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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卿只知道曹老夫人去世後便分了家,卻不知道從前的侍郎府如今已是孟世年的將軍府邸。站在門前的石階上,雲卿卻不知道該不該去叩門,如果去叩,以什麼身份呢?
“你們都轉身閉上眼睛,沒見過美女落淚嗎?”雲卿定定地看著陸返景,陸返景無奈,只能轉身朝向另一側,不發一言。但聽著門內傳來嬉笑的聲音,聽來倒是極和諧的一家。
雲卿拔下簪子,極不經意地在門口的牆壁上划著,過了許久,才像下定決心似的轉身道:“走吧。”
才下了臺階便聽到身後緊鎖的門被開啟了,一個儒生模樣的人站在門內略顯詫異地望向外邊:兩列配刀的銀甲,一襲素衣的女子。
“你們是何人?為何在我家門口?”男子明顯防備地往裡面縮了縮,門縫只留了一點兒。
雲卿聞聲,回頭看向門內:“此處可是——曹定遠,曹家?”
“正是。”
男子大概聽著雲卿沒有惡意,這才把門開啟來,而院內的男男女女尋聲都湊過來一看究竟,其他人她分辨不出,只單單從人群裡認出了韋姨娘。
馬車疾馳而去,只留了一眾人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莫名其妙。
雲卿聽著越來越模糊的談話聲,反而有些欣慰地笑了,從前家裡躲在姨娘身後的弟弟妹妹如今都能支撐起門戶來了,每個人都在好起來,只有她一個人在自己的死衚衕裡不斷周旋。
夕陽西斜,織錦似的紅霞佈滿天際,落在硃紅的宮牆和琉璃瓦上,威嚴的皇家宮苑竟然也有些安詳和平易近人。好像人的這一切爭鬥和計較在上天的眼裡不過是兒戲,它可以包容和原諒所有的不堪和背叛,讓普天之下的每個人都能欣賞這樣的美好。
倦鳥歸巢,荷鋤的農夫往家趕,店家撤下酒旗與家人團聚,頭上簪著茉莉花的老太太提著竹籃叫走賣花的老爺爺,扛著冰糖葫蘆的人手裡牽著一蹦一跳的小孩,外出的人滿臉幸福地在家門口卸下貨物……
“別發呆了,回家吃飯吧。”
熟悉的聲音將雲卿的思緒從冥想中拉回現實,一睜眼,蕭祁玉已滿臉溫柔地看著自己,伸手過來扶她下馬車。
“我想走一走。”雲卿掃了一眼一旁的輦轎對蕭祁玉說。
“朕陪你。”蕭祁玉不容雲卿掙扎地牽了她的手,兩人一前一後地從宮門正大門進去。
黍離立刻會意,讓所有人都退到一旁,離了兩人幾米遠的地方,緊緊跟著,生怕皇帝有旨意聽不到,但又不敢靠的過近。
暖意從掌心傳來,雲卿從後面打量著這個魁梧挺拔的背影,用現代的說法,得有一八五以上吧,她一個一米六五的身板怎麼看都好矮,正走著,前面的人突然慢下來道:“你去了曹家了?怎麼沒進去看看?”
本來要問他怎麼知道的,但想想,除了侍衛,他一定還留了影衛跟著自己,切,她手無縛雞之力還怕她跑了不成?笑話。
“既然已經撇清關係,我就沒有必要去打擾他們的幸福,他們挺好的。”雲卿柔和地道,而後掙扎了一下手,“你抓這麼緊,弄疼我了。不信你看看——”說完,把手伸到蕭祁玉面前。
蕭祁玉停了下來,反手好好地牽住,小聲道:“不這樣用力,我怕你隨時都會離開我,我怕溫家的人把你帶走,也怕你跟著林家小子跑了。”
“你說什麼?”雲卿好奇地問。
“沒什麼。”蕭祁玉頓了頓,“溫將軍此次回來給你帶了一個廚子,讓他在御膳間待了一段時間,現在應該做的差不多,餓了嗎?”
“有點。”
“嗯。”在雲卿低頭的時候,蕭祁玉回身便打橫抱起,“這樣走快一點。”
雖然他出其不意,讓人猝不及防的動作很多,但每次都能把雲卿搞的一愣一愣的,要快哪有坐輦轎快,而後不屑地說:“你大可不必如此,不管是懺悔還是贖罪。快放我下來!”
“你瞞著朕這麼多事,你還有理了?朕偏不!”蕭祁玉一副休想騙我的勢頭回應雲卿。
“放不放,不放我可咬你了!”雲卿佯裝一副惡狠狠的樣子。
蕭祁玉想起她慣用的手段,只得小心翼翼地將人放下來,又絲毫不放鬆地將那葇荑握在自己手心裡,一臉嚴肅地盯著面前不染凡塵的人兒道:“以後不允許除我之外的男人叫你‘卿卿’聽到沒有!”
