倒酒佈菜完畢，就和另一名騎士以及御者在另一張桌子坐下，華服男子坐下來後，掃了陳曦一眼，看了看背對著他的張巧雲，就開始用餐了。

不一會兒店傢伙計端出店內菜餚，騎士車伕也一起用餐，整個過程沒有人說話，陳曦也沒在意，眼角掃到華服男子時，看到他的腰間露出了一個玉佩，陳曦定睛一看，是一個璜型龍鳳紋玉佩，是龍鳳相互纏繞圖案，精美異常。

“龍鳳呈祥！”

陳曦心裡喊了一聲，春秋戰國時期楚人浪漫主義氣息濃重，他們喜用龍鳳交織共舞，來表達對男女之情的華麗想象，楚文化裡多有對龍鳳呈祥的動人描述，後世很多楚墓出土，有很多龍鳳紋的玉佩，在博物館均有展覽，陳曦曾近距離觀賞過，做工精細，刻紋遒勁流利，是很珍貴的藝術精品。

陳曦不敢多看，低頭吃飯，腦子飛速運轉了起來，楚國貴族？這個時候出現在韓部，絕非偶然，開戰在即，來這裡和韓部接觸，無非就是警告，勸降……

想到這裡，陳曦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趕緊起身結賬，帶著張巧雲離開了，兩名騎士一直關注著他們，看著他們往西邊的韓部方向馳去，才放下心來，低頭吃飯。

走了一段路後，陳曦回頭，食攤已不在視野之內，陳曦說道：“巧雲，我們掉頭往東邊，也就是楚部的方向走，不過不能從主路走，能不能從林間繞過剛才吃飯的地方，再回到主路去？”

“為什麼？你怎麼了？”

張巧雲大惑不解，楚部正虎視眈眈，這時候送上門去？

“快去！待會跟你說！”

張巧雲見陳曦口氣嚴厲，神色凝重，只能先聽他的，帶著陳曦離開主道，進到路邊的林子裡，從林間小道穿行。

“喂！你又鬧什麼鬼？！”

張巧雲氣惱道，這古怪小子又開始作妖了。

陳曦說道：“剛坐馬車那人，是楚國人！”

“你怎麼知道？”

“玉佩，他帶了楚國樣式的玉佩，我懷疑，楚國已經招降了韓部！”

張巧雲大驚失色，急切道：“別亂說！李叔怎麼會背叛我們？！”

“時間緊迫，我們先不說這個，現在我們回到主路，準備伏擊他們！你箭術了得，武藝怎樣？”

“我的武藝……我打不過我爹。”

“有你爹的幾成？”

“六……七成？”

“那就可以拼一拼了，這樣，等馬車接近，你先射馬上一個騎士，再射御者，再射另一個騎士，如果第二個騎士射不中，那就搶上去攻，把他殺了！馬車裡的人，你要生擒。”

張巧雲嘴巴張成了O型，怔怔的看著陳曦，說不出話來，陳曦詫異道：“怎麼了？”

“你……像變了一個人，殺氣騰騰的，不像平日那般……”

陳曦猛醒，對啊，自己本來平和的性子，怎麼說起殺人來，就好像在說殺幾隻雞似的？難道是這些年被戰爭壓的喘不過氣，東躲西藏，家破人亡，來到這又是危機重重，潛意識裡已經生出濃重的怨念和戾氣？

陳曦用力晃了晃腦袋，讓自己定下心來，認真說道：“顧不了這麼多了，這事生死攸關！”

張巧雲也恢復了平靜：“我知道了，那你做什麼？”

“我……見機行事。”

看著一臉淡定的陳曦，張巧雲撇了撇嘴，冷笑道：“呵呵，好，好個見機行事！”

主道傳來馬蹄聲，正是食攤遇到的那一行人，中午烈日當頭，陽光刺眼，又是剛吃飽飯，馬上騎士顯得有些懶洋洋的，這時“嗖”的一聲，一支利箭如飛火流星般，從路邊的樹林裡激射而出，馬上騎士

猝不及防，胸口中箭，翻落馬下，緊接著又是一箭射中御者，御者摔倒在地，手裡還拉著韁繩，拉車的兩匹馬被韁繩猛地拉住，前蹄立起，發出兩聲嘶鳴，停了下來。

張巧雲正要再搭箭，另外一名騎士反應神速，已跳下馬來，奔向林子裡的張巧雲，馬刀在手，一招力劈華山，向張巧雲頭頂劈落，張巧雲側身一閃，險險避過，抽出佩劍向男子刺去，男子一刀砍空，反手又是一刀，“鏗”的一聲，刀劍互斫，男子力道大，張巧雲劍被磕開，男子飛身一腳踹向張巧雲，張巧雲迅速抬腳，與他對踹了一腳，男子這一腳勢大力沉，踹得張巧雲蹭蹭後退，腳心振得發麻。

