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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王享的問題,蘇枋突然也意識到了什麼,他立刻制止了準備喝罵王享的劉玲,然後說道:“這件事,我和劉師妹其實也不清楚。”

王享面帶微笑,“但你方才似乎說過,藥生已經死在那三個妖修手裡了。”

“因為我們逃走了。”蘇枋說道:“那三個妖修的確厲害,至少也是陽神境修為,但我二人並未親眼看到藥師弟被殺。”

“呵呵。”王享笑道:“藥生只有內丹境修為,而且還是內丹境中墊底的存在,面對三個陽神境妖修,他能活下來嗎?”

蘇枋忽然笑道:“不一定。”

王享微微一怔,問道:“為什麼?”

蘇枋說道:“因為誡山之上真的有變故,而且我們還從誡山上面帶回了一些東西。”

“哦?”王享眉頭一挑,問道:“誡山之上有什麼變故?”

蘇枋說道:“誡山之上出現了一座廟宇,廟宇裡面有三個實力很強,卻又不知來歷的人。不過暫時可以斷定他們沒有惡意,而且還給我們三個每人賜下了一件法寶護身。”

聽到這話,王享目光一凝,隨即搖頭笑道:“蘇師弟,你連謊都不會說。這世上會有無緣無故贈賜法寶的事情嗎?還實力很強卻又不知來歷,既然如此,他們又為什麼賜你們護身法寶?”

蘇枋淡淡一笑,道:“王主事你但可不信,可藥生師弟手中的確有他們所賜的法寶,那三個妖修不一定殺得了他。到時候只要藥生師弟一回來,向壽長老說明情由...”

王享眉頭一抖,壽正齡對藥生的印象就是‘老實忠厚’,如果藥生活著回來說明情況,那自己...

“哈哈哈。”王享忽然大笑一聲,然後朝蘇枋說道:“蘇師弟,你嚇不到我的,你編的這個故事漏洞百出。”

蘇枋道:“漏洞在哪裡?”

王享說道:“我只說一點,既然你說那三個神秘人賜予你們護身法寶,那這法寶在哪裡呢?”

蘇枋卻反笑道:“王主事,你覺得我們會把這件法寶放在哪裡?”

王享陡然一愣,隨後目光一凝,緩緩看向了蘇枋。

半晌之後,王享朝蘇枋說道:“蘇師弟、劉師妹,你們稍待片刻。”

隨後王享直接轉身離開了黑磨崖,而劉玲看著王享離去,扭頭朝蘇枋說道:“蘇師兄,你覺得藥生沒有死?”

蘇枋搖頭道:“我也不確定,如果藥生真的沒死,那我二人尚有一線生機,不過...”蘇枋響起了藥生手裡的那個木雕,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過,他基本不可能活下來。”

劉玲眉頭一皺,道:“那為何還要跟王享說這些?”

蘇枋朝劉玲看了一眼,旋即說道:“劉師妹,如果藥師弟真的死了,我們的還能有生路嗎?生路又在哪裡呢?”

劉玲聽到這話頓時呆愣住了,許久之後,在蘇枋的目光下,她微微縮了縮脖子,然後朝蘇枋露出了驚駭的目光。

“蘇師兄,那王享是真仙道行吧?”劉玲說道。

蘇枋沒有回答劉玲的話,而是說道:“劉師妹,你說那個遊奕靈神給我們的法寶是真的嗎?”

劉玲瞳孔一縮,身體微微一顫,驚懼之色立刻爬上了面容,在蘇枋的直視下只一個勁地搖頭,口中喃喃道:“不...不...”

不久之後,王享重新返回了黑磨崖,而這時他手中已經多出了兩件儲物袋,正是蘇枋和劉玲的儲物袋。

“那件法寶是什麼樣的?”王享問道。

蘇枋道:“一根淡金色的鐵棍。”

王享只將手輕輕便破除了兩條儲物袋上的禁制,然後神念在兩條儲物袋中搜尋片刻,果然發現了兩根淡金色的鐵棍。

隨後王享便如丟垃圾一般將兩人的儲物袋丟到了地上,然後他手握那兩件華光寶銃,看著上面的文字,不禁笑出聲來。

“此物嚴重損害他人建康,請道友謹慎使用...?”王享讀到這裡時,整個人先是一怔,隨後不禁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王享笑完後,又仔細看著手中的華光寶銃,然後說道:“這麼有意思的法寶,我還從未見過,這個東西...有點像弩機。”

王享看著華光寶銃的手動扳機說道:“這難道是弩?什麼品級的法寶?”

