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漸漸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十六章 往事哀,夢裡浮生,盛寵為後,蘇漸漸,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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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在溫家宴會上見過你,我就發誓一定要得到你,反反覆覆寫著你的名字,畫著你的畫像,結果等來你嫁給皇叔的訊息,父皇走了母妃也走了,你成為了我餘生唯一活下去的力量,至此,你還要怨我嗎?”蕭祁玉紅著眼。
雲卿毫不避諱地直視他的眼睛,話還沒說出口,已是滿眼淚水,此時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裡一個字音都發不出來。
是,她可以假裝聽不到外面的流言蜚語,說她朝三暮四也好,水性楊花也罷,她可以住在他為她建造的宮殿裡,不問世事,可是為什麼在她已經準備好接納他,把自己所有都交給他時,他要負她。
什麼前朝後宮的穩定,如此何苦騙了她來?她若不是曹雲卿,後宮三千他愛有多少有多少,還讓她親眼目睹一切,這樣的情況要怎麼讓她有心思生下和她的小孩。她只是可憐她尚在腹中的孩子罷了。
心裡面縱有千言萬語,她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與之辯駁。
山頂的風撫著雲卿緊抿的唇,一頭青絲如瀑垂在腰間,蕭祁玉將人一把攬在懷裡,急促而熱烈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肆意地攻城略地,夾雜著淺淺的衣襟香味和淚水的鹹。
雲卿勉強控制著自己的理智,用力推開他,伴著哭腔,蒼涼地笑著注視他的面龐,好一會兒才說道:“讓我走,好嗎?”
蕭祁玉的哪裡肯放手,雙手一直緊緊環著她,好像只要他的手一鬆,雲卿就會永遠離開他一樣,“除了這件事,其他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遙兒,求你。”
雲卿把頭埋在他的胸膛,感受著來自他的心跳,思緒胡亂地在腦中翻騰,天使和惡魔不斷辯論,想法不斷地產生又一次次被推翻。甚至有那麼一刻,她覺得好像可以忍受,但她失去了一個孩子,而他呢?事已至此,再提前事已無任何意義,最終她只能帶著不可彌補的失望搖了搖頭。
“你放不下孩子,那你就能放下我嗎?這些年的耳鬢廝磨在你曹雲卿眼裡是不是根本不值一提?你心裡是不是從來沒有我?”蕭祁玉在極力忍受著心裡的不甘,雙手暴起的青筋足以說明一切。
“我想見四哥,我有事想問問他。”
雲卿紅著眼眶,不去看他,只是盯著他佩戴在腰間的和自己瓔珞項圈一模一樣紋飾的玉佩,冷冷地回應著他,當下連和他辯解都覺得浪費口舌。
蕭祁玉有些悲慟地往後退了退,再一觀面前面容姣好的女子,未敷脂粉卻依舊清塵脫俗,綢緞般的青絲沿著風去的方向揚起,一身素衣更像是藏在這深山之中的絕世仙子。這樣的她比年少初見時還要冷上五分。
從何時起呢,從何時起她又清清冷冷的呢?她之前分明那麼親近於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出錯的?還有溫太醫那句“沒有求生的慾望”一次次地刺激他的腦神經,他迫切地想知道一切一切,可是他太瞭解雲卿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倘若她不願意,一切都是枉然。
他到底是怎麼弄丟他的小狐狸的?
申時,佛音禪寺後院。
蕭祁玉將帶來的八個護衛包括自己的貼身侍衛陸返景全都留在了寺內,自己帶了十幾個先行回宮處理邊關急件。
木屋內,一端和林溪南坐在桌前,時過境遷,上一次三人這樣坐在一起還是未及笄前。
“我想離開那裡。”雲卿道。
“決定了嗎?你當真放得下他?此生絕不後悔嗎?”林溪南沒有一絲驚訝,冷靜地問。
雲卿頷首,看向一端,“四哥,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二哥哥說。”
一端和林溪南相互看了看,訕訕一笑:“行,我走,總行了吧。一個個沒良心的。”
等人走了,林溪南才稍有不解地望著一端的背影,不經意地問:“為什麼不讓他知曉?”
雲卿含笑,收回視線道:“他好不容易擺脫了世俗,我不希望他再因為我的事而擔憂。我已經很對不起他了。”
林溪南好似猜到她的答案似的點了點頭,從衣襟裡拿出一卷書遞給雲卿:“這是遊記的最後一冊,還沒有讓人抄錄。你想知道的,大都在裡面了。”
雲卿滿懷感激地將書卷收在袖口,俏皮地衝他吐了吐舌,“這些年,謝謝你了,雲深哥哥!”
