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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點,鍾息開始收拾最後一格衣櫥,那裡放著他春秋的上衣。
他的襯衣不算很多,都是差不多的色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商店的貨架,顏色整齊劃一,以前朋友常吐槽他是原木色的代言人。
霍司承也吐槽過,但鍾息瞥他一眼,他就會立即改口誇讚。
鍾息的東西其實不多,還有一些零零碎碎是霍小飽的,搬起來不費勁,但霍司承還是覺得這個房間好像陡然空了一半。
鍾息拿走了他那側床頭的全家福相框。
霍司承前兩天瞥見過那張全家福,是霍小飽一週歲的時候拍的,霍司承抱著小一號的霍小飽,鍾息坐在他旁邊,臉上掛著很淺的笑容。
那時候他們好像還挺幸福的。
霍司承想:也可能是他單方面那樣想。
鍾息拿走了被子和枕頭。
床也空了一半。
鍾息全程一句話沒說,沉默得可怕,霍司承甚至覺得他看起來有些解脫。可能真的是解脫,畢竟他也不是因為愛才結婚生子的。
說不定比起分居,他更想離婚。
因為來回折騰,鍾息的臉頰稍微充了點血色,顯得紅潤了些,霍司承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張他剛懷孕時在雪山上拍的照片。
他暗暗想:結婚這三年,鍾息從來都沒對他動過心嗎?鍾息到底是以怎樣的心態待在這個家裡,留在他身邊的呢?
鍾息最後檢查了一下房間,確保沒有任何遺漏了,才轉身離開。
他離開前好像看了霍司承一眼,
只一眼,稍縱即逝。
霍司承還沒反應過來,鍾息在這個房間裡的痕跡就徹底消失了。
霍司承突然發覺出alpha和omega的好處,至少資訊素是有味道的,一個人有自己專屬的味道,即使離開了,氣味還能殘留一段時間。
不像beta,寡淡得像一杯白開水。
鍾息就是這樣一杯白開水,連同他的睡衣、他顏色毫無差別的襯衣褲子、他的白色枕頭和白色被子、他古井無波的臉、清瘦的身材……都顯得如此寡淡,讓人提不起半點興致。
霍司承關了燈,覺得身心舒暢。
半個小時後,燈又亮了。
霍司承一臉的慍色,抬起胳膊枕在腦後,窗外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讓他心煩。
竟然失眠了。
他就說鍾息是狐狸精吧。
再寡淡的狐狸精也是狐狸精。
*
文副官是第一個發現鍾息和霍司承分房睡的人,他上樓彙報工作的時候,迎面撞見從客房裡走出來的鐘息。
文副官愣在原地,“鍾先生?”
鍾息朝他微微頷首,“文副官,早上好。”
“您怎麼——”文副官指了一下客房。
鍾息沒等文副官問完,就說:“工作辛苦了。”
他轉身進了霍小飽的房間。
文副官帶著滿腦子的問號來到主臥,還沒進門就被裡面的低氣壓以及暴戾的alpha資訊素震懾得踩了個趔趄。幸好他也是alpha,而且常年陪在霍司承身邊,才能勉強保持鎮定。
“理、理事長,這裡有兩份公文需要您過目。”
“進來。”霍司承的語氣聽起來比得知赭石基地頒佈壟斷法案那次還要憤怒。
文副官進去才發現這個房間像被洗劫一空了,準確來講,是洗劫一半。
“理事長,這是關於亞北軍團的提案。”
進入工作狀態,霍司承很快就恢復如常,他接過檔案掃了一眼,說:“亞北不能長期停留在赭石基地邊境,聯絡一下鄭亞東,讓他帶著他的僱傭兵去其他基地轉一圈。”
“明白。”
文副官知道霍司承在軍事上一向態度強硬,像亞北軍團這種私人僱傭兵公司,亦正亦邪,遊離在黑白邊界,普通群眾都聞之色變。然而霍司承一上任就高調會見了亞北軍團的負責人鄭亞東,之後在很多次軍事行動中,他都倚仗亞北軍團出奇制勝。
外界對此頗有不滿,認為政府和僱傭兵集團相互勾結,藉此牟利,甚至將霍司承冠上“離經叛道的商人之子”的名號。
霍司承的母親葉繪藍,就是商人出身。
霍司承在衡量利益這個方面,更像是商人,他從不讓藍岩基地吃虧。
作為一個政治家,他顯得不擇手段。
事實上,霍司承上任三年,藍岩基地的經濟、軍事和科技水平都大幅提高,這些成就都是肉眼可見的,基地人民都因此受惠。
大家對霍司承無可指摘,也知道他是內定的未來總督,形容他的詞彙就從“離經叛道、貪名逐利”,變成了“年輕氣盛、野心勃勃”。
文副官對霍司承的手段很熟悉,並不意外,他將另一份提案拿給霍司承過目。
處理完公務之後,霍司承突然問:“我名下的財產有多少在鍾息那裡?”
