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不想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4章風雪夜吊林懸屍,寒木昭,二太不想,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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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身材魁梧,膀大腰圓,披羊皮裘,身背打包夾著箭袋,左短弓右柴刀,看面容濃眉虎眼,粗鼻闊口,顴骨高聳連鬢胡,大嘴一張一口黃牙,打那一站卻是如同門板一般將客棧大門堵了一半,周圍食客本想抱怨幾句天寒灌風之時,卻在看到來人後紛紛低頭不再言語,真就是敢怒而不敢言。

木牧抬手,那大漢抬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卻是先嘿嘿一笑,一句稍等,便差使小二花了三文錢,給自己開了個通鋪。

通鋪就是大火炕,一個大火炕差不多能擠下十餘人,除了草蓆和熱炕以及不算太透風的牆體,其餘都要住客自己準備,同時住客得自行看好自己的東西。

如果在通鋪丟了財物,客棧經過官府准許是不管的,畢竟住通鋪的大多是窮苦人家,沒什麼錢財,至於木牧和寒步搖早上被驚醒,是因為開了雅間的客人被盜,這才被府衙內的捕快上門查探。

木牧本想打個招呼就進房間休息,卻不想這大漢開完通鋪並不入住,噔噔的跑上二樓攔下木牧訕笑說道:“束仁兄弟,通鋪容易丟東西,不如弟弟身上的物件都放在你屋裡?”

雖略感詫異,木牧卻免不了嘆一句倒是心細,便故意拱手問道這大漢姓名,那大漢嘿笑著把自己身上略有些誇張的包袱,弓箭,柴刀一股腦的卸在木牧身前,直到這漢子身上再無其他物件,才拉下自己的皮帽露著光頭嘿笑說道:“我叫張二漢,家裡排行老二,就叫二漢,今年十六。”

聽到這話,木牧忍不住又打量一番這個比自己還高出一頭的壯漢,心中暗歎這是怎麼吃成這麼壯的?寒步搖早在房中聽到二人言語,開了門也是不由倒吸涼氣嘆道:“你真的才十六?”

張二漢搓了搓光頭,略顯靦腆傻笑,神色動作與方才截然不同,此刻看起來卻是有些憨,木牧倒是也沒多說什麼,低頭看了看地上的東西卻是道:“明日一早出發,儘快休息,注意安全,這客棧裡昨夜剛遭了賊。”

“沒事,咱命賤,東西都放在哥哥這裡,咱放心。”傻笑著提著柴刀轉身下樓,見其下樓木牧眼一眯,拎起這位壯漢的行囊武器進了屋。

不知何時,朦朧之中聽得一聲悶哼,木牧翻身坐起,隨後切實聽到一陣大笑自樓下發出,披衣推門,入了廊道卻見昏暗燭光照耀下的廳堂內,一道黑影正在扭曲掙扎,而笑聲便是從那黑影后方響起,感覺聲音聽著熟悉,木牧見寒步搖也已出門便一同於欄杆處向下觀望。

只見一魁梧身影推門而出,走到廳堂黑影旁嘿笑道:“小賊,看你還跑?”

說完用手拍了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影,自腰眼處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如此動靜自然是驚醒了客棧內大部分客人,張二漢見圍上的人多了,便高聲喝道:“盜賊行竊,已被我擊傷,請店家綁了天亮送官。”說完微微拱手行禮,也沒再說什麼直接回通鋪,店裡客人帶著讚揚回屋入睡,就留下掌櫃指使著夥計將那被打在地上不能動彈的盜賊綁到後院柴房等著第二天送官。

見客棧內眾人回屋,木牧卻是一直二樓欄杆旁站著,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盜賊受傷頗重,那一石之力怕是不小,與其說是這盜賊逃出來的,倒不如說是被張二漢一石頭拍出來的。

想到這些,木牧倒是鬆了口氣,此次護送點去王城,三個學子裡有一個自保有餘的,也能省去不少麻煩。

半夜無話,天亮時崔文海的馬車已經在客棧門口等待,只是木牧沒想到海二哥給自己準備的三匹馬卻是給張二漢準備上了,房羅塵和另外一個叫司隆俊的學子同崔文海同乘馬車,而這位郎中又開始當上了馬車伕,等到木牧等人吃完早餐,一行六人便出了山陽縣城一路東行而去。

