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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珏目瞪口呆,口不能言,她心跳劇烈,呼吸瞬間紊亂。
“人皆有私心,為己打算也是天經地義,但凡事都有度,世間還有天理公義。你絲毫沒有悔過之心,為了遮掩,不惜戕害人命,讓我察覺到蛛絲馬跡,就想方設法入了琅琊王府。你倒是聰明,一步步棋下得也不錯。若是真讓你入了宮,日後還真難再捉住你把柄。”
阮珏雙眼滿是怨憤地盯著她。
衛姌長嘆一聲道:“你懂算計,可別人也不是全是傻子。陰私手段不只是你會。你看,只要多做些瞭解,任你再謹慎小心,也會上當。原本我不必和你說你這些,可有些話實在不吐不快。你心裡恨我,當初落水並非是你有意謀害,那馬伕婢女與我也並無關係,我卻將你害到這一步,我比你好不到哪裡去,更是心思狠毒,是不是”
阮珏的心思全被猜中,她不禁心生畏懼,看著衛姌如同看著鬼魅般,身體也不禁往後縮了一下。
“因為你的罪孽不止這些,”衛姌深吸一口氣,有些含糊說了一句,又道,“為你一己私念,就算入宮也會忍不住插手謝家的事,因此還會害了他人性命。我實在不想落到那樣淒涼地步,只能下手比你快些。上一輩子我是了個糊塗鬼,這一世總要讓你做個明白人。”
阮珏眼裡幾乎要淌下血淚,雙眼之中滿是怨毒,奮力撐起身體,朝衛姌撞過來。
衛姌輕巧側身避開,為防逃跑阮珏腳上也縛著粗繩,她猛地往前一栽,頭重重撞在地上,紅腫起一塊,只恨此刻堵著嘴一句也不能說,不然阮珏真想聲嘶力竭問衛姌,你是不是瘋子。
可她看見衛姌臉色格外平靜,心裡越發恨起來,千言萬語的質問怒喝都無法說出,只化成了嗚咽聲。
衛姌站起身,低頭看了眼阮珏,心中百味陳雜,既有暢快也有惘然,她定定站了片刻,耳邊只聽見阮珏被堵著的哭聲,越發淒厲憋悶。
衛姌轉身離開了屋子。
半個時辰過後,道童將一碗湯藥送來,對福寶道:“這是我家知觀親自煎熬,藥效頂好,不會誤了貴人的事。”
福寶笑著謝了一聲,就將湯藥端去小屋中。
阮珏蜷縮在地上,頭髮蓬亂,衣裳汙髒,慌亂抬起頭來,看見福寶嗚嗚哭嚎,再看他手裡的湯藥,一股絕望驟然襲上心頭。
她拼命後縮,卻被侍衛扣住兩側肩膀,然後抽走了她嘴裡的破布。
阮珏立刻大喊:“陛下,妾冤枉……衛琮害我……”
方才哭得太狠太久,她張口發出的聲音嘶啞,只有幾個侍衛和福寶聽得清楚,並未傳到屋外。
福寶嘆氣道:“娘子說的事不新鮮,陛下已知道了。”
阮珏拼命掙扎,卻被侍衛押著無法動彈,見湯藥被拿近,她嚇得瞬身打顫,冷汗直流,緊緊咬牙不肯張嘴。
福寶又朝侍衛使了個眼色,當即有人狠狠捏著阮珏的臉,手下用勁,阮珏劇痛之下張嘴,滾燙的湯藥直接灌了進去。她咳嗽著,熱流帶著灼傷直通胸膛,她頭暈眼花,吐了一些,仍是被強灌了大半碗。等湯藥灌完,侍衛等了幾息鬆開鉗制。
阮珏身體癱軟,突然一激靈,伸手進嘴去掏,想將剛才飲下的湯藥吐出。
福寶講碗放下,看著她幾乎瘋癲的動作,勸道:“阮娘子放心,並非是穿腸毒藥,只是日後說不得話。”
阮珏如遭雷亟,目眥欲裂,“你……”這一開口已覺得喉中如同灼燒,已快要發不出聲。
“陛下念著舊,饒了娘子性命,但今日之事不能外洩,偏偏娘子精通文墨。”福寶憐憫地看了阮珏一眼,拿著空碗離去。
阮珏聽懂他言下之意,面露駭然,伸手去夠他衣襬,五指抓了個空。這時侍衛已按住她的肩和手,從腰間拔出匕首。
阮珏眼前一花,雙手手筋已被挑斷,她張口欲喊,卻只發出嘶啞的聲音,連她自己都快聽不清了。她痛得縮起身子在地上翻滾,臉上身上早已被汗水浸透,早已沒有原先美麗模樣。她淚流不止,無聲痛哭,為何會落到這個地步熬了這麼多年,自幼在謝家寄人籬下,如今終於等到司馬邳登基,她要入宮封位,日後有個一男半女的,便能徹底在宮中立足,孩子若是爭氣,未來未必沒有顯貴的機會。
江夏撞人落水又並非她故意所為,只是太過湊巧,難道她坦誠一切能將人救活過來。她實在是不明白,瞞下這樁事也算不得罪大惡極,為何衛姌就不肯放過她。
