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不想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3章下白石六人暫成行,寒木昭,二太不想,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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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羅塵在木牧身後突然插了一嘴,木牧愣神轉頭看去見房羅塵露出頗有些深意的笑容,一旁的馬七也是一愣,隨後有些猶疑的回問道:“大當家傷的的右腿,房師父也認識大當家?可在寨上並未見過房師父才對?”

“哦……”房羅塵隨意看了一眼木牧微頷首後便不再多言,木牧暗歎一聲,示意寒步搖收起兵刃,一旁的馬七這才反應過來,卻沒想到眼前這個長相奇特的郎中居然敢試探自己,忍不住氣笑道:“若不是貴客在前,三碗酒過後就會忘了房師父的。”

木牧和寒步搖聽完的臉色都忍不住一變,扭頭看向房羅塵,卻是房羅塵居然沒聽明白這話裡的意思,甚至還下意識的問道:“三碗就倒?酒量能有這麼差?”

又見木牧寒步搖二人臉色不善,房羅塵心中更加狐疑起來,反倒是馬七聽完臉上一愣,隨即恍然想到對方是個郎中,雖然養的毒物多了點,但一看就是個剛入江湖的,也就沒跟他一般計較。

平歷三十四年,仲冬月初三,雪舟南郡羅峰山白石寨。

嘈雜的大廳中,呼喝叫好的聲音此起彼伏,一個個壯漢都緊盯著長桌前拼酒的兩人,看著眼前四個一模一樣的房羅塵,長臉馬七晃了晃腦袋,舉了舉手中已是重影的酒碗,喝了一聲喝,隨後雙眼一翻,向前一躺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徹底醉死過去。

周圍還算清醒的山匪轟然大笑叫好,對面的房羅塵臉色如常,數了數眼前的酒罈,拿起一罈晃了晃舉到身前哂笑道:“哪位好漢再來?馬七兄弟,不是說三碗酒就會忘了我,怎麼這都快十碗才忘?”

話音落,周圍先是一片肅靜,隨後長桌兩邊的壯漢相顧似是心神領會,圍上這看起來並不是很能喝的房郎中拼起酒來。

議事廳高出主座之上,一個滿臉絡腮鬍的光頭黃臉壯漢看著大廳內熱鬧景象,發出一陣粗獷大笑,這大漢比單單是坐著都要比木牧高出一頭半,光頭上滿是橫肉,濃眉虎眼,塌鼻闊口,如此寒冬,黑皮襖下僅是一件粗麻短衫,透出一股子望而生畏的氣勢,令人膽寒,笑聲洪亮,顯然也是個江湖高手。

木牧和寒步搖分別落座左右,來到這白石寨後,寒步搖幾乎沒開過口,被山匪邀約做客倒是她出入江湖的頭一回,她想不明白為什麼木牧會跟山匪有勾連,更想不明白,明明比自己入江湖還晚的房羅塵,此刻表現出的豪邁更像是個老江湖,蹙眉間又見木牧與這位海二哥推杯換盞,交談甚歡便有了些許不快。

“木老弟,兩年不見連婆娘都有了,想開了?”

海二哥的聲音低沉厚重,粗大手掌捏起酒碗跟木牧搖搖碰杯,隨後一飲而盡。木牧聞言搖頭苦笑岔開話題問道:“海二哥,最近可有蹚馬拿票?”海二哥放下碗打量著木牧慢悠悠的說道:“怎麼,木老弟這是要幫人找場子?”

蹚馬拿票是匪幫行話,蹚馬收路費,拿人票要贖金,找場子自然就是苦主找了江湖人來寨子裡混個面子,藉著江湖地位、人情代價、比試武藝三種方式來要回貨物或者肉票,見眼前二當家誤會,木牧繼續搖頭說道:“海二哥誤會了,我是想找個順子。”

海二哥一愣隨後忍不住笑道:“你上我這找順子,木老弟莫不是在開玩笑?”見木牧搖頭神情嚴肅不似作偽,海二哥收起笑容小聲問道:“哪四時?”

