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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陸家鋪子後,肖楝再次陷入低迷的狀態,手指上的戒指也變得暗淡。徐竹琛攙扶著她一路回到客房的繡床,和谷文煦道了晚安,剛一沾床便陷入了夢鄉。
她們二人一覺睡到天大亮。徐竹琛有早起練武的習慣,卻不知怎的,直到被小丫頭叫醒還迷迷糊糊覺得沒有睡夠。肖楝更是睡得熟透了,被徐竹琛揪著臉頰捏了半天才緩緩醒過來。
“天還沒亮……”她的聲音懶洋洋的,像是勾引著徐竹琛和她一起繼續睡下去,“天氣這麼冷,起床太早會被凍得長不高的。”
徐竹琛笑著將手伸到肖楝背後,肖楝配合地伸手環住她的脖頸,懶懶散散的,像冬眠的蛇掛在樹枝上:“真的一定要起床嗎?”
徐竹琛環抱住她,用下巴點了點附近的黑紫色帷幔,耐心解釋道:“已經快要辰時了,再不起床,等下早餐都要沒得吃了。你覺得天還沒亮,只是因為四周沉香點著,還拉著簾子罷了。”她說著,輕手輕腳地將肖楝從床上扯下來,放在交椅上,讓她自己好好把衣服穿好。怕她不信,徐竹琛伸手去扯四周的簾子,沒一會,真被她整片掀開了一塊幕簾。陽光因著失去了這道簾幕的阻礙,潑潑灑灑照進屋裡,秋日萬里無雲,剔透的暖陽煞是好看。
屋內一時大亮,徐竹琛受到激勵,剛要再扯第二塊,就聽到一個急迫的聲音:“住手!你幹什麼呢?!”是谷文煦帶著幾個丫頭快步趕來。
徐竹琛聽到這話,手一鬆,抓住一半的黑紫色幕簾便翻滾著落下來,圍著繡床轉了一圈,如同墨跡滴進水中,一片一片垂下化開,又將窗外陽光阻了個密不透風。
“床也不起,飯也不吃,擱這兒拆我簾子玩呢?”
徐竹琛連忙認錯討饒,賭咒發誓自己以後再也不亂動東西。谷文煦滿面不虞,對著徐竹琛一通數落,內容不外乎“亂碰東西”“毛手毛腳”“不懂事”之類,徐竹琛也知道自己不對,乖乖領罰,也便不在話下。
這會兒肖楝也收拾好了自己的衣裝,一頭黑髮高高束起,額前不留劉海,露出一雙頗具英氣的灰色眼睛。徐竹琛看得心生喜悅,拉著她便高高興興地往飯廳走去。一路上,雖說陽光亮堂堂的,肖楝還是一直在打呵欠。
待到吃完一碗白粥,兩個水煮蛋,徐竹琛已經放下筷子,憋不住想出發去街集了。她轉頭看向肖楝,肖楝雖說未曾表現出對於清淡飲食的不滿,眉頭卻實實在在微微皺了起來。她和徐竹琛一樣,都是無肉不歡的性子。
兩人吃飽喝足,謝過谷文煦的一夜收留,又與鋪子裡的丫頭婆子們道過別,這才提劍出發。到了巷口牽起馬,徐竹琛又肉痛地付了二兩銀子的保管費,才算真正開始探查沅地。
卻說徐竹琛白衫長劍,器宇軒昂,手牽黑馬在前;肖楝黑衣短匕,氣度莫測,引著白馬在後,兼之二人都帶著斗笠面紗,將面龐遮得嚴嚴實實,越發顯得清俊逼人。好容易走到一家旅舍下榻,徐竹琛在樓下拴好馬,上樓時,便被引路的小廝塞了一張字條。她有意觀察了一番,一樓客座上談天喝酒的人,沒有一個向她投來目光,足以說明這種事在沅宮是司空見慣。
沅宮著實不容小覷。徐竹琛想著,一路進了客房,便看見坐在床前,閉目彈劍的肖楝。
“明妃初出漢宮時,淚溼春風鬢腳垂。低徊顧影無顏色,尚得君王不自持。
“歸來卻怪丹青手,入眼平生幾曾有。意態由來畫不成,當時枉殺毛延壽。
“一去心知更不歸,可憐著盡漢宮衣。寄聲欲問塞南事,只有年年鴻雁飛。
“家人萬里傳訊息,好在氈城莫相憶。君不見咫尺長門閉阿嬌,人生失意無南北。”
她手中握著星隕,只微微出鞘,黑紅相雜的劍身只露出一截,在她的低聲彈唱中,彷彿發出了幽幽微光。仔細看去,才能發現那是她憑藉功法聚起的內力。
徐竹琛走到她對面坐下,一面給二人調息順氣,一面讀信。她讀完了,將信紙遞給肖楝,起身拿過星隕,擺在桌上,用手指點著劍鞘,接著肖楝的歌曲唱下去:
“明妃初嫁與胡兒,氈車百輛皆胡姬。含情慾語獨無處,傳與琵琶心自知。
“黃金杆撥春風手,彈看飛鴻勸胡酒。漢宮侍女暗垂淚,沙上行人卻回首。
“漢恩自淺胡恩深,人生樂在相知心。可憐青冢已蕪沒,尚有哀弦留至今。”
肖楝輕輕抬起頭看她一眼,笑道:“漢恩深淺胡恩深,你也不怕被人聽到了,捅到官府去。”她說罷,低頭去“看”那張信紙。
信紙上的墨水皆是特製而成,濃重而紋路清晰。寫信的人知道肖楝會看,特意選擇了這種墨水。徐竹琛盯著她的身子,一瞬間有些恍惚。她定下心神,待到肖楝讀完,才望著她的眼睛,與她相視一笑。
“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劍’。”肖楝把信紙捏在手中燃了,打趣徐竹琛道:“才教了幾天的弟子,便能夠虎口脫險,從沅宮的殺手手下逃脫。跟在你身邊,果真是能逢凶化吉。”
徐竹琛笑道:“你與我一路下來,受了這麼些傷,吃了這麼多苦,也說得出逢凶化吉來?”
肖楝搖搖頭:“我可記得,你我還小的時候,你與我相逢在笥楝樹下那一次。彼時你母親不是重病纏身來著,後面沒多久,我便聽說她好起來了。”她說著,見徐竹琛沒什麼反應,便敲敲自己的額頭,“我又記混了?”
徐竹琛卻定定地盯著她看了一會,說道:“你記得我。”
“你記得我,我們相逢在笥楝樹下,開滿了花的樹。阿楝,你記得沒錯,你想起來了。”
肖楝苦笑了一下,指了指腦袋:“是呀,昨晚睡覺時總覺得有人拉著我,一個勁要讓我看許多記憶,讓我想起來一點。”她說著,聲音逐漸變輕,眉眼也柔和起來。
“雖然很累,可是,能夠想起和你一起的過去,在夢裡看到年幼的我們,這種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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