男子猱身欺上，再次揮刀劈向張巧雲，動作迅捷無比，張巧雲見男子功夫了得，不敢硬拼，只能利用樹木的遮擋，在樹林裡躲閃騰挪，她箭技超群，但若論打鬥，明顯經驗不足，平日只是張老二指點她武功，與她交手喂招，此時男子步步緊逼，她只能不停的左閃右避，一道道閃亮的刀光在她身前身後劃過，情勢很是危急。

陳曦躲在道路的另一邊，他看到張巧雲身陷險境，急忙撿起中箭騎士的馬刀跑了過去，雖然練了兩個月的武，無奈半心半意，沒什麼戰鬥力，兩人身形又快，不停的移來移去，陳曦根本跟不上他們的節奏，情急之下，陳曦大喊道：“你纏住他，我去殺了車上的人！”

陳曦說完轉身就跑，男子大驚失色，朝陳曦猛追過去，馬車已經被死去的車伕拉停，陳曦朝馬車正面跑去，身後男子緊追其後，眼見就要趕上，這時陳曦已經快到車門了，他用力把刀擲向車門，在那一瞬間陳曦身子猛地後仰，藉著跑步的衝力滑進了馬車底下。

“哐當”一聲，車門被陳曦的刀砸開了，一隻弩箭從車裡射出，追趕陳曦的男子始料不及，“噗”的一聲悶響，血花濺起，男子被弩箭射中，身形一趔趄，差點摔倒，不由得怒火萬丈，快速繞到車後追砍陳曦，陳曦剛從車底爬出，見到男子來勢洶洶，又縮回車底，男子蹲下揮刀橫劈，陳曦迅速向邊上打了個滾，“嗤”的一聲，衣裳已被砍刀劃破。

這時張巧雲殺到，一劍刺來，男子閃身避過，反手揮出一刀，張巧雲一個後仰，堪堪躲過馬刀，抬腳向男子踢去，正中男子小腹，男子悶哼一聲，身子撞上馬車，正欲上前攻擊，雙腳卻被人拉住了，男子前衝之勢不減，身子失了重心，登時撲倒在地，張巧雲反應神速，利劍如毒龍出海，刺向男子脖頸，男子頭一偏，肩胛已中了一劍。

男子忍痛揮刀砍向張巧雲雙腳，張巧雲跳起避開，“嘣”的一聲悶響，死死抱住男子雙腳的陳曦胸口被重重踹了一腳，手也跟著鬆開了。

男子剛擺脫陳曦，看也不看，身子直接向邊上一側，此時張巧雲的劍尖剛好劃過他的手臂，刺進土裡，這人確實了得，打鬥經驗很是豐富，在地上快速翻身，用身體壓著張巧雲的劍身滾動，手中的刀向張巧雲砍去，張巧雲急忙撒手棄劍，向後閃避，“嗤”，小腿被拉了一個口子，鮮血直流。

男子剛想站起，雙腳又被陳曦死命拉住，男子雙腳同時曲起，發力後蹬，正蹬在陳曦胸口上，陳曦被蹬得身子飛起，“眶”的一聲響，頭重重撞在了馬車底板上，一陣劇痛湧來，陳曦差點暈厥了過去。

張巧雲抓住這一瞬空隙，斜身倒地，用手撐著地面，一個乾淨利落的托馬斯迴旋，一腳踢中男子手腕，馬刀被踢飛了，另外一隻腳重重踢中男子面部，“喀”的一聲悶響，男子鼻樑骨被踢斷了，直接暈死了過去，張巧雲撿起地上的劍刺去，了結了他。

“籲……”

張巧雲香汗淋漓，長出了一口氣，跌坐在地，她把陳曦從馬車底下拉了出來，一場惡戰，兩人氣喘不止，累的近乎虛脫了。

“巧雲，你的身手，真有二叔的六七成？”

看著陳曦質疑的眼光，張巧雲柳眉倒豎，氣得不行，恨聲道：“有沒有六七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打你這樣的六七十個都行！”

“好好好，你厲害！”

馬車的門又關上了，毫無動靜，陳曦用刀敲馬車車身：“車裡面的人聽著，你被捕了，現在我命令你扔出武器，雙手抱頭，從車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