“不知道。”蘇枋說道。

王享並不在意,而是淡淡一笑,“這兩件法寶上面並無修士氣機,你們還沒有煉化?怎麼使用?”

“不知道。”蘇枋依然是這個回答。

王享眉頭一挑,然後右手執著華光寶銃道:“你不知道,我知道,沒有什麼法寶是法力馭使不了的。”

說完,王享將自己的法力注入了右手中的華光寶銃上面,剎那間,華光寶銃表面一道道暗金色的符文光芒閃過,王享看到這一幕忽然用法力裹住華光寶銃,然後將其送到了洞外。

緊接著在蘇枋與劉玲關切的目光下...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王享眉頭一皺,又等了數十息後才將華光寶銃收了回來。

依舊是暗金色的符文光流,似乎蘊含著某種強大的力量,但卻被什麼東西給束縛住了一樣。

王享盯著華光寶銃上面的符文光流想了想,然後恍然道:“需要印訣祭發?”

說完,王享轉頭看向了蘇枋,“此物如何使用?告訴我,到時候我可以在壽長老那裡為你們求情。”

蘇枋冷笑一聲,道:“你以為這話我們會信嗎?”

“你必須信。”王享淡淡地道:“你們也別指望藥生回來你們就有一線生機,就算是我的佈置出了錯導致王承師弟隕落,但我是真仙境修士,宗門不會因為一個死掉的陽神境親傳弟子,而對我這個真仙境修士怎麼樣的。”

“而且。”王享看向了蘇枋和劉玲,“你們在危難關頭拋下藥生獨自逃走,如果藥生真的回來,並將這件事公之於眾,你們也未必還有臉待在宗內吧?”

蘇枋臉色一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外面的王享看到這一幕,當即說道:“你告訴我這件法寶如何馭使,我保你們以後不會被貶為入門弟子,更不會被廢去修為貶為凡人,怎麼樣?”

“我怎麼相信你?”蘇枋問道。

王享道:“明人不說暗話,如果你告訴我此法寶如何馭使,那麼誡山上的那份功勞就足以掩蓋我派遣不當致使王承師弟隕落的罪過,我也可以把你們兩個保下來,這是交易。”

蘇枋聽到這話,終於點了點頭,說道:“如果你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我還未必信你,像你這樣的小人,說這種話才勉強可以一信。”

“哈哈哈。”王享大笑一聲,道:“有道理,好了,現在告訴我吧。”

蘇枋道:“先開啟陣禁,讓我出來。”

王享眉頭一擰,目光饒有興趣地看向了蘇枋,蘇枋則淡淡地道:“絕靈鎖鎖在我的身上,又沒鎖在你的身上。”

王享呵呵一笑,說道:“別誤會,就算你身上沒有絕靈鎖我也不怕你,對於一個真仙來說,你們這些內丹境不過只是一些螻蟻罷了。”

說完,王享拿出陣符,直接撤去了關押蘇枋、劉玲的洞府陣禁。

這時蘇枋朝劉玲看了一眼,然後起身走到了王享面前,王享將另一支華光寶銃遞給了蘇枋,但是想了想,又將右手中注入了自己法力的華光寶銃遞給了蘇枋。

蘇枋接過被王享注入法力的華光寶銃,他知道王享還是在防備他,儘管他已經被絕靈鎖封印了法力修為。

王享目光緊緊盯在蘇枋的手上,說道:“你可以開始了。”

蘇枋道:“給我一枚劫玉。”

“?”王享有些疑惑,“你要劫玉幹什麼?”

