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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正立黝黑面板肉眼可見的淡化,好似烏雲消散,露出白皙俊朗面容,紅唇泛著寶光神色,劍眉堂堂;面如冠玉。
張子崖活見鬼一般;嚇得語無倫次:“這這這……”
餘小薇跟李詹壹同樣瞪大明眸,朱唇粉面滿是不解。
碧家姐妹趕忙將土坑趙道長扶起,再喂上一粒養氣丹,以真氣助他消化,輪廓分明的翩翩公子睫毛微動,緩緩睜開他那雙疏朗星目,趙正立恍然掃視,瞧見身旁兩位美人紅腫眼睛梨花帶雨的哭笑表情,微弱語氣詢問:“你倆怎麼哭了?誰欺負你們啦?”
這話深深刺痛兩姐妹心尖,他才從閻王殿邁回來半隻腳就開始擔心姐妹兩人,這世間兩人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那沒幹的淚水又不爭氣的嘩嘩直流,不同以往的是此刻無比高興,撲在壞道長懷裡嚎啕大哭。
趙道長不知所措的面紅耳赤,長這麼大還第一次如此接近女人,更不知女人身子骨如此軟,還隱隱有芳香,這讓處世未經的道長慌了神,左右瞧了瞧,發現自己身處土坑,八尺有餘的身高躺著恰到好處,而後又將目光上移,發現餘小薇、李詹壹跟張子崖正俯視坑裡的自己,他好似明白什麼:“喂,你仨忒沒良心吧,居然要活埋我仨!枉費本道昨晚拼死護你們!”
“……”
坑上的三人無語,這場誤會似乎只有讓碧家姐妹來解釋了,三人更多是對他起死回生的不解?雖沒表現出碧家姐妹那般明顯,不過眼神中同樣透露著喜悅。
剛有些許高興的餘小薇瞧著土坑抱作一團的三人嘴角一噘,無聲的將頭扭到一邊。
貴婦般的李詹壹瞥了眼一旁神情羨慕的張子崖,他很快警覺的將眼睛裝模作樣挪開。
趙正立沒感覺自己死過一次,只曉得昨晚被蠱毒入侵五臟很累,然後撐不開眼皮便睡了一覺,醒來就瞧見碧家姐妹哭的稀里嘩啦跟自己在土坑裡。
這一覺趙道長睡得極為香甜,感覺精神煥發,反觀其餘五人一臉倦容,看上去好幾宿沒閤眼一樣。
他自己在苦思,身體蠱毒怎麼一夜之間消失了?運轉真氣又好似遍佈全身,與血肉交融一體了。
他很不解。
幾人上路,徒步朝七盤關走去。
行走江湖數年的李詹壹突然說道:“道長可認識龍虎山的人?”
趙正立搖頭:“本道出山才兩月有餘,一直在蜀地晃悠;從哪兒認識龍虎山的道士?”
李詹壹皺眉:“那就怪了,天下奇藥無數,雖說東海之濱有起死回生的仙草靈藥,可終究那是傳說,普天之下能與仙丹靈藥媲美的獨有龍虎天丹,即便是龍虎天丹也沒起死回生之神效啊。況且還是從蠱毒之身復活,修涅槃重生之術的《天衣蠶功》也達不到一夜復活的效果吧。”
張子崖搭話:“可能道長骨骼驚奇,適應了身體蠱毒也不一定!”
碧家姐妹也道:“還真有可能,道長浸泡茶油硫磺水煉化蠱毒已有數月,說不定悄然改善了體質。”
幾人將信將疑點頭,不過李詹壹覺得可信度依舊不大,難不成他真是天人轉世?
