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保留地之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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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之中，只有槍聲四起。保留地外城門和內城門以及周圍的崗哨高塔是第一批遭遇襲擊的區域，所有被劃分為克拉克派系的衛兵全都遭遇了突然的襲擊，其中大多數都瞬間斃命，少量僥倖沒死或反擊成功的也在隨後的半小時裡被逐一擺平。

護法者和廢土之子成員們匆忙的去拿取武器、護甲，但到了庫存地卻發現門死死的鎖住了，再去尋找漢克和貝蒂時，兩人卻不見蹤影。

子彈掃射，屍鬼一排排的倒下。格林上校手下計程車兵們雖然數量略遜一籌，但在戰鬥能力上完全是碾壓的，配合貿易區的兩個內應，對保留地外城區的奪取是輕而易舉的，一個小時之內貿易區和兩道城門全都逐漸落入到了格林上校一派的掌控之中。

此時，格林上校正坐在內城棚戶區的軍用帳篷裡等待屬下的彙報，幾臺軍用電臺和無線電對講機正實時的將各種情況匯總到他這裡。

“外城城牆各崗哨已經控制，大門已經關閉。”

“內城城牆各崗哨已經控制，大門已經開啟。”

“地下掩體入口已經被封鎖，我們的人正在內城區裡巡邏。”

“我們在貿易區遭到一些抵抗...有報告稱奴隸主管霍雷肖在帶領一群人躲在他的負責的區域裡負隅頑抗。”格林上校眉頭一挑，立即站起身來。

“在攻入地下掩體之前必須將地面打掃乾淨，已經快要一個小時了，不能再浪費時間讓威廉克拉克能反應過來，跟我走！”安迪跟著格林上校帶兵前往貿易區，他看到保留地貿易區裡原本用於接收外來奴隸並進行奴隸貿易的那片帳篷區域正爆發激戰。

“砰砰砰....”

“噠噠噠噠...”

“轟！——”安迪看到那裡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片戰場，輕機槍、榴彈炮和手榴彈的聲音此起彼伏，火光不斷照亮黑暗，帳篷被打成蜂窩和破布，然後倒伏下去。

陷入絕境的廢土之子和護法者們堅持在簡陋的掩體後面抵抗格林衛隊士兵們的圍攻，連高處崗哨上架設的手搖機槍都在參與對此處敵人的攻擊，伴隨著沉重的轟鳴聲，不時就會有屍鬼被子彈打的粉身碎骨。

格林上校揮舞著手臂，招呼著幾個屍鬼士兵。

“搞好沒有？叫過來直接衝進去！”安迪疑惑的看著，突然看到一輛破破爛爛的綠色軍用卡車呼嘯著開過來，臨時加裝在車頭的鋼板被前方射來的各種口徑彈藥打的變形，但駕駛員明顯已經將油門踩到了底，這輛卡車沒有半點減速的徑直衝入那片營地之中，將掩體撞翻。

士兵們靈活的從車廂裡跳下來，落地後就舉起自動步槍朝著一切會動的目標掃射，幾個護法者推出扣押在營地裡的少許奴隸，將手雷塞進他們的衣服裡妄圖將這些奴隸當做肉盾炸彈，但奴隸們早就被嚇得腳軟，一推之下直接撲倒在地。

幾聲爆炸聲傳來，格林上校舉著手槍帶著士兵衝入其中，一路上到處都躺著那些忠於克拉克博士者的屍體。

“快點，快點！”格林上校手下士兵們的射擊準度和反應速度都十分驚人，幾乎沒有脫靶的情況，他的每一個士兵都在他的精心教導下受訓百年，與克拉克那邊剛拉起來幾十年的信徒隊伍比起來真是天上地下的差距。

一個高大強壯到驚人程度的屍鬼突然衝出來，左手舉著一把大口徑手槍，右手戴著一個動力拳套，先是一槍讓一個士兵捂著胸口倒下，繼而一拳打在了另一個士兵的臉上，那奇怪的拳套在接觸目標瞬間發出了槍支射擊的聲音，被打中計程車兵身上穿的戰鬥護甲爆出火花，隨後倒地不起。

安迪看著那屍鬼脖子上掛著的一個骷髏頭裝飾，其實就算不從細節分辨也能從他那獨樹一幟的體型上看出來他的身份。

格林上校看著他大喊出聲。

“霍雷肖！我勸你趕快投降，沒必要給克拉克陪葬！”高大的霍雷肖面對眼前眾多的敵人卻表現的毫不畏懼。

“哈哈，少在那裡廢話了！我可不會當叛徒！”安迪走上前去看著這個強壯的屍鬼，他選擇了忠於克拉克到最後一刻麼...

