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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劍門關便進明月峽,沿江絕壁搭木棧道數十里;驚險而又壯麗,其後透過昭化直達利州,這一路再沒遇到江湖猛漢攔路,中途發生幾波小的衝突皆被張子崖提槍擺平,對這免費打手加苦力;趙道長很是滿意。
後段路幾乎全程策馬揚鞭,一口氣在官道挺進六十餘里,到利州太陽還沒落山。
便於第二日趕路,眾人在利州東北方向數十里的七盤嶺尋找客棧住下,七盤嶺緊挨閬江支流大溪河,沿途棧道需要縱橫拐彎七次才得越過七盤嶺,山樑設有一關卡,名為七盤關,雖然沒劍門山一夫當關那麼險要,不過也有幾分陡峻。
客棧酒肆多數建在山下大溪河坳處,低窪河灣方便擋風禦寒,就近取水,此地前後無小鎮,促使歇腳住店的客旅異常火爆,在白天還能瞧見各種挑擔的攤子。
一行人沿河坳谷尋了一間名為‘鳳溪樓’的客棧,奔波一整天皆有疲憊,草草應付五臟廟各自回屋休息了,就連纏擾李詹壹一路的張子崖都識趣回屋歇息,他一人包攬三個人行李,中途還充當打手,自然比幾人更累。
碧家姐妹為趙道長燒好茶油硫磺水也掩門離開,她倆沾趙道長光,有人揹包袱,這天過得還算悠閒。
趙正立回屋後獨自浸泡木桶開始每日一練的化毒過程,奇經八脈輕而易舉貫通全身,熟練的運轉真氣由內而外蠶食煉化蠱毒,隨著真氣跟蠱毒每日交戰,身體承受能力越發強大,他從開始的被迫煉化,到現在的享受煉化,趙正立又將封印捅穿一個針孔,以此來增加蠱毒外洩速度,同時提高身體雙倍抗毒能力。
他一直入定煉毒到半夜,收工後看著黑如煤炭的食指,嘗試注入真氣一指點在牆上,留下一指黑點,而後迅速蔓延巴掌大小,將牆體嚴重腐蝕,遠遠看去如同被火灼燒過一般。
唯獨趙正立曉得那是險些奪掉他小命的萬屍蠱毒,且毒性還在大宗師等級,試想等徹底煉化,身體在大宗師以下劇毒全然不懼,而對敵時還能悄然給別人來上一指;誰受得了?
他穿戴完整,盤膝床塌閉目入定,當靜下心時發覺不對勁,豎著耳朵聽了會兒自語:“七盤山的夜如此安靜?蟲鳴鳥叫都沒有?”
固然覺得奇怪也沒深想。
子時左右,客棧外的馬廄驚起躁動馬蹄聲,很細微,近乎不可察覺,隔遠了或許聽不見,但馬廄與趙正立房屋僅一牆距離,他本就有警惕,此刻更生了疑惑,俯耳貼牆又沒了任何動靜。
再入軟塌的他疑心不減,幾經思索決定在樓道口的窗戶檢視情況,穿戴好衣服宛如壁虎一樣貼牆而行,剛出房門不足十米就被粉末拂了面,他摸了摸了額頭;全是細微灰塵,而後斜眼觀察屋頂,灰塵正是由瓦片縫隙掉落。
“屋頂有刺客”是趙正立第一結論,並且輕功了得,居然沒發出絲毫響動,他悄然回屋將枕頭用被子蓋住,佈置有人入睡錯覺,而後取出紫.陽劍掩門尋找刺客。
也就在他剛走片刻,屋舍窗戶被注入濃黑迷煙,這濃黑層度不知加了多少倍,可能明白行刺的道長道行高深,故而加重分量。
趙道長沿著灰塵跟蹤刺客到了李詹壹房間位置,見上方止步,他寂靜從閣樓走廊窗戶翻身上屋簷,如同蜘蛛一樣倒立攀爬,動作矯健無聲,慢慢將腦袋探上屋頂,瞧見一蒙面黑衣人正緩緩挪動瓦片。
趙正立如獵豹一般翻身躍上屋頂,靜聲落在脆弱瓦片上,細看他雙腳懸浮一指有餘,這是趙道長強行以真氣拖著身體不挨瓦片,他舉起紫.陽劍就要刺去,忽然遠處女子厲聲道:“師兄小心!”