“哈哈哈,我們之間還差一個謝字?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這些年你可打著我的名號犯下了不少好事!”溪南無奈地搖搖頭,若有所思地道:“又得了個江南第一才子,又是搖身一變成了皇帝的寵妃。”
“說好要為彼此兩肋插刀的,你不應該早就猜到我會這麼做嘛。對了,你還沒說這摺扇的來歷呢?”雲卿端看著,好奇地問。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陸返景的聲音,“貴妃娘娘,回宮的時辰到了——”
林溪南嘆了口氣,朝著雲卿比了比幼時兩人的暗號,一面說:“弋淵海閣的拍賣會上得的。去吧,有一天你會用得著它的。”
雲卿看他比劃的彆扭的“ok”手勢,啞然失笑。只是從前種種在踏出門檻前一股腦兒湧上心頭,她知道這一別再見已不知何時,人生已是見一面少一面。想此,忽然又轉身給了林溪南一個擁抱,眼淚不自覺奪眶而出。
“別怕,我在。”林溪南輕輕拍著他的背。雲卿極力將心裡的難受壓下去,只依靠在他的肩頭,輕聲說了一聲“保重。”
轆轆遠聽,一端注視著宮車遠去,從清晰可見到逐漸變成黑點,眼裡是掩不住的心疼。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林溪南出現在背後。
“她終究還是都知道了,是嗎?”一端問。
“你知道的,我從不瞞她。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善意的謊言是對她好,可她想要的從來只有‘真相’二字。就拿這一次見她來說,費盡周折不提,她的性子也不想從前那般機靈可愛,雖然她嘴上沒說,但我知道這些年她過得一點都不快樂,那人如此待她,溫家的人是怎麼做到冷眼旁觀的?”林溪南緊鎖眉頭。
一端不語,好一會兒才道:“原本她可以承歡父母膝下,和自己心愛的人和和美美,平平淡淡地過完餘生,縱使溫家傾盡全力還是沒能護得她周全,也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錯在姑姑走的那個冬天,錯在出生在溫家。話說回來,為什麼你一點兒也不覺得驚訝?”
林溪南沒有接話,這些年他走南闖北,一直在幫雲卿調查身世,今天以後她便會知道全部事實的真相,要如何選擇,就看她自己了。只要她願意,他林雲深必如所願,可他看得出來,她還是在意那個人的。
另一邊,雲卿一坐上馬車,眼淚便忍不住地往下流,這些時日裡堆積在心裡的委屈像決堤一樣傾瀉而出,淚水一滴滴打溼在林溪南給的書卷上。第十頁、第十一頁,這是她的生日,是她和林溪南之間這些年的默契。
不管遊歷到哪裡,頁碼之間的插圖每次都會有海棠元素,就這樣的一張插圖,只消一些酒,便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圖上的文字越來越清晰,雲卿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淚水滴落下去的地方文字隨之消失不見。
任誰聽到那樣撕心裂肺的哭聲,都會產生共情,為之動容。
活到現在,她才明白,原來她一出生就是錯的,原來她曾走過的每一步都是一個錯誤。這二十年來的一切,到底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假的?嘔——一股子血腥味從喉嚨裡直往外衝。
“娘娘,你還好吧。”陸返景冷若冰霜的語氣裡夾雜著一絲擔憂地問,一面讓駕車的人放慢了速度。
雲卿悽然一笑,“陸大人,此時你若不動手,進宮可就沒機會為令妹報仇了。”
“臣不解貴妃之意。”陸返景面無表情地道。
“呵,既然陸大人不知。”雲卿話音一轉,乾咳了一聲,柔聲說:“看在曾經同窗的份上,或者,看在顧西河的面子上,勞駕你轉道,去一趟曹家,拜託了。”
陸返景遲疑了。
雖說陸移芳和他關係不好,可再如何也是姓陸,他的的確確是想給這個女人一點教訓不錯。皇帝的命令是不容耽擱,不能離開貴妃半步,必須要安安全全完完整整地把人護送回宮,可這裡面沒說讓不讓去別的地方,那如果貴妃執意去別的地方,不小心遇到了歹徒遭遇意外,那不就——
不可,君子坦蕩蕩,用計謀對待一個女子實在勝之不武,若被顧西河傳出去,那他面子往哪兒擱,算了算了。陸返景在心裡嘆了口氣,表面看不出來什麼,最後還是示意車伕去曹家。
大批人馬浩浩蕩蕩地經過集市,雲卿伸手拂開帷裳,有賣玩偶布料的,有賣鮮花的,沿街叫賣的聲音夾雜著一股子新鮮出爐的包子味,煙火氣十足。老百姓們見著這樣的陣仗,紛紛讓出道來,卻不以為奇。
陸返景因著不知道這曹府在何處,讓人打聽去了,順便帶了一位識路的人。經過好幾個衚衕口,馬車才停在了一個四合院門口。
“想活命的就快滾。”
那帶路的看上去鼠頭鼠尾的,到了地兒伺機探頭朝馬車內瞧著,陸返景丟了一錠銀子在他手裡,立刻往嘴裡咬了咬後連連稱是,連滾帶爬地往衚衕口出去了。雲卿這才戴了面紗下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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