而就在木牧一行人出了城消失在東城門官道外時,兩道人影一前一後的走入了那家被幾人入住過的客棧,隨後又悄然離開。

仲冬月十一。

走了四天,一行人終於走出了山陽縣的邊界,順著官道進入了臨縣週中縣,這個縣與山陽縣一樣隸屬雪舟南郡管轄,但地勢較山陽縣平緩,所以官道多平路,路邊多平整農田,只是凜冬之下,便只能看到平地盡頭的零星樹影,盡顯蕭瑟。

“束仁兄,看這天氣怕不是到不了晚上就要下雪,前方可有過夜之地?”張二漢抬鞭,指著如同壓在頭頂上的陰雲對著木牧問道,一行六人,寒步搖在前,馬車三人在中,張二漢則是與木牧在後,聽到這年輕卻太過健壯的點子開口,木牧默然點頭卻是說道:“此地距離最近的客棧應該還有三十多里,憑現在的腳力,天黑之前怕是到不了,準備好在外過夜吧。”

張二漢聞言一愣說道:“現在剛過晌午,又沒有風,怎的一下午連三十里都走不了?”從早上出來開始天就一直陰著,但午飯才吃完不久,怎麼算也不能到不了。

木牧抬起馬鞭指著視線之中的官道消失處說道:“再往前走十里,就是丫尖山,雪天路滑,就算是官道也不好走,這一上一下,天就黑了,山下沒有客棧,只有一片五里多長的林子,今晚我們就在那裡過夜。”

“在吊林過夜會不會有點不太妥當?”張二漢顯然不知道丫尖山長什麼樣,但丫尖山下的吊林卻是惡名遠播。

傳聞中吊林有上吊之人的冤魂化作的惡鬼,專門吊路過的行人,尤其是過夜的路人,第二天就會被吊死在吊林之中,聽到木牧打算在吊林過夜,張二漢感到不妥隨即問詢,兩個人對話的聲音在官道上傳開,馬車前頭趕車的房羅塵最先反應過來問道:“真打算在吊林過夜嗎?”木牧點頭稱是。

卻不想馬車廂內傳來一箇中氣不足的弱弱聲音道:“聽說吊林晚上鬧鬼的?”

卻是崔文海發聲問詢,語氣中略有顫音顯然也是被驚到,見寒步搖回頭望向自己,木牧便輕笑高聲道:“有房大師在,就算是鬼都得退避,現在沒風,入夜怕有雪,如果平地露宿,怕是明日都要染上風寒,我曾經追獵進入過吊林過夜,路旁是有幾間破房子,多少能遮些風擋些雪,我們六個人裡四個人會武功,陽氣重的很,再加上房大夫的手段,過一夜還是無虞。”

御宇帝國的西北疆域的寒冬是真的能凍死人的,仲冬月已是最冷的季節,幾個人對木牧的選擇也就沒再多說什麼,就這麼走了不到十里,官路也開始變得有些起勢,眾人便知道到了這位束仁護衛口中的丫尖山。

“這丫尖山也叫龍爪山,是雪舟山脈中的一個分支,因其三丫形似爪尖,山腳又有黑澤,如同臥爪,因此才得名丫尖山,不過據說這山上有陰煞之氣,與吊林相互呼應,所以這山上草木不興。”

說這些話的是那個叫司隆俊的學子在車廂裡說的,聲音剛好被外面的幾個人聽到,這個司隆俊長相普通,身形比崔文海要壯上一些,卻是有些矮,跟寒步搖差不多,最開始的一天這位學子都在車上沒露面,直到中午進餐才出車廂。

讓木牧詫異的是這個司隆俊學問似乎一般,對山川地理倒是出奇的熟悉,可司隆俊從未出過山陽縣,週中縣的丫尖山他又是如何這般熟悉的?

眾人繼續趕路,路口一轉,寒步搖便有些驚疑的說道:“誰說這丫尖山不能長樹,這山頂上不是有兩棵嗎?”

