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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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鋼鐵之環巡邏隊正在據點外圍巡邏。

為首的那名鋼鐵之環士兵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來，轉身衝著其他人說了兩句話。

這隊士兵忽然取出放在衣服裡的一本小書然後紛紛立正站好。

一個穿著動力裝甲的鋼鐵之環成員將自己拿著的旗幟插在地上，那面白色的旗幟隨風飄揚，特別的事情是上面的圖案並不是常見於麥克森堡成員身上的常規鋼鐵兄弟會圖案，而是有了一些改動，圖案整體顏色為金色，但在顏色的濃淡區分方面，除了圖案裡的圓環部分之外的部分全都做了淡化處理。

也就是說，這是一面白金配色的旗幟，強調了圖案裡圓環的元素，在士兵們身上的裝備上也遺留有過去在麥克森堡時期留下的圖案，但這些圖案都被使用顏料塗抹過了，以白色的圓環覆蓋了老圖案，很明顯他們現在沒有能力將這個圖案的修改做的更加精細但是又急於與麥克森堡的鋼鐵兄弟會成員加以區別，所以用了這種比較簡陋的方式。

巡邏小隊隊長站在那面旗幟下看著自己的隊員們，將那個本子放在自己胸口，滿臉嚴肅的開始用吟唱般的詠歎調說起一些古怪的話語。

“法典有言：外人不可信任，那些沒有向著鋼鐵旗幟宣誓的人，對他們不能掉以輕心，雖然他們的眼睛是睜開的，但他們實際上是盲目的瞎子！”

此言一出，那些肅立的鋼鐵之環成員紛紛開口重複了這名隊長的話。

“外人不可信任，那些沒有向著鋼鐵旗幟宣誓的人，對他們不能掉以輕心，雖然他們的眼睛是睜開的，但他們實際上是盲目的瞎子！”

這名隊長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鄭重其事的開口。

“今天祈禱的時候到了，吟唱我們神聖法典之中的禱文，向偉大的麥克森致意，向遠在西方的至高長老傑里米麥克森表達我們的忠誠，無需動搖，無需畏懼，我們對鋼鐵兄弟會的忠誠自有天地為鑑，我們終將與長老們恢復聯絡，並訴清那些麥克森堡之中叛逆們的一切不忠之舉，到了那一天，我們將會洗刷乾淨我們身上的一切冤屈，英明的長老們將會裁定我們的清白。”

說罷，他再次開啟那本子，似乎那就是他口中的“法典”。

“法典有言：把你的懷疑讓位於長老的智慧，他信任什麼，你也就信任什麼。”

一眾鋼鐵之環成員也紛紛肅立復讀。

“把你的懷疑讓位於長老的智慧，他信任什麼，你也就信任什麼。”

鋼鐵之環隊長嚴肅的聽著所有人吟唱完畢今日節選自法典的禱文，隨後示意那個穿著動力裝甲的成員將旗幟收好，今天的巡邏任務還有待完成，自偵察兵傳回疑似麥克森堡在對他們駐地發起偵查行動的訊息之後，鋼鐵之環立即進入了戰備狀態，他們不知道這主要的原因是安迪讓布利克斯利長老復甦並且查出來了德文郡山的下毒行徑，只以為是赤紅商隊的擅自行動讓麥克森堡誤解了此事由他們的軍需官引發，並在後續調查裡確認了德文郡山的身份，將這一攻擊視為鋼鐵之環發起。

但結果是一樣的，就鋼鐵之環方面而言，從他們意圖扶持科賽蒂長老奪取麥克森堡指揮權卻慘遭失敗而集體離開麥克森堡以後，他們就已經註定與那些留在麥克森堡的鋼鐵兄弟會成員分道揚鑣，但失去麥克森堡的庇護還是讓鋼鐵之環感到不安，後續對布利克斯利長老下毒是為了幫助強硬派的尼爾斯長老上位，只有這樣鋼鐵之環才有機會趁機迴歸麥克森堡。

當所有的計劃都宣告失敗以後，鋼鐵之環最終選擇一條路走到黑。

他們已經盡全力以最快速度加固了防禦工事，24小時保持有偵察兵暗哨和流動巡邏隊檢查是否有外部敵情，所有防禦崗哨全天都有人值守，輕機槍、旋轉機槍等重火力被部署其上，藉助地勢優勢可以輕鬆抵禦幾倍外來敵人的進攻，如果實在是事不可為，鋼鐵之環也籌劃了後續的撤離方案，他們將會立即化整為零並在之後伺機在其他地區重整隊伍。