“二雪。”

“嗯……不太好辦,太急了,八方?。”

木牧單指指天,隨後畫了個四方形,海二哥立刻眉頭緊皺,連說不好辦,

“所以才來找海二哥。”

“你是查出什麼來了?”海二哥滿臉猶疑的盯著木牧,他這白石寨本不該跟木牧有牽連,但木牧數次探查鐵木門遺址,跟幾個山匪起了點小衝突,到了寨子比試一番後就算是跟他結交上了,後來海二哥還知道了木牧的身份,在後來兩次木牧重返遺址時,也支了兩個手下幫忙,可惜年頭太久,終究還是一無所得。

木牧搖頭,海二哥放下酒碗手指輪番敲擊面前酒桌,木牧給自己倒上酒也跟著敲了幾下,海二哥閉著眼思忖片刻後說道:“說來也巧,最晚後天,山下約摸著應該有順子,大順小順就別挑了。”

木牧點頭向這位二當家敬酒,海二哥一口飲罷隨手招來旁邊一個山匪低聲耳語幾句,那山匪邊聽邊看了木牧和寒步搖一眼,隨後低頭領命,倒退三步轉身出了議事廳。

就這麼一會功夫,底下的房羅塵又喝倒一名山匪,卻不再應戰轉頭給身邊的山匪望聞問切起來,山寨山匪缺醫者,聽房羅塵居然在縣城裡開了個醫館,頓時欽佩不已,便一個個的排隊看病,至於開的方子需要的藥,到時候派人下山採買便是。

“二當家,這回上山,看到寨子裡多了不少人。”木牧隨口問道,卻見眼前這個海二哥苦笑搖頭說道:“這兩年收成本就不好,狗官加的稅太多,很多人活不下去,就落草求個活路,不過木老弟放心,咱白石寨是山匪不假,都是苦命人,道上畢竟有規矩。”頓了片刻,海二哥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兄弟,老哥我多嘴問一句,順不順文點子?”

“幾點?”

“自然是一點,九點的也用不上你們這麼多人。”

“現在就有了?”

“當然,這裡離那可遠著呢,車馬這些點子買得起,用得起,怎麼樣?”

木牧目露思索之色,片刻後點頭答應,開始與這位方圓百里聞名的二當家較量起酒量來,寒步搖在一邊聽的甚是頭大,完全不知道兩個人用行話說什麼,只能默默的吃肉喝酒,見旁邊的侍女面色頗差,便悄聲在桌底給她遞了一塊熟食,那侍女臉上驚喜交替閃過,不動聲色的將肉藏在袖中,剛露出些許得意的寒步搖扭頭便看到木牧連罰了三杯酒,白石寨的二當家嗨了一聲,臉色便緩和了不少,繼續與木牧拼酒。

一行三人連夜於拂曉時分方到白石寨,三人兩房,就休息了大半天光景,此時已經是第二天夜裡,等到酒宴散盡,木牧夫婦二人在山匪領路下與房羅塵分開入房,原本眼神略有迷離的二人神色在關門之後恢復清醒,相視一笑,卻是一個上床,一個鋪地。

簡易木床之上,寒步搖敲了敲床沿小聲問道:“蹚馬拿票,四時大概知道,大小順、文點子,一點和九點,都說的是什麼,有什麼區別?匪還有行規?”

床下,木牧閉著的眼皮動了動解釋道:“順是走鏢護鏢,大小指的規模,點子指的是書生,僧尼,一點書生,九點僧尼,至於這行規……”

木牧翻了個身後說道:“都知道御宇王朝始祖創立御宇國,就是以匪起勢,立國之前創了這行規,後天下大定,民心思安,後來皇朝更替,兜兜轉轉的,這天下又回到當今御宇,規矩卻是流傳了下來,沒斷過,翻來覆去也就是說能做和不能做之事。白石寨從建立到現在,能堅持不倒,也是規矩支撐著的。”

聽完木牧的解釋,寒步搖雙眼一瞪側身以手支頭訝然問道:“話說這山匪攔路拿票我都能理解,怎麼還能幫著找走鏢的活計,正常不應該是山匪劫鏢嗎?”木牧扭頭看了她一眼便繼續閉眼說道:“世道艱難,為了活下去什麼稀奇事都會有的,不用大驚小怪,抓緊休息,之後的路不一定好走。”

木牧說完剛要轉頭卻又回頭睜眼說道:“對了,萬不能再做多餘的事,寨裡規矩嚴,要不是我攔著,你今天的好心就會要了那女人的命。”寒步搖先是一愣,隨即想到自己晚宴時的舉動被木牧直接點了出來,反駁道:“那不過是一塊肉而已,至於如此?”