隨著馬鞭看去,木牧沉聲說道:“我先探,你們小心。”

說完驅馬越過眾人,雙腿夾馬腹開始在官道上跑了起來,見木牧如此在車後的張二漢臉色一變,從馬脖子處掛著的箭袋裡抽出了三根羽箭,不過一行五人並未停下,還保持原來行進的速度,除了山頂那兩棵像是突然出現的樹外,周圍確如司隆俊所說,大雪如被壓得山上一目瞭然。

山路盤桓,眾人見木牧騎馬至山端繞了兩圈後又緩緩下山而歸,“山上不知何時立起來兩根石柱,應是離得遠了,所以看起來像是樹,不過這石頭似有些古怪,到了你們就知道了。”說完跟寒步搖換了位置,開始帶著一行人向著山頂進發。

到了山頂,見到那巨石眾人方知為何木牧言說古怪,這巨石細長如柱,上有明顯鑿刻痕跡,這巨石多面打孔,上楔圓木棍,每個圓木之上都繫著一個面具,顏色各異卻是猙獰異常,看得眾人心中不免冒出絲絲寒意,此時天色尚明,山風吹過,面具與巨石輕微碰撞,聲音卻是有些怪異。

“聽起來非金非木……應是紙壓出來的。”到了山頂後,眾人駐足後司隆俊本想上前拿下來仔細端詳,卻被木牧制止,不過這個司隆俊顯然是看出來些什麼,認出材質後扭頭說道:“這上面的面具多描繪的是山鬼精怪,應該是祭拜所用,不知束仁兄可知這週中縣有這種風俗嗎?。”

“卻是不曾聽聞的,我雖是來過這附近,卻是沒有到這山上來過,只是此地既是官道,想必也是官府允許的。”木牧獵戶出身,丫尖山一目瞭然,也就沒必要上山,扭頭看向崔文海,這位大公子卻說自己自己身體抱恙後便一直在城裡打點,手下采買的夥計掌櫃也未曾提起過。

“兩根石柱,一粗一細,面具一多一少,加起來得有三四十個吧?真是夠怪異的。”房羅塵說完也沒發現什麼異常,眾人也不多做停留便驅馬下山,繼續前行。

又約摸著走了十里,本就陰著的天又暗了幾分,那個傳說中鬧鬼的吊林的樹林也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風不大,劃過樹林的嗚咽之聲卻是隱約入耳,眾人原本平復的心境又免不了緊張起來。

木牧倒是一臉如常,估算著再有個五六里就能到達吊林,丫尖山沒有獵物,晚上在平地過夜柴火難收,在吊林裡生火容易,也能找地方避風,至於所謂的鬧鬼,他在吊林裡過夜數次,也沒見著鬼,自然是不怕的。

又走了片刻,吊林已然清晰,這片林中樹木班雜,高低不平,粗細不齊,有些筆直聳立,有些卻是扭曲異常,看著頗為違和,陰暗天色夾著嗚咽之聲,令人心生懼意。

寒步搖看的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掃視四周,卻連個土包都沒看到,她為了找木牧的這三年,自然也是在野外過活的,也就明白木牧的安排並無不妥,馬車後的張二漢一手韁繩,一手提弓,臉上滿是警惕,趕車的房羅塵也是一直忍不住咽口水,倒是車廂裡的崔文海和司隆俊因為看不到反而更顯得平靜一些。

到了吊林入口處,木牧就已經跟寒步搖換了位置,進了林中冷風確實是小了很多,寒冬枯木,平常林子能一眼望穿,但吊林顯然是看不到的,往道路兩側望去甚至還能發現幾顆果樹,許是一行人的突然進入,在林子裡倒是聽到了很多驚飛的鳥叫聲。

走了半里路,總算是找到了一個路邊的斜坡,看坡下的灰燼,應該是一個經常被用來過夜的地點,一行六人下馬打量一番,就在眾人覺得不錯開始安營之時,零星雪花飄落,頭頂的風也開始有了些疾勁,好在小坡背風,坡頂還有六七顆兩人環抱的大樹,枝杈交纏的頗為密集,風雪被擋下大半,倒是省了很多功夫。

簡單處理了一下露營的地方,木牧和張二漢收攏枯枝生火,隨後二人帶著弓箭往林子深處走,方才入林時,二人都發現雪地上有野獸和人的腳印,很明顯這吊林之中是能打到野味的,趁著天還未完全黑透,自然是能多打一些更好,馬車上有乾糧,但不能一直吃,這一路上單單是吃食花銷也是小不了的。