話題突然從軍工轉移到鍾息,文副官一時沒反應過來,思維還停留在剛剛,“財政部那邊說他——”
“我說,我名下的財產有多少在鍾息那裡?”霍司承壓著火問。
文副官立即道歉,回憶片刻後彙報:“您的私人財產,除了霍夫人留下的世維集團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其餘房產、遊艇、私人飛機和其他財產,基本上都歸在鍾先生名下。”
“這是婚前協議的內容?”
“是的。”
霍司承冷聲道:“我就知道,他就是為了這些才結的婚。”
“是您逼著鍾先生籤的。”
“……什麼?”霍司承不敢置信,脫口而出:“怎麼可能?”
文副官的表情好像在說“事實就是如此”。
霍司承覺得荒唐。
雖然他已經可以想象出他失憶前被鍾息迷惑成什麼昏庸的樣子,大概和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差不多,但他仍舊難以想象他會主動把自己的財產轉移給鍾息。
他從他母親那裡繼承而來的商業基因不會允許他做這樣的虧本生意。
這已經不能說是虧本了,這完全是拱手讓人。
關鍵是,即使他都這樣付出了,鍾息還對他不冷不熱。
鍾息到底想要什麼?
正說著,小徐過來敲門,說:“理事長,盛先生來了。”
小徐說的是盛煊,霍司承最好的兄弟。
盛煊的母親和霍司承的母親是多年親密無間的朋友,盛煊和霍司承從小就在一起玩,一起上學,一起讀軍校。
後來霍司承進入海軍突擊隊,盛煊進入聯盟財政總部實習,霍司承進入外交部時,盛煊已經做到了聯盟財政總部主管金融情報的部長助理,三年前霍司承空降藍岩基地,盛煊被他點將到藍岩基地,任基地財政部副部長,負責稅收和公共事務。
文副官說:“盛部長最近挺忙的。”
霍司承對小徐說:“讓他上來。”
盛煊帶了幾盒補品交給小徐,然後就輕車熟路地上了樓,他先去敲了敲霍小飽的房門,聽到鍾息的聲音才開門進去,霍小飽本來還困蔫蔫的,看到盛煊時眼睛一亮,伸出小手。
“叔叔!”
鍾息剛給霍小飽洗漱完,正在給他穿綠色小恐龍的套裝。
盛煊好久沒看他,立即走上來抱住。
霍小飽摟住盛煊的脖子,親親熱熱地說:“叔叔,小飽想!”
“叔叔也想你。”盛煊捏了捏他的小臉蛋。
鍾息默默疊被子,把玩偶擺整齊。
盛煊觀察他,忍不住提醒:“鍾息,你臉色挺憔悴的。”
鍾息動作停了停,“還好。”
“他記憶還沒恢復?”
“嗯,”鍾息掖了掖霍小飽的領子,囑咐盛煊:“你別跟他提以前的事,他現在聽不得,一聽和我有關的就頭疼。”
盛煊視線垂落,“那你——”
“我沒什麼,我去給霍小飽做輔食。”
鍾息繞過盛煊往門口走,霍小飽呆呆地靠在盛煊肩頭,小聲說:“媽媽怎麼了?”
“我們去看看爸爸,好不好?”
霍小飽又露出笑容。
霍司承一抬頭就看到盛煊抱著小崽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他微微皺眉。
盛煊也是alpha,等級只比霍司承略低一些,如果說霍司承看起來鋒芒畢露,給人居高臨下的壓迫感,那盛煊就是柔和版的他。
盛煊身材高挑修長,丰神俊朗,天生一雙桃花眼,好像隨時都在笑。
在他懷裡,霍小飽看起來都開心許多。
盛煊聞到霍小飽臉上有甜津津的味道,“小飽今天用的是哈密瓜味的牙膏嗎?”