阮珏面如死灰,想著日後無望的日子,還不如干脆死了解脫,她想咬舌自盡,可喉口劇痛,牙齒上下格格作響,掙扎半晌,卻無論如何都狠不下這個心。就在她受不了痛快要暈厥之時,意識恍惚,渾渾噩噩之間,阮珏似乎見到自己坐在一處寬闊華麗的殿室內,身邊還坐著個三四歲大的孩子正同她撒嬌,這才是她朝思暮想的日子,真如美夢一般。
王穆之在府中聽人傳信,說阮珏在外修養幾日,心下還有些不快,等過了五六日,阮珏坐牛車回來,侍衛將司馬邳口信帶到,院子裡只留一個婢女兩個老媼看著,王穆之聞訊後沉吟片刻,唏噓道:“沒個好出身,爬的高跌地疼,下面也沒人能託著。”
作者有話說:
第195章一九四章蛛絲
一旁幾個婢女都是出自太原王氏,這類出身的論調早就聽得耳熟,陪著說一會兒話。
王穆之撫著肚子,道:“阮氏到底犯了什麼事,去打聽清楚。”
她對後院那些出身低微的女子從來不放在眼中,就算阮氏才貌過人也不例外。但就在快要入宮的當口,阮氏卻突然受重罰失寵。王穆之操持後院,日後更是要執掌後宮,不想含糊度日,要弄明白內情。
婢女連忙應諾,別說王穆之,現在王府後院中誰不好奇。那幾個不怎麼得寵的妾室聽聞阮珏下場,背地裡早就猜測議論過幾回。
王穆之屏退眾人,只留下棠兒,眯著眼看她一回,道:“今日倒反常,往常說到阮氏你話最多,今天怎麼跟舌頭掉了似的。”
棠兒訕訕的,面露猶豫,見王穆之神色收斂,已有幾分肅然,趕緊道:“阮氏的事我知道一二。”
王穆之“嗯”的疑問一聲。
棠兒於是把衛姌託她遞送書信的事說了,目光偷偷瞟過來,“信上內容我沒看,就是書信送去那日,阮氏很快就來報娘娘說要帶些供物去玉靈宮上香,這一前一後時機也太巧了些,這事會不會和衛小郎君有關聯”
王穆之挑高眉,她對衛姌印象不錯,年紀雖小卻擅長審時度勢,卻不想這件事背後還有衛姌的事。如此想著,心下頓時有幾分不悅,城府心機都用到新帝的後院裡,手伸得未免太長了些。她面上也未表露,只是道:“在江州時衛小郎君還與阮氏有過齟齬,怎會替人傳書信給她,這事果然蹊蹺。對了,你不是說阮氏好收買人心,往常與她相近的有哪些”
棠兒對阮珏一向看不順眼,平日多有關注,立刻就報出幾個內侍奴僕的名字。
接連幾日,王穆之就將那些人叫來面前問話,這些人多多少少都收過阮氏好處,如今見阮氏廢了,日後徹底沒了指望,後悔已是來不及,到了王穆之面前不敢隱瞞,將以前替阮氏做過的事全交代了。
王穆之聽了也有幾分心驚,司馬邳習慣喜好,便偶爾說過的話阮氏都有打聽,論體貼入微細緻用心,後院只怕沒人及得上她。這般水磨功夫,日子久了尋常能有幾人能抵擋,王穆之不由暗歎一聲好本事。
最後一個進來的內侍戰戰兢兢,兩句責問後立刻就兜了底,說曾有一夜司馬邳召阮氏,卻起了作畫的性質,又將阮氏趕了回去。阮氏對這幅畫也十分在意,旁敲側擊地問過他。
王穆之原先還未在意,等內侍走後,晚上用飯時驟然回想起來,放下筷子心中隱約起了一絲不安。
她可以不在意後院那些女子,卻不得不在意司馬邳。他本就反覆無常,難以揣度,如今又已登基為帝,這回庾氏作亂,太原王氏只跑了一個王致之出去,也沒使上什麼力。王穆之琢磨片刻,覺得司馬邳畫的這幅畫或許真有什麼玄機在裡頭。
她招手讓婢女上前,耳語幾句。婢女連連點頭,然後提著裙子小跑出去。
如今司馬邳已住進宮中,王府舊邸以王穆之為主,第二日那一卷畫就到了王穆之手裡。她在婢女服侍下擦了手,又抹上一層薄薄的香膏,扶著肚子落座,親手開啟畫卷。瞧見上面是個絕色女子,王穆之皺了皺眉,先是嗤笑一聲。
她年少嫁給司馬邳,多年夫妻,後院那些個女子,也未見司馬邳如何上過心。竟不想他還畫美人。
王穆之欣賞一回筆墨,又仔細看了畫中美人的眉眼,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日午後,王致之來到王府拜見王穆之。
“才未時你就喝地一身酒氣。”王穆之離得近了,細長的眉皺起,讓人去端一碗醒酒湯來。