二人順著雪上的痕跡摸索前行,順著腳印追獵是獵人最常用的手法,兩人跟了三次痕跡後才發現一個沒有被腳印追蹤的野獸腳印,看雪上的痕跡,應該是野兔,又追了片刻,兩個人差不多深入吊林二里多,張二漢正要順著痕跡追上去,卻被木牧一把拉住,一愣神之際,卻是順著木牧的視線抬頭望去,頓時如墜冰窟,一身寒意。

只見眼前樹上,密密麻麻的吊著數十具屍體,高矮胖瘦,男女老幼各種身形和年歲的屍體在風中飄蕩,脖子上都套著死扣麻繩,有的雙眼緊閉,有的面目猙獰,屍體上都滿是血痕,寒風帶著白雪在吊林的嗚咽中落下,更增添眼前畫面的詭異。

“這……鬼啊……唔唔!”張二漢似是被眼前景象嚇得失了魂,牙骨打顫,臉色慘白,剛要張口大叫卻是被木牧一把捂住,側臉卻看到木牧臉色平靜,沒有絲毫慌張之感,不知怎的,張二漢心裡像是有了一絲底氣般,重重的用鼻子吸了一口寒氣,就這樣慢慢的平靜了下來,見狀木牧也就鬆開了手,要說這張二漢的嘴也確實有點大,自己一隻手居然沒捂住。

“束大哥,這吊林……鬧鬼了?”

“這是被滅門了。”木牧向前走了兩步卻被張二漢拉住,回頭看了一眼,張二漢訕訕一笑,隨後滿是糾結的放開手,任由木牧走進這片吊著屍體的真“吊林”之中。

木牧對眼前的詭異場面沒有一絲恐懼,因為過往經歷,幾十具屍體而已,著實是沒什麼好怕的。

進去之後,木牧就發現地上並沒有什麼腳印,這裡已經遠離穿過吊林的官道,雪掩埋了太多的痕跡,讓木牧感到奇怪的是,這些屍體下居然也沒有野獸留下的痕跡,甚至連食腐肉的鴉鳥也不願過來,屍體上大多是有傷口的,不過都已經被凍住,其中有三具屍體是木牧判定這是一場滅門案的緣由,那是三個幼童,身穿厚襖,脖子上套著麻繩,外套沒有血痕,只有脖子上有青黑色的手掌痕跡,顯然是一下捏碎喉骨,而其他屍體上的傷口深淺不一,不像是一人所為,所以這場滅門案必然是多人所為。

滅門……木牧回想起過往,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隨後木牧眉頭蹙起,來到最後一具屍體前,這具屍體與前面吊著的不同,這具屍體是個中年男子,四肢張開整個人被綁在兩棵樹上,背對著吊林裡那些屍體,此人滿身傷痕,雙目圓睜卻已無一絲生氣,身體已經掛爽,但那死不瞑目的扭曲臉上透出無邊的憤怒和絕望,木牧仔細的打量起這個人身上的傷口,才發現此人居然是被活活拷問至死的。

“束大哥,這個……怎麼這麼慘?”張二漢不敢直接穿過,所以他繞了一大圈來到木牧身邊,看著眼前這個已經被凍透的屍體忍不住再次打起了寒顫。

“拷問至死。”木牧頓了頓後扭頭問道:“先打獵。”

“啊?不是,束大哥……咱們現在還去打獵,萬一……那些人還在周圍?”張二漢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木牧,指了指眼前的慘烈詭異的畫面,言語猶疑,眼前這一幕絕對是平生所見最為慘烈詭異的畫面,這個時候他只想立刻回到那個背風山坡上,人多一些,也能安心一些。

木牧瞥了他一眼抖了抖弓上的雪,臉色平靜的說道:“這些屍體都凍透了,你還覺得會有什麼人埋伏?除了明天報官你還能做什麼,對了,清點一下屍體的數量,數清楚男女老少,報官的時候用得上,記得清楚些,免得給咱們自己找麻煩。”說完木牧低頭繼續順著痕跡追蹤起來,張二漢哪敢耽擱,草草數過之後,緊跟在木牧身後,至於現在還能不能打到獵物,他是一點心思都沒有,只想著早點回去。

“就你這心性,武考能過可就真是……”木牧沒多說,依然帶著惴惴不安的張二漢往更深的林子裡走去,好在運氣不錯,打到了一隻並不算太大的野雞,天色已晚木牧決定先回去,至於這吊林中遇到的事,跟張二漢再三叮囑不說出來,徒增其他人的驚懼,本就是風餐露宿,再擔驚受怕很容易出問題,尤其是那兩個讀書人中還有一個是病秧子。

回到臨時營地,木牧熟練的處理起獵物,切塊放入已經煮沸的陶土罐中,撒上一些粗鹽,就等著燒開後眾人用雞湯就著乾糧吃飽晚上的這頓飯,木牧盯著搖曳的火光想著方才遇到的事情,剛要放下碗筷就感覺到房羅塵湊了過來,那股子藥味是遮掩不掉的,還未扭頭就聽這位年輕郎中小聲問道:“你們在林子裡遇到了什麼,張二漢有點不對勁啊?”