蘇枋道:“或許我想用一枚劫玉砸死你。”

“哈哈。”王享朗聲一笑,道:“一枚劫玉可砸不死我。”說完便將一枚劫玉遞給了蘇枋。

蘇枋接過劫玉後也是微微一笑,然後用手握住華光寶銃的尾柄,食指扣在了華光寶銃的扳機上面。

此刻後面劉玲的氣息已經變得極為急促,額頭上甚至滲出了一絲絲冷汗,但王享的注意力全在蘇枋手中的華光寶銃上面,根本沒有注意到劉玲的神情。

而此時蘇枋手中的華光寶銃已經對準了王享,他用右手持銃,左手開啟尾柄上的匣子,然後將劫玉放了進去。

“咦?這裡可以裝劫玉?”王享滿臉驚訝地說道。

“對。”蘇枋應了一聲,此時他的心也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他只有這一次機會,一旦失敗連凡人都做不成了,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轟’

隨著扳機扣動,華光寶銃表面符文之上快速流閃過一道道暗金色法紋暴亮,隨後華光寶銃迅速噴出一股雷火,緊接著一顆稜形的銃子帶著勢不可擋的力量打破了王享的護體仙光,然後在他好奇、訝異的目光下直直打在了他的眉心正中。

這一銃蘊含著王享方才注入的法力和一枚劫玉的力量,華光寶銃可不管裡面的力量是來自於誰,它只知道自己朝向著誰。

‘嘭’

王享,洞火宗真仙境主事,在這一刻腦袋直接像西瓜一樣炸了開來,白的紅的一下子全灑了出來,甚至連蘇枋的臉上也都噴滿了鮮血。

王享的元神和他的腦袋一起崩碎,只有魂魄被幽冥之力牽引飛入了黃泉路。

然後王享那噴著鮮血的無頭身體一陣搖晃抽搐,其後‘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蘇枋直接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地上仍在不停抽動的王享屍體,滿是鮮血的臉上充滿了驚愕和不可置信。

他剛剛真的殺死了一個真仙?一個內丹境,殺死了一個真仙?!

蘇枋目光漸漸移到手中的華光寶銃上面,然後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唾液。

這時他忽然聽到旁邊傳來一聲輕響,低頭一看,才發現劉玲不知何時已經走上前來,從一條儲物袋裡摸出了兩枚劫玉。

蘇枋立刻回過神來,趕緊從地上撿起另一支從王享手中掉落的華光寶銃遞給劉玲,並用震驚的語氣說道:“劉師妹,這東西真的能殺真仙!你快裝上劫玉試試,能不能用它開啟我們身上的絕靈鎖。”

劉玲接過華光寶銃,然後開啟華光寶銃後匣並裝上了劫玉。

然後劉玲舉起華光寶銃,對準了蘇枋身上的絕靈鎖,蘇枋連忙說道:“劉師妹,快,事不宜遲。”

劉玲點點頭,然後將手中華光寶銃微微抬起,偏離了絕靈鎖,對準了蘇枋的眉心。

“劉師妹...你...”蘇枋臉色一變,看著劉玲疑惑地說道。

劉玲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方才的驚慌失措、慌亂懼怕的情緒,有的只是平靜和淡漠:“蘇師兄,走好。”

‘轟’‘嘭’

華光寶銃爆起雷火神光,緊接著蘇枋的頭顱應聲爆裂開來,隨後在高高噴起的血柱之間轟然倒地。

隨後劉玲立刻將自己的儲物袋和蘇枋的儲物袋收起,方才王享用法力強行破除了二人儲物袋的禁制,不得不說這一舉動很好地幫助了劉玲。

如果不是他破除了上面的禁制,哪怕是自己的儲物袋,在被絕靈鎖封印法力的情況下劉玲也無法開啟儲物袋。

所以劉玲將自己和蘇枋的儲物袋收起後,立刻將另一枚劫玉裝入華光寶銃之上,接著對準了自己身上的絕靈鎖。

‘轟’隨著第三道雷火爆起,劉玲身上的絕靈鎖應聲而碎,‘嘩啦啦’鎖鏈瞬間從劉玲身上掉落下來,體內的法力瞬間恢復了運轉。

劉玲大喜,她立刻運轉法力除去身上的血跡,然後化作一道火光遁出黑磨崖,來到了黑磨崖後方的萬丈懸崖邊。

劉玲先是將兩支華光寶銃小心翼翼地收起,然後深吸一口氣,運轉法力結成護體靈光護住身體,接著毫不猶豫地縱身躍下了萬丈懸崖。

懸崖之下霧氣瀰漫,隨著劉玲一躍而下,我們只能看到那濛濛霧氣中一點點火光在一閃一爍地跳躍著...

最後,就連那一點點火光也徹底消失在了朦朧霧氣之中。

...

