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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鑑盤坐在大殿內,看著眼前的十二名弟子,旋即開口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最左邊年齡稍長一點的道童當即說道:“回鴻清真人,我們是靜字輩的弟子,我叫‘靜安’。”
接著靜安又依次指著身旁那些弟子為方鑑介紹道:“他叫靜休、他叫靜頑、靜鶴、靜嶽、靜物、靜秉、靜洮、靜邾、靜祈、靜光、靜符、靜明。”
方鑑聽完靜安的介紹,對這個少年很是滿意,於是抬手一點道:“靜安,從現在開始,由你擔任寶方院執事,協助我總管寶方院一切事務。”
靜安聞言,當即一臉激動振奮地道:“是,靜安領命!”
方鑑點點頭,又道:“從現在開始,寶方院劃分為一殿兩司,一殿為主殿‘避塵殿’,兩院為‘真寶司’、‘十方司’。真寶司掌理寶方院寶庫,十方司掌理十方外務
,皆為我之協從。”
說到這裡,方鑑看著眼前十二名弟子道:“我這裡有一個問題,答對了沒有獎勵,答錯了也沒有懲罰。”
十二名弟子聞言,皆不由有些詫異地看向了方鑑,其中靜安在愣了一下之後,當即拱手拜道:“還請鴻清真人發問。”
方鑑淡淡一笑,右手從左袖中摸了一下,然後好似取出了一件事物,但是展開之後卻發現掌中一片空白。
然後方鑑指著空蕩蕩的右手掌心問道:“這上面有什麼?”
“...”眾弟子一下子就愣住了,眼睛呆呆地看著方鑑手掌半晌,也沒有看到任何事物。
在一片寂靜之中,靜安忽然心頭猛地一跳,說道:“我看到了一道仙光,有九種顏色!”
說完,靜安一臉堅定地看著方鑑,一副他真的看到了九色仙光的樣子。
而隨著靜安這麼一說,其餘的弟子也都回過味來,紛紛說道:“對,有九種顏色的仙光,我也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我也是,我也看到了。”
包括靜安在內的十一名弟子都異口同聲地說自己看到了九色仙光,只有那個長相普通,身材清瘦的靜秉默默地看著方鑑的手掌。
當其餘人都在說他們看到九彩仙光時,只有靜秉緊皺眉頭,一言不發。
方鑑目光落到了靜秉身上,然後開口問道:“他們都說看到了九彩仙光,你看到了什麼?”
靜秉想了想,目光看著方鑑的眼神,略作猶豫之後便開口說道:“我什麼也沒看到,鴻清真人的手掌之上什麼也沒有,是空的。”
“不可能!”靜洮立刻反駁靜秉道:“明明有九彩仙光,你只是看不到而已。”
“對,你只是看不到而已。”眾弟子紛紛朝著靜秉說道。
靜秉沉默了片刻,然後抬起目光,一臉堅定地說道:“也許是我看不到,但對於我來說,沒有就是沒有,鴻清真人的手上,什麼都沒有!”
“你...”眾弟子還想再說,但卻被方鑑打斷了。
只見方鑑抬手一壓,大殿內頓時變得寂靜下來,隨後方鑑看著靜秉道:“很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避塵殿執事了,別的事不用你管,就在這避塵殿內侍候我就行。”
周圍的弟子們頓時面色大變,尤其是靜安,頓時臉都黑。
靜秉聽到這話也是一臉驚愕,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這是天大機緣。
於是他趕緊稽首拜道:“是,靜秉謹遵鴻清真人法旨。”
接下來,方鑑又安排了真寶司和十方司的人員,真寶司由靜休、靜頑、靜鶴、景物、靜洮五人掌理,十方司則由靜邾、靜祈、靜光、靜符、靜明五人掌理。
而靜安則為寶方院總管執事,協助方鑑掌管寶方院一切事務。
安排完畢之後,方鑑便對靜安和眾弟子道:“好了,你們先下去挑選自己居處,選好之後上報靜安即可。”
“是。”眾弟子紛紛躬身行禮,就在靜秉也要離去之時,方鑑叫住他道:“靜秉,你留下。”
眾人回過身來,目光羨慕地看了靜秉一眼,靜秉聞言立刻躬身拜道:“是。”
待靜安等人離去後,避塵殿內就只剩下了方鑑和靜秉兩人。
只見方鑑抬袖一揮,霎時兩道清風吹過,避塵殿的殿門立刻關閉。
靜秉聽到殿門關閉聲音,心裡頓時緊張了起來。
“靜秉。”方鑑輕聲喚道。
靜秉聞言心頭一震,當即拜揖道:“弟子在。”
方鑑看著他笑道:“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去做,但我不知道能不能信得過你。”
靜秉聽到這話,心臟頓時‘咚咚’跳動起來,他雖然年齡小,但在進入天師府這麼幾年以來的耳聞目染之下,早就知道這代表了什麼。
這是機緣!
