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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上哪兒去生那麼多銀子去?
胤礽原本就不大期待這份差事,他去南巡出公差,也不知道能不能帶阿婉,一路盤纏車馬嚼用還得自己想辦法,這麼想想可真是虧本買賣!
“這事兒不成。”胤礽沉臉琢磨著,“成燙手山芋了。”
“雖說皇上是想再扶東宮一把,但咱們這時候冒頭沒什麼好處,您不知道,尚之傑新娶了個老婆,竟然姓佟佳氏,而這個佟佳氏又有個弟弟,塞到內務府裡專門伺候阿哥所那邊,現在被八弟握在手裡了。”太子妃忽然又講起新得到的訊息。
胤礽卻聽懂了:尚之傑不可信了。
他點了頭。太子妃才笑道:“您明白就好,雖說旨意下了,但也要及早做打算才行。”
“我知道了,這事兒我會想辦法。”胤礽知道能巡江南這事機會難得,只是銀子的事得想想法子,難不成南巡只是表面文章,充實國庫才是實旨?
太子妃就是為了回來傳這個訊息,說完就鬆了口氣,想起晚上的事:“我還得出去盯著些,家裡就託給您和程側福晉了,晚上約莫酉時才開席,您早兩刻鐘到就是,皇上也是這個時辰,您別太早去煙波致爽齋等。”
胤礽迎上她的視線。
太子妃道:“方才,幾個灑掃太監從煙波致爽齋裡頭掃了兩隻碎茶碗出來。”
成,明白了,這時候就得少在皇阿瑪面前露臉。
太子妃又笑了笑道:“我倒是讓其他阿哥都早半個時辰恭迎聖駕。”
恭迎聖駕?是讓他們早早過去捱罵吧?
有點缺德,但也不是不行。胤礽矜持地輕咳一聲:“……晚點把老四老五叫到我這兒來,就說我有事找他們。”
哦,四阿哥、五阿哥是太子的人,不能坑。
太子妃也明白了,福身稱是就跟太子告罪退下了,她還有一堆事!
胤礽從太子妃那兒出來,又轉回了阿婉那兒。
他離開那會兒,程懷靖已經帶幾個孩子騎著馬高高興興地回來了,他們頭一回自己獨立打獵,成果竟然還很不錯!馬背上都掛著滿滿一串的獵物,額林珠和弘暄大都是兔子、野鴨之類的,哈日瑙海馬屁股上就豐富了,有狐狸、小鹿、兔子和貂。
弘晳就是過去練騎馬的,哥哥姐姐在前頭打獵,他蹲在草地上用棍子捅兔子窩,竟然真的抓到了一窩眼睛都還沒睜開的小兔子!
太子爺坐到阿婉屋子前頭的金桂樹下,在思考怎麼讓自己從這燙屁股的爐子上下來、程婉蘊則領著幾個孩子商量著要給小兔子做個漂亮的籠子。
他就聽見阿婉對孩子們說:“所謂狡兔三窟,兔子最會打洞了,這籠子可得結實點,否則跑了也不稀奇呢!”
他忽然就茅塞頓開,對啊,狡兔三窟!
第74章大宴
那窩兔子原本是包在程懷靖的外衣裡頭拿回來的。
因此他得以進來給太子和程婉蘊磕了頭,小小少年像支利箭,利落一打千兒,聲音清朗:“奴才給太子爺、側福晉請安!”
胤礽知道他跟進來是想見一見程婉蘊,他不知道之前他們在路邊說過話了,便隨意尋了個藉口起身避開,將院子讓給姐弟倆,讓他們能好好說話。
以後回了宮裡,規矩多了、人多眼雜,哪怕程懷靖天天在宮裡宿職,也是有自己的差事的,能這樣說話的機會也不多了。胤礽坐在南窗下的炕上,看阿婉一疊聲讓青杏給他拿東西,又讓他近前來,替他打獵掛了口子的衣裳縫補起來,然後又說要給他量身子、量鞋碼給他做衣裳和鞋子,跟操心幾個孩子一樣操心這個弟弟。
“大姐,我在宮裡穿的侍衛服,實在用不上這許多。”程懷靖便被自家大姐轉來轉去地量量看看,抬手抬胳膊,左轉右轉稍息立正的,一通量下來,轉得頭都暈了。
“胡說,你總有下值回家的時候呀?”程婉蘊其實還想著給弟弟拾掇得好些,畢竟宮裡很多出身好的宮女放出去以後都願意找侍衛成親,懷靖生得又不差,若是有人看上他呢?