洞火宗發生了一件大事,一個真傳弟子殺死了一位真仙境主事和另一個真傳弟子,然後叛逃了。

洞火宗總壇是有護山大陣的,但這個真傳弟子的弟子令牌並未被收回,所以順利逃出了炎運山總壇。

洞火宗戒律堂立刻將此事佈告各地分壇,並且同時將叛逃弟子的資訊通報了載極宗和少神宗。

“雖然很難相信,但洞火宗的確發生了內丹境修士殺死真仙的事情。”

“有點離譜,就算真仙境修士站在那裡讓內丹境攻殺,累死內丹境修士也攻不破一位真仙的護體仙光吧。”

“會不會又是那兩個邪靈搞的鬼?”

“邪靈?你是說封天君和禪天君那兩個邪靈?”

“噓...小聲一點。”

藥生走在一座修士仙坊的街道上,聽著耳邊傳來的議論聲,一時間有些怔然。

洞火宗有弟子叛逃了?而是還是個內丹境修士,還殺了一位真仙境修士?

但當聽到二人說起‘封天君’和‘禪天君’這兩個邪靈,藥生心裡的警惕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這個封天君和禪天君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來歷和底細,只知道他們和正常的仙人有很大區別,尤其是這兩人不僅實力和御火教、神土教、鎮金教三位教主不相上下,而且性格極為詭異怪癖,是三位教主一直以來的大敵。

不過這些年已經很少聽說封天君和禪天君的訊息了,但這兩個人給變天大千界帶來的危害卻是讓所有人都記憶猶新。

藥生掐指一算,發現自己已經出來七八日了,這一路上他都沒找到蘇枋和劉玲,想來他們已經先回去了。

想到這裡,藥生不再在仙坊之中停留,而是快速離開仙坊,這裡距離洞火宗總壇炎運山已經很近了。

藥生走出仙坊時,天上下起了大雨,四面八方、山川溝壑間都起了水霧,看上去就像是一副水墨畫。

藥生沿著大道往炎運山總壇回返,但沿途卻不斷見到一隊隊洞火宗戒律堂的弟子飛速掠過。

而這些戒律堂弟子每次掠過之時,都會有一道道神念落到他的身上仔細查探,然後再快速消散。

“咦?”藥生在又一隊戒律堂弟子離去後,忽然看到前方路邊出現了一股奇怪的水流,那股水流好像是從地底湧上來的,並且還帶著熱氣和一絲腥臭氣息。

藥生立刻縱身上前,看著那裂開的地面不斷往上湧出水流,最後甚至還冒起了一股股黑色的水泡。

“這水有劇毒。”藥生臉色微變,他立刻施展法術準備將這裂縫堵住,然而就在下一刻,一條五彩斑斕的、約有成年人手臂粗的靈蛇從裂縫中隨著水流一起湧了出來。

“五花靈蛇?!”藥生臉色大變,這五花靈蛇可是劇毒之物,對真仙境以下的修士都有著巨大的殺傷力。

尤其是五花靈蛇是‘群居’的毒蛇,經常幾十條上百條混在一起,它們發出的毒氣甚至可以遮蔽百里內的一切不屬於它們的氣機!

藥生急忙後退數步,但那條五花靈蛇冒出來之後,並未攻擊藥生,而是轉過身去,繼續看著那正在冒水的裂縫。

隨後,讓藥生頭皮發麻的一幕出現了,只見那裂縫之中,開始源源不斷地連續冒出幾條、幾十條、上百條五花靈蛇,密密麻麻的交纏在一起,就像是一碗煮幹了水重重疊疊纏在一起的麵條。

而在被這上百條蛇擠得開裂的更大的裂縫中,一個黑色的很粗的事物再次冒了出來。

藥生頭皮發麻,心中悚然,那事物有成年人腦袋那麼大,不會有這麼大的五花靈蛇吧?!

就在藥生想要拔腿跑路的時候,那個事物終於初步從裂縫中冒了出來,那不是蛇,那是一個人的腦袋!他長髮散亂,面色紫黑,一看就是中了劇毒。

但當他身體全部從地下被水流推著完全冒出來的時候,藥生終於驚呼了出來:“劉師姐?!”

...

(等會兒還有一章,變天大世界劇情正式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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