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不想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1章慶年夜琉璃招親,寒木昭,二太不想,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平歷三十四年下冬月三十傍晚,渚華西郡,六河縣縣城內。

“任誰也沒想到事情解決的這麼快,丐幫都是這麼有錢的嗎?”雙手提著大包小包點心的房羅塵齜著牙苦笑問道,一旁同樣提著食盒和街邊小吃的木牧也是滿臉的苦笑,至於身後的牛慶,臉色還有些蒼白,腳步略顯虛浮,但雙眼有神,至少精氣神還在。

畢竟這小子吃了整整一根苔參,那可是一整根,就連這小子的師父行醫這麼多年,都沒敢這麼奢侈過,那個丐幫的齊先生就這麼直接餵了牛慶一根!

苔參是屬於御宇國西北邊境獨有的一種名貴草藥,能被稱之為聖品,自然是它藥效極佳,是寸金等級的藥材,這種苔參只能野外採摘,而且採摘難度極高,這種苔參是生長在懸崖峭壁之上,苔參的根鬚是沿著巖縫生長的,生長環境極為苛刻,自然生長的速度亦是極為緩慢,傳聞千年前,御宇王朝第一次一統的祖皇陛下御宇,在西北方當馬匪時靠著這種草藥積累財富,隨後才開始了波瀾壯闊,一統天下的壯舉。

傳說當然可能有誇大其詞,但苔參的價值在千年之前就已經被證實卻是真的,所以擁有一根完整的苔參,已經是很多的高門大戶的一種象徵,可當這種東西出現在齊先生身上時,一種難以抑制的錯愕和挫敗感,讓房羅塵在年三十這一下午都悶悶不樂。

“依照你從醫的經驗,齊先生用掉的苔參價值幾何?”木牧只是知道這苔參很貴,但沒什麼感覺,房羅塵默然抬手,伸出一根手指。

“一萬兩?”木牧一雙細眼瞪得溜圓,房羅塵翻了個白眼後有氣無力的說道:“一萬兩黃金,一根,齊先生手裡的都是上了年份的,這還是保守估計。”

後面的牛慶聽完突然小聲說道:“師父,要不我還是跟齊先生走吧。”牛慶也想不到自己吃下的那根不過巴掌長短,比頭髮絲粗不上多少的苔參,居然要一萬兩黃金,當時齊先生拿出了足夠的苔參救治那些藥童,有聖品藥材的幫助,房羅塵施救的速度自然也是快,等到所有藥童的身體都穩定下來之後,齊先生便帶著離開了,走之前留下了話,說是會追查到底。

當時牛慶還覺得齊先生應該將這些藥童交到衙門裡,現在聽完師父說的,好像自己也得跟著齊先生走才是對的。

前面走著的兩個大人扭頭看了看牛慶,房羅塵沒好氣的說道:“你去能做什麼,搶齊前輩的雞腿吃?”牛慶被自家師父數落的有些委屈,小嘴緊抿,眼裡便泛起淚花,一旁的木牧抬手推了一把房羅塵,看著牛慶溫聲說道:“你長大了成為大夫,多給窮苦人看病,齊先生就會覺得這苔參沒有白給你小子,救你一命,你就要救下更多的命來報答齊老前輩,明白嗎?”

話說的言簡意賅,牛慶自然聽得懂,重重點頭後,臉上變換了笑容,一行三人回到客棧,此時六河縣內已經是張燈結綵,燈火通明,因為縣衙的捕快們已經放了榜,說之前偷孩子的那夥賊人已經伏誅,這大街上便開始有了人氣,至於客棧內則是一片歡聲笑語,祝福聲,吆喝聲,划拳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上了二樓,早就迎上來的張二漢一把抱著牛慶一頓亂蹭,惹得牛慶張牙舞爪的掙扎,進了客房,發現眾人將兩個四方桌拼到一起,上面已經放了幾個冷盤,桌上還有兩壺酒,見木牧等人回來,崔文海便招呼店夥計開始上熱菜。

一行六人落座,正對門坐著的崔文海,左側是司隆俊、張二漢和牛慶,右側則是木牧,寒步搖和房羅塵,寒步搖和張二漢分別給眾人斟酒,作為此行最大的東家,崔文海提起酒盅,對著眾人敬酒後道:“歷添新歲,春滿山河!”

