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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言聽得出了神,他緊盯著南辰的眼,在那清澈見底的眼眸中,他彷彿看到了自由自在。
“從此我的創作就有了方向,就像你看到的。”南辰朝油畫努努下巴,“這是我去漠北寫生時畫的。”
司空言認真的緩緩點頭,細緻的端詳著畫作。
南辰的話半真半假,摩天輪什麼的純屬扯淡,可餘下的,卻是真心話。
“怎麼樣?有興趣麼?”
“成交。”
南辰心底樂翻了,渣男竟這麼容易騙。
“現在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虔誠的對摩天輪許下心願,只能是一個哦。”
司空言乖乖的閉眼,十指交握胸前,濃密眼睫在眼瞼下落下一片陰影。
那莊重的模樣,像極了一個單純的大男孩兒。
南辰冷睨著站在畫前的高大身影,一瞬間,覺得他特別孤獨。
“好了。”司空言睜眼說。
“OK。”南辰一挑眉,“履行你的承諾吧。”
他們往外走去,兩人之間隔著足有一米。
走出這有山,卻沒見司空言的我愛零豪車。
“你車呢?”
“沒開。”司空言一頓,“我可以叫司機來接。”
“不用了,叫個車也一樣。”南辰點開小程式,選了家青城最豪華的夜店。
雪還在下,城市像被塗了一層銀色塗料,在燈光映照下閃著光亮。
司空言點燃一根菸,靜靜的吸著。驀然看向南辰問:
“願望要多久才能實現。”
“不要著急,冥冥中自有定數。”
聞言,司空言又是認真的點點頭。
南辰看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本質,怕是自己也會被他英俊的外表和純真的眼神所矇蔽。
若說信,司空言還是不信。但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深深被南辰打動了。她的話不經意間,觸動了他心底某個柔軟的地方。
片刻後。斯麥哲夜店。
司空言極少來這種地方,他喜歡安靜。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南辰坐在他身側,晃晃酒水單。
“嗯。”
“錢帶夠了麼?別喝到一半發現付不起賬,跑路了。”
“嗯。”
“嗯是什麼意思?夠還是不夠!”
“夠。”
南辰心底狂笑,孫子坐等挨宰吧!
將單子上排名前十的洋酒點了一圈,她這才心滿意足的抄起桌上煙盒。
“你吸菸?”司空言的目光落在她手上。
“吸,怎樣。”
依然是挑釁的口吻,南辰冷笑“關你屁事。”
司空言也依舊沉默,手撐著腮,靜靜望她。
閃爍不定的燈光落入女生清澈見底的眼眸,而她卻不染一絲塵俗似的。
“你不高興?”男人問。
南辰目光倏忽一沉,一字字“不高興!”
“為什麼?”
“因為你。”
司空言再度靜默。
在腦海裡仔細搜尋著記憶,半晌,“我們不認識。”
“廢話,我們當然不認識。”南辰本想直接說出周瑄的事,可話到嘴邊又咽下。直截了當的質問,他一定會矢口否認。
這時,酒水上齊了,南辰讓服務生全部啟開,自己藉故上洗手間,在吧檯買了兩瓶琥珀色的果茶,藏在包裡。
“來,幹!”她煞有介事的拿起一瓶威士忌,與司空言一碰瓶。
司空言有些詫異,還是頭回見有人這樣喝洋酒。
但見南辰已豪爽的舉起瓶子遞到嘴邊,他便入鄉隨俗了。
南辰只是做了一個假喝的動作,趁著司空言飲酒時,迅速用果茶替換了威士忌。
“別停啊,繼續。”她碰著他剩下一半的酒瓶。
司空言擺擺手,“讓我緩緩。”
他剛喝完紅酒,此刻又摻和洋酒,還灌得這麼猛,委實有些吃不消。
“過了山海關,喝酒必須幹。”南辰催促他,“別跟個娘炮似的,你不會真是gay吧。”
司空言狹長的夜眸籠著一層水霧,聞言,眸光倏忽一凝。
他沒言語,仰頭把餘下的酒一飲而盡。
南辰才不關心他到底是個什麼,目的只有一個,坑他。
短短一個小時,她成功了拼了司空言三瓶酒。
心道,這渣男還真實惠,她都沒怎麼喝,他自己喝上了。
司空言一直沒說話,眼底的光越來越朦朧,雙頰也愈發紅潤。
薄唇上沾著酒澤,在燈影下泛著溼潤的光亮。
驀然,他看向南辰,“我真的不認識你。”
……都翻篇了好麼。
“來。”南辰又拼他。這次司空言搖搖頭,“我不能再喝了。”
他的視線都開始模糊不清,只覺天旋地轉。再下去怕是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卡。”南辰一伸手。
司空言掏出卡,拍在她的掌心,驀然傾身湊近,幾乎咬著她的耳朵低沉沙啞的吐出幾個數字。
男人熾熱的氣息撲在她耳根,剎那一陣麻酥酥的感覺傳遍全身。
南辰厭惡的推開他,使勁蹭了蹭耳朵。隨後瀟灑刷卡,體驗了一把土豪的感覺,賬單顯示共消費二十七萬。
她嘴角浮起冷笑,一轉頭,卻發現司空言已經趴在桌子上了。
他雙手搭在腿上,一側臉頰貼著桌面,對著她的方向。
眼眸微闔,睫毛輕輕的眨動。
南辰瞧著他這副沉醉的模樣,又是一陣火大。昨晚深夜,周瑄給她發了資訊,說要離開一段時間。問她去哪,周瑄死活不肯說,只說想走得遠遠的,忘掉這座傷心的城市。
“司空言!”南辰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提起來,用力往自己這邊一拉。
他迷濛的睜開眼,目光有些渙散。
“你倒是挺享受,你可知道有人為了你遠走他鄉!”