雲卿一怔,“你指的是雲深?打小他就這麼叫的,你這管的也太寬了。等等,你是吃醋了?”
“吃醋?怎麼可能!”蕭祁玉不去看雲卿質疑的眼神,陡聲反駁,“倒是你,作為朕的女人竟然欺騙朕。”
多想你可以像信任林溪南一樣全心全意地信任朕啊。蕭祁玉到嘴邊的話終究還是嚥下去了,心裡的失落和失望難以言喻,可面上裝得卻一絲痕跡也沒有。
“在家裡,除了大舅舅和大哥的話,五哥就只會聽你的話了。這個叛徒,還是告訴你了!”雲卿注視著暮色下的宮道,平靜地說:“其實,我並不是你們這裡的人。遲早,總是要走的。可能上天也知道我的這個孩子不屬於這裡,所以先把他帶走了。”
“什麼不屬於這裡,你又在說什麼胡話?朕都明白,是朕沒有保護好你,保護好你和孩子。讓你受委屈了。”蕭祁玉的語氣裡是自責和疼惜,雲卿聽得很明白,只是那個孩子就算生下來也不會像其他小孩一樣擁有正常的人生。
“你可知道?在我們那裡,男子對女子表示心意都會送鮮花的。”雲卿挑著眉得意地說。
蕭祁玉聽著不服輸地道:“那些凡夫俗子怎麼可以和朕相提並論,你再說說還有哪些奇奇怪怪的風俗是朕不知道。”
“就比如婚禮吧,在三書六禮之前,男孩會先求婚,特別的時間特別的地點,手捧鮮花拿著戒指單膝跪地對女孩告白,然後問這個女孩是否願意嫁給他,無論生老病死,貧窮富貴。”
蕭祁玉凝視著雲卿那比天上的星子還要璀璨的眸子,那光亮他好久沒有見到了,多希望這條路能再長點兒再遠點兒,這樣就可以和心愛的人一直閒聊著,忘卻世間所有紛紛擾擾。
黍離等人離得遠,對二人的談話聽得並不真切,雙眼所看見的,卻是格外親暱,心裡暗道柳暗花明。
兩人在雲深不知處用著飯,皇后宮裡的白露便來傳話說陸美人早產,請皇帝過去看看,蕭祁玉頭也不抬地回絕了。
“去看看吧,畢竟也是你的孩子。今日我也有些累了。”雲卿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側目望向之繡道:“為陛下更衣。”
“可朕想陪著你。”蕭祁玉十分不悅雲卿將他推開的行徑。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臣妾不會與她爭朝夕之長短的,想來小皇子也十分樂意他的父皇去看他。”雲卿的臉上春風拂面,笑意盎然。
終究還是去了。
“娘娘,你為什麼要讓陛下去那個賤人那裡?”采薇大有功虧一簣的樣子怨懟地朝雲卿說。
“有用嗎?面上不樂意,實際上都等不及更衣便往外走。留得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他要想在這兒,誰勸得走他?早知結果又何必費周折,讓他覺得我已經釋懷了不好嗎?”雲卿浣著手,雲淡風輕地道。
采薇有些震驚地看著面前的這個女子,從外面回來後她似乎變得不一樣了,至於哪裡不一樣,她沒有一個準確的詞彙來形容。
沒有晚風,雲卿便讓人抬了書放在高臺上,屏退了眾人,自己在玫瑰榻上躺著研究林溪南的那封信。陸移芳生子的喜悅,虎視眈眈盛裝而去的皇后,想來,蕭祁玉今晚是過不來的。
正出著神,書頁被一陣微風翻動,回神時,面前已坐了戴面具的男子。
“你來了。”雲卿直直看著面具下,他的雙眸,語氣像極了故人相見。
“你看起來,狀態不錯。”面具男正襟危坐低聲道。
“怎麼,又來看戲?”雲卿戲謔地反問,“能躲過羽林衛和蕭祁鈺的影衛,你可真是膽識過人。”
面具男不語,環視了一週,饒有趣味地道:“怎麼?去了一趟寺裡,開始守清規戒律了?一點子酒味兒也沒有。”
雲卿像被什麼東西刺進心臟一樣,忽然冷了臉,把書放在一旁,玩弄著手裡的摺扇,“話說回來,在北國來使那次你應該不是第一次見我?很好奇,你費盡心思又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多日不見,你似乎變化不少。”面具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雲卿,不緊不慢地道。
“我素來十分討厭那些滿肚子九曲迴腸的,不如開啟天窗說亮話,既然你有所圖,不如咱們來次交易?”
雲卿側身靠在榻上,託著下巴端詳著面前的人,這身材和蕭祁鈺的應該不相上下,冷峻中流露著儒雅的氣質,修長的手指,凸顯的喉結,交領處若有若無的鎖骨,想來面具下的容顏也是相當俊美,可不知與那個人相比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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