在屋子裡坐著看書,聽程婉蘊和程懷靖嘮嘮叨叨說了有一刻鐘的話,外男不宜在後院久待,胤礽琢磨著差不多了,他便出來將程懷靖拎走了,理由冠冕堂皇:“時辰不早了,你跟我前去煙波致爽齋候駕。”
程懷靖本就感激太子爺提攜,也想替姐姐爭光,立刻挺直胸板:“是!”
一前一後走出院子,胤礽淡淡掃了一眼程懷靖的胳膊和手,沒忍住讓何保忠給他遞過去一個手帕:“擦擦手。”
程懷靖懵:“?”他手挺乾淨的啊!
但太子爺讓他擦,他就一頭霧水地擦了手,還在懷疑是不是自己剛剛摸了兔子,太子爺覺得他沒洗手不大幹淨,於是連指甲縫、手指縫都極努力地擦拭乾淨。
心裡還暗暗記下:太子爺愛潔,以後若有機會,他該沐浴焚香再來拜見才是!
他不知道,胤礽心裡酸溜溜想的是:哼,你個臭小子還和阿婉拉手!
把手給孤剁……擦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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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傍晚,夕陽餘暉開始黯淡之時,程婉蘊也開始換側福晉吉服了。
太子爺更是提前換上杏黃龍袞袍就走了,他這回特意沒把花喇分給她,而是將何保忠留給了她和幾個孩子。
程婉蘊沒想出來為什麼,畢竟看何保忠那直勾勾盯著花喇跟在太子爺身邊的眼神,她就覺著何保忠一定恨不得抱住太子爺的大腿涕泗橫流地求他別走,爺,卡幾嘛!
想完就是渾身一抖,她被自己的想象力噁心到了。
隨後幾個孩子也拾掇清爽了,額林珠還是一身騎馬服,不過這回換成了鮮嫩嫩的鵝黃色,小馬靴一登,小腰帶一系,小胸膛一挺,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學會太子爺居高臨下看奴才那種清冷的眼神,騎在小馬上握住韁繩就這樣淡淡往下一瞥,又美又酷!
弘暄弘晳都是穿的金銜玉龍褂外袍,沒有補子,裡頭是月白緞裡,雖然他們是皇長孫、皇次孫,也是太子的孩子,但仍然不能如太子一般用金黃色緞裡,除非康熙額外授賜。
程婉蘊的側福晉吉服和太子妃的都用的香色,披領和袖口也俱都是石青色,不同的是太子妃的繡紋是片金加海龍緣,前後正龍各一、兩肩行龍各一、襟行龍四,披肩行龍二、袖端正龍各一、袖相接處行龍二。領後垂金黃絛。
她側福晉身上的龍數量全部減半,領後沒有垂金黃絛。然後太子妃頭上的吉冠上鑲五顆東珠,她頭上那個是紅寶石。
走到門口,哈日瑙海那孩子又在外頭等著了,他穿的是蒙古郡王世子的服飾,頭戴披肩帽,頂上綴纓子,身穿黑藍色錦緞的蒙古傳統袍子,要帶上掛著蒙古刀和各色瑪瑙、寶石、翡翠、珍珠一類的腰飾。
額林珠一見他眼睛就亮了,張口就誇道:“哈日瑙海!你今兒真好看。”
她已經不會叫錯哈日瑙海的名字了。
哈日瑙海的臉一下就變得黑紅了,蒙語嘟嘟囔囔不知道說什麼,程婉蘊聽不大懂,但額林珠顯然聽懂了,咯咯笑:“可你真的很好看啊,雖然黑了點,但一點也不影響你好看啊,額娘也說過你眉目生得好,鼻子特別高,對不對額娘?”