眾人舉起酒杯,司隆俊則是說道:“願新年,勝舊年,乾坤氣象和!”眾人又看向了張二漢,張二漢舉的不是酒盅而是酒碗,見眾人都看著自己,張了張嘴,乾咳了兩句後有些心虛的看了崔文海一眼,隨後嗯哼一聲,裝作一本正經的說道:“萬物更新,常安常在!”

忍俊不禁的眾人又將視線落在牛慶身上,重瞳子咬了咬嘴唇,一手端著小酒盅,裡面自然只是普通茶水,另外一隻手撓著後腦勺,雙眼眯起,努力回想著自己學堂裡學到的新年祝詞,想了半天終於支支吾吾的說道:“逢……新歲月,有好……花枝!”

眾人聽完都是有些訝然,沒想到牛慶居然真能說出如此優美的詞句,張二漢更是嘿笑一聲說道:“這好像比我這好……”

崔文海和司隆俊聽完忍不住苦笑搖頭,御宇國過年關風俗都會說一些祝詞,張二漢知道自己肚子裡的墨水少的可憐,詩詞歌賦是七竅通其六——一竅不通,在木牧和房羅塵出去採買時便央求兩個文考學子幫自己出幾句祝詞,兩人也沒推脫,各自說了幾個,最終還是崔文海說的一句被張二漢選中。

這話是自己選的,比不過一個孩子,著實怨不得別人。

房羅塵頗為自得的一句那是當然後,笑道:“願保茲善,千載為常。”

“祝明年,金榜題名!”寒步搖倒是簡單,眾人也知其性格,木牧倒是停了片刻後才慢慢說道:“同瞻日月,不改山河。”

聽到這句話,崔文海和司隆俊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過此時的寒步搖已經招呼喝酒,兩人便將心底同時升起的好奇按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後客棧夥計上菜,眾人開始閒聊,房羅塵拉著司隆俊和張二漢划拳,兩個文考學子,則是開始藉著酒勁比拼學問,猜測大考趨勢,寒步搖忙著照顧牛慶,只有木牧則是默默吃飯夾菜。

等到寒步搖坐下,木牧給她碗裡夾了一塊魚肉,寒步搖則是給他夾了個肉丸,兩人相視,各自展顏。

酒宴散盡後,房羅塵拗不過牛慶帶著他上街,張二漢喝的比較多便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兩個文考學子開始下棋,而木牧和寒步搖則是站在客棧之外,欣賞城內的絢爛煙花,寒步搖儘管依舊村婦打扮,但雙目靈動,依舊一副小女兒態,木牧則是滿臉胡茬,一身皮襖,眼中滿是淡然,看著一旁指指點點的寒步搖,木牧的嘴角微微翹起,眼底閃過一絲柔情,順著寒步搖的手指盯著多彩煙花,路過有買糖人的,木牧便給她買了兩個小糖人。

“年年歲歲!”此起彼伏的爆竹聲中,木牧低聲呢喃數遍,一旁的寒步搖依舊對著煙花驚歎,而就在木牧走神的功夫,寒步搖突然說了句什麼,說完這個村婦打扮的女子便笑著跑開,去買自己心儀的糕點,木牧愣了愣,臉上自得的笑了笑,隨後在寒步搖身後看顧。

只是走了不到百步距離,木牧猛地扭頭,卻是什麼都沒有看到,心中暗自驚疑不定,方才視線餘光匆匆一瞥,像是看到了個熟悉的面孔,不過剎那卻一閃而逝,木牧閉目回想,卻依舊不敢肯定那一抹自己應該不會記錯的紫色。

此時寒步搖已經發現木牧沒有跟上來,疑惑轉身發現木牧神色有異,卻是眨眼間又恢復常態,回到他身邊小聲問道:“怎麼了?”

木牧搖了搖頭,甩掉方才的猜測,嘿笑一聲回道:“好像是看到了一個熟人,應該是看錯了。”聽了木牧的話,寒步搖四處張望了一番,但她哪裡能看出什麼,木牧拍了拍她肩頭說道:“走吧,繼續逛街吧,前面好像有雜耍噴火球的,要不要看?”

寒步搖微微搖頭說道:“那個沒什麼看頭,只要酒夠烈,你也能噴!比如……用焚五臟!”

