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節：文【表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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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處理了上次的事情以後，善鋒深刻的意識到北洋軍閥的侷限性，也漸漸對北洋政府失去了信心。

在那之後，雖然善鋒與袁大頭和馮果章仍然兄弟相稱，但是內心的隔閡卻始終存在。

作為一個接受過21世紀文明加持的靈魂，善鋒是無法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同胞，並不是我做不到，而是善鋒不能這樣做，也不屑於這樣做。

但是袁馮之流，顯然不太顧忌這些東西。

袁大頭自從成功的鎮壓了學生運動，他準備當皇帝的操作越來越多，而且越來越無所顧忌。他不斷拉攏國內的富豪鉅商，要求他們支援自己的稱帝活動，提供相應的政治獻金。

同時他加強對軍隊的掌控，將所有的軍閥都召集在北平，每天與這些軍閥飲酒作樂，許諾封王拜候，鼓吹帝制，並且，嚴格限制這些軍閥隨意的離開北平。

他也不斷的拉攏文化界的名人，採用金錢收買，權力賄賂，甚至威逼利誘等等一切手段，逼迫這些文化宗室為他服務，為他鼓吹皇帝制度的優越性，在文化界大肆宣傳帝權救國論。

這一天，袁大頭和黎遠鴻在花廳接待一位文化界的泰斗，據說袁大頭花了好大功夫，對其進行威逼利誘，最後這位文化界的泰斗終於鬆口，願意來為袁大頭服務。

今天就是他們雙方見面和談判的日子。

袁大頭命令在花廳準備了一桌精美的宴席，等待這位文化泰斗過來。

一會兒功夫，紅玉親自引領著一位老頭進了花廳。袁大頭和黎遠鴻立即起身迎接。

袁大頭熱情的說：“文【表情】先生，您終於出山了，我老袁何德何能，能請到您為我搖旗吶喊，真是三生有幸啊，三生有幸！快快快，您快請坐。”

黎遠鴻也是笑著說：“文【表情】老先生，歡迎您啊，您快裡面坐。”

那文老頭哈哈一笑，他抱拳鞠躬，然後說：“你們三生有幸，我老頭子也是非常榮幸。大總統、副總統，老夫有禮了。請請請！”

俄而，三人就坐。袁大頭說：“老先生，自三皇五帝以來，我中華帝王傳承已經5000年了，咱們中華能夠綿延傳承5000年，帝制功不可沒啊。老先生，您認為如今的共和制度，與咱們的帝王制度，孰優孰劣啊？”

老先生哈哈一笑：“我中華五千年文明，三皇五帝到底有多大的功績，我老頭子不敢亂說。但是，倘若這5000年文明中沒有三皇五帝，那我中華大地該有多少人稱王？多少人拜相啊？這可就不好說了。”

聽了這老頭的話，袁大頭大喜。他接著說：“那您認為，倘若我老袁要效仿先人，稱號中華帝國大皇帝，您認為如何？”

文老頭哈哈大笑，他對袁大頭說：“大總統啊，您的心情我理解，但是這開國皇帝可不是好當的啊。以我老頭子的眼光看，您現在還不具備這個條件啊。”

袁大頭急切的說：“老先生此言何意啊？請您萬萬不吝指點迷津啊！”

文老頭一擼鬍鬚，他鄭重的說：“大總統啊，這歷史上但凡任何一個開國皇帝，都要具備七德九道，以您如今的地位來看，這七德，您只具備其三，九道嘛，您只具備其中一二而已啊，近乎是無啊。您想要稱皇帝，似乎還差四德七道啊。難啊難啊……”

什麼是七德九道啊？這老頭吹什麼呢？善鋒跟旁邊都聽得一頭霧水？紅玉此刻也是瞪著一雙不解的小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老頭。

要知道，袁大頭一旦當皇帝，這紅玉作為袁大頭的十姨太，她最次也能混個娘娘嬪妃啥的，和她是有直接厲害關係的。

袁大頭此刻大急，他問道：“老先生，老先生，您說的七德九道，到底是什麼啊？我老袁聞所未聞啊！”

黎遠鴻此刻也是分外不解：“對啊老先生，您跟咱們解釋一下唄。倘若咱們大總統具備了這七德九道，他是不是就可以直接當皇帝了呢？”

文老頭再次哈哈一笑，他說：“你們說的都對！想要當開國皇帝，任何人都要具備這七德九道。然而，如果這天下有一個人，他具備了這七德九道，那他必然也可以當上皇帝！此乃天道也！”

袁大頭趕忙說：“老先生，我老袁求求你，不要再賣關子了，您快跟我講講吧。”

文老頭颯然一笑：“好吧好吧，那我就說一說這七德九道。所謂七德，乃是禮德、武德、言德、法德、才德、生養教化之德與陰陽造化太極之德這七種。所謂禮德也，乃是以禮治天下也。所謂武德也，乃是兵鋒所指，天下莫敢不服也。所謂言德也，乃是百姓眾望所歸，天命所鍾也。所謂法德，乃是與民約法，萬民臣服也。所謂才德與生養教化之德，乃是帝王之本分也。所謂陰陽造化太極之德，此乃天授也，只有帝王本人知曉，我老頭子也是不知啊。”