“怎麼了?”木牧並未理會,隨口問道,房羅塵眉頭微皺臉色猶疑的說道:“看氣色,顯然是受到了驚嚇,進林子前可不是這個樣子,怎麼……真遇到鬼了?”

聲音不大,木牧嗯了一聲,房羅塵頓時緊張起來,臉上略顯緊張問道:“怎麼了?”

木牧正猶豫要不要說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事扭頭問道:“方才丫尖山上的面具是多少個,我記得你好像仔細數過?”

“三十四個,你問這個幹什麼?”房羅塵愣神回道。

“你沒記錯?”

“這有什麼記錯的,左邊的二十七個,右邊的七個,一共三十四個,左邊的二十五個大的,右邊六個。”話音落這位郎中便看到木牧的臉色更加怪異,連忙低聲問原因,木牧眯著眼想了想再次問道:“最大的那個在左邊還是在右邊?”

“這個……你等會我想想……應該是個白色的山鬼面具,在右邊,不是,你問這些幹嘛?”被東扯西扯的問了一堆沒頭沒尾的話,房羅塵心中好奇心更甚,忍不住拍了一下木牧,後者被這一拍算是從思緒中抽離出來,隨後壓低聲音說道:“明天得報官了。”

這位郎中自己捂住了嘴,臉色瞬息數變,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幾圈後,斜著眼用手掌比量了一下脖子,見木牧點頭,房羅塵終於想到方才的問題,小心翼翼的問道:“三十四個?”

見木牧還是不說話點頭,房羅塵先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後幾個深呼吸後臉上神情才變得平靜起來,甚至後來還能露出些許笑意,彷彿方才的對話沒發生一般,這變化讓木牧有些意外,愣神片刻後小聲問道:“你不怕?”

“兄弟,我是郎中。”房羅塵拍了拍木牧的肩頭說道:“我過來就是想知道是什麼東西讓張二漢變成這個德行的,其他的跟我有什麼關係?”說完從腰間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藥丸,木牧抬手接過道了聲謝,房羅塵側抬頭一臉不屑的冷哼一聲去給其他人分發藥丸去了。

房郎中自制的固元丹自然效果奇佳,眾人吃罷晚飯便各自歇息,兩個讀書人和寒步搖都在車廂裡過夜,因為張二漢驚嚇過度,值夜就變成了木牧和房羅塵二人,好在後半夜雪就停了,木牧服下固元丹休息直到天亮。

翌日清晨,旭日升起,好在昨夜風雪不大,有些冷冽,倒是個晴好天氣。

木牧帶著張二漢生火做飯,煙火嫋嫋下這位年紀不大體型魁梧的武考生,經過半個晚上幾乎看不出有什麼驚慌神色,倒是房羅塵這個郎中反應有些過度,不知怎的反而露出了一種眾人看不懂的急切之色,且一改往常細嚼慢嚥的習慣,風捲殘雲般吃完,動作麻利的搬東西套馬,還沒等眾人吃完,他居然將一切都打點妥當,看著眾人驚愕的眼神,有些催促的說道:“走吧,難不成還看景?”