貴婦打量俊俏道士的臉色變得更好奇了,那雙眸子恨不得將他看個透徹。
趙道長不自然道:“本道自知長得俊俏,峨眉大師姐也別光顧著看啊,送兩道秋波示意一下本道可好,不過本道可不想在你跟子崖中間來場三角戀,所以大師姐別在費功夫了。”
“……”
豐腴大師姐無語,張子崖臉紅,碧家姐妹卻訕訕笑了,唯餘小薇面無表情的趕著路。
七盤關驛站並無多的馬匹,只能提供三騎,也就是說兩人騎一匹馬……
趙道長犯了難,是跟碧家姐妹任意共騎一匹呢?還是在餘小薇跟李詹壹選一個呢?
他糾結之餘已經有兩匹馬奔騰而過,驛站門口只留下他跟張子崖,那比道長矮小半個頭的傢伙正猥瑣衝他笑,同為男人他自然曉得壞道長剛剛在臆想何事,當然他也有,不過沒趙道長如此明顯,出於實力的尊重,張子崖客氣拱手:“道長,只能委屈您跟我乘坐一匹馬了,道長是坐前面,還是坐後面?”
道長很是掃興的瞪了他一眼:“什麼前面後面,汙穢之詞,本道坐馬背上!”
“……”
最終壞道長將張子崖橫放馬背,如俘虜一般卷攜上路,張子崖極力抗議:“啊!…道長…我受不了!”
“道長!…啊!…慢點!”
“閉嘴,再叫把你膽水抖出來!”
“……”
也不知是趙道長馭馬之術有進展,還是前方兩匹馬故意等待,不足片刻就追上四人,當她們瞧見張子崖的乘坐方式尤為驚訝,不用想就能明白是壞道長傑作,虧得昨晚為他傷心。
行了足有三十餘里,張子崖感覺頭暈目眩,翻江倒胃,隔夜飯都到了喉嚨,他此刻在後悔一件事,那便是早上該就地挖坑把那該死的壞道長埋了,也不至於遭這份罪。
或許壞道長並沒有壞透,見張子崖實在不行了,讓他跨在前面共騎一馬,張子崖這才如獲重釋。
這一路沒了險地雄關,三匹馬揚鞭奔騰七八十餘里,分三次歇腳從七盤關直達興元府,耗時一個時辰左右。
山川寂寞雲飛渡,市井繁華推杯盞。
興元府如蜀地一般沃野千里,繁榮興旺,依山傍水的環境很是宜居,此地通南到北,又是天然糧倉,讓歷代群雄爭的頭破血流,單是翻越八百里秦嶺的棧道就有四條,為陳倉、裹斜、儻駱、子午,上到古商先秦;下至近代亂世,無不在此留下曠古絕今的戰役,可以說每一條棧道都是鮮血與白骨鋪墊而出。
六人並非來興元府感受人文歷史,在府衙校正身份,尋了餘家等候數日的五花馬鸞轎,而後又要了一支興元府甲冑重騎護送。
經過昨夜血的教訓,眾人一致認為‘借勢’很重要,到了哪個郡路就找哪個郡路護送,這算不上窩囊,相反府衙還很樂意,畢竟趙正立屬於欽點之人,在地方出了事多少不好交代,更何況還有兵部尚書的寶貝女兒,這燙手山芋早甩出去最好。
農曆八月二十五,幾人正式由儻駱棧道北上京兆府,興元府五十甲冑重騎護送,肅殺之氣燃爆棧道,各路江湖遊人聞風避讓,七盤山夜襲的事件也在江湖傳的沸沸揚揚,“魔劍斬盡南詔遺族,氣勢嚇跑吐蕃國師”,‘人魔’成了趙正立在江湖新的頭銜。