除了這些以外，鋼鐵之環相信他們必須繼續執行迷失山長老議會下達的最後指示，不惜一切代價不擇一切手段也要阻止NcR對胡佛大壩以及其內部危險戰前科技的佔領，在鋼鐵之環的理解裡，可行方案其中包括了對胡佛大壩的完全摧毀或對胡佛大壩居民的大肆屠戮。

在他們的邏輯裡，這一事實的達成將會在他們與迷失山總部恢復聯絡以後證明他們的忠誠與能力，幫助他們取得長老們的歡心並給予他們發起對麥克森堡中以布利克斯利長老為首的“軟弱分子”的不忠誠指控的機會。

鋼鐵之環隊長掃視了自己的隊員一圈，照例在這個時機裡解答成員們關於法典的疑問。

“你們今天有什麼問的？不要藏著掖著，儘管問，法典有言：只有透過充分的言語交流，我們才能從中獲取兄弟們戰無不勝的精神力量！”

一個鋼鐵之環成員舉起手上前一步。

“法瑪斯騎士隊長，我有一個疑問。”

被稱呼為法瑪斯的鋼鐵之環成員昂了昂下巴示意他說話。

“法瑪斯騎士隊長，我最近在翻閱神聖的鋼鐵法典時看到了一句話，這句話裡的內容讓我無法理解，法典有言：保護自己免受那些並未處於鋼鐵束鏈之中者的傷害，他們是盲目的，你要儘自己所能幫助他們，但同時也不要忽視自己。法瑪斯騎士隊長，我充分理解這句話的前半句，但是後半句我無法理解，為何我們要盡力幫助那些不遠遵守偉大的鋼鐵兄弟會秩序，不認同神聖鋼鐵兄弟會理想的卑賤傻瓜？”

法瑪斯朝外揮了揮手，那士兵立即返回佇列之中，他皺起眉頭目光嚴肅的看著所有人。

“這句話曾經被我們眾所周知的叛逆分子聖騎士里昂引用過，他用這句話來支援他對鋼鐵兄弟會神聖法典的歪曲看法與畸形觀念，實際上呢？事實是他的誤解源於他的無知以及他那狂妄心思之中流淌出來的惡毒！”

那名提問的鋼鐵之環士兵立即滿臉冒汗，大聲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

法瑪斯向前平推手掌示意他立即閉嘴，於是那士兵話說了一個開頭趕忙閉上了嘴巴，臉都憋的通紅通紅，周圍的同伴們也用一種夾雜著鄙視和懷疑的眼光撇他。

“回營休息以後，你要將法典第52章抄錄十遍，我希望你在後天之前交給我，抄錄法典將有效的剔除你心中因為不忠誠分子的言論而產生的精神汙濁浸染。我原諒你因為年紀尚輕而導致的一時動搖，但這種機會只有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必定會將你的情況上報給聖騎士萊文。你要知道，思想的犯罪是最無可救藥的犯罪，思想的犯人是最無可改造的犯人。”

那士兵聽了以後大聲稱是，滿臉羞愧，幾乎無地自容。

法瑪斯並沒有就此打住，他立即開始解釋為何他之前會那樣說。

“你們都看見了我們的旗幟，這面旗幟的顏色所包含的含義和所象徵的意象是什麼？我告訴你們吧，那白色象徵著我們對鋼鐵兄弟會信仰的絕對純潔，那金色象徵著我們對鋼鐵兄弟會法典的無暇忠誠。我們都明白，在思想領域上的退步和歪曲，只有零次和無數次的區別，思想的不完全純潔就是完全的不純潔，同理！對鋼鐵兄弟會神聖法典忠誠的不絕對，那就是對其絕對的不忠誠！”

“法典有言：我們不幫助他們，也不讓他們進來，我們保留他們永遠不能擁有的知識！”

一眾鋼鐵之環成員紛紛虔誠重複。

“我們不幫助他們，也不讓他們進來，我們保留他們永遠不能擁有的知識。”