司空言神志模糊,耳畔響著嘈雜的音樂,他一時沒聽清南辰說什麼。
見他一臉懵懂加無辜,南辰更氣不打一處來,使勁的晃了晃他。
男人眼底的神色清明瞭些,捉住她的手。
“別晃,我在聽。”
“你聽個屁了!”南辰想要掙脫他的手,卻發覺對方握得很緊,乾脆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司空言吃疼,忙一鬆手,面露驚駭。
“幹嘛咬我。”
“咬死你!”南辰舔舔嘴唇,一抹腥甜,再望他的手背,兩排整齊的牙印正往外冒著血珠。她冷冷“你知道什麼叫痛徹心扉麼?”
司空言低頭看著手背上的血跡,卻沒擦,一字字“我知道。”
“你不知道!”
男人抬頭,深邃的眸底劃過一抹破碎。
“我知道……心,很疼。”
他說著將手按在胸口,任由鮮血沿著手背流淌。
那一刻,他的神色那麼真,那麼傷。
南辰移開視線,她幾乎要被他蠱惑了。
“行了,別演了,奧斯卡真該給你頒個獎。”她說著起身往外走去。
她心裡有點亂,步子很快,也沒回頭。
若是他不跟上來,今天就到這,算他走運。
午夜的街道一片冷清,由於下雪的原因,計程車都沒有了。
南辰緊著衣領,埋頭向前,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呼喚。
“南辰。”
是司空言的聲音,清冽中透著暗啞。
南辰駐足,回首,十幾米外,一個高大的身影正搖搖欲墜的走著。
深夜空蕩蕩的城市,他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跟在她身後。
哼,南辰冷笑,既然你送上門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她反身往回走去。
雪花飄落,粘在睫毛上化成冰晶。在看到她走向自己的瞬間,司空言的眸底掠過一絲柔軟。
為了知道她的名字,他還特意問了蘇宇,否則他從不主動聯絡對方。
“我叫個車。”南辰說著,友好的扶住他的胳膊。
“南辰。”司空言又輕喚她的名字,眸光迷離瀲灩。
“嗯嗯嗯,乖哈。”南辰嘴上應著,眼裡卻是冰冷厭惡,“叫好了,等會吧。”
左右看看,她一指綠化帶旁的長椅,“去那等吧。”
司空言就乖乖的跟她去了……
他比自己高太多,南辰好不容易才扶著東倒西歪的司空言坐在椅子上。
就在這時,她的手腕驀然被一把捉住,隨即,整個人一傾,順勢被司空言攬住,按在了腿上。
臥槽!果然是渣男極品,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她還沒來得及掙脫,兩隻有力的手臂突然將她緊緊箍在懷中。
“南辰……”
司空言不斷呼喚她的名字,彷彿那是一個詛咒。
他溫熱的氣息再次撲在她的臉頰,帶著十足的魅惑。
南辰怒火上湧,使出渾身解數想要掙開,可卻被他摟得更緊了。
“臭流氓!死渣男,鬆開我!”
她扭頭瞪著他,後面的話還沒罵出口,驀然,唇瓣上傳來一絲絲疼,他竟然咬住了她的下嘴唇!
不是吮|吸,不是親吻,是真的咬。
南辰雙眼圓瞪,整個人都蒙了。
片刻,司空言鬆開口,幽幽的望著她說:
“你也咬我了。”
……
這貨是傻缺麼?是……南辰從沒和哪個男人如此親密過,更別提被咬嘴了。她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傻呆呆的側坐在司空言的長腿上,心砰砰亂跳。
“你害羞了。”
司空言微微歪頭,認真的說。
“你才羞!你全家都羞……”
司空言默了默,繼續望著她。
“你的臉紅了。”
……
南辰簡直要抓狂了,自己這是在犯什麼傻,她趁機掙開他的懷抱,一下跳出好遠,惱羞成怒,心意難平。
穩住!她深吸口氣,勉強擠出一絲笑,“那個……你在這等著哈,我去看看能不能打到車,別亂跑啊,乖乖等我回來。”
“好。”
司言看著她,夜眸泛著柔和的光亮。
南辰頭也不回的走了,拐過街角時,她回頭望望,司空言還坐在椅子上,雪花落滿他的髮絲和衣裳,將他整個人染成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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