想到這裡,靜秉立刻下拜叩首道:“弟子靜秉,願以道心起誓,今受鴻清真人法旨,絕不三心二意,絕不洩漏分毫,絕不違心悖逆,若違此誓,天誅地滅,永不超生。”
“好。”方鑑撫掌笑道:“起來吧。”
靜秉聽著方鑑的笑聲,心頭頓時鬆了口氣,同時也帶上了濃濃的好奇,鴻清真人,會交給自己什麼樣的事情和機緣呢?
方鑑看著靜秉,緩緩說道:“我要設立一個殿司,由你來執掌,這個殿司只聽命於我,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都無權命令你們。”
靜秉聞言,當即稽首拜道:“請鴻清真人示下。”
方鑑道:“這個殿司,名叫‘天律殿’,其中之人為天律使,只聽命於我一人。”
靜秉聽到這裡,沒有絲毫遲疑地道:“弟子謹遵鴻清真人法旨,一定為鴻清真人執掌好天律殿。”
方鑑緩緩點頭,然後對靜秉道:“你上前來。”
靜秉立刻走上前去,方鑑又道:“盤坐下來。”
靜秉馬上盤坐在方鑑面前,然後只見方鑑右手抬起,然後點在了靜秉的眉心之上。
一道金光在方鑑指間亮起,隨後迅速沒入了靜秉眉心之內。
方鑑收回右手,然後對靜秉說道:“我傳你無上道法《先天正法混雷寶卷》及仙術《三十六天雷正法》,你要勤加修煉,不過,不到緊急之時,切不可在人前顯露。”
靜秉感受著腦海中出現的兩卷金冊,大喜不已,當即俯首叩拜道:“弟子多謝真人賜法。”
他只能叫真人,不能叫師父,因為方鑑只賜他道法、仙術,並未收他為徒,如果他直接叫師父反而顯得他無禮。
方鑑賜予靜秉《先填正法混類寶卷》和《三十六天雷正法》是有考慮的,要培養自己的人,肯定就要培養他們的實力。
而《先天正法混類寶卷》放在閻浮大世界都是無上道法,而且他還有現世唯二的‘紫宸雷靈寶樹’,另一株在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那裡。
所以擁有‘紫宸雷靈寶樹’的方鑑,說是第二個‘雷祖’也不為過,所以傳授靜秉這兩部上法,方鑑也能放心。
因為此法自他而出,一旦靜秉想要背叛自己,且不管他違背道心起誓會有什麼下場,單單是他修煉的《先天正法混雷寶卷》道法就會第一時間將他直接誅滅。
“你先下去吧,等你將這兩部上法修煉入門之後,我再佈置天律殿之事給你。”方鑑拂袖說道。
靜秉聞言,當即躬身拜道:“是,弟子領法旨。”
靜秉離去後,方鑑拿出了那幅皓鑭界輿圖,但他並不準備立刻就前往滄瀾海,在此之前,他還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於是就在寶方院成立三天之後,方鑑離開了丹朱山天師府,開始正式遊歷整個東陸。
...
時光荏苒,眨眼間便過去了三個月,而距離方鑑離開天師府遊歷東陸,也已過去了三個月。
丹朱山,天師府,龍虎殿。
四位天師和七位祭酒皆已到齊,只有一個位置還空著,那是方鑑的位置。
今天是天師府召開的一次法會,天師府已經提前五日傳書給了方鑑。
只聽輔天師瞿函道:“鴻清真人已外出遊歷三月,不知今日能否趕得回來?”
劉肇業淡淡地道:“無論鴻清真人能否趕得回來,已經定好的法會,時辰一到就要開始。”
戒律堂祭酒王仲斛笑道:“不知鴻清真人遊歷東陸,會有什麼發現?”
叢林廟祭酒黃仲戊道:“東陸如此荒涼貧瘠,除了沙石就是沙石,還能有什麼發現?”
