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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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即初手臂用力,猛一翻轉,隨著“撲通”一聲,結實的擋在下方,許鳶軟綿的趴在他身上,沒有受身體之苦,卻因剛才的一掌,意識混沌。
眼見洞穴之小隻能一人容身,蕭即初身材又過於高大,兩人只能以這上下姿態緩著,耳聽外頭嘈雜,呈搜尋之勢,一時半刻也出去不得。
他只好坐立而起,將她架在腿上,半摟抱住她,視其臉頰虛汗飄流,觸上去果然燥熱非常。他心想遭了,這是要發燒了。
不時,見她臉色燒的通紅,嘴唇乾裂脫皮,口中不住呢喃:“熱…難受…”
蕭即初的手抬至她的胸前募然鈍了,不知是往下好還是不往下好。她縱然不似女子性情終是女子,而女子名譽有多重,他也當知。那日在幻境中為她渡氣,以然心虛不已,妄言才能使得面上鎮定。
如今趁她意識混沌剝她衣裳,雖是好心,但殊不知她清醒了又要如何編排自己,她這人最是嘴上不饒人,何苦為她如此?
但又看她燥熱難耐,豆粒般大小的汗珠直往外冒,別是沒中掌而死,反是熱死了,雖然這人性情不好,但也算與自己共經險惡了,有難不救非君子也!
想著生死最大,他到底還是出手了,手指在她腰間解開腰帶繩珞,從她胸口往兩處剝開外衣,越往越裡,他也不敢在看了,胡亂尖手挑開最後的裡衣,露出白布圍成幾圈的裹衣。他一掌貼在她裸露的後背之上,將她支撐住不至於倒下,自己則別開頭去。可他到底是男人,雖是抵得住美人、香肩,卻還是止不住氣息不勻。此情此景要教不知情的看來,定要將這淫穢二人浸豬籠,或是將這登徒子給廢了。
片刻之後,只覺掌間傳來的溫度漸涼。他深知第二階段來了,立即快手將怎麼剝開的衣服怎麼穿起。然,剛將她的裡衣穿好,她瞬間睜開了眼睛,蕭即初的手停在她肩上一滯,許鳶立即感受到他的手,兩人愣神對視,許鳶啞聲道:“你做什麼?”
不知為何,蕭即初見她昏著又做擔心,見她醒著又想捉弄她,他也說不清道不明為何對她有所不同。
少年人本就不懂甚麼情誼,又早入宗門,更是無人教導他諸多情感有何差異,所以他權當不對付處理之,又可知她較之周靈的不對付差之許多?
他拿下手來,揚唇道:“替你穿衣裳呀,看不到嗎?”
許鳶不是吐血過多,再吐不出了,非得一口血噴他臉上:“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
她方才被熱的昏了過去,自然不知發生了什麼,那麼,這人做些什麼,她也反抗不得。再加上之前那掌引得全身痠痛,全然不知是哪種疼痛,她越想越氣,體內最後一股火變為怒火遊遍全身。
她惡狠狠道:“我要殺了你!”
蕭即初心想這事開不得玩笑,她這樣子明顯是動了真怒,道:“你方才都要被燒死了,我總不能見死不救!”
許鳶全然不顧他說什麼了,只覺得體內的怒火壓也壓不住,怒道:“你哪隻手動的?哪隻眼看的?!”
蕭即初見她如此不論理,也怒了:“兩眼看了,兩隻手都動了,怎麼?你想廢了我不成!”
許鳶道:“就要廢了你!”
只可惜她現在動不了,連著蕭即初也動不了,兩人在逼仄的小洞中,吵架也需得面朝著面。正是這樣的距離,給了許鳶可趁之機,她現在算是半個殘障,使不出半分力,但她又不是能吃了虧的性子,心想硬碰硬還不成麼!當下就欺身覆過去,想以鐵頭撞他鐵頭。
蕭即初見狀,忙得一躲,心想她哪來得牛般蠻力,又見她不甘心的撞來,像是非要你死我活一般,殊不知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蕭即初抬手欲去擋,卻叫她擺頭躲開,直接欺身壓來,蕭即初半坐著施展不開手腳,憑著她如山般壓了過來…
他倏然閉上了眼,兩人頃刻間以掉下來的同等姿勢倒地,許鳶卻失了算,不僅沒撞到他的頭,反而是…
與他面貼著面,嘴貼著嘴!
“啊!”
蕭即初覺得嘴唇一軟,猛得睜開了眼,即看到她放大版容顏。她也是睜大眼,如葡萄般滴溜大的眼球不住轉動,嘴上嗚嗚的說不出話來。
原是她沒有支撐起來的力氣,蕭即初被他欺在地下,卻是被這突如起來的吻驚的不得動彈。
兩人吻了片刻,蕭即初才用手托住她的臉把她扶正,自己也再次半坐起來。
許鳶又氣又羞,竟然落下淚來,抽泣道:“你這小人!我決計不會放過你!”
