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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進目瞪口呆,往後稍退,“你……”
衛姌拉了拉衛進袖子,語氣格外平靜道:“大哥,凡是這般犯了錯,便推到痴心一片,引人憐惜,究其因只為求饒,你可千萬別當真了。”
衛進對婢女僕從素來寬厚,便道:“她並沒有偷盜其他財物,只拿了這幾張紙,卻是為何”
衛姌道:“再過幾日就是雅集,大哥就沒懷疑什麼”
衛進深深皺起眉,素錦是劉氏從彭城孃家帶來的婢子,這些年也跟隨衛進在外求學,又回到江夏,一向是個做事細緻妥帖的。衛進是個實誠端方的君子,一門心思都撲在學問上,不輕易將人往壞處想,但他並非愚笨之人,聽衛姌口氣意有所指,他神色一斂,肅然道:“玉度知道些什麼”
衛姌道:“我前幾日在街上見過她與嚴家郎君在一起,今日盜紙恐怕不是她一個的主意。”
素錦大驚失色,痛哭流涕道:“琮郎君這是要屈死我了,嚴郎君是我家娘子表親,以前在彭城就識的,在街上碰見說幾句話,與今日之事毫不相關。是我傾慕郎君,郎君只知苦讀,我便想偷藏幾張郎君墨寶,千不是萬不是,都是我痴心妄想犯的錯,要打要罰我全認了。”
衛姌聽她口齒伶俐,辯駁有條有理,還十分動人心腸。像衛勝這樣年少的小郎君,臉上已是有些迷糊,看看素錦又看看衛姌。
衛進將衛姌拉遠幾步,輕聲道:“你懷疑嚴郎君若真和他有關可不能僅憑猜測。”
嚴思也是士族出身,若要指控他指示婢女行盜罪,就需要拿出確實的證據來。
衛姌道:“剛才遠遠看見她,我就有些懷疑,怕叫她之後讓她跑了,我用彈工打她,她回頭看了一眼就走,若不是心裡有鬼,何必這麼著急,捱了打怎麼也該弄清楚情況才對,這是其一。其二,上次看見她與嚴思一處,形容親密,絕非尋常主僕敘舊。大哥,雅集就在眼前,她來偷你文章,時機怕是太巧了些”
衛進點頭,心中對衛姌所說已經信了大半,但看著素錦,他也覺得棘手,心想難道非要動家法不可
衛姌看出他的為難,道:“大哥不擅處理後院事,還是趕緊告訴伯母罷。”
僕從很快稟報樂氏,不一會兒,樂氏帶著婢女僕婦來到書房前,看見衛進衛姌衛勝都在,素錦幾乎哭暈過去,她登時便面色一冷,叫僕婦將素錦捆了帶走,又囑咐衛進,“先去你書房裡看看還有什麼丟失的,從今天起到雅集結束,前後都叫人看守起來,這件事我來處理。”
衛進衛勝兩兄弟平時多見到樂氏溫柔一面,卻不想還有雷厲風行手段強硬的時候。
作者有話說:
第107章一零七訓
樂氏帶著僕婦很快離開,走之前讓僕從把衛勝帶回院子讀書。衛勝還糊里糊塗對整件事不太明白,但對上樂氏卻半點不敢吭聲,乖乖跟著人回去了。
衛姌和衛進回到書房,衛進的兩個近隨,一個叫硯兒,一個叫墨兒,把內外都蒐羅一遍,他們打小就跟在衛進身旁,識文斷字,知道衛進平日讀書寫字的習慣,一盞茶的時間過後回稟說並沒有其他丟失的。
衛進方才等著兩人查詢沒說話,一杯熱茶飲完,他放下茶碗對衛姌道:“今日多虧你細心。”說完嘆了一聲,又道,“自嚴思到江夏,我視他為友,卻不知他為何要用如此齷齪手段”
衛姌道:“大哥,讀聖賢書的也並非人人都能成聖賢,按他年歲早就該定品,如今卻離鄉來到江夏,雅集機會對他而言可能只剩一次。”
衛進知道衛姌說的是嚴思鋌而走險的緣由。移籍去其他州郡參加雅集的情況並非沒有,但像嚴思這樣的出身,家族能做到也只有一次,他若是參加此次靈山雅集,對江夏士族來說是外姓人,絲毫不佔優勢。偏偏中正官賀臺要求極高,所謂經學新意並非是要士子胡思亂想。真正的新意,需要具備紮實的經學基礎,再發古人所未想。
衛進心思純正,琢磨了一下嚴思所想,便覺得厭惡,“還當他是個謙謙君子,卻不想品行如此低劣。”