“要是吳老闆聽到你的話,怕得悔青了腸子,怎麼認識你這麼個敗家子。”木牧抬手點了一下寒步搖的額頭,後者微微撇嘴說道:“他可是江湖有名的鐵算盤,想激怒他最好的法子就是浪費他的酒!”

無奈搖頭的木牧嘆了口氣後;用略帶有些許寵溺的語氣說道:“你算是抓到吳老闆的軟肋了。”

“那是,你不知道,我身上帶著的焚五臟可被他狠狠的坑了好些銀子的,等我當了門主,一定要想辦法找補回來!”說完寒步搖翹著嘴冷哼一聲,嘴上說著不去看雜耍,身子卻是向著前面一步一步的踱著。

“都當上門主了,還會如此小氣?”木牧將方才的念頭徹底摒除,亦步亦趨的跟著寒步搖,心中也有了些許疑惑,如今寒花門重出江湖,路過的幾個縣城裡的胭脂鋪已經出現了寒花門特產的薰香胭脂,可現在哪裡還有尋找鐵木遺孤的人,如今寒步搖跟自己成親已經一年有餘,寒花門那邊依舊沒個動靜,想來這寒花門的門主花百寒說出那個傳位之言,多數是個幌子。

可憐天地之大,那些想要爭門主之位的寒花門弟子如今散落天下,就如眼前這位,似乎也快忘了為什麼要嫁給自己,只是如此,對寒花門卻是好事,弟子四散也能宣揚寒花門的名號,今年的十門之選,寒花門上榜應是不難。

六河縣城不小,兩人在路上逛了許久,等到人影稀疏,兩人聯袂回到客棧,房羅塵帶著牛慶睡下,張二漢則是被木牧和司隆俊架到了通鋪房,聽著客棧外依稀可聞的爆竹聲,眾人昏昏睡去,直到天微微亮,被大街上恭賀新禧的年話和爆竹聲驚醒。

店家給客棧的客人都贈了一份早點,眾人欣喜吃罷也沒有過多停留,套馬趕車,繼續上路。

折騰了一早上,眾人出城後,熟睡中的牛慶在寒意刺激下,終是醒了過來,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周圍,司隆俊給他遞上了早上的早點,這孩子又遭了一難,即便有苔參益補,也終究是孩童,好在被迷暈之後牛慶昏昏沉沉,記住的畫面不多,倒是沒什麼心結。

出了城一路向東,走了三四里路後便來到河邊,河面之上有一座石橋,橋上能看到明顯的車轍印,沒到橋頭時,前面的木牧便看到一個熟悉身影,等到了橋頭,發現一身破布棉袍的齊先生正蹲在地上烤火,大年初一,縣城裡的人都是走親訪友,相互恭祝新年,官道上基本沒什麼人影,木牧抬手示意停下,隨後下馬對著齊先生恭敬行禮。

齊先生笑呵呵的打量了跟著下馬的房羅塵和寒步搖,二人禮畢後齊先生才開口說道:“新年新氣象,老叫花子給幾個小傢伙送點壓歲錢。”

說完齊先生從地上撿起一塊不過巴掌大小的青色石頭,手掌在上面輕輕一抹,凹凸不平的石頭頓時變得平整,齊先生又將另一面抹平後打量了片刻,房羅塵微微張口,這功力實在是令人難忘,側頭看木牧,見木牧也是露出驚訝之色,便長舒了一口氣,暗道不單單是自己吃驚。

齊先生雙手如銼如刀,動作快的起了殘影,石頭很快便被打磨成方形,齊先生伸出一根手指,隨後在石面上寫了一個齊,在後面寫了一個乞字,以指為筆寫完兩字的齊先生吐出一口濁氣,隨後一拋,那如同令牌一般的石頭拍在了木牧的胸口,木牧趕忙雙手捂住,一臉恭敬的說道:“晚輩謝前輩恩賜。”

“你小子也別多想,這石頭到了王城就作廢。”說完齊先生拍了拍手上石屑,說了句去城裡湊湊熱鬧,便越過眾人準備離開,還未走幾步,轉過身行禮的三人中,房羅塵突然抬頭開口問道:“前輩,那些孩子您打算怎麼安置,後續可需要晚輩再備一些藥方?”