背地裡點評人家的容貌還被閨女直接當著正主賣了的程婉蘊:“……是。”
只能舔著臉、裝出長輩樣子認了。
哈日瑙海的臉就更紅了,他還是受不了程婉蘊這兒直白的鼓勵式教育風格,額林珠也被帶得很喜歡誇別人,偏偏她詞彙量匱乏,不管對著誰都是好看、厲害,你好棒!程婉蘊有時候想糾正都糾正不過來。
不想額林珠再說出什麼話來,程婉蘊連忙叫添金把肩輿抬過來:“咱們得趕緊過去了,否則晚了就要給你阿瑪添麻煩了!”
聽到這句話,額林珠也很乖地不說了,她已經漸漸有點明白他們家和大伯父家、三叔父、四叔父家都不大一樣了,她阿瑪是太子,“太子”意味著什麼她還不大明白,但她已經知道在康熙跟前裝乖、奉承了。
程婉蘊剛發現的時候也覺得很震驚,額林珠看著性子很粗、大大咧咧,沒想到竟然是粗中有細的那一掛,和她的性子完全不一樣!比她聰明!
而且她還那麼小!四歲!她四歲的時候還尿床呢!額林珠已經知道拍康熙的馬屁了,這就是生長在皇家孩子的天賦麼?
她是怎麼發現的呢,就是有一回太子爺又帶著孩子去乾清宮刷存在感,康熙在寫字,額林珠湊過去瞧,張嘴就是:“皇瑪法你好棒,寫得比我阿瑪的好!”
康熙哈哈大笑:“你阿瑪的字還是朕教的呢!”
額林珠也嘻嘻地笑,抱住康熙的腿:“我也要皇瑪法教我!”
後來額林珠再去乾清宮,康熙真的把她抱在膝蓋上,手把手寫了一張字,那張字寫的四個字“千時如意”,寓意是千般如意、萬事稱心,被太子爺找了造辦處裱糊作裡頭最精細的匠人裱起來掛在額林珠臥室的牆上了。
但後來,太子爺拿了康熙幼時給他做的臨摹字帖給額林珠練字,她卻壓根認不出那字是康熙寫的,知女莫若母,程婉蘊就猜到她那時候在乾清宮是拍馬屁。
但康熙和太子爺偏偏都覺得她童言無忌。
程婉蘊也不好把自己對女兒的猜想說出來,她也沒有刻意約束她不許這樣,知道看眼色是情商高的體現,在宮裡、當太子的長女,有這樣的能力不是件壞事。
何況額林珠也沒缺少了該有的童真,她玩起來還是瘋瘋的。
等到了大宴席上,程婉蘊還發覺她的位置又往上提高了!而且不再是在康熙和太子爺對面,像以往那樣和大福晉、三福晉、四福晉或者其他親王福晉他們一起坐了。
整個大校場像個羅馬鬥獸場一樣,圍著中間有一圈的座位,其中坐北朝南的那一塊兒弄了個高高的臺子,就像以前學校裡運動場上的主席臺一樣。
“主席臺”搭了黃幔高棚,中央就設定了明黃色的寶座,那是康熙的位置,左下首還有個更小一點的鋪了杏黃緞子的椅子,那是太子爺的位置。然後太子爺位置的左邊是太子妃,右邊有三個小凳,是弘晳、弘暄和額林珠的位置。
程婉蘊的位置在太子妃的斜後方,三個孩子的正後方。
她居然被提溜到了康熙那一片主席臺區域!