那黑衣人本能彈腿飛撤,不過距離太短,外加上趙正立已經蓄勢待發,這一劍結結實實直刺黑衣人後背,他吃痛橫移,踩碎一連串瓦片,趙正立踏步緊跟,手中長劍揮出數十米劍氣,高於屋頂十公分劃過,巨大波動還是掀飛不少瓦片。
兩個黑衣人已經匯合,不過被趙正立刺中後背的那人基本沒了戰力。
屆時,樓下李詹壹從窗戶躍上屋頂,得知情況後滿腔怒氣的鎖定兩名黑衣人,那兩人見刺殺失敗掉頭飛逃,餘小薇跟趙正立自然不肯放過,畢竟都沒弄清被何人所刺殺,後續數百里路豈不提心吊膽?
兩位宗師強者全力追趕那是一個恐怖的速度,即便如此,也追出十餘里山路,這才將兩名黑衣人攔下。
沒任何多餘的話,攔住便是刀劍招呼,兩個黑衣人境界不高,小宗師巔峰,不擅打鬥,唯獨輕功了得,沒過上三招就被擒住,趙正立跟李詹壹一把扯掉黑麵巾,是一男一女的青年。
兩人嘴角掛著笑容,好似勝利者一般,李詹壹跟趙正立心頭一跳:“調虎離山?”
來不及拷問,兩人如同一人拎著一隻雞仔那般踏空而回,十餘里地也就交換數口呼吸時間,身影似一陣風吹過,在草尖借力,水中點波,回客棧已經激烈戰成一團,有江湖人也有餘家鐵騎護衛。
李詹壹第一時間上樓找到餘小薇,趙正立則三兩劍掃清障礙來到碧家姐妹身旁。
趙道長這才有空觀看混亂局勢,大致分成三波人,一波以一位身穿獸皮百衲衣的和尚為首,滿臉鬍子分不清鼻子眼睛,他手持金剛杵,掛著大串念珠,在人群殺得有來有回。
他還在其中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舉著一對嶄新銅鑼,混戰餘家甲冑兵,那人正是半月前在蜀郡棄法鑼逃跑的吐蕃第二護法,拉甫勃闌。
另一波裹著頭巾,身穿繡著花團錦簇的黑衣,黑色腰布纏身,如此打扮很具大理國特色。
而另一波則是慶國蜀地人,穿粗麻、青衫,繫腰帶,要麼戴著綰髮,要麼束著全發,皆是慶人裝扮。
趙道長很意外;這些人如何找到這裡來的?衝自己來?還是巧合撞見?
碧柔瞧他俘虜的黑衣刺客,殺意驟現:“道長,這些人南詔國遺族、吐蕃人還有江湖殺手都是紹周引來的!”
趙正立在記憶裡飛快尋找這個熟悉名字,很快想起蜀地峨眉山附近的竹林,想起那個死去的話癆肖戴,頓感詫異:“肖戴不是殺了嗎?”
“我也奇怪,但他偏偏還活著啊!”
碧玉透過混亂人群指向其中左右交戰的一人,正是半個月前帶吐蕃人追殺肖戴的紹周,趙道長沒想明白那天肖戴為何放過了他,如今無從詢問;也懶得了解,既然算盤打到自己頭上來了,殺了便是。
彼時;有人朝趙正立三人殺來,道長揮出長虹如日的劍氣,直接將數人震的爆體粉碎,血霧濛濛。
有人趁著血霧未散偷襲趙道長,只聽得“噌!”的一聲,飛針直朝他射來,他單憑空氣波動就能分辨萬物,自然不會被血霧影響,果斷探出一掌真氣將飛針改變方位刺向一名獸皮長袍的吐蕃人身上,直見那人口吐白沫頃刻間斃命。
強烈劇毒驚得趙道動怒,朝施展飛針的方向望去,是大理服飾的一名女子,那女子見一針失敗,又連射數針,趙道長探出一抓真氣化形,將爆射而來的劇毒飛針斗轉一圈,而後還之彼身的回射,那女人一驚,順手抓住就近的兩人,為其擋針,她自己橫移躲開。
動作連貫,手法狠辣,絲毫沒將旁人生死放在心上。
碧玉見她一直留意著趙道長俘虜的黑衣人,她細劍在男子臉上劃出數劍,本就僅存半口氣的男子撕裂慘叫,讓那女子心急暴露一聲:“師哥!”
女子見事情敗露;不顧已身安危移形換影靠近,在客棧留下數十道身影,難分真假,但輕鬆被趙道長一劍斬退,強大劍氣直接將她震飛數米開外,更是連帶壓倒一片江湖人,女子憤恨的噴出一口肝血,即便她移形換影奧妙無窮,依舊抵不過境界差距。
趙道長見她憎恨模樣,紫.陽劍一揮,那黑衣男子捂住頸部噴湧的血泉瞬間斃命。
那女子撕破喉嚨悲痛一聲:啊!
