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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湖泊霧氣騰騰如夢幻仙境,成片荷葉似青玉,蓮花朵朵,疑似神仙美人灑落的粉黛,如此畫卷宛若瑤池。
荷塘中央的八角涼亭頂一白袍長衫男人手持摺扇靜立,司徒劍莊十餘名江湖人圍困湖泊四岸八方。
胡亥正躺在湖泊廊道咳血,顯然又是內傷,趙道長一個跨步近身,而後點內關、肺俞、膻中三穴,為其止住咳血。
年過中旬的胡亥見到趙正立險些哭了,雖無性命之憂,可被當猴一樣吊打實在讓他慪火,面對宗師高手又沒反抗餘地,此刻遇上趙道長自然頓感委屈。
“交給我!”
趙道長拍拍他肩膀,也是難為他,兩次遭遇宗師,不過兩次重傷他也因禍得福,在境界上多少都有幫助。
三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被十多歲的小子安慰,這畫面看上去沒絲毫違和感,反倒很激勵人心。
趙道長仰頭認真打量著亭尖白袍男子,腰繫寬頻,鑲金配玉,手中持摺扇,模樣很年輕,倒有幾分翩翩公子氣。
亭上之人自然也在打量他,自傲的負著手搖著摺扇,語氣平淡:“青城派趙小天人,今日能否問出一道?”
短短兩句,讓趙道長頓感提神,顯然對方有備而來,自己還對他一無所知。
那人好似看出他的想法,收起摺扇憑空一劃,只聽見“嘶!”的一聲,摺扇如同利刃一般硬生生在半空中劃出一道裂縫,周邊真氣不斷撕裂,摺扇收手半空的裂縫隨之合攏。
外觀的眾人眼皮一跳,這是什麼手段?居然直接劃破虛空?
趙道長同樣眼皮一跳:“龍虎山,丹霞,破天門!”
短短三個詞道破玄機,也嚇傻了江湖人,龍虎山那可是天師府,近十多年一腳在廟堂、一腳在江湖的特殊門派。
白袍男子俯視著廊道趙正立,神情寡淡:“聽聞趙道長懵懂十年悟得一朝入道,你我雖是同代卻從未交流,此番沒任何朝政目的,私人恩怨,宋茂陵只為單純問上一道。”
趙正立神情凝重,宋茂陵是皇家人,師承大慶國師、龍虎老天師趙洪雲,自修“丹霞”又精通趙國師的“龍虎決”,關鍵還年長他幾歲,怎麼看對他趙正立都不利。
行走江湖自然不能為宗門丟了臉面,更何況來人還是天師府,雖然語氣姿態孤傲,那也是人家資本,趙正立紅唇白齒的拱手道:“那就在龍虎道友面前獻醜了。”
趙道長思量過,青城山素來閉世遠俗,外加這些年蜀地特殊時期,少與龍虎、武當爭廟堂之位,此次參與蜀地問題,那幾座道庭早晚也會露面,倒不如痛快接下。
一襲白袍的宋茂陵見他答應,合扇凝神:“只問一折扇!”
