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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之間,兩股火光迸發出巨大的力量。肖楝感覺到一股灼人的熱量,火光登時衝碎光牆,肖楝眼中一時失去了所有的光與暗,她只能感受到溫度,強烈的溫度。
火種綻放,火苗升騰,焰火在她的手掌中成長變化,化作拔地而起的巨大藤蔓。一束一束藤蔓盤繞凝結,最終化出實體,變為一把足以鎮平玄黃的劍。
無數聲音從光牆的裂縫中傳出來,歡笑的,悲苦的,歌聲、笑聲、悲聲。裂痕越來越大,那些聲音倒灌入她的腦海,記憶在復甦,“那個”聲音在笑。
“你做得很好,可憐的小傢伙。你終於不再受矇騙了。”聲音在她腦海中迴盪,識海已經不再混沌——肖楝與混沌融為了一體。
“現在,將你手中的劍揮出去吧。”
肖楝閉上眼睛。手中的劍滾燙,火光纏繞,源自太古洪荒的力量凝聚在她手心,一點一滴,如同歷史本身的低聲耳語。令人顫慄的聲音再次出現,不是在她耳邊,而是在她心中。
“將手中的劍揮出去吧。”
一記強勢的劈砍,無數過去的記憶湧入她腦海中,一遍一遍震盪著她的心。那些早已熟悉的動作再次流經她的身體,一招一式、一步一息。停滯許久的內功重新流動,如同春水衝破寒冰的滯澀,湧入乾涸的水道。火焰纏繞著、翻滾著,從她的身體裡飛旋而出。肖楝握緊劍柄,任憑火焰向外擴散,衝破眼前的壁障。
有什麼在呼喚,有什麼在破碎,肖楝卻無法為之駐足。她提劍向前,走過識海中的重重黑暗,終於第一次看清了黑暗中的那個影子。
那是一棵樹,一棵巨大的笥楝樹。樹冠豐美,枝葉茂密,無數枝椏向外伸展,一個紅衣黑髮的小女孩坐在樹杈上,晃著兩腿,自由自在地唱著歌。
她的歌聲很模糊,肖楝一個字也聽不清。但她看得到,隨著女孩的歌唱,笥楝樹上逐漸開出一朵一朵紅粉色的花。花枝輕顫,花瓣墜落,女孩大開大合地揮動著兩手,那些花瓣邊倏然燃燒,變成一團團金紅色的火焰。
肖楝伸手去觸碰那漫天墜落的焰火花雨,指尖一陣燒灼,熟悉得令人戰慄。內力化成一圈圈紋路融進她的指尖,她聽見女孩停止了歌唱,麻利地從樹上跳下來,轉過頭看向她,笑道:
“你怎麼這樣傻呀。”
徐竹琛分開二人後,見肖楝久久沒能回過神,便將她扶起,放在了一把圈椅上。
她轉頭看向花錢成,花錢成已經收起了面對肖楝時的痴態,這反而令她放下心來。在徐竹琛的注視下,他一言不發地站起身,先請了徐竹琛入座,而後走到徐竹琛對面坐下。
他方坐定,就看到徐竹琛向他一抱拳:“前輩,徐竹琛到此,對您並無敵意,只是有幾個問題要問。還請前輩不吝回答。”
“徐大小姐,您讓小人再次得見肖姑娘,儘管已經今非昔比,但這份恩德,小人自當結草銜環。”他低著頭,聲音沉滯,“您有什麼想問的,小人知無不答。但小人還想給您一個忠告。”
他看著木桌上的紋路,窗戶大開,木桌被月光照得泛起一層銀紗:“徐大小姐,您本就是萬人之上,有些時候,不必非要事事洞明。”
徐竹琛將湛露平放在桌面上,凝視著花錢成,開口道:“她與你的事,我不會問。我要問的事,你就如實回答。花前輩,芷陽周邊的活動,是針對善因鏢局,還是想要將西北的鏢局重新洗牌?”
花錢成半晌沒有說話,許久之後,他緩緩開口:“大小姐,這場行動針對的是你。”
徐竹琛眉頭一皺,本能地不相信。王赫沒有李鳳龍的魄力,只想做個地頭蛇,是不敢和徐家叫板的。如果是其他人,她徐竹琛早已申明無意繼承鏢局,論起武功,並無什麼獨創性的功法,論江湖地位,更是比不過另一位“天下第一劍”唐老前輩。針對她,相當於無利可圖。
她問道:“天下榜方才放榜,倘若現在就來搶奪天下第一,為時尚早。前輩可否說得更明確些?”
沒成想花錢成卻將眼睛一抬,說道:“徐大小姐,沒有人要搶走你的什麼。‘他’要對付的是‘你’。小人言盡於此。”
聽他的意思,他的僱主是一個人,且他並無心思透露更多。一時,氣氛有些冰冷,徐竹琛的手邊已經結起一層淺薄的冰。她按下心中的疑慮,點頭接下花錢成的答案,又問道:“芷陽局勢變動後,周遭的城鎮多半受到影響,訊息本就靈通,而前輩已經知道我到了沅宮,卻並沒有轉移,沅宮還留存著什麼要前輩解決的事嗎?”
花錢成沒有回話,只是解開左臂的綁手,露出衣袖下被鮮血浸透的厚厚繃帶。他平靜道:“本來是個簡單的任務,但羅姑娘的崩雲掌威力驚人,致使行動途中,傷上加傷,只得在此休養,不敢長途跋涉。”
徐竹琛看到了那道傷口,堪稱觸目驚心。花錢成的左臂在肘部以上幾乎凹陷下去一塊,是極近的距離接下崩雲掌造成的創傷,未曾傷到骨骼,已經是萬幸。也難怪吉祥旅館裡剩了如此多的物事沒有帶走。
“您所說的任務目標,是否是此地的石材商,名叫金梁的?”
花錢成將袖口的綁帶捏在手中,搖了搖頭:“不是。”
徐竹琛心中疑雲叢生。她和徐榮交流過,金梁之死在沅地引起了一場小小的騷動,蓋因他的死法過於慘烈——金梁整個宅第被焚燬,房屋悉數倒塌,宅中老少一十四口皆是先被割斷舌頭與手腳筋,再遭火焚,無法呼救、無法逃命,就這麼被活活燒死、嗆死。那火也起得極猛,街坊四鄰發現時,房梁房柱早已燒斷,無人敢進火場救人。金梁一家,就在這種人間地獄中被折磨致死。
沅宮之內,武藝高強者眾,但如此高調、如此惡劣、如此殘忍,非職業殺手不能做到。根據徐榮的線報,尚在沅宮的殺手,能做到這一點的,也只有寥寥幾人。倘若不是花錢成背後的人,又是什麼人想要一個石材商的命?
金梁與肖楝的牽扯,本該在兩年前肖楝消失在火場中時,就已經結束了。就算王赫對此有所顧忌,在發覺肖楝筋脈盡廢,無法練武從而轉手給李鳳龍時,也應當處理掉金梁。倘若此人真與王赫無關,忽然對金梁發難毫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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