木牧暗自苦笑,卻沒說什麼,只等一夜無事,希望明天能有個讓人心安的訊息,寒步搖見木牧不想解釋,也只能冷哼一聲翻身睡覺。

直到翌日午後,海二哥才派人叫來了木牧,這等速度讓三人為之驚疑,到了議事廳才知道白石寨居然在山下秘密扶植一個鏢局,寒冬時節走鏢的不多,倒是之前說的文點子反倒是物色了幾個。

“這麼多?”

木牧著實有些意外,御宇帝國透過大考的方式選拔人才,大考分文武兩大類,一是入朝為仕途,一是入伍為權將,大考之下則是各個郡縣之中的中、小兩考,只有中小兩考皆過才有前往王城參加大考的資格,朝廷大考定在初秋初五至十五共十天。

御宇帝國幅員遼闊,縱橫萬里,這些想要入仕入伍的青年才俊,偏遠一些的確實要提早出發,不然就只能在王城白白消耗半年到一年的光陰,如此不智不宜,自然想到這些木牧沒那麼意外,只是他有些疑惑這數量怎麼就如此巧合。

海二哥端著酒嘿嘿一笑說道:“此次是三個一點,你們三個正好一人負責一個,只是這護送費少得可憐,這你們得提前知曉。”

木牧剛要點頭,卻聽房羅塵在一旁說道:“為什麼還要帶上我,怎麼我一個看病的醫者還要護送這些窮酸?”

聽到這話,木牧扭頭看向他,隨後笑著說道:“怎麼,不想去王城看看,萬一遇到你同門師兄弟,還可以相互切磋一番,王城可不比這窮鄉僻壤之地,傳聞杏林門的人在王城混的都不錯。”

“沒有拿到師父留給我的東西,房某可不想蹚渾水,師命完不成,我還是回去做個郎中最為安生。”還不等木牧開口相勸,一旁的寒步搖卻是驚咦了一聲,抬頭看了看海二哥皺眉指著手裡的紙張的一個人名問道:“這個崔文海,是不是就是山陽縣城裡崔家的大少爺?是那個病秧子?他也要去,六藝怕是難過吧?”

海二哥點頭說道:“這個崔大少爺曾經來寨子裡做過客,人不錯,是個當家主的好苗子,就是身子骨有些弱,據說是小時候落水留下隱疾,他是自己找上門的,怎麼,有蹊蹺?”

寒步搖訕笑說道:“沒,來之前,我把他弟弟崔武海的腿打斷了。”

海二哥一愣,卻聽旁邊的房羅塵悠哉說道:“是,他的斷腿我治的,估計再等一個月就能下地。”

海二哥聞言再次怔住隨後說道:“你們兩個倒是接的上,也該那個小色坯子吃點苦頭,怎麼樣,木老弟,有問題嗎?”最後一句話卻是對著木牧說的。

木牧吸了口氣,盤算了一下時間和要處理的事情微微點頭,隨後說道:“我夫婦二人問題不大,三天之後,我們就護送著三位文點子去王城,倒是房兄不知意下如何?”

“哎!我可沒說我要去,別什麼事都拉上我,不拿到我師父的東西,我絕對不會跟你們兩個走。”房羅塵臉上滿是不耐煩,卻聽木牧身邊的海二哥說道:“你要是找一本書的話,我倒是有一本,還真就是從那邊挖出來的,叫甘從手札,這位甘從神醫曾來過寨子為大當家瞧過病,能找到這本書純屬巧合,是個票自己逃命誤打誤撞的碰了機關,為此寨裡還傷了兩個弟兄。”

說完海二哥便轉身去拿書,木牧三人各自愣住,卻是誰都沒想到,鬼面手留下的書居然被山寨的人找到,想想之前三個人在那片空地上徘徊,各自啞然。

等到海二哥自後堂拿書過來,房羅塵迫不及待的接過裝書的黑紅色木盒,抽開上面的蓋子,赫然發現一本封皮泛黃的書籍靜靜的躺在淡藍色的絲絹之上,書名:甘從手札

“原來師父真名叫甘從……”將木盒放到門口,房羅塵對著木盒裡的書伏身叩拜,三叩首後才一臉虔誠的拿起那本記錄了鬼面手行醫的手札,只是這書剛一入手房羅塵卻是眉頭一皺,隨後停下動作扭頭看向海二哥問道:“這書上的毒,是二當家放的?”