王致之近日正是得意的時候,庾氏圍宮那陣,他及時逃脫,又傳了信出去立了功,司馬邳順利繼位,太原王氏將要成為後族,如今在建康城內,他也算呼風喚雨,大小是個個人物了。他笑著看了眼王穆之隆起的肚子,笑嘻嘻道:“最近有人獻了些好藥材來,我想妹妹你定能用上,所以就來跑一趟。”
王穆之與他自幼兄妹關係就好,剛才責問那句更多也是關心,笑著道:“你如今年歲可不小了,喝酒也該顧惜身子。”
王致之道:“這幾日應酬不斷,說起來也全是因娘娘的緣故,若這一胎是個皇子,王氏至少還有百年繁盛。”
王穆之搖了兩下頭,知道這位兄長向來口無遮攔。
婢女端著醒酒湯進來,王致之拿起就喝,目光一掃,看見一旁擺著的畫,放下碗道:“娘娘好雅興,賞的什麼畫”
王穆之沒好氣道:“巫山夢裡人。”
王致之笑出聲道:“那不就是神女了”說著他伸臂一夠,將畫拿到手裡。
王穆之來不及制止,再一想王致之是個好龍陽不好脂粉的,給他看了也沒什麼。
展開畫,王致之讚了一聲,“好個美人。”他對女子無心,卻懂欣賞,畫中筆法優美,天然豔冶。他越看越覺得眼熟,站起身將畫拿到窗下細細觀察。
王穆之正奇怪,就聽見王致之忽然一拍大腿,道:“我知道這是誰了”
王穆之一怔,“是誰”
“衛玉度,果真是天人之姿,換做女郎也這般貌美。”
王穆之心一沉,又朝畫上看去。
————
衛姌從玉靈宮回來,接連幾日都未曾睡好,夜間夢多,又易驚醒。桓啟這日見了她,捏起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皺眉道:“臉色怎麼這麼差”
衛姌撇過頭說夜裡睡的不好。
桓啟想著這幾日事多,朝中全是關於桓溫請命北伐的議論,他難以脫身,原先想著儘早離開建康也不能夠,心下也有些煩躁,便道:“這一個月憋的慌,宅子又小,聽說郊外有幾處遊玩的地方不錯,過些日子帶你去散散心。”
衛姌不在意地點了點頭。
桓啟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正要說什麼,僕從突然跑來稟報,“王府派人請小郎君過去。”
作者有話說:
第196章一九五章指婚
衛姌有些奇怪,那日司馬邳離開玉靈宮時臉色格外冷漠,顯然已徹底惡了她,怎麼王府又突然來了傳召,是王妃有事
她趕緊換了身衣裳,跟著內侍出門。
到了舊邸,內侍領路到後院,囑咐她等著便進去稟報。
天氣已漸漸寒冷,院中草木凋零,清冷蕭瑟。
衛姌站了許久,見著有從正院出來的婢女主動詢問,婢女全是推說不知匆匆離開。
等了大半時辰,才有內侍請她進去。
王穆之坐在廳堂中,身後墊著厚實的引枕,微微後仰,肚子高高凸起。
雖宮中詔書未下,但眼前之人肯定就是皇后,衛姌進門便行禮。
王穆之不動聲色地打量衛姌,只覺得比起初次見面她身高又抽長了些,腰肢纖細薄窄,一張臉兒如菡萏芙蓉,轉側綺靡,顧盼生妍,雖是個郎君,這等顏色卻連女郎都不如。
王穆之神色稍冷。
想起昨日王致之觀畫時調笑之語,“這必是男子生了邪心,才有意將衛玉度畫為女郎,可見內裡實則與我是同道中人。”
這話讓王穆之心中生刺。司馬邳後院女子不算多,但從未顯露過龍陽之好。莫非真讓衛小郎君美色迷了眼
“我身子重,稍動一動都很遲緩,讓你久等了。”王穆之看了衛姌好幾眼,緩緩開口道。
衛姌道:“娘娘以身體為重,我候著是應當。”
“衛郎君果然是個通情達理會體恤的,”王穆之極淡地笑了一下,又道,“今日特喚你來,是有樁事向你打聽。”
衛姌聽到這裡,心頭微微一動。
“聽說前些日子衛郎君去過玉靈宮,正巧見著陛下”
衛姌已猜著她要問什麼,語氣平靜道:“正是。”
王穆之又問道:“那日阮氏也去了玉靈宮,倒是太過湊巧,不知阮氏何事觸怒陛下受此重罰”
衛姌道:“那日我去上香,只匆匆見到陛下一面,沒見著阮氏,倒不清楚這裡面的事。”
王穆之眉頭微微挑高,“是嗎”
衛姌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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