“霍雷肖，咱們來打一場吧。”那高大的屍鬼將脖子上掛著的骷髏頭取下丟到地上，臉上露出獰笑。

“你這滑皮，得了克拉克博士那麼多好處為什麼卻恩將仇報站在他那邊？”安迪也不想和他廢話太多，挑了一個最針對的理由說。

“格林上校承諾，他會廢除保留地的奴隸制度，還這裡所有奴隸自由。”霍雷肖的額頭青筋凸起，咬牙切齒的看著安迪。

“哼哼...滑皮就是滑皮，去死吧！”他舉起手槍，卻被安迪使用V模式直接打掉了手槍，霍雷肖轉而舉起手裡的拳套朝著安迪打來，安迪邁步躲開，不料那拳套雖然打空卻突然從拳套側面向前射出一發霰彈，躲閃不及的安迪只能選擇泵入戰鬥藥劑，那些朝著他的臉散射過來的霰彈紛紛停在半空。

緩緩躲過霰彈的安迪走到霍雷肖側面，在藥劑效果結束的瞬間開啟了V模式扣動扳機，子彈擊穿了他身上披掛著的金屬護甲，將他那強壯的軀體打出一個個大洞，於是霍雷肖最終無力的向後倒在了地上。

屍鬼士兵們紛紛發出驚呼，誰都沒有看清楚安迪到底是怎麼瞬間消失又出現在霍雷肖側面將其擊斃的。

安迪撿起霍雷肖佩戴的那個動力拳套，發現這是一種叫做銃槍拳套的神奇武器，內部有一個小機關可以扣動扳機發射一發霰彈出去，在拳擊對方的同時利用子彈造成進一步的殺傷，只是如果力量不夠使用不當很可能反而傷害到使用者。

貿易區奴隸營地迅速被肅清，這意味著整個保留地外城區徹底落入了格林上校的掌控之中，剩下的就是被克拉克博士改名為‘聖殿’的那個地下掩體了，那裡也是廢土之子的大本營，完全稱得上易守難攻。

格林上校在見識到安迪的本事以後對他產生很大改觀，態度上和藹了不少。

“現在我們已經控制了整個地面，接下來我會命令我計程車兵們攻入地下掩體，逐層肅清所有克拉克的人，並最終揪出那個混賬判處他死刑！”在層層包圍之中，地下掩體門口的護法者們紛紛退入地下固守。

馬蒂在眾目睽睽之下滿頭大汗的解鎖了大門，士兵們一擁而入，安迪在跟著格林上校走進去之前拍了拍馬蒂的肩膀。

“你的那個熱吻記得不要再造了，不然你不會想知道後果的。”他從失魂落魄的馬蒂身邊走開。

進入層級1後，士兵們並沒有遭遇什麼抵抗，零星的四五個護法者高喊著保留經的經文端著步槍衝出來，剛一露頭就被格林上校計程車兵們射殺，鮮血肆意流淌在整潔的地下掩體走廊中，那些科學家和雜務工們紛紛尖叫著躲入房間裡。

格林上校拿著一個大喇叭一邊走一邊喊話。

“我是格林上校，根據戰前的安全協議，我作為洛斯阿拉莫斯安全主管在此宣佈：威廉克拉克已經對保留地的安全構成了嚴重威脅，從今日起他不再是保留地最高領導人，這一職位將由我理查德格林取代！無關人等立即躲入房間什麼都不要做，等我宣佈可以出門以後再出來，如果不遵守，後果自負！”眾人都明白那老掉牙的戰前安全協議如今已經是廢紙一張，今天，保留地將要面臨一場翻天覆地的變化。

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們紛紛退避三舍，不管是居住在地表棚戶區的屍鬼還是居住在層級1裡的屍鬼，全都明智的選擇了閉門不出不參與紛爭。

快速的清掃了層級1之後，格林衛隊計程車兵們終於在層級2遭遇了嚴重的抵抗。

弗羅倫薩用一張她不知道從何得來的門禁卡開啟了層級2的大門，但裡面護法者和廢土之子們組成的防禦陣線十分密集，剛一進去就有幾個士兵被打成了篩子，一時之間格林上校一方的腳步被擋在了層級1這裡。

“上校，火力太猛了！”士兵狼狽的退了回來。格林上校焦急的左右轉圈。

“該死，那些滑皮奴隸呢？他們不是說會在層級2響應我們麼？人呢？”也就是這時候，幾個護法者正催促弗雷德為首的奴隸們走進關押他們的房間，那個惡臭、腐敗甚至在角落散佈著屍骸骨骼和大堆糞便的‘圈’。

就在要走進去的時候，奴隸們卻突然齊刷刷的站住不動，任由那些屍鬼如何推搡毆打也不為所動。

一個護法者叫來弗雷德。

“你看看這是怎麼回事？現在外面情況危急，有人發起叛亂，所以要麼你們進去要麼你們死，明白了麼？”弗雷德聞言沉默的走到一眾奴隸面前，隨後轉身目視所有人。

“兄弟們...今天，我們的選擇不多，但我們總是要做出選擇的，現在不做，或許就沒有機會做了...所以，我給各位打個樣。”他轉身走入門內，於是一眾奴隸也跟著他走了進去。