卻見海二哥搖頭苦笑道:“這毒是這本書裡本就沾染的,但不是很厲害,隨便找點解毒藥都能解開這個毒。說起來這這毒也怪有意思的,隨便什麼解毒草都能解毒,就算是拿童子尿衝一遍也能解毒,你們說這毒奇不奇怪。”

房羅塵緊接著問道:“有沒有被毒傷的?”海二哥搖頭說道:“那倒是沒有,最多就是接觸到的手部腫脹,酸癢,因為都及時解毒,都沒什麼大礙,就算時間長的也最多就是疼的有點受不了,解了毒就沒什麼事了,要不怎麼說你師父是個奇人,這種毒都能製得出來。”聽完這話房羅塵這才鬆開眉頭問道:“那咱們這山寨裡能找到童子尿嗎?”

“這個……得稍微等等。”

聽房羅塵要童子尿海二哥立刻差人準備,山寨裡也不是沒有孩子,只是不多,這童子尿需要等的時間長一些,就趁著這個功夫,房羅塵神色頗顯緊張的開啟了手札,隨後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寒步搖見房羅塵手指尖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著,而後整個手上的青筋暴起,顯然是比較房羅塵強忍著中毒的不適感,儘可能將眼前兩指薄厚的書籍在最快的時間內看完。“他好像很拼命,書都在他手上了,怎麼還看的這麼快,有解毒藥為什麼非要用童子尿啊?”寒步搖一臉不解的問道。

“童子尿又名童便,有降血熱之效,為了不傷書,只能先給我這雙手用上,等到確認之後再解毒不遲。”只是他雙手越發的腫脹,卻是開始連翻頁都有些困難。

“師父……他喜歡搞一些稀奇古怪的實驗,如我所料不差,這毒對每個人的反應毒效皆不同,也是因每個人的身體體質不同,所以才會變的如此詭異。”說完房羅塵放下手中的手札,臉色有些難看,略顯痛苦之色,即便是他能忍受中毒,時間也不會高於常人太多,卻是一直都忍著。

等了差不過有百息時間,一個寨裡的漢子直接抱著一個孩子過來,這孩子虎頭虎腦的甚是可愛,只不過眼睛通紅,小臉上還掛著沒被擦掉的淚痕,略微一想想也知道這孩子怕不是被嚇壞了,大哭一場,結果到底是沒有得到童子尿。

“二當家,這娃娃是李九家的鐵蛋,四歲多,來這之前已經喝了一小瓢的水,這童子尿肯定一會兒就能有。”這漢子說完把孩子放下,一臉的得意,卻不想房羅塵聽完臉色一變大喝一聲胡鬧說道:“這麼小的娃娃在這冬天喝那麼多的水,必然會著涼,為了一泡尿,你怎麼能……”

忍著手上的刺痛,房羅塵氣得臉都紅裡透紫,瞪了那個漢子一眼,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平復心情後來到孩子面前,伸出沒有觸碰到手札的三指扣在這孩子的手腕處,隨後才鬆了口氣說道:“還好,你還知道給他喝涼過的沸水,稍後給他找些沙子加熱放入小麻袋之中隔衣敷肚,免得這孩子著了涼。”

海二哥聽完呵斥那漢子兩聲就讓他滾出了大廳,看著那孩子跟在寒步搖身後亦步亦趨,偷偷的朝著木牧打了個眼色,木牧默然搖頭,海二哥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陰陽怪氣的哎了一聲半倚在廳中主座之上,託著酒罈喝了口酒後問道:“你們明天離開,我會安排人讓你們跟點子匯合,之後的事,就得自己手上見真章。”

“在此再次感謝海二哥的人情,若我能活著回來,必與海二哥痛飲!”木牧高聲道謝,海二哥卻是不以為意的說道:“先去休息,明日下山。”

聽到海二哥的話,寒步搖抱著鐵蛋,木牧拉著再次嘗試開啟手札的房羅塵一同離開大廳,房羅塵被一路拉回住處,木牧才放手,看著一臉嫌棄的整理著衣衫的房羅塵,木牧低聲說道:“東西已經到手,儘快離開此處。”

房羅塵先是一愣隨後皺眉問道:“出什麼事了?我看你跟這白石寨關係匪淺,這麼著急?”