李詹壹跟張子崖同樣出了名,可惜被‘人魔’這個狠角色遮蓋的光芒,單是這三位宗師都足夠嚇人了,如今又添五十甲冑重騎,這沒大宗師實力都不敢上前打招呼。
有傳聞說,趙正立經七盤嶺一戰身負重傷,所以才在興元府調遣五十甲冑重騎護送。
無論真假,都沒人上前試探,因為還有兩名宗師,五十名重甲,不少江湖人預計在儻駱棧道看熱鬧,問道,暗殺等等退避生畏。
興元府五十重騎耗時一天護送至鳳州跟通遠軍交接,郡路之間沒詔書不能越界,這是慶國鐵律。
進了鳳州便正是入了秦鳳郡路,秦鳳郡路共計十二州,三十八縣,分三路軍,為武德、鎮戎、通遠。
接引趙正立等人的便是最南邊通遠軍一支分隊,七十餘人,身穿鐵甲,馬鞍立著三米長矛;再配強盾,戰馬鐵騎整齊劃一,行軍氣勢遠勝先前五十重騎,看的張子崖熱血沸騰,早先那五十重騎也沒讓他如此激動。
其原因在於興元府重騎屬府衙編制,地理上又不像秦鳳郡緊挨三國邊防,上是西夏跟契丹,左是吐蕃,雖然近兩年戰事漸小,邊防之地免不掉磨槍擦火,數月也有一兩波小戰。
而這群鐵騎正是當年從屍山血海爬出的勇士,將士之氣自然明顯,倘若七百人、七千人行軍;那士氣燃爆諸天,恐怕一般人看見腿腳都不太利索。
七十名鐵甲將士沒任何言語,除去領隊的九品散官;吳壘陪戎校尉,在緊急問題上與幾人溝通,其餘數十人如同機械,吃不交談,睡不卸甲,如此在儻駱棧道行進兩天。
農曆二十八日下午,在吳壘陪戎校尉的護送下進入永興郡路,入眼全是與天地接壤的浩瀚黃土,風沙四起塵土飛揚。
張子崖望著遼闊風貌感嘆:“還真如老話所說,北上觀浩瀚殺氣,南下見書生雲集。”
吳壘豪拍腿稱快道:“這話甚有道理,南方出文人,北方多莽夫,文治國,武定疆,雖然南北兩方誰也瞧不起誰,但都又離不開誰,可惜,如今朝廷似乎對文人更喜愛些,苦了我等這些武夫了。”
吳壘說到後面他明顯低沉惋惜,搖了搖頭拋開此話題,又無比豪氣道:“這還算不上浩瀚,再北上百餘里,在那塞外無盡荒漠;入眼的只有藍天跟黃沙,那裡才能感受到真正的浩瀚殺氣。”
趙正立瞅了眼一臉痴迷的張子崖:“你不是要北上收復燕雲之地嗎,這就隨陪戎校尉從軍如何?”
還沒等張子崖說,陪戎校尉吳壘率先一亮,認真打探著張子崖:“子崖心胸讓本校尉佩服,倘若天下江湖都有這胸襟,何愁煙雲十六地不回,恐怕契丹、吐蕃都得盡歸我大慶版圖。不過以子崖宗師道行來我們小隊是屈才了,如果真有心;小將可以推薦你到通遠軍將軍府去,準定能在北方殺出威名,讓契丹生怯!”
張子崖偷瞄了一眼五花馬鸞轎的李詹壹,委婉道:“多謝校尉欣賞,如今邊防戰事不多,子崖還想先遊歷一番,待日後前線吃緊子崖絕對義無反顧。”
吳壘絲毫不懂他深意,鐵骨錚錚,豪氣萬丈認真道:“子崖謙虛了,以你宗師道行從軍自然不像兵卒衝鋒,傳教有資質兵卒,道行武術等要職……”
趙正立見張子崖心口不一的聊著同一個話題很是彆扭,轉移話題:“聽聞校尉能以七十鐵騎布七星陣,擋住契丹近千餘兵卒衝鋒,貧道很是好奇,這七星陣有何特別?”