法瑪斯在耐心等待隊員們重複以後繼續開始自己對神聖法典的講解。

“沒錯！這就是關鍵，鋼鐵兄弟會保護的是人類的命運，這就是對全人類的最大幫助，站在更高的格局去看，開啟你們的眼界和思想。至高長老從無錯誤，他們在思想上是偉大的巨人！我們必須站在他們的肩膀上，順著他們的目光去看待過去、現在和未來，才能昇華我們的靈魂！這兩句話難道是自相矛盾的麼？錯了！大錯特錯！那是愚笨的庸人才會產生的看法！”

“法典有言：外人不可信任，那些沒有向著鋼鐵旗幟宣誓的人，對他們不能掉以輕心，雖然他們的眼睛是睜開的，但他們實際上是盲目的瞎子！”

一眾隊員立即用狂熱而虔誠的語氣和表情重複。

“外人不可信任，那些沒有向著鋼鐵旗幟宣誓的人，對他們不能掉以輕心，雖然他們的眼睛是睜開的，但他們實際上是盲目的瞎子！”

法瑪斯揹著手等待所有人重複完畢，繼續自己的宣講。

“你們看，偉大的至高長老早就向我們揭示了那些盲目者的定義，凡是不願意向著我們神聖旗幟宣誓效忠的人，全部都是痴愚的傻瓜！他們一旦持有危險的戰前科技，必定會立刻讓整個世界走上過去的老路，向著毀滅一去不返。為了避免這種可能性，為了幫助人類從命運的迴圈泥潭裡走出來，徹底的走出來，我們必須站在更高聳更深遠的角度去‘幫助’他們。”

“對於那些盲目痴愚之徒而言，戰前的高階科技猶如他們無力掌握的高危物品，他們彷彿一隻不能理解事物的牲畜，不知死活的啃咬著手裡的炸彈，一旦出現差錯，不僅會導致他們自身的毀滅，更會危害所有人。我們不能放任他們，我們不能無視這種情況，我們要像一個整治頑童的父親一般，我們要像一個懲罰劣子的母親一般，將這不應該在他們手中的東西奪走！用嚴厲的話語和專制的暴力將警告刻入他們的骨髓，如果他們因此不滿，我們就以長老的名義判處他們死刑，這是他們個人的毀滅，卻是全人類命運的救贖！每一個盲目者的死去，都使全人類的命運距離新生更近一步！”

“在這一過程之中，我們不能拘泥於世俗的狹隘道德思想，我們不能因為任何的一時心軟而鑄成難以挽回的大錯，我們要在心中反思我們所信仰的理念與理想，絕對不能忽視我們自己內心那引導我們走向正路的聲音，誠如法典所言：你要儘自己所能幫助他們，但同時也不要忽視自己。”

鋼鐵之環成員們一臉狂熱的發出歡呼，隨後立即低頭看向他們手中的法典抄本，齊齊低聲朗誦起來法典之中的禱文。

那名之前提問計程車兵更是其中最狂熱的一個，他渾身顫抖，眼淚奪眶而出，他正在為自己剛才因為幼稚思想而產生的精神動搖發自內心的感到羞恥和罪惡，這士兵在心中暗自發誓，他定要在之後的歲月裡每日每時心中暗念法典禱文，以此作為自己虔誠的懺悔，用這真摯的信仰為自己的心臟打上一個純潔的印記，今日法瑪斯騎士隊長的敦敦教誨必然成為他牢記一生的難忘教訓。

他咬著牙唸誦那一句在鋼鐵之環裡最為大家喜愛的法典摘選。

“我們不幫助他們，也不讓他們進來，我們保留他們永遠不能擁有的知識。”

片刻後，法瑪斯騎士隊長要求所有人繼續完成今日的巡邏任務，穿著動力裝甲的鋼鐵之環成員舉著旗幟走在最前面，其他人端著武器跟在後面，看著那面飄揚在風中的旗幟，每一個人都在不斷默唸法典之中的神聖言語，以此作為自己抵禦外界邪惡思想的堅實護盾，保護自己的純潔思想與無暇忠誠不被外界一切盲目痴愚之人侵蝕汙染。

幾個戴著爆炸項圈正在為鋼鐵之環建設軍事掩體的土人看見巡邏隊路過滿臉驚恐的跪倒在地一動也不敢動，他們不得不如此，因為他們親眼看見被抓捕至此遭受奴役的同伴因為幾個鋼鐵之環成員的玩鬧就被使用遙控器控制爆炸項圈爆炸，一顆大好頭顱當場化為一團血霧，只剩下無頭屍體倒在地上的爆炸式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