下方廊道的趙正立也蓄勢待發,無比凝重。
何為“問道?”即兩人大道感悟的對比,誰的深?誰的淺?誰有瑕疵,誰亦又完美,問道很玄妙,不是境界實力的對比,又勝過境界對比,道心不穩,甚至留下自我懷疑,殫精竭慮等隱患。
三千大道各有不同,亦又相同,問道是兩者道心的較量。
除開“問道”還有“借道”,借道則是弱者對強者的瞻仰,所以江湖修士都仰慕強者,追隨腳步,此為“借道”。
更直接借道便是挑戰強者,雖風險極大,但對自我的檢閱,尋找與強者之間的差距來的最直接。
能挺過來其境界更穩,道心更堅,這也是胡亥兩次被宗師重創因禍得福的原由。
清晨湖面白霧逐漸散去,涼亭頂端的白袍宋茂陵,廊道靜立的素衫趙正立,兩人一俯一仰,眼神都透露著自信。
間隔不出十米,空氣寂靜,湖面散開的白霧以兩人為中心聚集,這是兩位宗師念力造成的異景。
四岸八方的江湖人都往後退了數米,胡亥藉此機會也一瘸一拐的朝岸邊退去,還沒動手就如此陣勢,他自然怕了。
兩人沒有華麗招式,多餘動作,隔空對視著,觀看的江湖人只感覺湖面白霧越聚越多,在兩人周身形成兩個漩渦,四周的氣流也隨之加快翻湧。
就當眾人繃緊神經時,涼亭頂棚的宋茂陵折扇一揮,輕喝一聲“去!”,仿若謫仙拂手,只見他周身霧氣漩渦似狂風一般呼嘯而去。
下方廊道靜立的趙正立同時間朝前徒手一指,強大念力驅使著漩渦奔湧直襲。
在空中發出“呼呼”風聲,兩個白色霧化漩渦以驚人速度撞上,沒出現預想的破壞力,以及真氣餘波,有的只是那團白霧互相碰撞,交替混雜。
白霧內突然鉅變,空氣似粉末一般碎裂,頃刻又復原,而後再碎裂,依次迴圈,隱約聽見龍鳴、虎嘯,更看見一化萬、萬歸一的道韻,空氣反覆碎裂之中又瞧得黑與白,陰與陽的演變。
這些畫面猶如夢幻碎片一閃即逝,觀看者只感覺一晃而過,頂多也就捕捉一兩種畫面,即便如此對觀看者依舊受益匪淺,因為這些混亂的畫面都是兩位年輕宗師對“道”的感悟。
白霧僅維持幾個呼吸便消散,湖面歸於寂靜,留下依舊原地對視的兩人,無喜無憂更無波瀾。
最終趙道長先拱手禮讓:“龍虎決與丹霞道法讓小道受教了。”
宋茂陵沒想到對方會禮讓他,眼神多了幾分尊重,說話依舊是不溫不熱:“青城派的道法跟氣量我也領教了。”
他拂袖又補充:“礙於身份原因本道幫不上忙,不過我會等趙道長處理完蜀地再切磋一番道法。”
也不等趙道長同不同意,他一個閃身躍出司徒劍莊消失視野。
短短接觸,江湖人感覺這龍虎山的宋茂陵姿態高貴,談吐淡雅,加上剛剛的手段更是覺得高如雲層的天驕之子。
而趙道長則認為他是裝逼!故意展現給世人一副雲淡風輕的形象。不過也沒點破,誰讓人家出生高貴呢,師承也是龍虎山,每一樣都壓他一頭,就讓他接著裝唄。
此番問道沒人知道結局,包括當事人自己。不過對於有幸觀看的江湖人卻倍受啟發,匆匆道別離去,趁餘味靈感閉關研究,哪怕莊主司徒清也難得交代事務後閉關。
。
彼時,
上京城,威嚴宮宇閣樓頂層,兩位花甲老翁對弈棋局。一為僧袍,一為道袍。
僧袍老翁落子道:“這天下只有兩盤棋,一盤在江湖,一盤在廟堂,趙天師的下棋路數老僧實在眼拙,看不明白啊!”
道袍老翁緊觀縱橫十九路棋盤:“正因為不明白,不妨先落子一試!”
“你就不擔心愛徒?”
“為何擔心?成長就必須經歷!蜀地早晚會穩固,屆時佛道儒三家也將列入候選名單之內。”
“聽說蜀地與南詔國遺族有密切聯絡,又跟吐蕃國師有往來,老僧就怕……”
“蜀地亂不了,畢竟有那麼兩三位大宗師在。”
“但願如此。”
後續兩人沉浸專注棋局。
。
趙道長有所悟,吃過早飯就回到院子,剛入定一刻,他猛然睜眼,一個縱身出了院子,幾個起落來到外邊牆頭。
牆頭早已等候兩名中年漢子,壯的一個肩扛雙鐵大錘,瘦的手杵大刀坐在牆頭,正是石碾、魯莽兩個頭匪。
趙道長負手對視著兩人:“沒猜錯的話,你倆是為頭匪曹孟寧報仇來的!”