木牧沒多說什麼,從胸口掏出地圖看攤開了一眼說道:“到了縣城先去衙門報官,之後再抓緊趕路。”

這話一出,張二漢重重點頭,至於兩個讀書人和寒步搖都是一驚,後者反應倒是很快,臉色一沉問道:“昨天晚上你們看到了什麼?”木牧也不再遮掩,將昨晚所遇吊林詭事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兩個讀書人聽的臉色煞白,尤其是崔文海更是向房羅塵討要了一些安神藥丸提前吃了下去。

“說到底,此案跟我等無關,將事情說清道明就可以繼續趕路,最多耽誤半天行程而已。”

木牧說完將灰燼散開,滅盡火星後帶著眾人順著官道前行,路過幾個村子的時候木牧還特意找人市打聽了一番,可惜並沒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到了晌午時分便到了週中縣城。

縣城二里見方,入了城木牧先找了酒肆隨後帶著張二漢前往縣衙保安,只是酒肆里人吃完都不見二人回返,寒步搖便有些著急,剛想起身卻聽外面馬蹄聲響起,抬頭一看為首的正是一名縣衙捕快,一個馬身之後的正是木牧,卻不見張二漢的身影,兩匹馬之後是一隊約三四十人的捕快隊伍緊跟其後,看樣子是要木牧帶路前往現場。

馬蹄聲還未消失,張二漢便氣喘吁吁的回到酒肆,抿了口茶水後說道:“他們去勘驗現場去了,縣老爺讓咱們就地住下,無令不得離城。”

“這跟咱們有什麼關係,你沒報咱們的考生身份嗎?”說話的是司隆俊,按照御宇王朝頒發的律法,考生途徑各個郡縣時,需要當地官員提供一定的便利,不可肆意扣留,這種便利大多都是通俗的提供館驛住宿和飯食,有些富裕的郡縣可能還會給一些賙濟金,這種直接下令不得離城的事情可大可小,對縣官來說算是一種很不必要的麻煩。

“這種滅門慘案一個人做不來的,咱們人多,還有護衛高手,被懷疑也很正常,等屍體收入縣衙,仵作驗屍,若依然不確定,就要跑到咱們縣去確認咱們的行程,排除嫌疑後方能放行。”給出解釋的是崔文海,他是商賈之家的出身,本也不應知道的如此清楚,著實是架不住他有個不成器的弟弟,成日的惹是生非,自然也有看不慣的對家會伺機報復,行誣陷之舉,這位大公子儘管舊疾在身,是沒少跟縣衙打過交道,自然對縣衙的流程照平常的讀書人知道的清楚。

“那束仁大哥要回來豈不是要晚上了?三十多具屍體,怎麼這麼大的……慘案就一點動靜都沒有?”司隆俊沒去過命案現場卻依然覺得寒意遍體,可惜在場眾人對此也只能跟著嘆氣,等到張二漢吃完,便又出去找驛館,眾人是從西門入,驛館卻是在東門,等到了驛站才發現已經擠滿了同樣趕考的考生,無奈之下只能折返就近找客棧,寒步搖將眾人安頓好後便去了衙門附近溜達,免得木牧回來時找不到人。

這一等便是等到日頭將落,週中縣晚上開的店並不多,街上的人自然也就跟著少,縣城捕快衙役帶著屍體回來時並未引起太多騷亂,看到木牧後寒步搖從一條衚衕的陰影中迎了出來,馬上的捕快頭子見是這年輕護衛的家裡人便開口道:“稍等片刻,烏某去跟縣老爺打個招呼,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出城必然不會阻攔。”

木牧抱拳謝過便跟著寒步搖回到客棧,這時眾人才知崔文海一語成讖,那個烏捕頭確實派人騎快馬沿路調查了一番,再加上屍體確實多,因此在路上的耽擱長了些,不過看過屍體之後烏捕頭便排除了眾人嫌疑,派人沿路調查也是多一層保障而已。

“這週中縣的捕快還挺周全的,怎麼咱們縣的那些平常就那般……”張二漢嘟囔了一句,崔文海卻是直說了一句上行下效而已,木牧大半天沒吃飯,此時要了些飯菜大口吃著,隨後說道:“等到明日出城後,往東走二十里,就是滅門案的現場了,如此手段,路上咱們要更加小心一些。”

寒步搖一愣問道:“怎麼,知道是誰家?”

“烏捕頭認識,說是一個叫周部的商人,祖傳做漆器生意的,住在距離官道二三里的山莊上,回來的時候烏捕頭已經派人去了,看看有沒有躲過死劫的,不過我估計夠嗆。”說完也吃完,木牧放下碗筷,正好瞥見寒步搖眼中一閃而逝的疼惜,心中不由一暖,微微頷首眨眼示意不用擔心,見天色微暗眾人也就沒了出去逛逛的心思,入屋不久卻聽到一直住通鋪的張二漢突然一聲慘叫從屋中衝了出來。

“我的考憑文書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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