提起吳壘擅長領域,他自傲的抬了抬胸脯凱凱而談;一直將六人轉交給接引的京兆府衙兵,臨走時還不忘提醒張子崖隨時恭候等期待話語。
永興郡路有十二州,設兩府,一為河中府,主守北方契丹,二為京兆府,主運輸、練兵等後勤。
此地到京城僅百餘里,可選水、陸兩種方式。
水路貴在安全,如今八月底接近黃河漲水季節,河流湍急,少有船商開航,官船也只有特定時間發船。
走陸地有幾處匪徒猖獗,唯有一條官道直達京城,僅供朝廷緊急御用。
彼時;趙道長嚐到差遣官家人的好處,自然懂得扯虎皮拉大旗,以時間不足為由,讓京兆府衙特開此路借道,並講述自己在蜀地為朝廷多賣力,犧牲多大,這一路入京又是多麼艱辛,一併賣慘。
其實他也無需倒苦水,京兆府州牧李詹、刺史田志成、知軍事辛勤等人早查得一清二楚,更曉得京城有方勢力不待見他入京,花了重金在黑市暗榜買他人頭。
京兆府雖是塊寶地,可如今沒帝王寵愛頂多算第二寶地,第一寶地自然是當代京城;汴京,他們這第二寶地的官僚怎敢得罪第一寶地?而這位蜀地來的道士進京受阻,顯然朝廷有些人不歡迎這位‘外人’。
幾方勢力他們都得罪不起,把他留在這兒肯定是不行,順利放走也會間接得罪廟堂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時間控制好,不能看出刁難,也不能看出幫助。
以幾人多年氣候經驗,最近一兩日準定有秋雨降臨,那時再找個官道塌方擁堵為由拒絕,也算不得罪人,當然前提需要先熱情款待幾人,打消幾人顧慮。
於是京兆府幾位緋袍官僚以欽差規格熱情招待這六位遠道而來的客人,又帶幾人遊歷舊唐盛都,感受這塊千年帝都盛茂,品嚐各種特色美食。
此地繁榮程度讓六人咋舌,是目前所見當中最氣派的巨城,即是看盡繁華的尚書之女餘小薇也不由感嘆這歷朝帝都的恢宏王氣,甚至比京城都要氣派幾分。
趙正立身在繁榮京兆府,心卻停在京兆府不遠處的八百里秦嶺,因為那裡有五福七十二峪,還有舊唐孫思邈、李淳風等道場,他很想逐一拜訪,可惜此行終究是匆匆過客。
經過幾位緋袍官僚熱情招待,已近天黑,眼瞧著明天都農曆二十九了,趙正立還真有些慌,暗道;早知路途多舛,當初接了聖旨就出發得了,也不至於辜負一路美景古剎,今晚暫住京兆府是鐵板釘釘了。
幾名官僚很是熱情的差人準備院子。
當晚;天不遂人願,大雨傾盆一夜,早晨還飄著紛紛秋雨,六人本計劃早些啟程,架不住州牧李詹盛情款待,推杯換盞幾人吃了有史以來逼格最高的早餐。
再啟程已近中午,坐船肯定是來不及,只得透過棧道趕路,知軍事又趕忙說昨夜大雨山體滑坡堵塞了棧道,士兵正緊急疏通,讓幾人再等上一些時間。
六人自然等不起,明日都農曆三十了,要是有個差錯誤了聖旨還得了,無奈只得走鄉路多繞幾十公里,由京兆府騎兵護送出郡。
一路秋雨綿綿,泥濘曲折,先到潼關,再沿河堤東去。
滾滾黃河東流水,綿綿黃土匪寇行,餘下數十里地流寇橫行,雖然道行不高,但小鬼難纏,一路反反覆覆,不勝其煩,讓京兆府護衛全然招架不住,張子崖這才被迫提槍開路。
天已黑,雨越下越大,奔奔波波抵達京西北路,京兆府護衛止步於此,倘若再靠近便有謀反逼宮罪名。
他們六人獨行餘下數十里,京城腳下一路太平,唯一道路泥濘打滑,黃土粘黏車軸,可苦了張子崖刮泥開路。
到京城已是半夜,餘尚書家的五花馬鸞轎成了真正一匹“花馬”,只不過是被泥濘塗染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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