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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夢前世,醉今生
茫茫海域之上凌空站著兩道身影,目視東方海域盡頭久久不語。
高大魁梧東海城城主不甘的濃眉緊皺:“楊老,那袁朝陽莫不是真邁進了天人境門檻?”
老翁也一臉愁容:“具體境界不可知,同為大宗師能甩掉我倆,在境界上顯然遠勝你我,甚至在慶國廟堂三聖之上!”
他又面露憂色補充道:“袁朝陽所展現實力,或許不難衝開結界進入傳說中的仙島。”
“那迷霧真是仙島結界?”
“有過記載,具體老朽也不清楚。”
氣氛再一次沉寂。
不足片刻,數十名御劍斗篷趕來,為首中年單膝跪于飛劍上:“末將楊肅來遲,請島主降罪責罰!”
身後眾斗篷皆跪膝飛劍:“請島主降罪責罰!”
李孝忠抖抖袍子扭頭看了眼一群忠肝屬下:“便是來了也留他不住,何罪之有!”
隨即看了眼慶國方向:“估計要變天了!”
大袖一甩中氣十足:“回島!”
——
遼闊無垠的海域升了白霧,巨船在霧中飛馳,視野中茫茫一片,天地之間猶如被雪白綢布籠罩,迷霧重重。
巨船猶如闖進白色海洋,天地之間一片潔白,沒了參照物,行進速度疑似轉瞬千里,又像寸許未動,時間與巨船在這一刻仿若禁錮,無始無終。
趙正立沒大宗師真氣護體的本事,長時間被空氣倒灌口鼻,早已心神萎靡乏力,他神識迷糊,餘光看了眼濃白霧氣,霎時間幻影連篇,他看見了一馬當先的將領奔騰廝殺,看見了血肉至親坑害絕望的慘狀,看見了輝煌宮殿血泊中拎著長劍獨身離去的殘破背影,看見了登山眺望的蕭瑟孤影,又看見了道觀幽處蒲團靜坐的灰袍,猶如枯松一樣紋絲不動。
一連串零碎畫面,都是同一個身影,他是萬軍衝殺的將領,也是宮殿血案殘破背影,登到高處悽悽眺望的孤身,最後拋開凡身入了道觀。
讓趙正立困惑的是那人面貌不知,經歷不詳,卻又一種分外熟悉的錯覺,甚至感同身受的悲涼,心頭莫名添了些堵。
“咚~”
那深林道觀傳出一鐘聲,餘音幽幽長存,綿綿不絕,趙正立神魂徹底失去意識昏迷過去。
看不見濃霧盡頭,便是袁朝陽也心生壓抑,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帆船飛馳的恐怖速度,好在他道心穩固,沒被迷霧幻覺影響。
其實,也非幻覺,此霧名為“夢前世!”
袁朝陽能清晰感受到全船除了他都昏迷了,並且捕捉到趙正立昏迷前的情緒波動。
不知過了多久,當白霧淡薄時,朦朧視野盡頭出現一片群山,巍峨沖天,雲層環繞,隱約可見白鶴在祥雲比翼展翅,麋鹿在青松翠林奔逐。
那群山之間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祥和,花草林木除了蔥鬱茂盛,也無異樣。
袁朝陽悠悠長嘆:“到了!”
帆船擱入淺灘,袁朝陽眺望著眼簾群山,在那雲霧繚繞處隱約有飛簷斗拱宮闕、臨崖懸空吊腳閣樓。
袁朝陽在船頭甲板駐足許久,山間也沒人察覺外人闖入,他就地盤膝,呼吸吐納異常順暢,可見此地靈氣之充裕。
然而在他吐納瞬間,那群山之巔的宮殿一雙眼眸登時睜開。
下一刻那人化作一道流光現身山腳,是位鶴髮白鬚的青春男子,他凌空站立手拿拂塵,打量著擅自闖入的擱淺帆船,以及船頭甲板盤坐的白袍青年。
袁朝陽也有察覺,在對方如流光墜落時便睜眼與之隔空對視。
那人著星辰日月紫袍,衣襟繡祥雲,手中捻浮塵,如銀絲的白髮高束挽髻,戴著芙蓉玄冠,身披黃褐玄巾,彰顯著地位超然。
曉是如此,面容也同青城掌教馮紫峰那般鶴髮白鬚的青春模樣,絲毫不顯老態,他呼吸綿長平穩,氣質超凡,空氣與灰塵難進身體一寸之內。
袁朝陽預感此人境界與年齡一樣不可揣測。
兩人間隔數丈,那人輕甩雪白浮塵,面帶友善笑意:“貧道東華道人稽首了,敢問道友從何方來?”
袁朝陽見對方自報名諱,起身稽首回禮:“貧道袁朝陽,從西海邊陲慶國而來!貿然登島打攪仙士清修了!”
東華道人擺手回答:“同為尋仙問道修士而已,只是所修之地不同罷了,哪兒敢妄稱仙士,不過數百年來島上也來了幾波客人,像道友這般硬闖進來的還真不多見,貧道細觀道友血氣旺盛,道韻常伴,想必半隻腳進了陸地神仙門檻了吧?”
袁朝陽謙讓道:“悟了些心得小有突破而已,離天人境相差甚遠!”
兩人看不透彼此深淺都極為客套,東華道人撥開礙事兒綬帶將話引入正題:“以道友境界,若是來此尋找機緣突破,恐怕要失望而歸了,若真有什麼長生之物,成仙之法,我等又豈會苦苦修行?豈不是島上遍地神仙?”