“有仁心,甘從確實收了個好徒弟,小傢伙們你就不用擔心了,我丐幫,還是有把子人的。”齊先生回頭,給了房羅塵一個讚許的眼神,隨後扭頭揮手告別,張二漢在隊伍末尾也下了馬車跟著行禮,本打算仰望一下這位前輩的尊容,沒想到齊先生看似慢慢踱步,可等到這憨漢子抬頭,卻是隻能看到齊先生的背影,心中吃驚之餘,也不由嚮往如此高人。

眾人過了橋後方才撫平心緒,車廂內的兩大一小沒什麼感覺,但外面的四個人都能感覺到齊先生淡然之下的那種壓迫感,尤其是房羅塵,見識了齊先生手搓青石成令牌,再想著昨日出手便是頂級聖品草藥,架著馬車的他喋喋不休的向木牧發問。

木牧不厭其煩便跟張二漢換了位置,一行人便伴著新年的爆竹聲走出了六河縣。

平歷三十五年初春月十七,渚華西郡,琉璃縣。

經過半個月的跋涉,一行人路過了渚華西郡的高土縣和青瓦縣,不知是不是齊先生給的令牌起了作用,這半個月來一路順遂,讓眾人都覺得有些意外,但沒意外自然是好事,琉璃縣已經距離雪舟山脈頗有些距離,進入縣城轄內後都是一馬平川,而入了初春月,還有倒春寒,寒意猶在,卻沒有之前那麼冷了。

年關一過十五,周圍路上的人便開始多了起來,一部分是趕考的學子,更多的還是商隊,過了琉璃縣之後便是渚華南郡等平原州郡,如無意外則是相對會走的快一些。

“二漢,去前面看看,怎麼那麼多人?”

房羅塵伸長了脖子看到路邊像是有個佈告欄,烏泱泱的圍了一圈人,普通百姓,過往行商,趕考學子等不一而足,張二漢此時在前面領路,聽了房羅塵的話扭頭正看見他束仁大哥正好驅馬向前來到隊伍頭,便答應一聲驅馬前去檢視。

張二漢身體健碩,人高馬大,看到這樣一位壯漢,圍著的人紛紛讓路,張二漢也不客氣,直接擠到了前面,這佈告欄上貼滿了訊息,大多都是衙門釋出的佈告和各州郡縣的海捕通緝,眾人圍著指指點點的卻是一個本地富戶貼的一張招親貼。

“老鄉,是這個張大戶給自家女兒招親?”張二漢看完了招親貼後,客氣的低頭向著身邊的一個百姓問道,這個百姓個頭不高,雙手插袖,攏在胸前,得仰頭才能看到張二漢的臉,聽這個莽大個還算客氣,便點頭解釋。

這張大戶叫張存禮,是琉璃縣的本地人,琉璃縣縣如其名,以多彩琉璃聞名方圓千里,縣城轄境之內大多百姓都以製作琉璃為生,這個大戶張存禮也是以製作琉璃起家,到了他手裡已經傳了五代,這張大戶家三兒兩女,如今要出閣的這位是他家的大女兒張客霞,要說起這張大戶家的大姑娘,整個琉璃縣大小村落都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是個出了名的潑辣女娘。

這女娃自十歲起跟在兩個哥哥身後同張存禮學賬,結果兩個哥哥醉心製做琉璃,這看賬的本事倒是被這女娃學了去,等到十三歲時,已經開始幫著父親寫賬,張存禮也算是歪打正著,見女兒如此上進便請了先生,教授更多的學識,張客霞也肯下苦工,學了兩年後便正式開始幫著父親張存禮掌管賬簿,之所以說這丫頭潑辣,就是從十五歲開始的。

新御宇王朝略有些許重男輕女之風,都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是以很少有百姓願意花精力培養女兒,但張存禮家略有不同,所以這張客霞學的東西也多,再加上賬算的好,張存禮有時也會讓這大丫頭下去收賬,這一收賬便差點鬧出人命來。

起初下村收賬還沒什麼問題,張客霞長的出挑,說話好聽,收賬也客氣,很多百姓對這個出來拋頭露面的女娃都是心生敬佩,但是有一個臨水村的潑皮見張客霞不過是個小丫頭,便動了歪心思,這潑皮有幾個狐朋狗友引走家丁後,想非禮張客霞,可惜張客霞跟著先生學了些許把式,那潑皮本就身子發虛,也是一個不注意,差點被這丫頭的一招裙底腳踹斷命根子。