隔數十米遠惡狠狠注視趙道長跟碧玉兩人,逝要將其模樣刻入骨髓。
碧玉沒絲毫怯弱,提劍一路殺向那女子,碧柔放心不下也緊跟她而去,趙道長見碧家姐妹大有長進的凌厲劍法,短時間放寬了心。
他將目光聚焦在紹周身上,如殺神一般揮動手中紫.陽劍,將攔路的大理、吐蕃等人無情斬殺,劍起劍落必有一人喪命,沒人扛住第二劍,如同一位索命魔王。
紹周自然察覺,他邊戰邊退,儘量與那魔神拉遠距離,客棧也就這麼大,又能退到哪裡?於是果斷選擇逃到那吐蕃大鬍子背後,那吐蕃人早注意趙道長,見白臉小子望向自己,他露出詭異笑臉,只叫人不寒而慄。
另一側;李詹壹對上一位大理中年婦人,她手持九節鞭舞的唬唬有聲,九節鞭上下兩個槍頭來回穿刺,猶如白蛇吐信,金絲攙葫,讓李詹壹兩柄彎刀斷刃毫無近身機會。
張子崖殺出重圍支援李詹壹,手中紅纓槍對上九節鞭,碰的噌噌脆響,李詹壹再配合彎刀進攻,兩人碾壓似的將那婦人剋制。
幾方大戰的有來有回,那吐蕃人也認準時機對上趙正立,上來便擊出渾厚一掌,趙正立不敢大意被迫接上,浩瀚掌力將兩人逼退,方圓數米更是無一人站立,皆被震飛出去。
兩人這裡頃刻間成為主場焦點,沒任何人擅自靠近。
那吐蕃人露出驚異,施了個佛禮:“阿彌陀佛,道家《神龍掌》果然非凡!”
趙正立駭然,這吐蕃人用的《摩敵掌》可比當初兩位護法高明太多,剛剛對上這一掌他沒佔到絲毫便宜,甚至被壓制幾分。
常言道;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這大鬍子的《摩敵掌》便是內外皆修,而趙正立的《神龍掌》僅是內修,全憑浩然真氣打基礎,而倆人剛剛真氣不相伯仲,他自然輸上幾分。
趙道長壓下心中那口險些被打散的真氣,緩緩道:“獸皮百衲衣、手持金剛杵,本道與吐蕃牟尼國師並無冤仇,在慶國疆土攔截奉旨入京的功臣,可否明示意圖?”
這人正是吐蕃國師,牟尼,傳聞當中吐蕃國師境界不是半步大宗師嗎?難道他有所保留?如此一想趙正立後脊發涼,看來這趟入京道路曲折無比啊。
牟尼國師單手行佛禮:“小道長休要用貴國聖旨壓老衲,閣下不還沒正式受封嘛,如今身份依舊乃江湖道士,還算不上受封的功臣。再則小道長殺了我吐蕃第四護法,老衲只是按江湖規矩尋仇而已。”
吐蕃國師陰著笑臉有理有據的緩慢講述,讓趙正立聽出蓄謀已久的味道。
趙道長陰沉幾分語氣:“為何不早些復仇?要等到此時此地?”
吐蕃國師毫不慌張;慢條斯理的告訴他:“因為青城、峨眉都有大宗師,唯一等你入京路途才有機會,而此地正是你越過劍門關長途奔襲騎馬最疲憊歇腳地段,過了明日你們到興元府坐馬車以逸待勞就失去了先機,且興元府有宗師高手,對我等最不利。”
趙正立陰著臉:“還真是好算計!”
他儘量拖延,眼下沒到拼命絕地,還是想爭取讓李詹壹跟張子崖騰出手,三人合力對抗。
吐蕃國師極為認可的誇讚身後紹周:“我等自然不懂蜀道佈局,這都得虧了紹周小兄弟。”
趙正立的聞言臉色冷如寒霜,凝神掃了紹週一眼,果真是“小人不死必成患。”悔不及當初啊!
紹周縮了縮脖子,見有牟尼法師撐腰,陰著臉說道:“誰讓你腦袋值錢呢,黑市有人許諾千金,我紹周不來也會有人其他人來。”
趙正立一怔,有人透過黑市殺自己?遙想自己出生十多年也沒啥仇家啊,出江湖也才兩個多月,唯一得罪就是隻手遮天的蜀郡守,如今他也死了,還有誰?南詔國?還是吐蕃國?或是朝廷有人阻攔自己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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