衛姌見大哥罵人也這般溫和板正,想起前世種種,心底深藏的怒意越發洶湧。如衛進這樣一心撲在學問上,性格溫潤的君子,前世卻在靈山雅集上身敗名裂。
今世若非她有前世記憶,又偶然在街邊見到素錦,今天的事就很容易忽略過去,她深吸一口氣,趁這個機會好好和衛進談一談。
“大哥,若是他看你的文章,在雅集上先你一步提出,你會如何”
衛進剛才就已經想過這個問題,眉頭緊鎖不語。
衛姌道:“以你的脾氣必然要當面揭露,可你並無證據,他卻能拿出自己所寫的手稿,到時你們或許要以清談辯勝負,他拿了你精研的觀點來辯駁你,有備而來,你卻是憤怒難堪,這般清談,你能贏嗎”
衛進搖頭,只聽衛姌描述的場面,他已是心頭火起,若是真遇上了,只怕心情激憤更勝百倍,如何能平靜。雅集這樣的場面,對士子頗為考驗,若是再有外力影響心情,滿腹經綸可能也只能發揮十之一二。
衛姌道:“他拿了你的文章定品級,要出頭是其一,還有一點更重要的,就是踩著你的名聲上。這樣他才能高枕無憂,不用擔心日後劣行暴露遭人唾棄。大哥,此人不但要盜文,更是要毀你。”
衛進臉色已是鐵青。想到嚴思在他面前表現的如老友般,背地裡卻在動這種陰毒的腦筋,心中不禁一寒。
這時門外僕從道:“郎君,娘子來了。”
衛進聽到劉氏來了,站起身對你衛姌道:“我去看看。”
劉氏帶著婢女站在門外,見衛釗出來,說道:“母親將我身邊的素錦帶走了。”
衛釗“嗯”的回應一聲道,“母親有些事要問她。”
劉氏道:“素錦是我從孃家帶來婢女,便是母親有事要問,也該先來知會我一聲。”
她是士族貴女出身,嫁到衛家不久就跟著衛進外出遊學,在外的時候她就是當家主母,說一不二,回到江夏之後,家中主母是樂氏,她已感覺行事束縛,今天樂氏將她貼身婢女帶走,卻沒有告訴她一聲,若不是有僕婦見著跑去告訴她,她還不知道此事。
劉氏心裡不舒服,道:“素錦若是做錯了事,母親只需說一句,我定會嚴懲,母親操持家中已是勞累,如此小事豈能勞她煩心。”
衛進知道她的言外意,素錦是她的婢女,是懲是罰都該由她來。劉氏這是婉轉說樂氏管到她身邊了。
衛進並未如往常那般順著她,臉色反而有些冷淡,道:“母親自有道理,你先回去,很快就有分曉。”
劉氏抬頭看他,訝然,“你這是怎麼了”
衛進看著她想問一句嚴思的情況,但想到當日嚴剛才江夏就找到衛家的時候,他也問過劉氏嚴家的情況。劉氏當時面色怔忪,只說了句中表之親。
他猶豫片刻,並未說什麼,只是讓劉氏回去等訊息。
劉氏極少見丈夫這般嚴肅臉色,也覺得素錦的事有些蹊蹺,不再多言,帶著婢女離開。
衛進回到書房中,悶悶不樂地喝茶,話也極少。
衛姌剛才聽見了哥嫂兩個說話,知道夫妻之間的事最難開解,便也不怎麼開口。
又等了小半個時辰,樂氏派人來叫他們去堂屋。
衛姌和衛進知道是樂氏已審出了結果,立刻過去。
堂屋裡,樂氏居中而坐,身旁留著兩個貼身婢女,還有兩個健壯的僕婦,素錦跪在地上,神色悽惶,滿面淚水。
衛進和衛姌進去,被樂氏叫坐在一旁,指著素錦道:“此事幹系重大,讓她說給你們聽。”
衛進看素錦衣著與剛才一般無二,似並未受刑,但態度卻老實許多,不像剛才那般胡攪蠻纏,垂頭啜泣道:“嚴家郎君到了江夏,就叫人私下聯絡我,贈以金銀,又許我妾室之位,讓我將郎君近日所寫的文章手稿偷出,我……我不抵誘惑,矇昧良心,才犯下大錯……”
衛進剛才經衛姌提點,已經猜到事情大致經過,聽素錦所說只是進一步證實,氣得臉色漲紅。
樂氏心疼地看向長子,“嚴家郎君心思歹毒,聽她交代的時間,應是剛到江夏不久就想算計你了。”
衛進想到與嚴思平日往來,心口發堵,愧疚道:“兒子這麼大了還勞煩母親費心。”
樂氏道:“你我母子,這些話就不用說了,先說說該怎麼辦吧”
衛進道:“嚴思劣行,應該立刻上報縣衙,讓縣君轉達中正官。”
樂氏幾不可見地嘆了口氣。
衛進見樂氏沒說話,不知剛才所說哪裡有問題,側過臉詢問地看向衛姌。