霍小飽“啊”了一聲,讓盛煊看他新長出來的小牙尖尖,“哈密瓜牙。”
盛煊哈哈大笑,“小飽長了顆哈密瓜牙。”
文副官也滿眼溫柔地看著霍小飽,在場一共三個成年男人,只有作為親生父親的霍司承臉色陰鬱,像個局外人。
明明是他把鍾息和霍小飽忘了,現在卻像世界把他遺忘了一樣。
自從霍司承受傷醒來後,霍小飽總有些怕他,明明已經到床邊了,還是抱著盛煊不撒手,他想要霍司承親手把他接過來,像以前那樣和他玩,但霍司承始終沒有伸手。
盛煊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他試圖緩和,先對文副官說:“小文這幾天忙壞了吧。”
“沒有。”
“我幾次深夜經過辦公廳,都看到三樓的燈亮著,”盛煊望向霍司承,笑道:“霍理事長,等你病好了,得給小文和下屬們發獎金啊。”
文副官連忙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盛部長言重了。”
文副官知道盛煊和霍司承有話要聊,就找了個藉口先行離開。
盛煊看了眼門口,笑問:“真失憶了?”
盛煊來了之後,霍司承稍微放鬆了一些,他隨口道:“忘了不重要的人,算什麼失憶?”
盛煊連忙捂住霍小飽的耳朵,“別以為孩子聽不懂,萬一他哪天想起來了呢?”
霍司承幾乎整夜沒睡,心情本就鬱結,被盛煊這樣一說,又猛地添了幾分愧疚,情緒就更加糟糕。
他的資訊素太強勢,盛煊感覺到四周的空氣都被擠壓,霍小飽最先感覺到不適,把臉埋在盛煊的頸窩裡,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空氣中的威壓感一下子消失。
霍小飽就不哭了。
盛煊哄道:“去爸爸懷裡,好不好?”
霍小飽緊緊抱著盛煊,他被剛剛的感覺嚇到了,也形容不出心臟發疼,只一個勁搖頭。
霍司承垂眸不語。
盛煊忽然發現,床的另一邊是空蕩蕩,連枕頭都沒有,那一邊的床頭櫃上也是空空如也,再定睛一看,衣櫃也空了一半。
盛煊震驚道:“你和鍾息——”
怕霍小飽聽到,他用口型說:“分開了?”
“是他自己答應的。”
盛煊一口氣提到嗓子眼,差點氣死。
“我名下所有財產都在他那裡,但是他親口說,他根本不愛我,難道我霍司承需要搖尾乞憐地去維繫這樣一段婚姻嗎?”
話音剛落,鍾息過來敲門。
霍小飽抬起頭,可憐巴巴地說:“媽媽抱。”
鍾息快步走上來抱起他。
盛煊說:“鍾息,別賭氣啊。”
鍾息冷著臉對霍司承說:“麻煩你在孩子面前管理好你的資訊素。”
霍司承啞然,自知理虧。
他看著霍小飽伏在鍾息的肩膀上,用小胳膊擋著半張臉,露出一雙哭紅的眼睛偷看他。
他衝口一句:“小飽。”
霍小飽像小地鼠一樣冒出頭來。
鍾息停下來,聽到霍司承幾次醞釀後,生疏地說出:“爸爸抱你,好不好?”
霍小飽立刻朝霍司承伸出手,鍾息沒辦法,只能轉身把霍小飽放到床上,霍小飽迅速朝霍司承爬過去,鑽到霍司承懷裡,他在霍司承懷裡哼哼唧唧地滾了一圈,像是發洩情緒。
霍司承當著鍾息和盛煊的面,沒法道歉。
就在這時候,霍小飽的肚子發出一聲咕嚕。
他該吃早飯了。
鍾息招了招手,霍小飽就乖乖爬過去,被鍾息抱去吃早飯了,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霍司承忽然生出幾分得意。
他想:盛煊再溫柔,也比不過父子親情,霍小飽永遠更喜歡他。
“小孩子還挺好哄的。”他說。
“大人呢?”
霍司承臉上的表情瞬間收斂,“他需要我哄?你看他為我掉過一滴眼淚嗎?”
盛煊不解道:“你都把人家忘了,人家為什麼要為你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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