袁大頭早在文老頭說這些德的時候，他就已經找來本子開始記了。

善鋒伸頭一看，嚯，他的小本本上密密麻麻的寫了這些德。

袁大頭說：“老先生老先生，您說的這些德，我老袁看了，剛剛您說我只具備其中之三，但是我老袁看，這七德我好像都具備啊。您看看……”

文老頭哈哈大笑：“大總統啊，您稍安勿躁！我剛剛說的七德，乃是上古之德也。現在是民國了嗎？現在人人讀書，百姓開明，我老頭子剛剛所說的上古之德，早已今非昔比了。上古之德，您不看也罷。”

袁大頭大急：“怎麼能不看呢。上古之德一定要看。我這皇帝也一定要當。老先生，您說說我這如何補全剩下的四德七道啊。煩請您一定知無不言啊。我老袁只要能當上皇帝，我一定封您一個大大的官！我封您為上大夫！您看怎麼樣？”

文老頭一邊搖手，一邊哈哈大笑：“上大夫！哈哈哈，大總統啊，這個官職太大了。老夫不敢當啊。不過嘛……”

袁大頭：“不過怎樣？您快說……”

文老頭說：“以我老頭子的見識，要補全您的前六德，我努努力，應該問題不大。但是這最後一德，乃是上天授予的，我老頭子就無能為力了。”

袁大頭先是失望，後是大喜，他說：“可以可以，我老袁先補上三德也可以啊。您快說，我要怎麼補全呢？”

文老頭呵呵一笑：“大總統切莫著急，這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容易也容易。依老夫之眼來看，您目前具備了才德、武德、禮德，這除了陰陽造化太極之德無能為力之外，尚有言德、法德、生養教化之德這三德需要補充。所謂言德也，就是民心所向，百姓歸附，您只需施行仁政，廣納人才，廣開言路即可。至於法德嘛，也很簡單，您只需要重組立法機構，安排得力忠誠的人才，重新編制法律即可。至於這生養教化之德嘛，您只需要繁榮商業，讓百姓有吃有喝有穿即可啊。大總統，不知老夫說的這三件事，您認為如何啊？”

原來這老頭是這意思啊。善鋒擱旁邊聽了半天，似乎明白這老頭要說啥了。

不過，這老頭心意是好的，恐怕袁大頭不會買賬吧。

果然，袁大頭一面聽，一面臉色就變得冷了起來，他隨手將小本子扔到一邊。然後，袁大頭他說：“哦，我老袁懂了，您今天是來勸誡我的嗎？嘿嘿，無論您今天說破天，這治安條例不能廢！日後這學生也不能上街遊行，學生也不能參與政治！至於重組立法機構，完全沒這個必要！另外，以後民國嚴禁極端言論在報紙上刊登，此乃國策也！老先生，您今天莫不是來耍我老袁的吧？還整一個七德九道！簡直是胡說八道！”

這下輪到文老頭急了，他一下子就站起來，然後急忙向蒼天和大地跪拜行禮，他此刻一邊給蒼天大地磕頭，一邊嘴裡還唸唸有詞。看的咱們室內的眾人大受震撼。

這老頭玩真的啊？這傳統文化，難道真的有這些禁忌。

老頭說：“大總統啊大總統，您可千萬要慎言啊。您也是一個即將要當皇帝的人，對這蒼天大地不可不敬啊。這七德九道，乃是傳自上古啊，此乃天道也！昔年三皇五帝，秦皇漢武，皆是遵照這些規矩，才能順順利利的登上皇位，開創一個個諾大的帝國，您可千萬不能不敬啊！”

袁大頭思索了片刻，俄而又突然變臉，他笑嘻嘻的說：“對對對！此乃秘傳帝王之術也！我老袁只是一個鄉野粗人，我的確不懂，真抱歉，衝撞了您，是我的不對。來來來，您快快請坐。紅玉紅玉，快快給老先生斟茶！”

文老先生這才坐下，他老神在在的說：“大總統啊，您要是真想當這個開國皇帝，您勢必要聽老夫一言啊。我文【表情】就是有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欺騙您啊。您說是不是？”

袁大頭嘿嘿一笑：“對對對！老先生，您不要激動。剛剛我老袁聽了您講的七德，袁某大受震撼。如今，請您為我講解一下九道，老袁感激不盡啊，感激不盡。”

文老頭此刻才喜笑顏開，他說：“自從大總統派人到了我家，我就知道大總統，勢必有一天要登臨九州，所以也一直在查閱這些古籍。為您的登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這九道嘛，自然是要與您說清楚的。所謂九道，乃是天道、地道、人道、神道、鬼道、兵道、法道、王霸之道與宇宙星辰之道也。此為九道也！”

袁大頭又把小本子拿過來，一個一個挨個記了起來。

他說：“老先生，您說的好深奧啊。求您詳細解釋一下。”

文老頭哈哈一樂：“這有何難，您聽我細細說來。所謂天道，取一個生字！所謂天道好生也。所謂地道，取一個養字，所謂水土養人也。所謂人道，取一個孝字，所謂以孝治天下也。所謂神道鬼道，取一個敬字，所謂敬鬼神而遠之也。所謂兵道，取一個勝字，所謂戰無不勝也。所謂法道，取一個公字，所謂公平公正也。至於王霸之道，乃是稱王稱霸，天下莫敢不服也。所謂宇宙星辰之道，此乃天授也。老頭子也不知道。大總統，您要當開國皇帝，非此九道，不能也。倘若您具備了這九道，您稱霸四海，登臨絕頂，易如反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