兩兄弟在書房裡暢談過一番,衛進發現衛姌年紀雖小,但看法卻頗為老練。
衛姌道:“大哥上報縣衙,證據何在”
衛進道:“不是都在……”說到這裡,他驀然住口,意識到無論是手稿還是素錦,都是衛家的人和物,拿到外面去不足以取信他人。
樂氏知道長子的秉性,說的好聽是正直端方不通俗物,實際上就是除了讀書餘下都是傻氣。她道:“這才是嚴思狡猾惡毒之處,如今抓著了,他也可以推脫乾淨,若是再狠一些,反過來還要說是我們家打壓他。”
衛進心性平和很少動氣,如今面露怒色,不甘地想道難道真拿這樣卑劣小人沒有辦法
衛姌看了看樂氏和衛進,欲言又止。
樂氏道:“玉度有什麼要說”
衛姌道:“大哥苦讀多年,險些毀於小人之手,倘若輕輕放過,日後只怕後患無窮。”
樂氏自打從素錦口中知道原委,心裡便彷彿深扎一根刺,全是平時養氣的功夫深才能如此平靜開口,她沉默片刻,道:“伯正,你說呢”
衛進苦笑道:“我也不想放過他,可如今並無鐵證……”
樂氏眉頭蹙了起來,心裡不禁有些失望,轉而向衛姌道:“玉度剛才的話應是還未說完。”
衛姌剛才的確是只說了一半,她年紀小,在家裡議事的時候一般只有聽的份,但今天樂氏有意詢問,衛姌沒猶豫,直接袒露想過的辦法,“兄長這些年寫過的文章應該有不少吧”
衛進緩緩點了點頭。
衛姌道:“找一篇出來,最好是有經學新意,又曾叫人看過最佳。”
聽到這裡,衛進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你是想將計就計”
“嚴思想叫大哥身敗名裂,咱們可以用同樣法子治他。”衛姌輕笑一聲道。
樂氏朝地上素錦掃去一眼,目光冷厲,但臉上卻露出些微笑意,“這主意不錯。”
衛進卻有些猶豫,道:“如此行事豈不是與他手段一般無二”
衛姌軟聲勸道:“若素錦並未給他偷去文章,他很快便能知道出了岔子,以他心性,計謀失敗,莫非會突然醒悟,改邪歸正絕不會,他只會記恨上咱們家,藏得更深,若有機會更會伺機報復,手段更隱蔽下作,難以防範。大哥,明知小人在側,應施以雷霆手段,斷不能縱惡成患。”
門外突然有聲道:“說的好。”
話音一落,衛釗與衛申從門外走進來。衛申板著臉,衛釗掃了一圈,最後朝衛姌看過來。
衛姌飛快撇開臉,當做沒有看到他,先和衛申問安行禮。
衛釗幾不可見地挑了下嘴角,剛才在外面他聽了大半,衛姌出主意的時候他覺得十分有趣,想她平日裡乖巧,沒想到遇上事了還藏著如此銳利很絕的一面。
衛申進門後坐到樂氏身邊,目光筆直看向衛進,突然怒道:“你給我跪下。”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章
第108章
第109章慚愧
衛申素來儒雅端嚴,行止坐臥都有君子之風,此時一聲怒喝,卻是少見的厲色。
別說衛進,緊挨著的衛姌都覺得有些腿軟。
堂屋中的僕婦剛才見狀不好已經悄悄退下,把害怕癱軟的素錦一起拖了出去。
堂屋內只剩下衛申樂氏和衛進衛釗衛姌三個。
樂氏有心要說什麼緩和下氣氛,可瞧見衛申臉色不好,又看了看長子,閉了閉眼,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
衛進是兄弟中年紀最長,今日卻被衛申如此呵斥,臉皮漲地通紅地跪倒,頭抵著地,喊了一聲“父親。”
“你五歲開蒙,苦讀二十載,全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別人都欺負到頭上來,還在瞻前顧後,難道非要被人害得聲名全毀,你才能匹夫一怒見識竟還不如玉度這個小娃兒,你,你……真是要氣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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