石碾杵著大刀坐在牆頭抬起微黑腦袋詢問:“小子,初入江湖為名為利?”
趙正立不答反問:“你這是打算收買我?”
魯莽扛著鐵錘咧著一口黃牙笑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開個價吧!”
粉頭白麵的趙道長咧著一口白牙饒有興致道:“你倆看我值什麼價?”
兩人還真細細打量起來:“長得跟怡紅院頭牌似的,道行也恐怖的嚇人,按月算估摸著也值個三五百兩銀子吧?如果你有心,我倆回去問問莊主,價格好商量。”
趙道長連忙追問:“哦?你們莊主姓甚名誰?”
兩人神情一頓交換眼色:“暫時無可奉告!你要誠心我倆可能為你引薦!”
趙道長乾脆也一屁股坐在牆頭,三人間隔五六米:“你們莊主叫劉元東,是郡守劉元吉的堂弟,在郡守府十餘里外建了個山莊,取名為臥龍山莊,招一批江湖敗類專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說完又扭頭咧著嘴:“我說的沒錯吧?”
石、魯兩人先一愣,而後越聽越來氣,將自己比喻江湖敗類,乾的事兒稱之為偷雞摸狗?倆人本就黝黑的臉由於生氣充血,形同豬腰一般發紫,魯莽鐵錘砸在牆頭,直接陷出兩個窟窿,爆吼:“小子不識好歹,消遣我倆呢?”
一臉淡然的趙道長扣著牆磚:“是你倆先消遣我。我像屈服於錢財的人嗎?”
隨後緩緩起身拍了拍屁股灰塵,可惜手指扣了牆磚反在屁股留下兩個五爪印:“你砸了牆頭,我只得砸你狗頭了。識相的自己砸,也可以。”
說完趙正立當即爆轟一拳,化形真氣如同巨人拳頭一般砸向兩大頭匪。
突如其來的一拳當兩人防禦不及,被倉促砸退牆頭,跌落在司徒劍莊牆外。
兩人罵罵咧咧起身:“他孃的,比我們還不講武德,看爺爺不弄死你。”
說完石碾舉刀騰空立劈而來,魯莽持雙錘跟上。
粉頭白臉的趙道長全神戒備,畢竟對方是兩個貨真價實的宗師,稍有大意就夠他喝一壺。
如此大動靜自然驚擾司徒劍莊,老嶽一隻手綁著繃帶,一隻手提著鐵棍喊:“道長接棍,用老嶽的鐵棒呼死他倆。”
趙正立接過壯漢老嶽拋上來的棒子,微微一沉,這分量還真紮實,舞動兩下擊退一刀兩錘,嘴裡還不停抱怨:“老嶽,也不找物件,一身騷力氣都用來擼棒子了。”
“道長說的是哪根棒子?”