木牧搖頭說道:“說到底還是山寨,久留無益。”語罷與寒步搖一同離開,見二人離開,房羅塵眉頭緊皺,眼珠亂轉,卻是想不出什麼,回到自己房間後這位郎中看著自己已經腫脹的雙手才想起自己還未給自己解毒,於是也不等寒步搖送來的童子尿,從自己腰帶上的小瓷瓶隨便抽出一個,將裡面的藥丸碾碎塗抹雙手,那種鑽心的痛楚感滿滿減緩。

等到寒步搖捏著鼻子送過來一壺童子尿,卻是被這位郎中直接放在了一邊,扭頭看著屋子正中桌子上放著的手札,房羅塵從袖子裡掏出一雙米白色手套,拿起手札再次看了起來,不知不覺間就那麼睡著了。

翌日天色微亮,睡夢之中的房羅塵模糊聽到敲門聲,睡眼蓬鬆的起床卻是聽到木牧的聲音催促,吱呀門扉開,木牧頓時愣住,隨後忙不迭問道:“你的臉……是中毒了?”聽到木牧的聲音,身後的寒步搖側身上前觀瞧卻是憋笑道:“這俏郎中變成紅豬頭了啊!”

房羅塵被說的也是一愣,抬頭一摸卻發現自己的頭都完全腫脹起來,只是自己五感沒有任何不適,身體也靈活如常,就是單純的頭和五官都腫了,掏出一顆解毒丹服下,不過數個呼吸之間,在木牧驚異的目光中,這位年輕郎中已經恢復正常,想到方才自己是從臉上將手札拿下的,房羅塵也忍不住苦笑自己居然如此大意。

“你們師徒二人倒真是杏林一門之中的異類,既然已經恢復,我們要儘快下山,去山陽縣與這幾位點子匯合。”

房羅塵本想駁斥自己不想下山,左右打量才見此刻門邊已經站了十多個山匪,看樣子是“護送”他們下山的,這位年輕郎中忍不住嘆氣問道:“連早點都不吃就直接下山?”

“你這個郎中怎的如此矯情,讓你現在就走,走就是了!”木牧和寒步搖還未開口,外面貌似是個小頭目的山匪晃著手中的長刀,一臉不屑的冷哼道,一改昨日喝酒時的嘴臉,話音落數十道目光落在房羅塵臉上,房羅塵縮頭眯眼小聲嘀咕了兩聲,回屋收拾片刻便跟著山匪的護送小隊離開了寨子。

來時是深夜,當時看不清,等到下山時,木牧和寒步搖神態如常,倒是房羅塵綴在隊伍後面,才發現這小小的一個山匪寨子不但據險而守,外面居然還有數十道迷陣陷阱,看起來不過百息的路程,到了山腳已然是正午時分,這十幾個山匪跟木牧行禮告辭,不過轉眼便已經消失在山中。

見山匪離開,環顧山腳周邊,能看到的也不過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說是小路,不過是被人硬生生踩出來的雪路。

木牧吐出一口白氣,頂著太陽四處張望,見東邊離三人不遠處似有霧氣蒸騰,便帶著兩人背西向東順著雪上的痕跡前行,不多時便來到了官道旁,看到一個路邊茶攤,孤零零的在官道旁立著,說是茶攤不過是兩間草屋,門口掛了一個寫著茶字的木牌,吱扭吱扭的隨風晃盪著。

身後的房羅塵看到茶攤,如獲救一般一路跑進草屋,等到木牧和寒步搖進入,房羅塵已然是叫了熱茶,寒冬之中有草屋遮風,再喝上一壺熱茶驅寒,倒也舒適,木牧兩人坐好,卻見房羅塵眉頭一皺,臉上頓顯一絲不快冷哼一聲說道:“便是這茶攤,是不是也是山上匪寨的?”

木牧點頭說道:“一來臨近官道,隨時可察覺異動,又有些距離,遇到意外也有個應對,不過這官道上的茶攤,可是不比縣鎮城中的小生意,山寨怎麼也要知道山下哪個路過的點子有錢才行,情報從哪來,不就是這裡了”

“這裡看起來很偏僻,會有生意?”房羅塵打量過後有些猶疑,木牧知道他不信也就沒多說,茶攤裡的小二像是得到了訊息,甚至都沒有盯著三人,等吃喝完畢,木牧見店裡小二給自己使了個眼色隨後吹了個哨音。