護法者們鬆了一口氣，正準備過去將門鎖上，不料一把鋤頭猛地從門縫裡揮出，當場將那屍鬼的胳膊砸穿。

他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奴隸們紛紛從門後湧出，只是區別在於這次他們手中全都握有各種充當武器的工具，那些剷煤用的鐵鍬、夾鐵用的鉗子、敲打用的錘子甚至只是一塊石頭、一團廢鐵，在用繩子綁好以後也變成了好用的流星錘。

弗雷德正是那個用鋤頭第一個砸向屍鬼的人，他和志同道合的奴隸早就偷偷藏匿了很多‘破爛’到了裡面，在地磚下、在糞便中、在屍體內...從未有一個保留地的監工或者衛兵願意進去細看這些奴隸居住的地方究竟有多骯髒，所以他們也從未有人發現這裡面藏著的東西。

護法者們目瞪口呆的看著衝出門來的奴隸們悍不畏死的揮舞著各類東西打了過來，他們急忙扣動扳機開火，可即便最前面的奴隸倒下，後面的奴隸仍然踩著前者的屍體繼續向前衝刺，最終將手裡的鐵鍬和錘子重重落在屍鬼們的腦袋上。

弗雷德將砍入屍鬼脖子裡的鐵鍬拔出來，舉起滿是鮮血的鐵鍬發出吶喊。

“要麼自由，要麼死！”奴隸們群起響應，奪走了那些被活活打死的屍鬼手中的槍支彈藥，繼續向著層級2其他區域發起衝鋒。

突然從後方爆發的混亂出乎了這些守軍的預料，他們只能抽出一部分人手去鎮壓奴隸們發起的暴動，這給了格林上校機會。

“就是現在！上！”一群屍鬼持槍衝鋒，安迪也跟著他們闖入層級2，雙槍在V模式的輔助下彈無虛發，近距離下一槍一個，被前後夾擊的護法者們最終防線崩潰。

弗雷德拿著一把超級動力錘砸到一個護法者身上，將他的武器連同他本身一起砸的變形倒地，不料背後一個護法者看到這一幕憤怒的舉起步槍開了火，弗雷德的身體瞬間爆出一團血霧，他雙目圓睜，看向正不斷湧來的格林上校手下士兵們，最終心懷不甘的跪倒在地，繼而趴在滿是灰燼殘渣的地面上停止了呼吸。

“殺了他們，這裡的一個都別放過！”格林上校激動的如此下令，卻被安迪阻止。

“等等，格林上校，你答應過那些奴隸的。”格林上校一愣，從情緒裡醒轉，立即加了一句補充。

“那些滑皮奴隸不用管，自己人！”子彈如雨，整個層級2的牆壁到處都散落著彈痕，地面上到處都散落著彈殼，每一個拐角都血流滿地，斷肢和屍塊被手雷爆炸的衝擊波吹的四處亂飛。

護法者們甚至連一個投降的都沒有，他們在死前死死抓著手裡的保留經，在這樣一邊倒的局勢下頑強的抓住任何一個機會阻撓格林衛隊的闖入，甚至不惜在射光子彈以後帶著拉開保險的手雷嘗試去撲倒某個敵人同歸於盡。

最終，層級2的槍聲平息了。格林上校拎著槍在一眾士兵的簇擁下向著層級3的入口走去，層級1和層級2的很多護法者全都逃入了這最後的區域，那裡也是威廉克拉克的臥室所在的地方，一旦格林上校攻破這裡，保留地的這場內戰也將落下帷幕。

弗羅倫薩嘗試了一會表示這裡確實已經被鎖閉，她也打不開門。然而，她其實知道另外一條下去的小路。

一行人來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區域，在弗羅倫薩的帶領下開啟了一道小門。

“這裡只有幹過保潔的內部人才知道，是一條維護通道。”這個矮子老太太在屍鬼化後反而皺紋消退，不看那張醜陋的屍鬼面孔的話甚至讓人覺得她有些像是一個小女孩。

“快進去把威廉克拉克那個混蛋拽出來打屁股吧！”格林上校也不廢話，要求一組士兵先進去探路。

這幾個士兵在陰暗骯髒的維護通道里前進，忽然看到前面有幾個人影徘徊，在夜視鏡的幫助下他們看出那是幾個瘋子，於是他們鬆了口氣，畢竟瘋子至少不會主動攻擊他們這些同類，而那些沒瘋卻忠於克拉克的才是危險分子。

他們正欲無視這些狂屍鬼繼續前進，黑暗中一個攝像頭轉動了一下，隨後不知何處的揚聲器突然震動起來發出一些尖銳的噪音。

那些漫無目的行走坐臥在維護通道里的狂屍鬼突然紛紛站立起來，隨後朝著幾個格林衛隊計程車兵衝了過來，在距離拉近以後，士兵看見這些瘋子似乎都被人處理過，他們上半身被束縛衣套住雙臂無法動彈，下半身卻可以隨意邁步前進，在脖子上還掛著一個沉重的金屬項圈，有紅色的燈光在上面一閃一閃的閃爍著。

格林上校正與安迪討論進入層級3以後可能遭遇到的情況，他們的對話被維護通道深處傳來的劇烈爆炸聲和衝擊波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