他又補充:“不過島上是有幾處非凡不同,第一處想必道友來時經歷過,就是環繞此島數百丈的茫茫迷霧,有人說它是陣法,也有人說它是結界,都對,也都不對,因為它還有一稱呼,叫“夢前世”,道友之所以不受它困擾,道行境界是其一,其二嘛,想必道友早已洞悉了自己前世之緣。”
說完他頓了頓芙蓉玄冠的白頭微偏,觀察面如平湖袁朝陽,又接著道:“第二處便是傳言所說的醉仙酒,此酒非人為釀造,乃山中天坑一石乳碗常年累月吸收天地日月精華形成,三年出一碗,讓品嚐者大夢春秋,夜遊今生。”
“第三處,此島靈氣異於尋常,極為充裕,道友方才也感受到了!”
最後補充:“三處非凡之物,唯獨那醉仙酒貧道做不了主,還望道友莫怪,若是攜全船數十人暫居,貧道勉強能劃個山頭供道友臨時起居,常住依舊需詢問山主。”
袁朝陽沒想到此島主子另有其人,見他如此恭敬,那山主豈不是個陸地神仙?更沒想到對方這般坦誠,他也不藏匿,直言:“實在巧了,貧道此番貿然登島正是為了神山的醉仙酒而來。也不白拿,以物換物,只是貧道要佔些便宜了,畢竟囊中羞澀拿不出與醉仙酒媲美之物。還望東華道友幫忙引薦山主,或是代勞傳達,貧道定當感激。”
東華道人如實回答:“不巧,山主去了蓬萊,與紫陽真人論道去了,估計還有兩日歸來,道友不妨暫住兩日?”
袁朝陽看了眼身後碩大帆船苦笑:“恐怕要叨擾貴神山了。”
東華道人簡短告辭,化作一道紫光回山安排,屆時,船上昏迷的眾人陸續轉醒,當得知此地是傳說中的瀛洲神山,無一不震驚。
便是趙正立、李詹壹、餘小薇,三位心境穩固的宗師強者都久久沒緩過神。
李詹壹跟餘小薇途經濃霧不久便昏闕,沒能勾起前世零碎畫面,思緒很快接受身處仙島的事實,然而趙正立依舊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那一介凡胎的老船長與船夥計們經歷了一番疾馳飛船如醉夢初醒,好似喝了十壇八壇烈酒一般,迷迷瞪瞪魂不附體,五臟更是乾噦犯嘔,膽汁都險些吐空,嘴裡含含糊糊懺悔念著“罪過呀罪過,玷汙了神山,仙人莫怪,仙人莫怪。”
楊貴芬好在有袁朝陽及時出手穩住心神,這才避免她沒必要的“口若懸河”。
雲霧繚繞的青山有兩位御劍下山青年,著藍衫,戴似屋頂的三清巾,兩袖清風。
此為入道初戒有成之士,顯然道行尚淺,能御空飛行,是因那飛劍被高功道人設法溫養在他們體內通了靈性。
如早先東海城城主那數十御劍斗篷屬下,同樣是他與楊思李勞神費力溫養在數十兵將體內的劍胎。
此為養劍,又分活養跟死養。
活養,通靈效能共同成長,人與劍相通,達到人劍合一,劍由心起,隨意動,唯一缺陷便是飛劍折損本人將受到反噬。
死養,缺乏靈性,自然無法得心應手施展,不過飛劍折損也少了與之相等的反噬傷害。
御劍下山的兩位藍衫青年如翱翔天空的雛鷹,在山間劃個流暢弧線穩落帆船對面淺灘,這般靈巧顯然是活養劍胎。
此等場景看著眾多帆船夥計眼中自是如遇神仙,慌忙跪地叩拜,激動的不能自已。
然而他們眼中的“神仙”落地之後隔著淺海竟對袁道長彎腰恭敬行禮:“弟子玄清,弟子玄明有禮了,東華真人吩咐,邀袁仙士列位入島。”
隨即在前做出接引收拾:“袁仙士請!”
袁朝陽捋順白袍,看了眼隔岸的數十米淺海,攬上楊貴芬蠻腰輕飄躍下甲板,鞋履腳尖蜻蜓點水般劃過海面,順著浪潮踏水無痕的輕飄上岸。
在眾人好奇之下,他三兩步已去數十米,平穩落地之後瞧準一根擱淺枯木,後腳根發力踢向海船,趙正立、餘小薇、李詹壹三人縱身一躍,藉助浪花中枯木浮力一個起落上岸。
玄清玄明兩個接引道士自然也瞧出三人道行不淺,又才趕忙拱手施禮,三人各自回禮。
黝黑肥碩的老船長跟一群船夥計可顧不上什麼“炫技”,撲通撲通跳下齊腰海水,還不忘朝淺灘一群“仙人”憨憨笑著揮手。
這群糙漢此刻在意淫,神仙都在等自己一夥人,傳出去不知羨煞多少旁人,那群飄了一輩子的海船同行永遠體會不到囉,便是杜家大家長也沒這待遇吧?
淺灘上的“神仙”自然不會去揣摩他們所想,大抵認為是多呼吸了幾口充裕靈氣,興奮導致傻笑。
一群人都上了岸,玄清玄明兩人在前引路,繞至一處海灣,順著石階正式入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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