唏律律的聲音從茶攤後面響起,卻不想三人方才離得遠居然都沒有看到茶攤後面還拴著三匹快馬,顯然是白石寨提前準備好的,房羅塵徹底閉嘴了,怪不得木牧要離開,想想半天走的路程,忍不住咋舌,心中暗道這山匪也著實可怕了些。

三人也不矯情,翻身上馬,揚鞭向東疾馳,山陽縣距離此地快馬加鞭也需要三日,一路上三人不敢耽擱,終於在第三日晌午抵達山陽縣縣城裡,山陽縣在五泉村西邊,原本寒步搖想要回村,卻被木牧制止,而房羅塵回到山陽縣城並未跟隨二人一同入住客棧,畢竟他的醫館就在縣城之中,自己走了這麼久,接下來的更是離開更久,於情於理都要回去打理並安排一番。

木牧則是帶著寒步搖找了家普通的客棧,簡單吃了些東西便準備休息,因為寒步搖需要洗漱,所以木牧等她再在二樓出現才上樓,這三天一路顛簸,兩人都是精疲力盡,只想儘快休息恢復,木牧洗漱比較快,日頭微微偏西,兩人便老規矩分開躺下休息,直到半夜時分,木牧悄然睜眼,眼珠轉動片刻,側頭髮現寒步搖睡的安穩,便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般,嘴角微動如同夢囈一般,最後閉上了眼,睡了過去。

翌日,天色微亮,樓下便傳來住客因失竊而與店家爭論的吵鬧聲,木牧扭頭見寒步搖面露茫然,便解釋應是晚上店裡招了賊,因吵鬧兩人沒在店裡吃,寒冬天氣,街上來回的人並不多,在客站附近找了個攤子要了兩碗肉湯和數個炊餅,兩人藉著肉湯的熱意驅趕身上的寒氣。

吃罷回客棧,卻是已經有官差進來,見二人便上來盤問,木牧依然獵戶打扮,寒步搖雖然換了裝束,卻依然保持著易容,所以捕快簡單盤問完兩句就放了兩人,等到眾人散去後,木牧卻是拉了拉寒步搖的衣角,抬頭示意,兩人抬頭望去,卻見二樓欄杆處,站著一位身穿淡灰綢緞的年輕人,靜靜的看著兩人。

此人身材消瘦,臉色蒼白,五官倒是端正,長髮半束半披,雖給人一種羸弱之感,雙目卻是有神,雙手互揣於袖卻不佝僂,反而給人一種少有的書卷氣,見兩人抬頭,這男子抿嘴一笑點頭致意,顯然此人就是過來找他們兩人的。

“這是……那位大少爺?”寒步搖微微側頭問道,木牧瞭然點頭說道:“跟你打斷腿的那個崔武海有些相像,應該是了。”

“他怎麼到這來了?”寒步搖暗中進出過崔宅,卻是沒見過這位崔家的大少爺,至於木牧也是沒見過這位在鎮上頗有些名氣的大公子,一時間也沒認出來,樓上的這位男子卻是輕咳了兩聲後道:“二位可是海當家請過來護送我等的高人?”

聲音不大,有些有氣無力,聽得出此人是真的有些氣力不濟,兩人微微點頭,木牧開口確認了身份後問道:“崔大少爺為何來此,可是有要事叮囑?”

崔文海微微搖頭,抬手捂嘴又咳了兩聲後說道:“下面寒氣重,請二位上來說話吧。”

待二人上了樓寒暄兩句,三人進了木牧的房間落座,“崔某雖體弱,也是經常在縣城周圍逛過一些地方的,五泉山的泉水甘甜,與茶道相宜,因此好奇去尋過,曾路過五泉村,村外飛瀑也是印象深刻。”似是見木牧眼中疑慮消除,這位崔家少爺依舊面帶笑意說起了正事。

“此次大考,路途遙遠,路上難免會出些小事,今來便是要見見二位,也請二位多多包涵,另外有一同鄉還未至,便請二位多等一日,明日天亮再出發如何,路途遙遠,時間冗長,二位應也是不差這一日的吧?”