“……”
道長語塞。
石、魯二人見一擊未果,連忙又蓄勢攻擊,真氣附著的大刀跟鐵錘如同神兵利器,摧枯拉朽的將巍峨高牆擊的千瘡百孔。
趙道長持鐵棍主動迎接,並將戰地引出司徒劍莊,在空曠野地上戰成一團,此地也是前幾日斬首曹孟寧的地方,勝在寬敞,無阻礙。
棍法在佛道江湖都廣為流傳,趙道長道法高深,以青城棍法為基礎,配合了武當八仙棍跟十三基本棍法,再有真氣加持,隨便的橫推、直點、斜掃、立劈單式都及其深奧。
遠處的老嶽極為滑溜的有模有樣學著,雖然道行跟不上,但一招一式都如假包換。
交手十餘招的趙正立施展一棍“反振乾坤”逼退石碾的“凌空立劈”,而後側身“雲棍纏腰”,單臂斜劈拔棍,與兩顆鐵錘撞上,火星四濺,真氣橫飛,縱然混亂,趙道長依舊遊刃有餘,呯呯嘭嘭混戰已過六十餘招。
石碾認準時機從後側襲擊,持刀直刺脖子虛晃,而後彎腰在手腕轉一圈握刀柄,手臂發力斜劈趙正立下盤腳踝,魯莽乘機掩護牽制趙道長注意力,持雙錘連擊。
觀戰的老嶽繃緊了神經提醒:“道長當心下後方。”
顯然老嶽是多餘的擔心,趙正立藉助鐵棍長度直刺魯莽的手腕,雙錘掉落,下盤大刀也近腳踝,咫尺之間趙道長立棍劈擊,一腳踢在下方石碾後脖子,一腳踢在丟失鐵錘的魯莽臉上。
兩人雙雙後退,趙正立借勢架棍連踢丟鐵錘的魯莽,一腳加上真氣足有數百斤,腳腳到臉,一口黃牙噴吐鮮血。
後方石碾握刀立劈,近十米的化形刀氣從後襲來,趙道長急忙提棍後掃,真氣爆碎,餘波震盪數米。
趙正立還沒收棍就瞧見爆碎的真氣餘波中襲來四五根暗器,避之不及的他後仰貼地躲過,待他鯉魚打挺的翻身而起時,上方砸下兩顆鐵錘,避無可避的舉棍抵擋。
“哐當!”
兩鐵錘砸在鐵棍上,趙正立後背更是陷入地面數公分有餘。
“呼譁!”
而後左臂又襲來明晃晃的大刀,趙正立舉全力推開鐵錘,貼地滾身,再撐棍躍上半空,只聽得下方“轟隆”巨響,鐵錘陷入他留下的印記裡,真氣化形的大刀也從他下方橫劈而過。
趙道長唏噓的吐了口氣,暗歎下次不能冒險了。
三人此刻已混戰百餘回合,石碾、魯莽兩人氣急,同為宗師境,固然對方境界有優勢,可自己兩個宗師合力都沒能傷到分毫,對方是個老古董他倆也想的通,身經百戰有優勢,然而卻是個十五六歲的嫩小子,傳出去臉往哪兒擱?
粉黛秀眉的趙道長連番打鬥讓他面紅耳赤,身形雖不能說狼狽,也算不上好看,畢竟三人都是宗師境,即便他境界佔優勢,一時半會兒也奈何不住兩人,而兩人也拿他沒辦法,唯一當心的就是他們使暗器。。
趙道長此刻在等餘家客卿李詹壹,心中早將那女人罵了百遍,一直暗處觀火,也不知是考驗他,還是記恨上次青城山十招擊敗她的怨氣。
就算那女人不出手,給他時間也能逐一攻破。
三人又過了上百招,累計交手不下三百回合,趙道長躲暗器不下十次,他認準時機,全力朝被他早先創傷的魯莽揮出一棍“道一化萬”,數百真氣化形的棍棒重疊於一棍,魯莽避之不及的全力舉錘硬抗,只聽得“哐當”一聲,他雙錘已被震飛離手,餘下半棍他低頭用背硬抗,代價則是血如噴泉的栽倒。
而彼時後背趙正立明顯感覺劈來絕世一刀,還夾雜著飛鏢暗器,他本打算揮棍硬抗這一刀,用棍阻擋暗器。
這一擊趙道長多少要帶點傷了,老嶽見勢拳頭都捏爆了,只恨自己幫不上忙。
鐺鐺鐺!
突然兩柄如月弧的彎刀破空擊散飛鏢,剩餘的化形真氣趙道長揮棍擊潰。
“噌!”
月弧彎刀在半空自轉一圈又原路返回,這時一名身著華麗的貴婦破空而來,雙手在半空穩穩接住雙刃。
趙道長心中罵娘,這都要收尾了才露面,好意思嗎?
不過想到她剛剛關鍵時刻擋下飛鏢,心頭好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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