黃仲戊話音剛落,就聽龍虎殿外傳來一聲清喝:“寶方院祭酒鴻清真人到。”
眾人目光立刻朝殿門看去,只見方鑑一身青霞玉斗麒麟袍,神貌形容與三個月離去前一模一樣,沒有絲毫改變。
方鑑一進入大殿,立刻朝眾人拱手道:“大天師,諸位輔天師、祭酒,貧道來遲了,還請見諒。”
劉肇業笑道:“不遲,時辰還沒到,鴻清真人快請入座吧。”
方鑑上前朝大天師章奐稽首一禮,然後便施施然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一幕在眾人眼裡令他們有些不滿,方鑑自從來到天師府,就只對大天師恭敬有加,對於其他人包括三位輔天師,都是以常禮待之,這在他們看來自然覺得方鑑充滿了傲氣。
不過劉肇業都沒說什麼,他們自然也不好站出來指責。
方鑑落座後,一名道童為方鑑端上了靈茶。
但還不等方鑑飲茶,輔天師高旌便說道:“既然鴻清真人已經趕了回來,人已到齊,就不必再等時辰了,提前開啟法會吧。”
劉肇業點點頭,道:“好。”
於是法會正式開始,不過商議的都是天師府的內務,七位祭酒向三位輔天師稟報自己最近這段時間的工作和業績,然後三位輔天師再對七位祭酒接下來要做的工作給予指示。
這個階段持續了兩個時辰,最後才輪到了方鑑。
方鑑飲了一口靈茶,然後緩緩說道:“三位輔天師應該也知道寶方院的情況,除了我和十二位弟子,就剩幾座殿宇和一些用具,用一貧如洗來形容也不為過。”
方鑑話音剛落,就聽授業堂祭酒彭仲開說道:“鴻清真人這話就說的不對了,既然天師府請你做寶方院祭酒,就要你從無到有,從有到好來經營寶方院的,你怎麼能哭窮呢?”
“不錯。”叢林廟祭酒黃仲戊笑眯眯地說道:“天師府把寶方院交給了鴻清真人,那麼採收寶材,積聚寶物,正是鴻清真人的職責。”
方鑑聽到彭仲開和黃仲戊的話,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然後只見方鑑笑著對彭仲開和黃仲戊道:“彭祭酒、黃祭酒說的不錯,但莪遊歷東陸三個月,所見之處盡皆一片荒涼貧瘠,根本沒有寶物可收,也沒有寶材可取。所以,為了天師府,也為了履行我寶方院祭酒的職責,我這裡擬定了一個採收寶物的大計劃,正要請大天師批准。”“!!!”
剛剛還笑容滿面的彭仲開、黃仲戊頓時面色一僵,目光看著方鑑充滿了驚愕,他們只是想譏諷一下方鑑,挫挫他的傲氣,可沒想到方鑑直接就接著他們的話頭就踩到了他們頭上。
一時間,二人心頭頓時五味雜陳,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就在彭仲開、黃仲戊愕然之際,輔天師瞿函好奇地問道:“鴻清真人有什麼想法?”
方鑑聞言微微一笑,然後從袖中取出了一卷玉簡,並遞交到了章奐的面前。
這一幕看得眾人又是一怔,因為大天師章奐如今才三歲,基本都是他的舅舅劉肇業這位輔天師在代行大天師職權。
所以大家平時也都下意識地忽略了章奐的存在,但方鑑自從來到天師府以後,每一次的行為都好像是在提醒他們,大天師雖然小,但人家畢竟還存在!
這一次就連章奐的母親劉鶥也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在劉肇業的示意下接下了玉簡,然後開啟看了一眼。
只是看了玉簡一眼,劉鶥不禁驚詫愕然地看向了方鑑,然後,她就在驚詫莫名的神情之下,將玉簡遞給了一旁的劉肇業。
劉肇業接過玉簡一看,旋即也是猛然一怔,臉上同樣出現了驚詫的神情。
然後是瞿函、高旌,都無一例外地出現了與前者同樣的表情。
七位祭酒看到這一幕,心裡別說有多驚訝了,鴻清真人玉簡裡到底寫了什麼?竟然讓夫人和三位輔天師如此驚詫?
待到玉簡傳到七位祭酒手中的時候,他們終於明白了,同時他們的臉上也出現了一樣的神色。
原因無他,只因那玉簡開篇明義便寫著一行大字:《論五年內天師府的主要矛盾與次要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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