這位崔大少爺說幾句話便要輕咳幾聲,聲音也有些軟綿無力,話語之中的那種親切從容讓木牧略感意外,崔家在城中確是大戶,家裡生意頗多,十里八鄉的人盡皆知,只是令人詫異的是,這位大少爺與崔家二少爺的性情有云泥之別,前者溫文爾雅,後者卻是飛揚跋扈,任誰都會意外。

不過這人話說的如此周全,怕也不是個易於之輩,木牧暗自思忖,嘴上卻是連連稱是。

“再有,就是我那不成材的弟弟,倒是讓尊夫人費心了。”輕飄飄的一句話吐出,崔文海居然還拱手行禮,對面的木牧和寒步搖為之一愣,木牧還未開口,寒步搖卻是眉頭皺起驚訝問道:“大公子這是怎麼知道的?”

不想崔文海卻是笑道:“果然是這位女俠動的手。”

見寒步搖反應過來被詐,面露惱怒之意,卻是開口接道:“二位倒是不必在意,崔某並非為我那不成材的弟弟尋仇而來,我二弟被從小寵溺,飛揚跋扈慣了,這一遭倒是讓他清醒了些,也算是知道了上進,崔家是一方富戶不假,卻非井底之蛙,因此今日家父遣在下前來拜會兩位,也是存著與兩位結些善緣的念頭的。”

話自然是說的滴水不漏,見對面兩人啞然,崔文海繼續微笑說道:“家父得知是二位護送在下,更為感激,海二哥那邊我自然不會去說,路上三位的用度都算在崔某頭上即可。”

說完這位崔家大少爺抿了一口自己泡的茶,微微皺眉卻是沒浪費,只是慢慢的抿著,木牧抱拳行禮道:“崔少爺自是安排周密,我夫妻二人無話可說,既然要多等一日,倒是可以跟崔少爺說一說這路上應備下的物件。”

“這倒是不用二位操心,崔家商賈出身,崔某也是出過遠門的,路上用度頗有了解,這裡是名單,還請二位過目。”說完崔文海掏出一張布帛,放在了桌上,木牧拿起一看忍不住皺眉問道:“崔少爺難道就準備了我六人的用度,不帶護院家丁?”這所謂的名單上,居然只有六個人的人名,用度也是按照六個人算的。

緊盯著下面布帛之上的一行字,木牧皺眉問道:“按律法,弓不過三,羽不過卅,如遇盤查,這可是有意圖謀反之嫌。”崔文海聞言放下茶杯道:“束仁兄請放心便是……”

木牧一愣隨後恍然笑道:“沒想到海二哥與大公子的交情如此深厚,居然將真名都告知了崔公子。”

崔文海一愣,面露訝然隨後驚道:“居然真的是真名?”

木牧頷首稱是,卻不想崔文海張嘴道:“偏安王國西北,倒是坐井觀天了,這個束字姓未曾聽聞,這弓箭一事二位不用掛懷,根據陛下旨意,御宇王城大考,已經不再拘泥於經史子集等,君子六藝缺一不可,都是要考的,這射便是其中一藝,為此考生加上私護是可以破例,所以二位並不用太過擔心,再說,我們等著這位同鄉,也是個武考,如果算上他的,便是六張弓,好在羽箭可以回收,聽海二哥說束俠客弓術超群,想必這一路必能安穩到達。”

御宇帝國的青年才俊投身廟堂也分文武,文極六相,武達封王,帝國皇帝御駕親征白河國之後,御宇帝國有了重武的苗頭,帝國也開設了武考。

較文考而言主要考的勇武和謀略等戰事能力,木牧對帝國大考並不在意,其中規定他自是不知,想來這位崔大公子是十分熟悉的,只是看這位公子的狀態,君子六藝之中的射怕是不好過,但這並非是木牧二人該擔心的事,既然有解釋,木牧也就未過多糾結。

聽著崔文海略有些恭維的話,木牧訕然笑道:“要說護衛,那房郎中才是我三私護之中最重要的一個,不知崔公子可見過?”

“見過,卻沒想到,真人不露相,著實是沒有想到這位房郎中居然也是個高手。”見木牧有岔開話題之意,崔文海也不著痕跡的誇了房羅塵一句,寒步搖聽著兩人說話覺得無趣,起身回屋,見狀崔文海也只是寒暄兩句便起身告辭,送走崔文海,

等了大半天,日頭有些西斜,木牧白天沒有進屋休息,就在二樓的欄杆旁等著,見時間到了便來到寒步搖房間門口叫她吃晚飯,剛要敲門,卻聽得樓下傳來響動,回首向下望去只見見客棧門口走來一人,張口便是大喝一聲。

“不知哪位是負責護衛我等入王城的束仁兄?”卻是那名單上的第六人張二漢已然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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