蕭即初被她這小姐脾氣也弄得快崩潰了:“到底是誰親來的?!”
許鳶氣極了卻說不出理:“你…我…”說著便不管不顧的哭起來,細想她這些日子的驚險,更覺委屈,為什麼要穿成聖女?為何要遇到這些事?何時才能見阿孃?
蕭即初從未見她哭成這樣,眼見她哭聲越來越大,要是給上面的人聽見,那才叫麻煩大了,只得湊過身捂住她的嘴,道:“小聲些,發生都發生了,哭有什麼用,教別人發現,死都不知怎麼死的,想哭也沒得哭去!”
什麼叫“發生都發生了?”他慣是不會寬慰人,更甚女子,她也從未哄過女子,他是意“親都親了”,教許鳶聽了更是覺得他做了什麼。
她是不哭了,卻氣得撲向他,在他脖子上猛咬去。
蕭即初痛的“嘶”了一聲,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氣道:“你是狗嗎?”
許鳶道:“你豬狗不如,毀我清白!”
蕭即初道:“我沒有毀你清白!”說著立起三指起誓:“我要是碰了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真的?”許鳶突覺得筋疲力竭,體內的火也像洩了氣般,沉了下去,整個人瞬間癱軟了,又覺得體溫倏降,寒冷襲來。
蕭即初也覺察出她不對,問:“你怎麼了?”
彼時,許鳶臉色蒼白,渾身顫抖:“我好冷…好冷”
那風波掌好生厲害,先是讓人失溫,體表燥熱使內氣大亂,再讓人生寒,被活活凍死。方才許鳶那般暴躁也是內熱促使,現下這關更是要命!
許鳶輔的撲倒過來,在蕭即初身上蹭了又蹭,彷彿是在他身上尋找熱源一般,蕭即初肩膀被她咬得還在疼著,真想不再管她,可看她這樣,又於心不忍。
聽她道:“冷,抱我—”
蕭即初心下一橫,趨身將她抱在懷裡,許鳶似是在霜雪之地遇火堆一般,緊緊的摟住了他,不斷的汲取他身上的暖意,似是身上也跟著暖和了,竟舒服的嘆了一聲。
蕭即初任她箍緊自己,道:“你可清醒著?之後不能怪我!”
許鳶實則半醒的,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卻是再難將他放開。
她道:“知道。”
又過了片刻,蕭即初也覺得涼意透來,原是被她引得身上漸冷,可她卻是沒有一點好轉,反是愈來愈冷,撥出的冷氣打在俏睫上,竟是染了霜般,嘴上不住喃:“好冷,好冷…”最殘忍的是,她現在是有意識的察覺自己變冷,不知何時,或將成為冷凍的屍體。
蕭即初忽地握住她的手,只覺得徹骨寒冷,而她則一動不動,毫無生機,眼睛直愣楞的看著前方。
她在想,終是命喪於此了嘛?說來她此番征途也是老天贈的,她本是早死了的,多留的這些日子,多招惹的這些是非,都是她賺的,想到這,不甘也少了些許。她望了眼蕭即初,這個長相上乘,性格下乘之人,便是在此番行途與她著墨最多的人了,雖總是與他打鬧鬥罵,臨了想來,倒也別翻滋味,人啊,果真要珍惜當下。
她費力展顏朝他笑了下,蕭即初愕然。
她道:“放開我吧?別自個兒給凍死了。”
當然,她沒有動彈的力氣,她這意思就是讓他放開自己,好保全性命。
她體內的寒意不見少,如此下來,必然是一失兩命的。
也許臨了至善,她才想起這人的好來,兩人雖是不對付,卻也數次三番陳他救命之情。
蕭即初也在她神情中曉了她的意思,只道:“既決定救你便是要救到底了。”
許鳶苦笑:“不必了,不想欠你一命,上頭以然無聲,人應當是走了,你就此離開吧!”
蕭即初也笑:“你當我是這等小人?”
許鳶不理解他,為何自救算為小人呢?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本是她人生信條,聖女的身份和習性讓她救助了一些人,可她內心實想,人人都沒有生來就要救人救世的義務。
她是魔教妖女,她阿孃從小就教導她要為自己而活。
她道:“我不會怪你。”
蕭即初看著她的眼睛,沉聲道:“我救你不是為你怪不怪我,我只是想救你,我現在依舊想救你。”
說著他一把扯開自己腰帶,半褪外袍裡衫,裸露出清健的肌肉線條。
許鳶募地驚了:“你做什麼?”
這是她今地今日的第二句,不似第一句般恨切,而是真的詫異。
蕭即初道:“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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