這一腳下去便鬧到了衙門,縣官大老爺也是秉公處理,張存禮賠了些銀子這事本應該就算拉倒,可那潑皮收了銀錢沒多久氣不過,還想多要點,便偷偷溜進了張大戶的宅邸,也是倒黴催的,這潑皮兜兜轉轉總算找到了張客霞的閨房,剛到門口,結果迎頭撞上開門的張客霞,被這十五歲還未出閣的小女子直接踹進院中水池,摔斷了一條腿。

再鬧到官府,這次張客霞說什麼也不同意和解賠錢,那潑皮最終因私闖民宅,欲行不軌被下了獄,至此張客霞的名號便傳遍了整個琉璃縣,可這名一傳開,又壞了張客霞從下定下的娃娃親,男方長輩見著小女娘如此潑辣狠絕,不管張存禮如何勸,也是決意退婚,這下全縣城又知道了張客霞被退親,到了今日,張客霞已經一十九歲,仍舊還未出閣。

張存禮自然著急,這幾年嫁妝是添了又添,媒人是來了又走,幾年下來,方圓百里,但凡媒人說女兒家姓張,對面都會問是不是張存禮家,張客霞的名聲可想而知,老父親發愁,女兒心裡憂,十九歲的張客霞最終出了個招親的法子,張存禮本是不允的,怕自己女兒受苦,但經不住家人和張客霞自己勸,於是便有了廣發招親貼的事。

“唉,這女娃也是命苦,性子忒潑辣了些,別說琉璃縣沒人敢娶,臨縣的都知道了,也就只能看路過的哪位倒黴……”那個矮個男人兀自搖頭嘆息,張二漢也聽明白了這招親貼原委,便出了人群追上了眾人。

“哎,二漢,你覺得這張客霞怎麼樣?還都是本家,年紀嘛大了一點,女大三抱金磚,你要是娶了,至少也得抱著銀磚了吧。”房羅塵聽完一臉壞笑的打趣道,過了年關,張二漢一十七,這張客霞一十九,也算是登對。

聽了這話,張二漢的臉上竟然閃過一絲扭捏,房羅塵哪見過這大塊頭這個摸樣,直接罵道:“別上我面前噁心我,怎麼,你也有娃娃親啊?”

出乎預料的,張二漢點頭了!房羅塵被噎的啞口無言,前面領路的寒步搖則是咯咯直笑,房羅塵翻了翻白眼,忙轉移話題向著車內問道:“你們兩個讀書人是不是也有娃娃親?”

車內兩人互視一眼後,司隆俊和崔文海同時搖頭,不過崔文海又點了一下頭,房羅塵在外面趕車,自然不知道內中情形,崔文海卻是坦蕩,雙手扶住膝蓋穩住身形道:“幼時遭變,身留宿疾,家父便退了親,如今那女子已為人婦,兒女雙全。”

“聽你這話語之中,頗有遺憾啊?”房羅塵聲調倒是不高,這終究是私事,不好太多評判,車裡的牛慶倒是聽完連連點頭,眼巴巴的看著崔文海,這富家病公子坦然笑道:“少年夢,夢啼妝,飛花千里送卿遙。”

“崔大公子很喜歡她?”聽到崔文海的低吟,前面的寒步搖突然開口問道,木牧也側耳等待,馬蹄噠噠,寒風瀟瀟,崔文海終是撫手笑道:“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不可輕負。”

“沒想到崔公子是個如此性情中人。”木牧扭頭看著前方的路,不知心裡作何感想,昂首遙望,琉璃縣城已入目中。

望山跑死馬,眾人到了城門口已經是傍晚,排隊進了城門,抬眼望去,滿街都是琉璃造就的各種器物,縱使天色漸暗,城內主街依舊是車水馬龍,人流湧動,好不容易找了幾家客棧,結果連通鋪都沒有,眾人只能邊走邊打聽,最終月上梢頭時,眾人兜兜轉轉,在城內西北角才算是找到了落腳處。

“客官住咱們張家客棧,可是為了招親貼來的?”

看著客棧門匾上的大字,領頭的崔文海聽了夥計的話微微搖頭,那夥計倒也不意外,開門做生意,主家沒說不讓進便將眾人引入大堂,落座之後,那夥計又開口說道:“幾位客官,如果能參加我家大小姐明日的招親,今天的餐食酒水都可以免去三成!”