雖然被擋了大半,幾乎沒人能注意到她,但程婉蘊還是有點誠惶誠恐了。
這次是太子妃排布的位置,她將她安頓到了身後,出於禮法,太子身為半君,他的女眷和孩子的確優於其他皇子,只是以前安排位置的都是四妃,從沒有人願意為太子這樣做。
所以她以往坐在遙遠的對面,和太子爺擱了一整個大校場,使勁看都看不清那高高臺子上的人是什麼表情,就好像分了兩個世界似的。
如今她來到了這個世界,這個象徵著皇權的最頂端的世界。
康熙左邊那側是太子一家子,右側就是大阿哥為首的其他皇子了,他們的孩子和女眷是沒資格坐在這裡的,所以只有皇阿哥、裕親王。
在眾人山呼萬歲時,太子、太子妃帶頭跪了下去,程婉蘊和孩子們也熟練地跪倒趴在地上,於是這皇權的頂端便只剩下康熙一個人了。
康熙今年42歲了,開始走向了壯年的末期,他添了不少皺紋的臉上蘊含著無比威嚴的笑容,他只是佇立在那裡,就像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能壓得人不敢抬頭。
勁風獵獵,他靜靜看著滿蒙漢八旗三跪九叩,才緩緩收回視線,又在自己十幾個兒子身上都掃了一遍,沉穩道:“起——”
太監們一聲接一聲,高高地隨著喊:“起——”
大宴正式開始了。
康熙照例要讓太子和他來祝禱第一杯酒。
胤礽起身拱手,和氣地望著一旁幾個兄弟:“皇阿瑪,何不讓兄弟們都一起祝酒?他們也大了,該肩負起身為皇子的責任,為皇阿瑪分憂,為大清立心,為百姓立命才是。”
此話一出,連大阿哥都瞪圓了眼,莫說其他十二個兄弟們那激動興奮還漲紅了臉的模樣,他們在這一刻真的對太子感激萬分!
恨不得回去就每人寫一篇作文,標題便是我的太子好哥哥!
康熙頭疼地瞥了一眼太子,他神情坦蕩認真,這幾年他把自己放在太子和兄長的位置上,練就了一副友愛兄弟的慈心,時常發自肺腑提攜弟弟們。
但這不是康熙想要的啊!
就好似他把明珠拉起來對抗索額圖,也不是讓索額圖和明珠相互禮讓、惺惺相惜的。兒子們深入參與了六部政務,朝堂上百官又開始悄悄結黨站位了,康熙自然知道其中有些風險,所以他需要太子去制衡他的兄弟們,最好是替他壓一壓。
誰知康熙扶一把其他兄弟,太子立刻“體察聖意”跟上接著扶,恨不得手把手教他們怎麼處理政務!還回來和康熙說弟弟們都特別能幹,能夠獨當一面了,所以他就功成身退了。
康熙:“……”
之前太子還小,康熙一直希望他不要有那麼多脾氣、傲氣,好知道兄友弟恭,好知道孝悌友愛,如今太子真的不打折扣地按照他的話做到了,康熙心底又生出新的煩惱來。
太子太仁善、聽話了怎麼辦?
康熙只能再拉太子一把,可偏偏他每回拉他,他轉臉又把弟弟們叫上一起幹,還把功勞都分給了兄弟!康熙心很累,他想訓斥太子,可惜又找不到理由,回回被胤礽用那種真誠純善的目光望著,身為帝王,竟也有如鯁在喉什麼都說不出口的時候……畢竟太子無錯,交給他辦的差事也辦得好,對兄弟也好,他又能訓斥他什麼呢?訓斥他過於忠孝了麼?他總不能將劉盈劉如意的故事再給太子講一遍吧?
可其他的也是他兒子啊,康熙猶豫再三,還是將漢史那本書放了回去。
這回來熱河,康熙把一到十四阿哥都領過來了,連腿腳不便的老七他都沒落下。
除了預備讓幾個年長的兒子都趁此機會熟悉滿蒙漢八旗裡頭的官員、佐領、旗務之外,其他小的純粹就是拉出來溜溜,練練身板,別讀書讀傻了。
讓他們代表家國一齊祝酒?美得他們!
他可沒忘了皇太極死後,因未能確立繼承人,眾皇子為爭奪地位鬧得不可開交,最後要不是多爾袞,先帝恐怕都沒機會登基大寶!而先帝六歲登基,卻與傀儡無異,一切權利都掌握在多爾袞和齊爾哈朗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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