“不是,你家小姐招親……就……有必要嗎?”房羅塵屬實沒想到為了嫁出去,這老張家能做到如此地步,聽夥計的話也知道,這客棧是張存禮家的產業,就是不知道這免三成銀錢的主意到底是張存禮還是張客霞出的,眾人哭笑不得的點了酒菜要了客房,那夥計又是硬著頭皮說了很多,最終是被張二漢直接推到一旁才作罷。

“這姑娘……挺有意思的。”喝著茶的寒步搖突然壞笑扭頭盯著木牧,嘖了一聲說道:“不然,你去納個妾?”

噗噗噴水聲連響,知道寒步搖憋著壞,可木牧還是沒忍住,跟其他人一樣,直接將口中茶水噴了出來,就連牛慶也被嗆的直咳嗽,放下杯子的寒步搖早有準備,躲過了房羅塵噴出來的茶水,摸了摸鼻子叫來夥計重新擦桌,期間還問了一個讓夥計差點罵人的話。

“你家大小姐,能做小嗎?”

夥計聽完憋得臉通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雙目冒火,只能奮力擦桌,最後冷哼一聲離開,見狀木忍不住揉著皮帽下的腦門,擋住自己的一隻眼望向寒步搖說道:“不至於。”寒步搖抿嘴假笑,一臉的自得,木牧知道多說無益,為了吃飯圖個清靜,便隨她去吧。

酒足飯飽後,房羅塵帶著張二漢和牛慶進了房間,兩個文考學子則是住一屋,而木牧和寒步搖依舊進屋之後分開睡。

一夜無事,日至初春月十八。

天微微亮,木牧便已起身,門外傳入夥計叫喊之聲,被擾清夢者不少,紛紛開門斥責,那夥計連連致歉,隨後又開始說起今天的招親,昨日有些客人貪圖銀錢便答應了,此時客棧門外,已經排了五六輛寬棚馬車,根據主家安排,這些都是為了參加招親的客人準備的。

客棧掌櫃為了安撫客人,每屋都贈了一壺好酒,想參加招親的客人可先吃早點,隨後由馬車拉著前往縣城最大的琉璃閣酒樓,張家大小姐招親便在此處。

如此一來客棧內外便頗為喧鬧,眾人也沒了繼續休息的打算,打算吃罷早點便離開,正吃著,卻聽到一個清脆童聲在門外響起,惹得眾人一陣心驚。

“是哪個不長眼的,要讓我阿姐做小!”話音落,客棧大廳之中呼啦啦湧進一群手持棍棒的護院家丁,順著昨日那夥計的目光,一群人將七人兩桌圍住,各個面色不善,木牧瞪了寒步搖一眼,禍從口出,這姑奶奶怎的就不長個記性!

寒步搖抿了抿嘴,敵不過木牧嚴肅的目光,最終不情不願的低下了頭。

木牧抬首見崔文海和房羅塵面色如常,張二漢渾身繃緊,司隆俊倒是正常,神色略顯驚懼,卻依舊佯裝鎮定,至於牛慶,直接跑到自己師父懷裡,木牧扭過頭,視線穿過圍過來的眾人,落在了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男孩身上。

按照之前得到的訊息,這孩子應該是張存禮家的小兒子,錦衣玉袍,長相清秀,卻是面色不善,顯然是聽了客棧夥計的訊息,特意為了給自己的姐姐找面子來的。

木牧起身拱手,面上賠笑的說道:“這位小公子,賤內心直口快,胡說八道,還望小公子網開一面……”話還未說完,那小公子卻是抱胸裝作一副大人模樣喊道:“不行,你們必須要參加我阿姐的招親!你們要是不去,就押著你們去!給我上!”

木牧目光一滯,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孩子居然說出這等令人猝不及防的話語,周圍的護院家丁得了小主人命令,便氣勢洶洶的上來準備拿人,等木牧回過神大喝一聲住手,張二漢已經被幾個家丁疊羅漢般壓在身下不能動彈,眾家丁聞聲動作一頓,木牧臉上神色從嚴肅再次變回恭敬,低頭給那個小公子拱手行禮。

“既然小公子如此盛情,我等便去,如何?”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武俠小說相關閱讀More+

黑途之愛上我的瞎眼師傅

仲夏不知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